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聶楓番外——只是那個人
聶楓的家並大,一個小小的獨單,加上客廳也不過40坪左右的樣子。還可以txt免費下載到本地閱讀不過難得的是，雖然聶楓平時大大咧咧慣了，屋裡倒是十分整潔的。
“靠,聶楓你這房子真不像住人的。”
“靠，你說什麼呢如煙，哪裡不像了？”聶楓的腳步似乎都有些不穩了，吐字卻依舊清晰的很。
“得了吧你……唉算了不說這個，你趕緊去休息吧,”送聶楓進門的被喚作“如煙”的女子略顯費力地把聶楓拖到牀上,“真不知道怎麼說你，說了那酒太烈讓你少喝點兒……”
“行了如煙，什麼時候變這麼羅嗦……”聶楓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不過，謝謝你今晚送我回來啊。”語氣正經了幾分，眼神卻倏然地一黯。
“沒事，好歹認識這麼久了，這麼點小事你再客氣就顯得假了啊。”如煙自然是看到了她那樣的眼神，卻也沒說什麼。
說起來這也不是聶楓第一次跟自己喝酒喝醉了的，只不過之前自己只需要負責把她送上出租車，再給她朋友打電話去樓下接她就好。而這次，照例打通了聶楓那個叫楚颯颯的朋友的電話之後，那人卻略帶歉意地說自己有事情走不開，請如煙幫忙照顧一下或是聯繫一下聶楓的男朋友。
聶楓吵着不讓如煙打給米瑞，說他在外地，打了也沒用。如煙無奈，只得自己送她回來，也是因此才第一次見識了聶楓的家。
“那聶楓，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如煙……陪我喝酒……”
“我走了啊。”如煙只當她說的是醉話，並不理會。
“如煙……”沒想到聶楓居然追了過來，“別走……至少今晚，陪陪我……”
“好……我不走。”從來沒有見過聶楓這麼反常的樣子，如煙也有點兒不放心，想想自己回去也沒什麼事情，索性就留了下來。
“我去拿酒……如煙，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聶楓，咱們晚上不喝這個，”如煙不動聲色地把聶楓拿過來的酒推到一邊，然後自己起身去剛剛她拿酒的地方找出了幾瓶低度的調味朗姆酒過來，“喝這個吧，當是陪我。”
“如煙……唱歌吧……”
“……好。”微微苦笑，今晚的聶楓，真的很像個孩子。柔軟到……自己根本就無法拒絕她。
那個相框裡已沒有照片
那個我們曾經笑得多甜
那個她取代我在你身邊
那個故事已經換了主角
如煙的聲音很好聽，輕輕柔柔的，卻有着直擊人心底的力量。
那個你曾經說要給我永遠
那個我竟然相信這份諾言
那個她出現的我毫無防備
那個愛離開的不知不覺
開始的時候，聶楓還開玩笑說，如煙你真不愧是花魁啊，難怪有這麼多人都肯爲了你一擲千金。
唱到後來的時候，聶楓突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已經流了滿臉的淚水。
那一個日記結尾寫滿了道歉
但那些話語對我已沒有感覺
我該要如何才能夠剪切
那一卷已沒有我的膠片
“聶楓……”如煙似乎是很喜歡這首歌，一直一直唱了很多遍才停下來，“有一個故人曾告訴我，有些話，不是不敢說，是不能說。有些人，不想失去，所以絕不染指。”
如煙的話在聶楓腦海裡重複了許久許久，終於，聶楓略略釋然地笑了笑。
如煙，謝謝你。
說過這句話之後，安心睡去。
轉天醒來的時候如煙已經不在，聶楓自己去弄了一點兒吃的，然後衝了個熱水澡。
或許，真的像如煙說的那樣吧。
有些話，不是不敢說，是不能說。
有些人，不想失去，所以絕不染指。
所以，楚楚。
至少，我希望你幸福。
真的希望。
收拾好一切，一刻不停地去買了機票，同時關了手機——生怕自己後悔似的。
飛機呼嘯着衝上九千米的高空，聶楓靠在座椅上，心緒紛亂。
初遇楚颯颯，是在大一那年。
本來是不太喜歡那般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的，總覺得這種人要麼太清高要麼太虛僞，可是……
只是一個無意間吧，竟然看到了不一樣的她。
那個看似對一切都無所謂，其實很善良，也很纖細敏感的她。
漸漸的，竟成爲朋友了。
只是，或許只有聶楓知道，自己心底那些莫名的，小情愫。
聶楓也不是彆扭的人，心思也並不十分細膩，一開始只是覺得，這個朋友對自己很重要，重要到自己對她太過在意。
後來，隨着時光的推移，才漸漸地理清了一些頭緒。
那時候卻也沒有明言什麼的。一來是兩個人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聶楓不想刻意地改變，或者說打破什麼，反正這樣也很好就是了。二來也是怕楚颯颯會覺得彆扭，也覺得她父母大概是接受不了，而自己，也是不應該讓對她這麼好的，楚颯颯的父母焦心的。
聶楓把頭靠在座椅上，心裡默默地想，如果，如果當初對楚楚說了，那現在，一切，會不會都是不一樣的了？
只可惜，沒有那個如果了……
那是又一次到楚颯颯家裡去蹭房子住吧，幾乎是慣例性的活動。
卻意外地看到她不太自然的臉色。
記得當時自己還略帶促狹地問她，你不是金屋藏嬌呢吧。
然後就聽到了鑰匙轉動的聲音。
秦川。
當時的聶楓似乎就已經感覺到了什麼。
秦川說是她約了楚颯颯出去，自己的那一句“看來楚楚是不可能跟我走了”幾乎是脫口而出。
回頭再看，就是那一刻，似乎已經註定了什麼。
然後就這樣見證着楚楚一天天地快樂起來，因爲那個叫秦川的人，而快樂起來。
再後來，也見證了叔叔阿姨的反對，和楚楚那種不顧一切的執着。
很多時候，聶楓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做到的，就那樣地陪在她身邊，幫她分析這份戀情的種種——以一個，最好的朋友，的姿態。
很多時候，聶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什麼樣的心態。
她只知道，這些日子，她去找如煙，那個和自己說不上多親密，卻比除了楚颯颯之外的別的朋友都要好一些的人，一起喝酒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多。
幾個小時之後，飛機降落。
正是午後，陽光明媚得微微刺眼。
聶楓拿出手機，開機，按下那串熟悉的號碼，手指卻停留在綠鍵上，按不下去。
聶楓知道，自己還是動搖了。
開始懷疑，這一趟行程，到底對不對。
找了家快捷酒店住下，第二天終於還是打通了楚颯颯母親的電話。
阿姨十分熱情，甚至特意抽出一整天的時間陪她。聶楓有些恍惚，直覺地想到楚颯颯，心情不由得就低落下去。
不得不說，楚颯颯父母都是睿智的，他們早就猜出了聶楓此行的目的。
於是，遊玩歸來後，關於那個話題，避無可避。
他們談了很多。
楚颯颯的父母雖然聽進去了聶楓幾乎所有的話，卻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
聶楓嘆口氣，說不清是失落還是慶幸。
直到告別的那一刻。
送她登機的阿姨突然出乎意料地告訴她說，自己改變主意了，“小楓，說實話，我們大概是不盡職的父母……一直沒怎麼照顧楚楚，如果這次，你也說楚楚會幸福，我們願意給一次機會，讓她試這一次。”
聶楓怔怔地點頭，過了好久才消化了這話的意思。
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跟阿姨告別，怎麼才走上飛機找到座位坐下的。
心裡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了。
有點開心，有點痛。
莫名地又想到那晚如煙的話：
有些話，不是不敢說，是不能說。
有些人，不想失去，所以絕不染指。
楚楚，我想，這已是我能做的最多。
楚楚，至少，我希望你幸福的心是不會變的。
同樣是幾個小時的行程，飛機降落在她生活的那座城市。
街上行人依舊熙熙攘攘行色匆匆。
一切看起來都沒有什麼不一樣。
只是那個人……
聶楓笑笑。
只是那個人，終究，不屬於自己。
注：
①“有些話，不是不敢說，是不能說。有些人，不想失去，所以絕不染指。”一句出自堇色大《韶光島嶼》
②文中如煙唱的歌詞出自文筱芮《那個》
作者有話要說：灩灩挺久以前給我的番外了，我知道插在現在的情節之間有點不合適，不過，權衡一下，這又是看起來相對比較好的位置了。
關於這裡的“如煙”，呃，去找灩灩問。
當你看到一個人，給你的番外，連稱呼和心態的細節都注意到了，這種感動，是很深沉的。
“有些話，不是不敢說，是不能說。
有些人，不想失去，所以絕不染指。”——於聶楓，如此切合的一句話。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