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程秀的治療費，江晚竭盡所能，無所不用其極。
只要沒有違背道德底線和法律的事，她都願意做。
可即便如此，也依舊杯水車薪。
對於江晚而言的救命錢，在江詩那裡，不過是幾件衣服，一兩個皮包罷了，根本無足輕重。
收到江詩的轉賬時，江晚內心雀躍歡欣的想要高呼。
她不在乎江詩怎樣鄙夷嘲諷，只知道有了這些錢，媽媽康復的機會，又會多一點點。
“收到錢了，還不快說！”
江詩鄙夷冷哼，頤指氣使的命令江晚。
江晚並不願回想那晚發生的事，更是難以啓齒。
但看在那些錢，她深吸一口氣，儘量簡化的描述了一下那晚的過程。
江詩在旁聽着，起初只是抱着探究心，但越聽臉色越黑。
即便她與沈靖澤在一起，更加看重的是沈靖澤顯赫的家世，但也不缺少愛慕他的心。
聽到自己所愛的男人，與她最討厭的女人翻雲覆雨的過程，那種錐心的般的恨意，撩的江詩幾近崩潰。
“之後就換你進去了，至於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問你自己了。”
“這就是全部嗎？你沒有隱瞞？”
江詩狐疑的瞪着江晚。
江晚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這種事有什麼好隱瞞的。你若不信，自己想辦法去試探沈靖澤好了。”
江詩目光灼灼，見江晚不像說謊，暫且將信將疑。
“還有，你今後不準再見唐丘山！不然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
江詩想起方纔病房中的事，將怨怒都堆積到了江晚的身上。
“呵。”江晚不屑，“你未免管的太寬了一點。”
“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江詩晃了晃手機，“我一個電話，就可以讓你那個植物人的媽，立刻滾出醫院。要不要試一試？”
“我信。”
程秀是江晚唯一的軟肋，也是她心中最不可褻瀆信仰。
江詩得意一笑，“算你還有腦子。所以，你要乖乖聽話，你那個植物人的媽，纔有機會苟延殘喘！”
“啪！”一聲脆響。
江晚擡手起落，一個耳光落在江詩的臉上。
瞬間，隔着厚重的底妝，江詩的臉頰上，浮現出了一個淡淡的紅印子。
江詩被打的頭一偏，捂着臉頰驚愕的看着江晚，對於剛纔發生的事情難以置信。
“你……竟然敢打我？”
江晚自己也很意外。
雖然在許多年前，她就很想打這一巴掌了。
程秀性格溫吞柔弱，即便被江宇城婚內出軌趕出家門，但這些年來，卻一直受制於江宇城。
所以一直以來，江晚爲了程秀，只能隱忍，從不敢反抗。
但江詩方纔一口一句植物人時，江晚壓抑太久的那根弦，難以抑制的瞬間繃斷。
“這一巴掌是替媽教訓你的！不論你這些年如何認賊做母，但如果沒有媽，絕不會有你！要不是媽當年心疼你，把你留在爸身邊，你更不可能有今天的一切！你可以不知道感恩，但要有做人最起碼的底線！”
“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江詩回神，終於意識到自己被打的事實。
加上在唐丘山那裡受到的委屈，她的情緒幾近崩潰，歇斯底里的撲向江晚。
大有要拼個你死我活的氣勢。
而在這時，“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啓，陸續有人走下電梯。
雜亂的腳步聲、 相談的話語聲，這一切讓江詩瞬間回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江晚看着，她那堪比影后一般的演技，說變就變臉色，收放自如的情緒，簡直要爲她鼓掌稱讚。
江晚上前一步，語含威懾，“不要再侮辱媽，不要招惹我。井水不犯河水，對大家都好。”
“你……”
“你也知道，媽如今的情況不容樂觀，反正怎樣都不會比現在更糟。所以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如果你再沒完沒了，挑釁我的底線，我們就來了魚死網破！”
不待江詩開口，江晚轉身踏上電梯。
一個在外，一個在內。兩雙近乎一模一樣的眼睛。
隔着緩緩閉合的電梯門，一瞬不瞬的注視着對方，皆含着森冷的恨意。
……
沈靖澤再次前來探望唐丘山，閒談時，時不時無意識的看一眼手錶。
“靖澤，你不必常常來我這裡，若是有事要忙，儘管去做就是。”
唐丘山以爲，沈靖澤趕時間。
沈靖澤微一搖頭，“今天比較空閒。”
聞言，唐丘山剛想問，既然沒事，爲什麼一直看手錶。
可話還沒出口，忽然意識到了一些事，繼而瞭然一笑。
“您在笑什麼？”沈靖澤不解。
“小晚丫頭中午來過了，說是要在便利店，幫同事多代兩個小時的班，所以今天晚上應該不會來了，你也別等了。”
唐丘山早已看穿一切似得的，呵呵一笑。
“您老應該誤會了，我並沒有在等她。”
沈靖澤眸光微凝，隱隱透着些許不悅。
唐丘山看着沈靖澤長大，對他很是瞭解。
之前沒有太過留心，方纔那一瞬，忽然想通了許多細節。
沈靖澤常來醫院探望他，幾乎都在相同的時間。
醫院離公司的距離不近，而這個時間點，又並非下班時間，且臨近晚高 峰又有些堵車，實在不是探病的最佳時機。
但卻是江晚打工間隙，常常會來探望唐丘山的時間！
再加上，沈靖澤面對江晚時，無意識的那些關心照顧的小舉動。
有些事情，已經不言而喻。
這些年，唐丘山只見過沈靖澤對兩個女人上心，一個是江詩，另一個就是江晚。
他與江詩之間，是因爲多年前發生的那件意外，所以他對江詩極近寵愛。
但對於江晚……
唐丘山想不到什麼理由。
正也是因此，他想着，或許不是出於任何目的相互吸引，纔是真正的愛情？
“靖澤啊，有些事情去過就是過去了，沒必要一直揪着不放。若是出於感激，大可用其他方式來報答，並不是一定要賭上自己的後半生。”
唐丘山語重心長，雖然這番話沒有具體指出任何事，但沈靖澤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