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不知道陸非白會心狠至此,就算不願意損害陸氏的利益,難道他就不能想其他的辦法救她嗎?
可是他沒有,他只是在那裡與宋程爲公司利益扯皮,像是將她徹底忘記了。
這就是她在陸非白心中的地位嗎?
哪怕是從小一起長大,那些情意也不值得讓他開口爲她爭取一下嗎?
她突然感覺陸非白好陌生好可怕,她竟然愛上了這麼一個人。
她憤怒彷徨想對着陸非白大吼大叫發泄,可最終她卻冷靜下來想自己辦法怎麼脫困,陸非白不能依靠,那就只能靠她自己!
報警!對,她應該報警!
趁着陸非白還在這裡,只要拖到警察來了將她帶走,她就暫時算安全了,可是她現在沒有手機怎麼辦?
邢蕾結結巴巴的打斷兩人的談話,“我……我想去洗手間。”
陸非白像是因爲這聲音纔想起他身邊還有邢蕾,他轉頭看她的時候,邢蕾卻是撇開了頭,也因此錯過了陸非白一瞬間的怔愣。
“讓保鏢帶着你去。”
陸非白髮話,邢蕾點頭走出了書房,就算他不說讓保鏢跟着,她也會以害怕爲由提這個要求,她要跟保鏢藉手機報警!
在去往洗手間的路上,邢蕾對跟着她的保鏢小聲說道:“能不能把你的手機借給我用一用,我想給家人打個電話。”
邢蕾沒敢說報警,就怕保鏢不同意,可是儘管她找了藉口,那保鏢依然拒絕了她。
“夫人,陸總已經安排好了,您不用怕家裡人擔心!”
邢蕾暗自着急,正想再繼續努力,一個人朝他們走了過來,“夫人,有人報警您入室搶劫,警察找到了這裡,請您配合警方的調查。”
這是陸總早就安排好的,他說的這麼詳細,就是暗示邢蕾讓她不用怕,陸總很快就會將她保釋出來。
可是這人哪裡知道,邢蕾聽到他的話之後差點喜極而泣,她恨不得衝着警察大喊:我有罪!我有罪!快點帶我走吧!
邢蕾見到幾個警察的時候,很乖巧的站在了那些警察的身後,那架勢恨不得貼到警察的身上去纔好。
最前面警察沒在意邢蕾的態度,轉身對着臉色不好看的宋程說道:“宋先生打擾了。”
宋程臉有點扭曲,他就說陸非白怎麼會東扯西扯的說些廢話,原來是在這兒等着他呢!可警察都找上門來了,他還能將人扣下不成?
陸非白還在那杵着呢!
宋程咬着牙從嘴中擠出聲音,“慢走不送!”
警察帶着邢蕾往外走,陸非白對着宋程伸出手,“那我也不打擾宋總了,宋總想要終止合同,聯繫陸氏總經理就好!”
看着陸非白伸過來的手,宋程有點扭曲的臉直接變的猙獰,他大力握住陸非白的手,恨不得將這隻手捏碎,“陸非白!好,你很好!”
陸非白嘴角掛着淡笑,可是眼中卻是一點笑意也無,“多謝宋總誇獎!不用送,回見!”
陸非白走出別墅,就聽到邢蕾爭執的聲音,“不是有人報案嗎?我應該坐警車跟着警察走!”
出了別墅就有人引着她上陸非白的車,可她現在除了警察誰都不敢信了,哪怕是陸非白。
陸非白寒着臉走過去,“你還想去警局逛一圈?邢蕾,你還真是長本事了!”不過是沒把人看住,就給他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還差點把她自己也搭進去。
陸非白見邢蕾嚇的哆嗦,轉身對那警察說道:“方隊辛苦,多謝幫忙!一會兒周勳會去警局走保釋程序,人我先帶走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警察開着警車走了,陸非白則將掙扎的邢蕾塞進了車裡。
щщщ▪ ttκā n▪ c o 邢蕾在車上好一會兒才明白陸非白與警察話中的意思,“是你報的警?報警是爲了救我?”
似乎這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既不會損失陸氏的利益,也能將她救出來。
陸非白寒着臉,“你以爲呢?認爲我會丟下你不管?”
邢蕾就是這麼想的吧!
在書房她不敢與自己對視,出來了非要跟警察走,在書房那一瞬間的怔愣他就在反問自己:他和邢蕾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和依賴都沒有嗎?
邢蕾咬了咬嘴脣,她一開始沒有這麼想過,否則她也不會一遍一遍的給他打電話了,可他在書房拒絕宋程的時候,她便動搖了。
“在你心裡我值宋程說的那些錢嗎?”
邢蕾鬼使神差的問了出來,她真的想要知道她在陸非白心中的地位。
她等着陸非白回答,等到她以爲他不會回答,卻聽到他吐出了兩個字,“不止!”
不止和不值,一個音調的差別更像是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邢蕾久久沒有聽到陸非白的話,當乍一聽到的時,自動代入了自己心中的答案,所以不止進了她的耳朵成了不值。
當天晚上,陸非白帶着邢蕾直接坐着飛機回了b城邢家,邢蕾的爸爸邢毅鈞已經回了家。
當邢蕾進家門看到她爸爸的時候,情不自禁的瑟縮了一下。
要說邢蕾對她媽的害怕,是因爲趙淑芳的嘮叨,這種害怕並不是真正的害怕。
那麼邢蕾對於她的爸爸邢毅鈞那纔是真正的敬畏,邢毅鈞在邢蕾的生命中就是一個嚴父的形象。
他即嚴肅又古板固執,但凡是他認定是錯的,哪怕你說破了天,他也不會改變想法。
曾經,在邢蕾十歲的時候她像其他的孩子一樣沉迷網絡遊戲,別人家的孩子或許哭鬧一下就能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可是在邢家,邢蕾卻是被邢毅鈞逼着徹底戒了遊戲。
他將十歲的邢蕾關進小黑屋內,不管她怎麼哭鬧,他都不放她出去、
哪怕最後邢蕾求饒保證再也不玩遊戲,他依然關着她。
整整一個月,邢蕾在小黑屋裡,沒有人交流,也不讓她去上學,小小的童年因爲那黑暗留下了深深地恐懼陰影。
所以從那件事之後,邢蕾對她爸爸一直是畏懼的心理,她和陸非白結婚有她一時的衝動沒有考略後果。
那時她沒有考略她爸爸會怎麼想,可後來清醒了之後,首先無法面對的就是她老爸。
他會不會還向小時候那樣將她關進小黑屋裡?與外界隔離,整個世界只剩下黑暗,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邢蕾就恐懼的想要顫抖。
她和陸非白結婚一個月便提出離婚,除了不想陸非白因爲責任才與他結婚,何嘗沒有對她爸爸的恐懼。
就像此時,她因爲害怕連一聲爸爸都沒有力氣叫出口,要不是陸非白拉着她的手,她都要轉身逃出這個家了。
陸非白捏了捏邢蕾的手,對着端正的坐在沙發上的邢毅鈞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爸。
邢毅鈞沒有答應陸非白,只是用平靜的眼神看着他,明明陸非白以前以邢蕾朋友的身份來過邢家,可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