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英若論梟雄,天下何以太平。
“我魔尊,何曾虧待過各位兄弟,今日爲何背叛於我!”
掌控龍淵魔窟的魔尊手持“虎魄之刃”魔刀,插在地面上,炙熱之光甚是逼人,刀不沾血,可戰袍卻染滿鮮血,傾灑大殿。其足下怒火騰騰,幾欲燃盡衆敵。雙臂及大腿被利器刺穿,幾根漆黑的巨鏈拴住四肢,巨鏈的另一頭皆有十幾名壯士使勁拉扯着。
殿下齊聚魔、鬼兩界神道境界高手,成環形困住了他,卻困不住他那散發着無盡殺意和霸者之氣的深紅怒目,如同烈焰狂風般,襲滅萬里之外。
魔尊目光落在殿外死傷無數的族人身上,剩下幾個活着的家眷被鎮壓跪下,綁在其面前。
火焰光芒夾雜着血色,附在“虎魄之刃”魔刀上,其右臂驟然一震,幾股霸力驀地間陣陣盪開,似滄海之勢,洶涌如雷,將四根巨鏈瞬間斷裂,盡顯霸王魄力。
“魔尊,你若不死,我便無法在四界稱帝!”一陣尖利刺耳之音,似陰氣習習般傳來,一個身披黑袍,臉戴半邊面具的中年男子負手於背,站在衆人中間,冷冷喝道。
“你爲了一己名利,竟聯合我界叛黨,圍攻龍淵魔窟,滅我萬千同族,此罪,人神共誅!”
魔尊遭受魔界叛逆之徒偷襲,雖慘受重傷,卻依舊屹立不倒,頭上巨大的雙角散發出凌厲光芒,蒼勁的眼眸透露着滿腔不甘,一股邪風吹過,揚起那厚重的大氅,獵獵作響,捲曲濃密的長髮染滿鮮血,流淌在讓四界之人皆懼怕的面孔上。
偌大的身軀如猛虎,望着家眷一個個被綁在大殿外,家眷每一聲慟哭皆像萬箭般刺向他的內心,虎魄之刃戰抖不止,他終於不再沉默,拔刀而起,猛地一斬,刀光翻騰而出,如八方虎嘯破裂山河,向衆人咆哮而去。
身披黑袍的中年男子見勢,陰陰一笑,雙指一引,被綁在地上的一位女子瞬間飛向刀光!鮮血似花,猛地綻放,濺落大殿。
魔尊向前重踏幾步,悲痛之淚顫顫流下,跪地嚎哭,雖心有不甘,可如今鬼界攜人質威脅,逼迫其不能逃亦不能戰,數十名神道境界高手已歸於鬼帝手下,勢要將魔尊斬殺於大殿之上。
“你若交出‘蚩尤印記’,我便以鬼帝的身份,保證放了你家眷,至於你手上的魔刀,需魔尊血脈方可駕馭,我要來也無用。”中年男子一臉得意,旋即雙掌驟然發力,一股精氣緩緩纏繞在剩餘的家眷身上,一一凌空舉起。
突破天宗段則步入神道境界,神道之人可以秉性領悟印記,獲得守護神,而那印記之魂分上中下品,蚩尤印記便是世間屈指可數的神魔級印記,蘊含的精氣可讓修煉者至無敵之域!數千年來,蚩尤印記是多少神道之人的夢想。
轟!
一聲巨響之下,龍淵魔窟九大羣峰震盪不止,大殿內外的石壁頓時塌陷爆裂,絮亂的灰塵在空氣中不安地翻騰,此時三把天劍破空而降,旋即倒轉直下,如疾風一般,錚錚立在衆人面前。
這一刻,兩界高手皆爲之一凜,那三把天劍曾是多少人的噩夢。
鬼帝臉色凝重不已,能引出三把天劍之人,便是魔尊的結拜兄弟,凌虛神殿大帥,蕭夙,孤標傲世,世間無雙。
“凌虛神殿蕭夙救走了魔尊之子!鬼帝,當下如何是好?”殿外跑進一位魔界叛徒慌張道。
“無礙,蕭夙實力與我不分軒輊,此刻魔尊大勢已去,都給我穩住!”
此時一位白衣少年從天劍所破之處凌空而降,身上散出淡淡金光,只見其雙手環抱着一男嬰。嬰兒皮膚黝黑,全身的胎毛極其濃密,如同猴王問世,雖是粗鄙之象,但眉骨卻長得秀氣非凡,“無知鬼徒,蚩尤印記乃是上古神魔之魄,只有我大哥纔有資格駕馭!”
“賢弟,大哥如今遭受偷襲,已沒有把握全身而退,此戰,你無需參與,速帶我兒一同逃離,魔界叛變之事怕是牽扯甚廣,其中必有大局,不能拖累了你。”魔尊神情悲憤,任憑心底有萬千殺意,卻不想連累面前這位結拜兄弟,亦不願少年懷中的魔童死於鬼界之手。
大殿上死寂一片,安靜的似能聽見血液涌動的聲音,生者絕望,任憑內心如何祈禱,卻改變不了大殿即將發生的一切。
鬼帝見兩人許久未動,似覺在拖延時間,等待着什麼,畢竟兩人皆爲神道境界,一位是魔界至尊,額頭上的“蚩尤印記”一旦釋放,可開山破海;另一位則是凌虛神殿大帥,神兵仙器無數,曾有多少鬼徒被其斬於城下,實力自然不可小覷。
如若真聯起手來,自己也沒有十全的把握勝出,“蕭大帥,你若想與你大哥一起死,我便成全你,如果你能識相點,殺掉那魔童,我便讓衆人給你開一條活路,可好?”
被稱爲蕭大帥的白衣少年咧嘴輕笑道:“活路?鬼帝可是忌憚神殿?我凌虛神殿歷來以殺鬼救民爲己任,何須你鬼界給我開路!懷中魔童亦是我義子,我怎會弒子求存。”
鬼帝氣忿道:“殺魔童,奪印記,給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