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爾維斯頓島西南方偏僻的角落,一圈鐵絲網中的倉庫。
二層擺滿大通鋪的“宿舍”裡,胡安娜靜靜地坐在最左邊角落,背靠冰冷的牆壁,灰藍色的眼睛裡閃過深深的迷茫和恐懼,
一個多月前的傍晚,她在海邊欣賞日落的時候忽然失去了知覺,醒來被關進這個宿舍裡,周圍是一羣陌生的女孩兒。
大約三十多位,有棕皮膚的墨西哥裔、白人和亞裔女孩兒、也有黑皮膚的非裔,無一例外年輕靚麗、身材高挑或豐滿,放在人羣中都是難得美人兒。
只是長期暗無天日的禁閉讓她們清秀的臉龐失去活力、眼神黯淡缺乏光彩、精神萎靡,雙手摟住膝蓋、仰望天花板發呆。
曾有人試圖尖叫、呼救、拍打鐵門反抗,然而除了惹來看守的一頓訓斥和嘲笑,起不到半點作用。
女人們認了命,但令人抓狂的是,被關了一個月,她們至今都不知道這羣綁架犯到底什麼目的。
說是謀財,胡安娜和每一個同伴都聊過,沒有一個背景深厚、富裕家庭出生,反而都像她一樣身處社會底層,來自德克薩斯各地,全部身家加起來都不到一千刀。
如果是貪圖美色…
砰砰!
鐵門外傳來拍擊聲,好似敲打在心坎兒上的鼓槌,讓女人們頭腦一震,不自禁坐直了身體,也打斷了胡安娜的念想。
“喊到名字的過來領晚餐!”
鐵門上方的小窗口推開,露出一張左頰帶有一條深深疤痕的男人臉,他薄脣掛着一絲冷笑,深邃的眼神掃視着房間裡圈養的家畜一樣戰戰兢兢的女人們,閃爍着令人心悸的火熱和慾望。
胡安娜悄悄往牀角吐了口唾沫,這個人渣色鬼,每次都用噁心人的眼神打量她們,手上動作還不老實。
“希梅納!”
一個紅頭髮的窈窕女人拿起飯盒磨磨蹭蹭地走到了鐵門邊。
男人打了一大勺黏糊糊的碎肉、魚、玉米、鷹嘴豆的混合物,又粗暴地伸手摸了她光滑的臉蛋一把,在驚呼聲中笑着喊出下一個名字,
“馬里亞納…”
“傑西卡…”
“艾爾莎…”
疤臉男粗糙的大手不停往這羣小白羊身上卡油,胡安娜也沒能倖免,只能在心頭詛咒聖母收走這頭畜生的靈魂。
“薩爾瑪!”
一位五官輪廓鮮明、散發野性的美豔、身材豐滿的女孩兒走到了鐵門前,這一次男人沒有着急舀出食物,雙眼發出紅光掃過女人的臉和胸脯,凸出的眼球幾乎陷進她的衣領裡,鼻子裡呼氣聲加重。
哐當。
他猛然推開鐵門,一把拽住薩爾瑪的手腕往外拉,女人拼命往後拖,眼眶發紅地哀求,
“不,求你,別傷害我!”
男人把鼻子湊到她脖子邊貪婪深吸一口,“乖寶貝兒,我怎麼捨得傷害你,我疼你還來不及,我會讓伱很舒服。”
“嗚嗚,我不要,讓我走!”
“閉嘴,不想捱揍跟我來!”
尖叫和怒吼聲在房門前爆發。
女人們驚恐地看着這一幕,鵪鶉一樣向後縮到了牆壁邊,
但突然間,另一個威嚴的男聲響起,
“蠢貨,鬆開她!發情就去找一樓的母狗發泄!”
另一位有着濃密眉毛的牛仔來到鐵門外,給了疤臉一個冰冷的眼神,後者緊張地鬆開手。
薩爾瑪趁機衝進了小屋,撲回到牀上,把身體藏進被單裡,低聲啜泣起來,幾名親近的女人立馬上前安撫。
“老大,體諒體諒我吧,就一次…”疤臉男抓撓着褲襠懇求,“陪這羣女人耗了一個多月了,我都憋得快要爆炸,我保證小心,不會傷到她。”
“閉嘴,精蟲上腦的白癡,說過好多遍,她們是昂貴的禮物,需要毫髮無損地獻給客人…”濃眉男人拔出鞋子裡的戰術匕首,狠拍男人的臉頰,拍出一條醒目的紅印,“送上碼頭前,她們必須乾淨,不能被污染…你要敢亂來,就是連累所有弟兄,我先送你去見撒旦!”
“保持純潔很簡單,使用別的地方就行,這也能幫到所有兄弟消消火。”疤臉男舉起左手食指往右手虎口裡戳了戳,弱弱爭辯了一句,黑洞洞的左輪槍口抵到他額頭中心。
咔嚓。
清脆的上膛聲。
濃眉冷冷看着他,眼中殺意凜然。
疤臉男吞了口唾沫,臉色僵硬地舉起了手,嘴脣顫抖地說,
“您說了算,我再也不打她們的主意,我發誓!”
“那就乖乖受罰,這一週的夜間巡邏你都得參加,警惕點,出了亂子我活剝你的皮。傻站着幹嘛,滾!”
“這就去!”
濃眉牛仔收好左輪,轉身大步離開,途徑昏暗的走廊,目光掃過趴在窗戶邊的狙擊手、窗外操場上揹着M16A1突擊步槍巡邏的警衛、哨塔探照燈邊裝備着M72便攜火箭筒的哨兵。
心頭稍微安定。
他進入倉庫最右邊,打開了一扇黝黑厚重的大鐵門,鎖死入口,拖出書桌底下兩個手提箱,其中一個裝着上百捆綠油油的美刀,另一個裝滿一袋袋奶粉一樣的物事。
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嘴角咧開興奮的笑容。
……
“嘶…禮物、獻給客人,碼頭?”偷聽到兩人短暫談話的胡安娜頓時弄明白自己的處境,臉色慘白地縮回牀上,雙手緊緊攥在胸前,祈禱,“偉大的黑聖母瑪麗亞,神吶,求您降下神罰,滅絕這羣喪心病狂的魔鬼吧,拯救我們這羣可憐人吧。”
……
“到地方了。”
迪安帶着特蕾莎躲進了一片茂密的樹叢裡,指着馬路對面鐵絲網後沉睡的倉庫,倉庫裡停着七八輛汽車,隱隱能看到有人在巡邏。
旁邊不遠,浩瀚無垠的海洋盪漾着黑色的浪濤,浪濤拍打着礁石發出嘩啦啦的聲響,飛濺的浮沫在月光下反射出血一般的光澤。
“安迪先生,你沒開玩笑?”特蕾莎看了眼倉庫,又打量身邊自信滿滿的白人臉,“你就看了一會兒胡安娜的照片,沒做任何調查,怎麼確定她在倉庫裡?”
即使她心急如焚地想要找到女兒,但還沒有到喪失理智的地步,而這男人找人的方法太不靠譜,就像個臆想症患者。
“你們信仰黑聖母,而我也有自己的信仰。一位神靈告訴了我答案,我馬上就能讓你們母女團聚。”迪安頭也不回地解釋,身邊“影”卷着乩板悄無聲息地跨過鐵絲網,繞着整棟倉庫飛速偵察起來,在天空盤旋一圈,又虛化成煙霧,從窗戶涌入倉庫,在一間間房子裡來回穿梭。
短短一分鐘,庫房內外全部人類都被影清傳輸給了迪安。
迪安揉了揉下巴,除了遍佈倉庫各處的二十五名全副武裝的守衛,居然還有三十五位被綁架的女孩兒,胡安娜正在其中。
這麼大一起綁架案,罪犯裝備精良幾乎打造了一處小型軍事基地,島上警局毫不知情?
鬼都不信。
“可該怎麼進去,報警嗎?”特蕾莎打斷了他,
“不用。”迪安平淡地說,“等兩分鐘。”
……
“夥計,又被老大罵了?”巡邏隊裡最末尾打着鼻環的金髮男人點了一支菸,遞給滿臉鬱悶的疤臉,
“他瑪的!”疤臉深吸一口搖頭,“也不知道這羣‘妓女’到底是什麼寶貝,讓老大立下這麼多規矩,不讓碰,好吃好喝伺候着。取器管的牲畜也犯不着這麼麻煩?”
“這批貨姿色不俗,絕對不是牲畜,她們大概率成爲‘禮物’,上碼頭運去墨西哥或者歐洲。”排在最後的面目陰鷙的男人奪走疤臉手中的萬寶路猛吸一口,“賣到一些舞蹈俱樂部成爲搖錢樹,一直跳到年老色衰,或者賣給一些變態的大富翁當玩物。”
陰鷙男人目光掃了幾人,陰惻惻一笑,“知道有錢人的豪宅裡花園爲什麼一年四季綻放,因爲他們的園丁把人做成肥料。”
“再胡說八道,”巡邏隊伍最前邊身材魁梧的男人拔下背上M16A1對準男人警告道,“我通知老大,讓他直接把你做成肥料。”
“我投降,饒命。”陰鷙男舉起了手,
“等等,兄弟們,”走在最後的鼻環男忽然縮了縮脖子,雙手交叉摟住肩膀,“怎麼突然這麼冷?”
“這就受不了?剛纔懟一樓的母狗懟多了,身體太虛?”疤臉笑罵道,
“不,該死的!真冷,你們沒感覺嗎…嘶…嘶…”鼻環牙齒打顫起來,原本古銅色的皮膚開始詭異地發青,雙手在頸部抓撓出道道紅痕,呼吸變成一束白氣,“我要被凍死了,我、我好熱,好熱…”
疤臉還想要打趣幾聲,面前忽然出現了極其恐怖的一幕,瑟瑟發抖的鼻環男臉上詭異地凝結出一層層晶瑩的冰塊,冰塊迅速蔓延,他的頭髮、鬍鬚、黑色的防彈背心,乃至腰間對講機、M16A1統統掛上了白霜。
他彷佛在零下七八十度的冰天雪地裡赤身露體走了十分鐘,整個人被凍成了閃閃發光的冰雕,瘦削的臉頰上還扭曲着痛苦的表情。
微風一吹,白色的凍氣撲打到疤臉男臉上,讓他渾身一個哆嗦。
“見鬼!什麼情況?”
他驚恐地大喊,嗓子裡卻好似含了一塊冰,發不出任何聲音,他勉強轉動異常僵硬的脖子,隨即一雙眼睛瞪大到凸出眼眶——
悄無聲息,身邊之前還有說有笑的四名同伴全部變成了晶瑩的冰雕。
這違背常理的一幕讓他恐懼得肝膽俱裂,拼命往前奔跑,剛邁出右腿,身體就彷彿凍僵一般失控地跌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晶瑩的冰花和幾粒帶血的牙齒崩飛。
一層慘白的冰霜活物一般順着他的頭頂和雙腳往中間蔓延,吞噬他的全身,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轉了面。
就看見哨塔上邊,探照燈明亮的白光照出了一尊冰雕,哨兵酷酷地凝望着倉庫門口,那隻比特犬正朝着門框撒尿,而晶瑩的尿液連帶着它的身體都閃爍着藝術品一般的美妙光澤。
……
趴在倉庫二樓窗戶邊的狙擊手聽到了異常動靜,眼睛湊到了瞄準鏡前,轉向室外空曠的平地,眼前浮現一層冰霜。
咔嚓咔嚓。
他變成了一座狙擊手雕像。
“影”一招手,閃爍着電光和火光的球體憑空浮現,滴溜溜旋轉,吸入了冰雕中飄出的半透明靈魂,電弧跳躍、火焰肆虐之間,一道罪惡的靈魂化作飛灰。
“影”貼着走廊二層角落一陣閃動,有如寂靜的死神,飄過庫房裡休息、走廊間巡邏警戒的罪犯身邊,衝他們輕輕吹一口氣,創造出一個個美輪美奐的冰雕,又用火焰雷電湮滅一條條靈魂。
遠在百米以的迪安面前同步掠過一條條的提示:影汲取到1點靈魂精華、汲取到一點靈魂精華…
影lv3(62→86/400)。
“所以一個普通人的靈魂,轉化爲一點靈魂精華?”……
當整個庫房走廊再也見不到一個活人。
“影”來到了倉庫最右邊一扇厚重黝黑的緊閉大鐵門外。
咔嚓。
念力從內部擰開了把手。
正陶醉地把頭埋在鈔票和“奶粉袋”裡的濃眉牛仔閃電般拔下腰間的左輪,右手扣住扳機,左手懸在擊錘之上,準備連續壓下,使出苦練數十年的牛仔射擊術。
但他只看到了空無一物的門口,槍口沒能找到任何有效目標,緊接着一種深入靈魂的冰冷裹住了他。
他保持着端槍警戒的姿勢,失去知覺。
呼——
最後一道半透明的靈魂飛出了冰雕,飛入一塊淚滴狀的乩板之中。
影液態月光石般的雙眸流轉,念力瞬間分化成數十條觸鬚,把裝滿鈔票和奶粉袋的手提包、便攜火箭筒、炸藥,以及倉庫內外二十五座人類冰雕,一座狗類冰雕全部聚集到房間裡,等待同伴處理。
……
“兩分鐘到了。”
樹叢裡迪安說了一句,就大步朝倉庫,臉上流露一抹滿意之色。
第一次讓影單獨清場,效率並不比親自行動低,並且更加隱蔽,唯一的缺陷的就是自己拿不了熟練度,只有影能收割靈魂精華。
“等等,先生,別這麼衝動!裡面有危險!”
特蕾莎着急地追在他身後,跟着他進入掛着“禁止入內”牌匾的倉庫大門。
放眼望去整個場地空無一人,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血跡,安靜得就像一個墓園。
“什麼情況?守衛去哪兒呢?”
“或許是壞事做盡,被老天降下神罰消滅。咱們抓緊時間。”
進入庫區之後仍然暢通無阻,迪安好似在自家花園裡散步,毫不停頓地穿過空曠的走廊,沿着左側的鏽跡斑斑的鐵樓梯走上二樓,把特蕾莎帶到了最左邊扇封閉的監獄門之外,伸手做爪狀往鎖孔上面一按,一拉。
白金火焰涌動,一大坨鎖芯直接被他徒手扒拉了下來,露出一個凹坑。
他推開鐵門,走廊明亮的燈光照出牀鋪上一張張驚魂未定的臉,女人們還沒從之前疤臉的調戲中冷靜下來。
薩爾瑪還在啜泣。
而迪安目光一掃,迅速鎖定角落大眼睛高鼻樑、小麥色皮膚的女人,
“胡安娜?特蕾莎來接你了!”
“特蕾莎?”黑髮女人滿臉震驚地起身,門口一道蒼老而熟悉的身形從白人背後走出。
四目相對。
兩人渾身一震,臉上綻放驚喜的笑容,
“胡安娜!我的女兒,寶貝,媽媽來接你,媽媽來了!”
特蕾莎張開雙手朝他她衝了過去,淚水嘩啦啦落到地板上。
“特蕾莎!”女人又喊了一聲,緊緊抱着母親,“你找到我了!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只有你能救我!”
“你還好麼?有沒有哪裡受傷?”特蕾莎緊張地上下檢查她的身體,
“我很好,但你瘦了好多…嗚嗚…你這段時間吃了好多苦吧,特蕾莎。”
見到這母女重逢的一幕,剩下的三十幾名女人才真正相信自己獲救,激動地大喊大叫,喜鵲一樣蹦蹦跳跳,和親近的同伴擁抱在一起,
“天父保佑!”
“上帝顯靈了,姐妹們,我們得救了!”
“嗚嗚,我受夠了,我要回家!”
“這該死的噩夢終於結束!”
“先生,你是警察吧,你救了我們。”薩爾瑪衝向了門口穿着黑色大風衣的白人,滿臉感激地緊握住了他的雙手,“無法想象沒有你的救助,我們會遭受多可怕的厄運,我該怎麼感謝你?”
“我不是警察,不需要感謝。但你們現在自由了。”迪安看着她眼泛淚光的雙眸,臉色稍微變得柔和。
“那羣該死的混蛋都被抓走了嗎?”薩爾瑪美豔的臉扭曲,咬牙切齒地問,
“我要去警局指證他們,這羣綁架犯下半輩子都得在監獄裡過!”一個金髮得窈窕女郎大喊大叫,“大家一起去!”
“安靜,聽我說!綁架犯再也不能來騷擾你們!”迪安目光掃過這羣激動得失控女人,臉色一肅,擡高嗓音,施加“冷靜”的心靈暗示,“接下來你們該立刻返回老家,別再回島上。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爲什麼?不能去警局求救嗎,不起訴那羣混蛋?”一個天真的女聲問,
“島上的警局有問題,明白?要報警回老家再說!”
迪安這話讓所有女人都愣住了,臉上浮現恐慌,一時之間鴉雀無聲。
是啊,這麼多外地人被綁架了過來,待了一個多月,警長沒有半點察覺,百分百是黑警。
“可我老家在亞利桑那,這裡是德克薩斯,太遠…”一個黑髮女孩兒難爲情地說,“我、我沒有路費。”
迪安朝着身後一伸手,從影手裡接過提包,掏出兩捆朝着女人們揮了揮,
“排好隊來領路費,一人兩萬!”
反正白得的錢,他也不心疼。
“我不是在做夢吧?!”一個綠髮女孩捂住了嘴,快被天降餡餅砸暈過去。
兩萬美刀是當前年代九成九普通人都拿不出的鉅款。
另一個模特身材的短髮女孩兒驚喜地問,“難道一個多月是在拍電影,這是拍攝的報酬,先生?”
迪安笑着搖頭,“電影沒有,但錢屬於你們了。”
一羣女人心頭升起了一種從地獄到天堂的極度不真實感,強烈的反差讓她們幸福得微微頭暈起來。
排在最前面的薩爾瑪接過綠油油的美刀一臉使勁捏了捏,確認真假之後咬了咬嘴脣,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眼前人,似乎做出某種決定。
胡安娜驚訝地看向母親,
“這位先生到底是誰?把這麼大一筆錢送給一羣陌生人?”
“安迪,他叫安迪,一個慷慨又無私的好心人!”特蕾莎拉着女兒衝到了迪安身前,揮動胳膊,面朝衝着所有人大喊大叫,“他救了我的寶貝女兒,是他救了大家。”
“您一定是黑聖母派來的救世主,我的餘生每天都將爲你祈福,”特蕾莎跪在他面前祈禱,想要親吻他的鞋子,被迪安一把扶住肩膀。
旁邊一個金髮辣妹趁機發動襲擊,往他臉上印了一個淡淡的脣印,摟住他的脖子說,
“我會永遠記住你的救命之恩,上帝見證!”
“安迪先生,我這輩子都不會忘掉你這張臉!”
“歡迎你隨時來紐約找我!”
“大恩人,我要嫁給你!”
喜極而泣的女人們一窩蜂地撲了上來。
迪安勉強躲開了幾次,但臉頰、脖子、腦袋上捱了幾十下,連屁股都沒有例外。
瘋狂的熱情讓他有點吃不消。
“矜持點,女士們,別亂摸!”好一會兒迪安掙脫了一堆溫香軟玉,擦乾淨臉上的脣印,清了清嗓子,“把路費領了馬上離開,綁匪的同伴回來,你們都走不掉!”
女人們受這一嚇趕忙領完錢,在迪安的安排下有序地離開了庫房,進入了外邊的空地,沿途嘰嘰喳喳地討論起失蹤的守衛。
迪安把手提袋裡剩下的三十多萬刀全部收入空間,存款飆升到七十五萬刀。
另外一袋子“毒奶粉”用念力捲進大海里,統統銷燬。
倉庫裡的便攜火箭筒、MP5、各種炸藥、.45ACP、9mm帕彈被他包圓了大部分,充實了武器庫。
至於二十六具冰凍的屍體,迪安心念一動,虛空中霎時破開一道深淵巨口般的裂隙,其中顯露出墓園一樣荒涼破敗的景象,一根根鐫刻滿骷髏花紋的鎖鏈帶着從裂隙中探出,有如無數條海怪的觸鬚纏上冰雕。
刷刷刷——
鎖鏈舞出漫天黑光,死亡和腐朽瀰漫,二十六具屍體眨眼被拉入了冥界,消失不見,被徹底抹去屬於這個世界的痕跡。
冥界的召喚lv0(2→3/100)
……
這一場殺戮無聲無息,前後不過十分鐘,這個倉庫又地處偏僻,連室內囚禁的女人們都沒絲毫察覺,更別提外人。
夜色仍然寂靜安穩。
迪安把院子裡的八輛汽車都掃描了一遍,確認不存在任何追蹤器感應器,組織三十多位女士,按照家庭住址分配好汽車,讓她們自己駕車駛離加爾維斯頓島。
至於離島之後的命運,只能靠她們自己打拼。
迪安和特蕾莎母女上了一輛車,準備接受報酬,順便看向系統。
“失蹤的胡安娜”完成度百分之百。
提取獎勵。
經驗值+60,個人等級lv6(550→610/900)。
“等等,姐妹,傻站着幹嘛呢,找輛車上啊!”
胡安娜看向鐵絲網邊孤零零站着一臉猶豫的薩爾瑪,後者眼巴巴地看向駕駛座上的迪安,“我沒有家。”
“上來吧,孩子。先跟我們一起走。”特蕾莎老夫人把她拉上了車。
一排汽車順着馬路迅速消失在迷離的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