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 張虓
在楊進林沖進閣樓的同時,鄒彤回頭對蕭劍鋒大喊:“開始行動。”
蕭劍鋒對着電話喊:“行動。”
田嫂回頭看着服裝店二層的窗戶。突然,窗簾被拉開,窗戶一下子亮了。
田嫂大喊一聲:“行動。”幾個人立刻踹開店門,衝了進去。
六子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突然,門“咣噹”一聲被踹開,幾個持槍人衝了進來。
六子驚恐地站起來,剛想有所動作,田嫂飛起一腳,將他踢到,兩個人撲上前,將他死死按住。另幾個人衝向裡屋,踹開門,衝牀上的二個人大喊:“不許動!舉起手來!”
聽到店裡的喊聲,鄭寧大叫一聲:“衝進去。”一腳把古玩店後門踹開,幾個人端着槍衝了進去。
店的後屋還睡着兩個人,聽到前廳的喊聲,知道大事不妙,爬起身來,拉開房門,朝後門跑去。剛跑了幾步,迎面衝進來五六個人,舉槍大喊:“不許動!”“舉起手來!”趙世瑞和另一人還沒來得及掏槍,就乖乖做了俘虜。
沒費一槍一彈,這個潛伏小組被一網打盡。
凌晨3點,薛玉明和公安部的幾個密碼專家正在破譯於夢陽發給臺灣的密碼。他們把一組組數據寫在黑板上,反覆進行分析論證,七、八個年輕人用算盤計算着各種數據。薛玉明把計算出來的數據又和黑板上的數據進行對比,擦掉舊數據,又寫上新數據。幾個人湊在一起,熱烈討論着。
於夢陽雙手戴着手銬,坐在椅子上。他驚魂未定,臉色蒼白。
蕭劍鋒推開審訊室的門進來。於夢陽看着蕭劍鋒,突然驚恐地瞪大眼睛:“你……小盧?”
蕭劍鋒坐在審訊桌邊,看着於夢陽,微微一笑:“我不是什麼小盧,我叫蕭劍鋒。”
“蕭劍鋒?”於夢陽更加吃驚:“你……你就是情報二局的那個臥底蕭劍鋒?”
“不錯,就是我。”蕭劍鋒聲音洪亮。
“唉!”於夢陽一聲長嘆,癱軟在椅子上。
蕭劍鋒一字一頓的說:“於夢陽,原名羅秉陽,湖南華容人。1937年考入軍統技術幹部訓練班,畢業後擔任過軍統重慶總檯和鄭州站報務員。抗戰勝利後,調到國防部二廳偵測總檯技術研究室任少校技術員,後調到情報總局總檯任中校臺長。1949年11月27日受情報總局委派,由定海潛入上海。爲隱瞞身份,與趙世瑞的妹妹結婚,化名常思成,代號小成。我說的這些有錯嗎?”
於夢陽萬沒想到,對方對自己的底細瞭解的如此清楚,他的心理防線完全崩潰。
蕭劍鋒繼續道:“你潛入上海的唯一任務,就是爲敵機轟炸上海做地面引導。你先後六次發報,爲敵機提供轟炸目標,覈對彈着點,給上海市人民的生命財產、設備、交通造成巨大損失。你還勾結老魏,殺害我們的偵查員,你血債累累,槍斃你十次都不爲過。”
於夢陽嚇得汗如雨下,面如死灰,他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有罪,有罪。”
蕭劍鋒斬釘截鐵地說:“現在,你的小組成員一共9人,已全部落網,等待你們的,將是人民的審判和無情的懲罰。”
“不不不。”於夢陽驚恐地說:“我妻子和我岳母不是小組的成員,她們沒
有參與任何行動。”
“那也是知情不報,窩藏罪犯,”蕭劍鋒毫不客氣。
“這……唉,”於夢陽徹底垮了:“完了,全完了。”
“你要想替家人贖點罪的話,那就從實招來。”蕭劍鋒給了他一點希望。
於夢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說:“我交代,我全交待。可……你已經全知道了,我還交待什麼?”
“說,你凌晨發報的內容是什麼?”蕭劍鋒怒喝一聲。
“你們搜查閣樓時,應該找到了發報的電文。”
“是這個嗎?”蕭劍鋒舉起一張電報底稿。站在一邊的警衛走過來,拿過那張紙條,走到於夢陽面前,舉起紙條,讓他辨認。
於夢陽看了看紙條:“就是這個內容。”
警衛走過來,把紙條遞給蕭劍鋒。
蕭劍鋒厲聲說:“你今天發報的密碼是什麼?
“好,我全說,今天用了一套新密碼……”
審訊室隔壁房間,鄒彤坐在錄音機旁,拿着耳機聽着審訊室裡的對話,聽到這裡,他對站在身邊的霍子雄說:“讓玉明到審訊室來。”
“是,”霍子雄轉身快步出去。田嫂和楊進林對視了一眼,開心地一笑。
薛玉明和幾個密碼專家正在會議室裡忙着計算各種數據,霍子雄推門進來:“薛處長,局長讓你到審訊室去。”
薛玉明喜出望外,對專家們說:“他招了,太好了。”說罷,快步走出會議室。屋裡的人全都鬆了一口氣。
薛玉明推開審訊室的門走進來,於夢陽看見薛玉明,又一次驚愕的瞪大眼睛。
“薛玉明,是你……,”於夢陽有些神魂顛倒了。
“是我,我現在是上海市公安局五局的電訊處長。”薛玉明自豪地說。
“你……你投共了。”
“我這叫棄暗投明。說吧,你使用的電臺密碼是什麼?”
審訊室隔壁房間裡,鄒彤放下耳機,對霍子雄說:“有了密碼就好辦多了,臺灣那邊現在還正在做美夢呢。”
霍子雄笑着說:“很快,他們的美夢就會變成噩夢了。”
衆人都笑了。
凌晨,薛玉明頭戴耳機,手按發報鍵,桌上放着幾部電臺和錄音機。蕭劍鋒、趙佳欣、霍子雄、楊進林、田慧英和幾位專家等十多個人圍在會議桌前,目光齊聚薛玉明。
薛玉明在做發報練習,他模仿於夢陽的發報手法,一遍一遍地練習,“噠噠噠,噠噠,噠噠噠。”練了一會兒,他摘下耳機,對蕭劍鋒說:“應該問題不大,不敢說百分之百像他,但一般人是聽不出來的。”
大家都開心地笑了,蕭劍鋒拍拍薛玉明的肩膀:“看你的了。”他對薛玉明伸出大拇指,薛玉明也伸出大拇指比劃了一下。
這時,鄒彤拿着一張電文走過來:“市委已經同意了我們的方案,發報吧。”
“是,”薛玉明接過電文稿,看了一遍。然後,打開電臺和錄音機,電臺上信號燈亮全部亮起。
薛玉明戴上耳機,手按發報鍵,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開始發報。“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傳出一陣悅耳的電報聲。
屋裡所有的人,都凝神閉氣,盯着薛玉明的手。
電文:“前電作廢,目標已移動,現移到東經121°42′4,北緯31°33′速來。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