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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28樓到了，兩個妹子熱心地把遲茂舒帶到月沉淵辦公室才自己離開了。
巧合的是，月沉淵的辦公室是2803，也就是說，和常湘依的辦公室在同一層裡是處在相同位置的。
遲茂舒也不敲門，直接推門就走了進去，月沉淵正在低頭看着一張大圖，擡頭看到是遲茂舒，於是咕噥了一句：“下次再不敲門走進來，就讓你操作的時候多跑幾趟。”
“好吧我錯了！”遲茂舒急忙投降。
“現在調度員正在交接班，等十分鐘後我帶你過去！”月沉淵拿起一份文件遞給遲茂舒：“先看看！”
遲茂舒接過那紅頭文件，只見這是東鬆電力公司生技部、調度所、營銷部聯合簽發的文件，並且經過總工時總批准和市經貿委備案的，標題是：
“關於在近期對部分高耗能工業客戶開展負荷高峰期限制用電的通知”
這是神馬？
遲茂舒疑惑地看了月沉淵一眼，繼續看了下去。文件內容不多，很快就看完了，大致內容便是，因爲最近天氣炎熱，居民負荷居高不下，爲了保證居民用電，決定對部分工廠拉閘限電。
文件後面，還附上了可能會被拉閘限電客戶的名單。那名單原本密密麻麻有數百個，此時，已經有四五十個客戶被月沉淵用紅筆圈了起來。
再仔細一看，咦，好多客戶名前面都帶着“城東”兩個字。
遲茂舒心中一動，擡頭看月沉淵，卻見她摘了墨鏡，那駭人的眸子中流露出一抹憤怒：“看明白了吧，城東徐家以爲得罪了我，就這樣完了？我會讓他們知道，我月沉淵也不是吃素的，走吧，去配網調度大廳！”
跟着常湘依趕到調度大廳以後，調度員們已經完成了交接班，此時孫晶晶和林歡歡兩個妹子還有另外一名高高瘦瘦的男生正坐在前面一排電腦桌後面接電話，後面則是還有一排電腦桌，坐着兩名看上去有些年齡的調度員以及兩名粉嫩的新人。
“前臺主要負責下令、指揮、許可工作票等等，前面一排就是前臺了。他們平時要倒班的，工作很辛苦。後臺就是後面這一排，和我一樣，是上正常班的，主要負責撰寫指令票、審覈工作票、收發文件以及其他雜事。”月沉淵隨口介紹着。
這時候，孫晶晶放下電話看了看電腦屏幕，說道：“月姐，負荷又創新高了，今天如果不拉閘限電的話，可能有部分線路會過負荷發熱引起故障。”
“拉閘限電的文件已經批下來了，這裡是正式文件，你把限電名單拿去複印一下，然後把文件存起來！”月沉淵遞過文件，淡淡地吩咐。
咦咦咦，月沉淵這時候女強人範兒十足啊，真想象不到前兩天她還哭的像個孩子一樣，女人真是天生會演戲。
孫晶晶很快複印了好幾份名單，拿起那名單掃了一眼，顯然看出了什麼，她擡頭看了看遲茂舒，心中恍然大悟：
“公司傳言，遲茂舒和徐家那小子有衝突，後來徐立峰被趕出了城北搶修班，過了幾天又因病出國了。現在月姐這是要對徐家的產業下手了啊，真狠！這個季節停個幾十天的電，廠子沒法開工生產，損失得多大啊！以後我對遲茂舒一定要客氣點。”
可見即使是技術宅，孫晶晶還是充分發揮了一名女性天生的八卦精神，很快將事實真相猜測了個一小半。
她自然不知道，月沉淵在遲茂舒被徐家下手時也差點糟了池魚之殃。
三個前臺的值班調度員一人拿着一份名單，開始打電話了：
“喂，是城東用電檢查班xxx嗎，這裡是調度孫晶晶。現在執行一項限電操作，具體杆號和客戶名是xxx，請你在10點前協調客戶在外線不停電的情況下完成對該客戶的停電操作。”
一份份命令很快被下達了下去，十分鐘不到，前臺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孫晶晶接通了電話，便聽到那邊一個大嗓門喊了起來：
“喂，調度嗎，我城東用電檢查班班長徐立巒，請問你們剛纔是不是讓我們對這邊十幾個客戶進行限電操作了？”
“是的，具體命令已經下到相關責任段負責人手裡，徐班長你還有什麼事嗎？”
“呃，我是想問一下，怎麼突然要限電啊，這些限電的企業都是我們這裡的重要客戶，協調起來很困難啊。”
“這個是公司發的正式文件裡要求的，我們所有的限電客戶都是正式文件的附件名單裡面，絕對沒有隨意操作，請按調度指令執行，如果無法完成指令的話，調度將會同貴部門上級領導協調，或者直接從外線停電。”
孫晶晶不卑不亢地說了一通，然後吧嗒掛了電話。
事實上，每年的限電名單都有很大的裕度，比如實際上可能只要停10戶就夠了，但是爲了保險起見，可能會報20－30戶，甚至更多戶的名單上去。這時候，停誰不停誰，就是調度說了算了。月沉淵這麼做，也是完全符合規定的。
遲茂舒伸出大拇指比了比，對月沉淵說道：“精兵強將啊！”
月沉淵自然非常得意：“那是，也不看看誰帶出來的兵！”
半小時後，月沉淵手機響了，電話接通後，傳來一個聲音：
“喂，是調度所月所長嗎？我是物資部徐重陽，有個事情麻煩您一下，請問今天的限電客戶名單，能不能麻煩調度稍微斟酌一下？被限電的客戶，有幾個和我們物資部關係很好，是我們的固定採購夥伴，現在的生產任務很緊啊，關係到公司的物資是否能夠供應正常啊。”
“對不起徐副部長，我們調度的命令都是有根有據有理有實，如果你對限電客戶名單有意見，請向時總反饋，重新起草限電客戶清單。”
啪嗒，電話掛了。
半個小時後，10點了，徐立巒那邊仍然沒有任何反饋。
10點05分，孫晶晶電話再次打過去：
“什麼，客戶拒絕配合？”她擡起頭來，看了月沉淵一眼，見月沉淵神色沒有什麼變化，於是啪嗒按掉電話，然後飛快開始撥打另外一個號碼：
“喂，是城東變電站嗎，請執行一項緊急操作，10kv城東變電站xxx線路、xxx線路、xxx線路由運行轉熱備用。嗯，具體送電時間等候調度通知。”
1分鐘後，從調度的負荷監控上看到，那三條線路已經全部沒有了負荷，也就是說，已經從變電站裡面把這三條線路的電停了下來。
截止現在，徐立巒和調度的對抗已經毫無意義。你不肯協調客戶內部停電是吧，行，我調度直接從變電站把電停了，看誰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