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 張虓
趙佳欣和一位偵查員坐在派出所的辦公室等候，一位民警領着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走進辦公室。
民警指着戴眼鏡的人說：“這位是天昌貿易公司的朱經理。”他又指着趙佳欣對朱經理說：“這位是五局的趙佳欣同志，想找你瞭解些情況。”
“朱經理，您好，” 趙佳欣同朱經理握握手，倆人坐下。那個偵查員坐在旁邊，準備記錄。
趙佳欣笑着說：“聽商業局的領導介紹，您是個老黨員了，所以，我們就更放心了。”
“有什麼情況，你儘管問，我一定全力配合。”
“我們想了解一下季德林的情況。”
“季德林？……”通過朱經理的介紹，季德林的顯現出來——
季德林是天昌貿易公司的副經理，38歲。解放前，這個公司就是他開的。當時規模不是很大，季德林僱了有六七個職員，主要經營一些布匹、毛線和日用百貨等商品，公私合營後，他佔30%的股份。本來，按資金算，季德林應該佔的股份多一些，但他提出要保留公司的名號，寧可少佔點股份，所以組織上同意了他的要求。合營之前季德林辭退了幾個職員，只保留了他的三個舊職員。合營後，公司的規模擴大了，現在有60多人，季德林主要負責業務方面的事，工作表現也很積極。組織上也對他的歷史做過調查，在抗戰時期，季德林曾在國民黨148師當過兵，是個中尉。打過日本鬼子，後來，負傷退役了。在解放戰爭期間，一直在上海經商。從他的歷史和現在的工作表現上看，沒有發現問題。
趙佳欣問：“最近，有沒有一個從馬來西亞來的華僑找過他？”
“沒有。”
“你們公司和馬來西亞的公司有沒有生意往來？”
“沒有。”
“你對他的家庭情況瞭解嗎？”
“他妻子叫方雨虹，沒工作。他們也沒有孩子，現住白雲路62號。”
“他在公司的人際關係怎麼樣？”
“他人緣很好，是個熱心人，誰有困難都肯幫忙，尤其和他的三個舊職員來往比較密切。”
“他的三個舊職員叫什麼名字？”
“馬澤新、林志峰、張際安。”
“這三個人的表現如何？”
“工作表現還不錯，就是大家反映，這三個人花錢比較大手大腳，三人經常在一起吃吃喝喝。他們都是單身，有人說，有時候覺得這三個人鬼鬼祟祟的，但也沒發現什麼具體事。”
“這三個人的歷史清楚嗎？”
“組織上都做過調查，解放前，他們一直跟季德林經商，沒發現什麼問題。”
“好吧，今天先談到這裡。事關重大，今天我們的談話內容要嚴格保密。”
“這我懂，您放心好了。另外，我替你們盯着點。如果發現他們有什麼異常情況，我會及時向你們報告的。您給我留個電話。”
“太好了，謝謝您，”趙佳欣在紙上寫了一個電話和自己的名字：“有事的話，您就打這個電話，我不在的話，找別的人說也行。”
“好，咱也當一回偵查員。我走了，有事隨時找我，再見。”
“再見，”趙佳欣和朱經理握握手，朱經理走了。
趙佳欣對那個偵查員說：“走，咱們到公安局檔案科，查查敵人的遺留檔案，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
白雲路監控點，蕭劍鋒站在窗前，觀察着外面的情況。楊進林匆匆上了樓。
蕭劍鋒問：“有什麼情況？”
楊進林說：“上午10點多鐘，那個季德林出去了，我和小趙跟蹤了他，發現他去了重型機械廠。”
“重型機械廠？”蕭劍鋒警覺起來：“他去那兒幹什麼？”
“他去見了一個人，兩人在廠門口嘀咕了一會，那人進廠後，季德林又圍着廠子的圍牆轉了半天，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我們怕他發現，只遠遠地瞄着他，那個廠裡的人也沒看清模樣。”
“不好，他們要對重型機械廠動手。”蕭劍鋒立刻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
鄒彤正在辦公室看一份文件，趙佳欣急匆匆走進來：“局長，我查到了季德林的一些情況。”
“快說說。”
趙佳欣把手裡的幾頁檔案遞給鄒彤。她指着一頁檔案說：“季德林的檔案裡記載，抗戰時期，他曾在148師任中尉作戰參謀，抗戰結束後，他因傷退役了，以後一直在上海經商。可我從公安局敵僞遺留的檔案中查到，有一個叫郭振雲的人和季德林非常相像。郭振雲1947年曾參加過情報總局舉辦的特勤訓練班，爲期半年。在這期訓練班中，還查到了季德林的三個舊職員的名字，現在他們都在這個天昌貿易公司工作。那期訓練班結束後，郭振雲就不知去向了。”
鄒彤把季德林檔案上的照片與敵僞遺留檔案上郭振雲的照片進行比對：“就是他，他們從那時起應該就潛伏下來了。”
“對，”趙佳欣說：“這應該是一個單獨的潛伏小組。”
鄒彤點點頭：“知道他是誰就好辦了。”
“局長，您昨晚又沒回家吧？”
“哎呀，”鄒彤搓搓臉說：“都讓這個三嬸鬧的，現在案子還沒一點頭緒，我這心裡起急呀。”
“劍鋒也兩天沒回家了，你們都是這樣，一有案子就沒日沒夜的熬，這樣下去，會把身體搞垮的。”
“沒辦法，敵人不讓我們睡覺啊，你們多理解吧。”
“我倒沒什麼，可嫂子帶着個孩子，瑤瑤才兩歲多，她還要上班，真夠累的。下班以後，我去看看她，看能不能幫她做些什麼？我們女人多做點家務事，解除你們的後顧之憂。”
“你們女同志也很辛苦啊，又要工作，又要操持家，很不容易啊，謝謝你們。”
倆人正說着，蕭劍鋒急匆匆地走進來：“局長，有一個重要情況。”
鄒彤問：“什麼重要情況？快說說。”
“今天上午，季德林去了重型機械廠見了一個人，楊進林跟蹤了他，發現他在偵查重型機械廠的地形情況”
趙佳欣說：“重型機械廠原是兩航設備的主要生產基地，看來，敵人的目標依然是針對兩航。”
鄒彤沉思着說：“看來，他們要對重型機械廠下手。”
蕭劍鋒說：“我已經通知了廠保衛部，要他們加強警戒，另外我派了幾個人過去，協助廠裡排查那個可疑人。”
鄒彤問：“昨晚，去季德林家的那個人的情況搞清了嗎？”
“基本搞清了，上午我去白雲路派出所查了這個人的情況，從檔案和戶籍資料上看不出什麼問題。我已經對他採取措施了。”
“子雄呢？”
“他在排查白雲路周圍的旅館，公寓，爭取查到那個三嬸的落腳點。另外，我已和公安部的畫像專家聯繫上了，他們明天趕到上海，給那個於君榮畫個模擬畫像。”
趙佳欣說：“對，有張畫像就有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