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墓‘門’有倆米之高,深深的隱匿在一片煤層之中,只‘露’出了上半部分的一小片區域,但那幾個大字,卻讓人羣裡一陣‘騷’動。。 更新好快。
“明國?王天資?怎麼這個墓‘穴’和我們現在的年代距離這麼短,這才相距幾十年,有什麼好盜的,幾十人如此大費周章,怎麼卻是一場笑話。”
一人說道,語氣裡一陣沮喪。
“也不盡然,先前那批唐三彩可是貨真價實的唐朝瓷器,說不定這人正是個古玩愛好者,收藏了很多各個朝代的古董,若是這樣,還是很值得我們進去一趟的。”
他旁邊的一人仔細分析道。
“嗯,說的有道理。”周遭的其他盜墓者紛紛點頭。
我看着墓‘門’上的那幾個字,腦海裡忽然浮現出爺爺《公平生平》裡記載的一個村子。
泅水村,位於陝西省佳縣,明國時期曾爲國名黨派駐軍基地,但後來隨着民國的建立,廢除了州,府制度,建立縣鄉之後,那個村子也更名,直到現在,正好叫做向陽村。
這人竟是本地居民?
“你想到了什麼,小白。”看我一臉驚詫,峰子忍不住問道。
“沒有什麼,只不過是一點胡‘亂’的猜想,還沒有任何根據。”我回答道。
疑點太多。
一般墓主人的信息怎麼可能直接就刻在墓‘門’上,其次,墓‘門’上字跡不清,年月也已模糊看不清楚,民國時期,也發生了太多事,而且看這扇墓‘門’得大小,料想這個墓葬的規模,定然不會太小。
這個墓主的主人,生前必定是有一番輝煌的。
但當前最主要的問題是,那扇墓‘門’被厚厚的煤層掩蓋着,礦下黑暗,我們的電筒光芒所能‘波’及的地方也不是太多,因此一時間也看不清楚周邊情況,不知道覆蓋着那扇墓‘門’的煤層有沒有牽扯到其他的煤層或者岩層。
這時候有人說道:“把這些煤塊炸開,看一看不就都知道了,我帶有微型炸‘藥’,這東西破壞力強,聲音低還衝擊‘波’小。”說着掏出炸‘藥’就要上前。
旁邊一人連忙抓住了他,往後一拉,將那炸‘藥’奪過來,怒斥道:“你想死啊。”
另一個人也同時上前將他拉住:“這麼着急幹什麼,這麼多人,總能想出來個辦法的。”
那人於是罷休。
忽然,墓‘門’右邊一米多處的一塊煤塊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塊煤矸石並不像周邊其他煤層一樣,大一塊一大塊的光滑圓潤,它的表面爬滿了細碎的煤粒,暗淡無光,倒像是由多塊碎煤渣拼湊而成。
我心中一動,讓峰子給我拿了一柄小錘,向那裡走去。這時衆人也都注意到了我,都給我讓開了一條路。
我走到那裡蹲下了身子,拿起錘子在那裡敲了敲,只用了不到六分力氣,卻見煤炭竟然“嘩啦啦”的都掉了下來。我又走到另一邊敲了敲,那裡的煤炭卻依然緊固,只掉下來一點煤渣。
我面上一喜,站起來朝着衆人大聲說道:“有辦法了。”
“什麼意思?”峰子也是又扛起一柄大鐵錘,急忙拖着向我跑過來。
我“嘿嘿”一笑,指着那片爬滿細碎煤粒的區域,說道:“那裡的煤層,是軟煤層,就是在形成過程中,‘混’入了過多的岩石,植物等其他物質,導致內部結構並不穩定,因此也極爲鬆軟,我們就從那裡入手。”
“可是那一片區域過小,而且離墓‘門’又有一米多的距離,就算把那裡挖出來,墓‘門’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啊。”一人說道。
“那麼,你有辦法麼?”我還未說話,卻聽見狗子忽然向那人怒氣衝衝的吼道。
“你…..”那人也是個硬茬子,面‘色’一動,就‘欲’發作。
卻聽後面傳來了一個聲音:“行了,就聽那個小夥子的,我想,他是想逐個擊破,以點破面吧。”
衆人回頭,卻見吳經緯和他的倆個徒弟,緩緩從纜車上走了下來。
吳經緯出名已久,在這羣人裡亦是頗具威望,再加之之前我和他徒弟解決了纜車的問題,衆人也便都信服了下來。
我忽然在心裡對他產生了幾分好感。
未幾,榔頭撞擊煤層的聲音便響徹了整個工作面,峰子和狗子也每人提了一把齊肘鏟,奔了過去,我則走到不遠處的墓‘門’那邊,想好好研究研究。
由於那片煤層較軟,範圍又小,幾十人剛挖了幾分鐘,便完成了將近一半的工程。
而這時忽然傳來一陣巨響,那邊一陣慌‘亂’,傳來了陣陣驚懼的呼喊:“快跑,煤層滑坡了,這片煤壁要垮了。”
還在觀察墓‘門’的我急忙擡頭望去,只見一片昏暗燈光下,那一片煤層忽然整個都垮了下來,像是一棵老樹上被撕下的樹皮一般,一層層自牆面溜了下來,頓時黑‘色’的煙塵滾滾,整個工作面瞬間被煤灰覆蓋,一片烏煙瘴氣。
周圍牆上的手電筒都在一瞬間掉了下去,然後便被煤層埋沒,一道道光束正在飛快的消失,還在工作的人們頓時膽顫心驚,臉‘色’大變,慌忙驚呼着逃離了那裡。
“糟糕”。我暗呼一聲不好,心裡也顧不上埋怨自己,急忙抄起手電筒便跑向那邊,草,狗子與峰子還在那邊呢!
意外來得快,去得也快,待我跑過去之時,滑坡已經停息,煤層也徹底穩定了下來,不再有煤巖從牆壁上滑下來,衆人都已經翻出電筒,開始查傷救人。
幸好煤層頗軟,硬塊煤巖並不多,且並不是直接自牆體上傾倒下來,而是滑下來,衝擊力小。
這樣便給了人們一些反應的時間,只有一些離得近被壓傷。
工作面本就漆黑,幾十號人的電筒剛好能將其照亮,但這一場滑坡剛剛結束,整個工作面都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只有幾盞燈筒倖免於難,但這顯然無濟於事,放眼望去,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只能聽到呼喊聲與搶救聲,咒罵聲。
煙塵剛剛散盡,我便急忙跑入人羣之間,但是煤堆了一地,視線受阻,慌‘亂’間我也找尋不到他二人,也不知他倆聽不聽得見,只顧搖着手電筒,大聲的呼喊着他倆的名字。
忽然一個人猛地從我身旁的煤堆裡爬起來,大聲的嚷嚷着。
“瑪德,我早說直接一炸‘藥’包瞭解了,你們就不聽,現在遇到這麻煩事,早聽我的就沒這麼多錘子事了。”
我急忙拿手電筒一照,是先前那個提着炸‘藥’包要炸墓‘門’的人,只見他滿臉烏黑,忽然看到身邊有人,急忙湊了過來,同時狠狠地拍着身子,抖落了一身煤灰。
待他看清楚是我之後,忽然臉‘色’一變,臉上泛上了一層猙獰,身形一動便上來一把揪住了我的領口,怒吼道:“我幹你祖宗,你看你說的這是什麼死人方法,差點害死勞資們了知道麼?”
我心裡一怒,正‘欲’動手,卻見面前那人忽地面‘色’大驚,我只感覺他捉着我領口的雙手一鬆,然後整個人便從我面前飛了出去,同時一個宏厚的嗓‘門’響了起來:“王八孫子,放開你那髒手。”
這聲音如此熟悉,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回頭,同時叫出口:“狗子?”
那裡正有一個黑漆漆的‘肥’大身影站在那裡,氣喘吁吁,正是狗子。
我心裡一陣愧疚,只感覺鼻子都酸了。
這時人們都已經反應了過來,各自尋找着自己的夥伴。狗子人高馬大,幾步便跨了過來,說道:“先找人。”
“嗯”。
我點了點頭,然後便扯開嗓子高聲吼道:“峰子,孫運峰。”
“我在這呢。”
豈不料我剛開口,峰子的聲音便從一旁傳來,我回頭,正好看到一個人影正從牆邊的煤堆裡緩緩站起來,我急忙跑過去扶住了他。
萬幸!
峰子跑得快,只是被滑落下來的一小塊煤石壓住,並沒有大礙,這時狗子也跑了過來,與我一起將峰子扶着坐在了牆邊。
哎,我重重地嘆了口氣,事情怎麼會這樣,頓時覺得有些灰心喪氣。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讓我們去挖那裡,小小的年紀,心機那麼重。”
突然一個人惡狠狠的說道,那臉上的憤怒,看起來似要將我吞了,才能平息他的火。
“你有什麼證據這麼說。”出力不討好之下,我也是生出了真火,冷言對抗。
一旁的狗子聞言,也是直起身子來,盯着那人。
“證據?哈哈。”
那人忽的臉上略過一絲冷笑,指着狗子說:“他就是證據,這胖子之前在進口處不是就說了麼,進去這麼多人,出來的不知道會有幾個,他這話,大家可都是聽得真真切切。”
狗子一愣,顯然沒想到他無意中說的一句話此時都被抓住當作了把柄,當下我們三人竟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那人冷笑一聲,得理不饒人,冷笑道:“現在你得償所願了吧,不過幸好老天有眼,大家受傷都不中,你的如意算盤,倒是少了幾顆子。”
我心中苦悶,但對方佔盡優勢,我無從辯駁。
這時狗子早已按耐不住,將那人衣領一提,便怒斥道:“你個鱉孫說的什麼‘混’帳話,沒看到勞資也一身煤灰,差點被埋死了麼,難道我們自己人還會害自己人嗎?”
那人也是面‘色’發急,狗子人高力大,他掙脫不得,只好吼道:“你放開,你以爲這樣我就會閉嘴麼。這麼多人在場,你還想殺人滅口不成?”
“你這分明是存心找茬。”狗子氣急,眼睛一瞪就要動手,這回一直未說話的峰子變冷靜了,拉住了他。
“別衝動,別衝動,凡事都有個解決的方法,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峰子一邊說話,一邊‘插’入二人中間,將他二人分開。
我看着周圍氣勢沖沖的一羣人,灰暗的燈光下,一個個黑着一張臉死死將我三個圍在當中,唯有吳經緯和他的倆個徒弟渾身乾淨,臉上也沒有一絲烏黑,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我,顯然剛纔的滑坡並沒有‘波’及到他三人。
我大腦一震,一路走來的每一個畫面都瞬間在腦海中浮現。
第一次見吳經緯,他在衆人面前誇耀我,導致了我在地下車場的時候主動替大家修纜車,想多在人羣中立一點威信,接着在墓‘門’前,我的意見不被衆人採用時,他又站出來幫我說話,然後,就是這場滑坡。
我忽然明白了。不由心底狂呼:哎,年輕氣盛,年輕氣盛啊,着了老狐狸的道了。
這吳經緯如此做,定然不僅僅是因爲想打壓一下我的氣焰!
經過這一番分析,我忽然心中有了一個大膽而冒險的想法。
我向前一步,看着衆人,說道:“既然你們不相信,那麼我就證明給你們看,剛纔的滑坡讓你們遭受了生命危險,那麼,現在把炸‘藥’給我,我去親自炸開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