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快要來臨的時候,saber隱隱地涌起一個念頭,今天的埋伏不會又白費功夫了吧。她被這種想法弄得煩躁不安。
根據從archer的master遠阪時臣那兒得到的情報,saber來到了深山町。在那兒確實找到了古蘭·瑪凱基老夫婦的住宅。
老婦人聽到門鈴聲後出現在saber的面前,根據這個老婦人的說法,孫子和他的朋友這幾天確實逗留在此。那個老婦人好像誤以爲saber也是自己孫子的朋友,所以沒有任何懷疑,輕易地就把實情都說了出來。
saber用話套出了那兩個人的衣着打扮,毫無疑問那兩個人就是rider和他的master。不過可惜的是感受不到任何servant的氣息。
像這種規模的房屋,假如有servant躲在裡面的話,即使站在玄關也應該可以察覺到的。
據老婦人說那兩個人今天早上出去就一直沒有回來。到底是通過什麼手段感知到saber的到來並逃走的呢,這點雖然很值得懷疑,不過實在很難想像那個傲慢的征服王竟然會採取逃跑這種懦弱的手段。如果想要奪取勝利的話他肯定會從正面迎擊的。
最終saber得出的結論是之所以錯過了只是偶然的巧合而已,彬彬有禮地辭別老婦人,決定在離房子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監視,等待rider他們回來。
但很可惜,她永遠不會等到了。
………………
“英雄王啊,我沒想到我的對手會是你啊,本來我是想和saber打的,沒想到你會找上門來。”
“呵呵,那還真是抱歉啊,但是我對寒天承諾過,會打倒你的,然後我退出聖盃的爭奪。”
“哦,沒想到孤高的英雄王會和hope聯手?”
“不是聯手,只是我欠他的。”
“這樣啊,看來不得不打了。”
“沒錯。”
韋伯緊張地目睹完兩人最後的交談。
“你一定會贏的吧?”
“可能吧。”aider自嘲道。
“別說傻話……”韋伯低沉着聲音,反駁着半開玩笑的征服王。
“你怎麼會死呢。我可不同意,你不記得我的令咒了嗎?”
“是啊,哦哦,是這樣沒錯。”征服王露出精悍的微笑,再次跨上靜候多時的布塞法魯斯,拔出腰間的佩劍。
“集結吧,我的同胞!今晚,吾等的勇姿將留下最強的傳說!”
熱砂之風如同呼應王的呼喚一般,吹散河面的霧氣涌上大橋。
由時空彼方聚攏而來,曾與王分享着同一夢境的精靈們的思念正在凱爾特長劍下集聚成形。
無盡的蒼天,在暑氣下朦朧不清的地平線。放眼望去,任誰都會爲其攝去心魄。
勇者們渴求戰場的心像穿越了時空,侵蝕了現實,將無人的大橋化爲了旋風肆虐的大平原。緊接着,一騎騎的英靈開始策馬奔赴決戰的舞臺。
“啊……”對韋伯來說,這已經是第二次目睹‘王之軍隊’那氣勢沖天的威容了,雖然他已不再驚訝,但在理解了作爲伊斯坎達爾王道體現的終極寶具含有何種意味之後,他卻平添了幾分敬畏。
金光閃閃的騎兵精銳——一度與征服王結下的主僕羈絆,甚至跨越了現世與幽世的隔絕。
他們的戰場被昇華爲永恆,無須選擇具現的場所。只要征服王再次高舉霸道之旗,臣子們就將隨他奔赴天涯海角。
那是與王同在的榮耀。那是由並肩作戰所生的血脈賁張之喜悅。
“敵人是萬夫莫當的英雄王——作爲對手毫無怨言!壯士們,向原初的英靈展示吾等的霸道吧!”
“哦哦哦哦哦哦!!!!”征服王一聲怒吼,在場的軍隊登時呼聲大作。
獨自一人面對着這浩如煙海的大軍,吉爾伽美什的臉上全無懼色。她只是泰然自若、堂堂正正地屹立當場。那閃爍着黃金光芒的立姿宛如一座險峻的孤峰,那威壓感正體現出了身爲半神的與衆不同。
“儘管放馬過來吧,霸軍之主。現在就讓你知道何謂真正的王者之姿!”
英雄王無畏地長嘯道,英靈部隊在英靈馬布塞法魯斯的率領下,以楔形陣形直突過去。
一馬當先的征服王一聲大吼,騎兵們也紛紛響應着。就連韋伯都使勁發出微弱的喊聲,加入了那怒濤轟響的大合唱。
“aaaalalalalaie!”
………………
只見一陣石走沙飛,‘王之軍隊’挾驚天動地之勢衝了過來。儘管大敵當前,但英雄王吉爾伽美什還是毫無懼色。
直視這一壯觀場面的鮮紅雙眸中滿是愉悅之色。這是隻有享盡世間榮華的王才能理解的,超乎常理的感覺。
“夢存高遠,志在稱霸……這股熱情確實值得讚許。但將士們啊,你們明白嗎?所謂夢,終有一天是要醒來的。”
archer用手中的鑰匙打開了虛空中的寶物庫。但是,他卻沒有展開‘王之財寶’,只拿出了區區一把劍。
“正因如此,我必然會擋住你的前路。征服王。”
這把武器真的能叫做「劍」嗎?它實在太過怪異了。既有劍柄,也有護手,長度與普通長劍相仿。但最關鍵的‘劍身’部分卻和傳統意義上的刀劍相去甚遠。只見三段圓柱緊緊相連,並不鋒利的刃部擰成了螺旋狀,三個圓柱如同鎖鏈一般緩緩繞在一起,交互迴旋着延展開去。
是的,已經不能稱之爲劍了。早在‘劍’這一概念現世之前就誕生於世的東西,也不可能會呈現劍的形狀。它由神在造人之前所制,是見證了創世之時的神性具現。
只見磨盤般的三段圓筒呼應着天球的動作,各自以匹敵地殼變動的重量與力度互相摩擦着、旋轉着,滾滾而出的膨大魔力簡直無可估量。
“來,讓我給你那無盡的長夢畫上一個句號吧,我會親自向你展示世間的法則。”
archer的手臂高高揚過了頭頂,初始之劍開始徐徐加快了轉速。每一圈都更加迅速、更加迅速……
目睹了這一切,本能地感到危險迫近的rider揚繮催促着布塞法魯斯。
“我們上!”
“轟!”伴着颶風的聲聲轟鳴,archer的劍柄中迸發出膨大的魔力。
“醒來吧,‘ea’。與你相稱的舞臺已經佈置好了!”
ea——在古美索布達米亞神話中,是‘天’和‘中’的司掌大地與水的神明。
被他如此稱呼的‘乖離劍’正是神話時代見證了創世壯舉的初始之劍。它的劍鋒被賦予的任務,正是將當時一片混沌的天與地一劈兩半,賦予其確切的形態。
如今,傲然迴旋的神劍捲起陣陣烈風,正蓄勢準備重演那創世的奇蹟。
黃金的英雄王昂然宣告道:“看好了——這就是‘天地乖離開闢之星’!”
天空在絕叫,大地在咆吼。膨大的魔力之束震撼着宇宙的法則,奔涌而出。
archer將劍一揮而下,根本就沒有瞄準任何人。已經不需要瞄準什麼人了。乖離劍的刃鋒所斬裂的,絕不僅限於什麼‘敵人’。
在驅馬疾馳的rider面前,大地崩裂,現出了無底深淵。
“唔!”rider立時發覺到了腳下的危機,但疾馳的布塞法魯斯勢頭實在太猛,已經任誰都無力制止了。
“嗚——”
韋伯見墜落深淵的命運已經無可避免,咬緊牙關把那聲悲鳴硬是吞了回去。
“哈!”隨着rider繮繩一揮,神馬後蹄猛蹬,高高躍入了空中。
那跳躍、那浮空都讓人深深捏了一把汗。正當韋伯以爲這一瞬將無限持續下去時,布塞法魯斯已經再度踏上了對岸的大地。
韋伯一看到後續騎兵隊的慘狀,登時臉色慘白。坐騎不及布塞法魯斯的禁衛兵團沒能跨過這道天塹,如同雪崩般無助地向地獄深淵直落了下去。位置靠後的騎兵們雖然在間不容髮之際停了下來,逃過了一劫,但這場慘劇纔剛剛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