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鋪在地上的積雪慢慢消融,有嫩芽破土而出的時候,懸掛在空中的暖意昭示漫長的冬天終於結束了。
這個冬天對於蒼龍市的市民來說是非常不容易的,短短三個月的時間裡發生了太多始料未及的事情。
最開始時候SW生物研究所的基因改造研究還引發了軒然大波,大量的市民走上街頭進行抗議。
可接下來才發現這種事情根本就是不值一提,21區爆發惡性事件,整個街區被夷爲平地,劃爲禁區。
對於21區的事件軍政府方面遮遮掩掩,說是有害氣體泄露,已經經過緊急轉移和處理,沒有任何問題。
人們還沒從這起事件回過神來,妖獸大軍對蒼龍市的圍攻接踵而至,盤旋在空中的死亡之翼令人窒息。
這次連拱衛城市的高牆都徹底陷落,若不是最後關頭有人強行啓動了超級武器諸神黃昏打傷死亡之翼。
此時的蒼龍市恐怕早就已經化爲一座冰冷的廢墟了,城市內部上百萬人還能活下去的恐怕寥寥無幾。
然而就在所有人以爲災難總算過去的時候,又是以雨蒼山爲中心掀起的地震,整座城市都遭受到影響。
本以爲這只是虛驚一場,很快武裝分子對城市的大規模襲擊讓人們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這一系列都在昭示着,他們經歷的苦難並沒有結束,軍政府以此爲藉口在市區進行大肆逮捕,數千人被送往戰略工廠。
而蒼龍市最受關注的事件還是蒼龍高中在一夜之間崩塌下去,夷爲平地,造成了大量的人員傷亡。
並且軍政府宣稱有反叛分子混在學生中間,要對學生進行逮捕,這導致人心惶惶,局面一度十分失控。
但最後隨着反叛分子的自首,這件事算是暫且告一段落,而軍政府也給學生們安排了全新的校址。
隨着春天的到來,新的學校種植的樹上吐着嫩芽,空氣裡瀰漫着淡淡的清香,嶄新的教學樓生機勃勃。
有工作人員朝着圖書館內搬運着傳統的書籍以及現代化的閱讀設備,訓練館與足球場也進行收尾工作。
學生們已經搬到新學校快有一個月了,經歷了足夠多苦難的他們,似乎總算能夠停下來舒緩一口氣了。
“漫長的冬天終於過去,天氣總算暖和起來了,這個週末我們一起去踏青吧,約上小梅我們大家一起。”
“小蘭,你在說什麼傻話,你忘了小蘭她在上次的事件中遭受到創傷,現在還在醫院內進行治療嗎?”
“對了,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記了,雖然距離那起事件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但總感覺還是在昨天一樣。”
幾名女孩子走在新學校的林蔭小道上,看到天空中的朝陽,提議出去踏青遊玩,不經意提起同伴名字。
她們在感慨之餘,很快就注意到頭頂上方盤旋的無人機,意識到了什麼,立即緘口不言,匆匆的離開。
不遠處的男學生們則趴在欄杆上打着呵欠,運動場上零零散散的沒什麼人,訓練館同樣空空蕩蕩。
如果是在蒼龍高中的舊址,別說是這麼好的天氣,就是再寒冷的冬天,學生們總是熱情高漲的訓練。
但行走在校園內的絕大多數人,都無精打采的,目光呆滯,其中一個原因是頭頂上方盤旋的無人機。
所有人的生活都處在嚴密的監控之下,這在以往是沒有的,軍政府的監管巡邏只停留在學校的外邊。
而另一個原因則是發生那麼多的事後,學生們開始反思,這個世界是怎麼了,他們堅持的真的正確嗎?
那些曾經和他們一起學習,一起訓練的同伴,有的還在醫院昏迷不醒,有的則是永遠的離開了他們。
他們需要時間去消化這一切,去接受這一切,有鳥雀站在天台上發出嘰嘰喳喳的鳴叫聲,沒人驚擾。
如果是在蒼龍高中的舊址,這樣的好天氣必定有一名少年懶洋洋的躺在天台上打着呵欠睡懶覺的。
但此時空無一人,整座學校已經失去了足夠多的東西,失去了足夠多的人,少了這麼普普通通的一個又有什麼緊要的呢,就算最開始的幾天有人會談論那名被逮捕的少年,說起記憶裡他那溫和的笑臉。
可漸漸的隨着無人機的監控,當有學生被約談以後,他們開始意識到有許多話題是不能談論的。
漸漸的那名少年開始消失在了他們的口中,至於是否在他們的腦海裡徹底的消散,又有誰知道呢?
在新學校後方的一間體育倉庫內,這裡堆積着許多體育用品,都是新近採購的,彌散着油漆的味道。
有學生進入倉庫的大門以後,小心翼翼的將門關上,將門上鎖以後,又在門口放了一個干擾器。
干擾器會釋放出僞裝信號,讓整個倉庫徹底變成監控的盲區,無人機無法掃描到這一區域的異常。
這個時候倉庫內已經聚集了好幾名學生,他們的面前擺有好幾臺電腦,液態屏幕上呈現出不同畫面。
“這都已經一個月了,還沒有找出哥哥大人被關押在哪裡嗎?可惡,當初你們是怎麼說的,如果連關押地點都找不到的話,該怎樣去把哥哥大人給救出來呀,這麼長的時間,都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擔心死了。”
陸莠焦急的催促,自從她的兄長被逮捕的這一個月以來,她都是在焦急中度過的,每一天都極爲漫長。
任何一點關於陸良的消息都將挑起她敏感的神經,她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非常焦慮。
“經過多方面的施壓,已經解除了那個傢伙反叛分子的嫌疑,正常情況下應該把他釋放纔對,可軍方的舉動有些反常,在檔案中隱匿了關於他的去向,而且還是來自於高層的授意,這實在讓人看不明白。”
南宮遙在鍵盤上快速的敲擊,她有着進入多個機密網站的權限,很容易獲取高權限的機密信息。
對於她爲何能做到這一定,陸莠等人並沒有多問,他們在意的僅僅是找到陸良的下落而已。
“阿莠妹妹,你不要着急,肯定很快就能找到的,阿良那個傢伙那麼聰明,你要相信他不會有任何的問題的,不過話說回來都已經解除嫌疑,還不把他釋放,這一點實在是讓人有些想不明白呀。”
趙陽一邊安慰陸莠,一邊撓着腦袋疑惑不解,雖說當日陸良以反叛分子的身份被軍政府逮捕。
但他還在審問的環節,軍政府就遭受到了來自於各方的壓力,這股壓力連軍方都有些始料未及。
再加上缺乏有力證據,無法指控他就是反叛分子狸貓,甚至連狸貓是否是反叛分子的定性都出現問題。
這就讓軍方處在一個非常尷尬的局面,如果不是有來自於更高層的強硬命令,他們恐怕已經放人了。
“我想能夠說明的問題只有一點,那就是他們恐怕在反叛分子這一罪名之外,找到了別的令他們感興趣的東西,所以才提高關押權限吧,不過我們已經查詢了所有監獄的註冊情報,都沒有陸學長的相關信息。”
柳輕舞同樣在電腦上進行查詢,液態屏幕上呈現出大量的數據,但這些數據裡並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連正常的審判流程都沒有,肯定不會押送到監獄去的,要麼是秘密關押,要麼則是……”
南宮遙蹙起眉頭,這一個月的時間裡他們使出了渾身解數,幾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能找到線索。
“你的意思是說陸學長被送到戰略工廠嗎?那裡的確是個掩人耳目的絕佳地點。”
柳輕舞停了下來,現在除了戰略工廠以外,其他的地方他們都已經嘗試過了,只剩下這個盲點。
“戰略工廠?那裡環境不是非常糟糕嗎?每天高強度的工作,而且還吃不飽飯,這不是活活折磨人?”
趙陽愣了一下,雖說軍政府一直宣稱戰略工廠是八小時工作制,有着完善的福利待遇。
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在扯淡,一旦進去戰略工廠的人,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可是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做,總感覺有太多解釋不通的地方,連上次對學生採取行動也是。“
南宮遙陷入很深的疑慮,軍政府的許多命令都顯得莫名其妙不符合常理。
“我纔不管他們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我只管要把哥哥大人救出來,戰略工廠……哥哥大人竟然在那種地方受苦嗎?可惡可惡可惡,一定要立即找到他的具體位置,一秒鐘都不想讓哥哥大人再受苦了!”
陸莠攥緊拳頭,一向堅強的她,把她的兄長與戰略工廠聯繫在一起,眼眶中就有淚珠在打轉。
但她咬牙切齒不讓淚珠滾落下來,因爲她知道當他不在的時候,她一定要堅強的。
直到將他帶回來的那一刻前,她都要努力抑制住眼淚。
“放心吧阿莠妹妹,阿良他不是一個人在孤軍奮戰,我們都將和他站在一起的,大家一起加油吧!”
趙陽安慰了她兩句,陸莠輕輕的點了點頭,他們再度回到了搜索陸良下落的工作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