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冶唏噓不已,正要繼續進行試驗,但就在此時,四五個修士跳進了水潭,還有人嚷嚷道:“快,剛剛潮汐過了,短時間裡肯定不會再有潮汐!”
除了開頭的四五個修士,聽到這話,又有三四個修士下定決心,跳入水潭。
男男女女的泡在裡面,衣物很快被消融,但衆人都來不及害羞,抓緊時間追逐着三色小魚。
可能因爲人多力量大,那些小魚無處逃竄,不少人都抓到了小魚,還未上岸,這些人就把小魚生吞入腹,修爲層層突破,修士們來不及欣喜,拼了命的往岸上爬。
就在這個時候,潮汐突顯,八九個修士嚎叫着被吸入潭底,消失不見。
全場死一般的沉寂,等到潭水重新恢復,依然只有三色小魚優哉遊哉。
雖然沒有人活着回來,但修士們悍不懼死,認爲短時間裡絕對不會再有潮汐,就要再次跳入水潭,張冶爆喝一聲:“都瘋了嗎?別去了!”
張冶算是看明白了,這個水潭,好像故意的一樣,絕不可能有人抓到小魚活着回來。
“神奇主席,我心意已決,還請不要阻攔!”修爲升級的誘惑太大了,雖然張冶喝止,但有個修士不顧一切的跳了進去。
“你……”張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希望這個修士能平安歸來。
這個修士泳技不好,又不能動用術法,在裡面翻騰了許久也沒有抓到一條小魚,就在衆人爲他暗暗着急的時候,修士捕獲了一隻銀色小魚,他當即吞下,隨即爬向岸邊。
每次修士上岸的時候就會爆發潮汐,衆人目不轉睛的盯着這個吞了銀色小魚的修士,看看他能否逃過一劫。
但當這個修士爬上了岸,也沒有潮汐爆發,這個修士明白自己活下來了,興奮得手舞足蹈。
而該修士的修爲,因爲吞服了銀色小魚,已經成爲了煉虛初期,全場修士羨慕的看着他,明明大家剛纔還在同一個起跑線上,現在人家就成了前輩!
煉虛修士穿好衣物,向張冶拱了拱手:“神奇道友,本座就先走一步了。”
修爲的提升,他膨脹了不少,不僅以平輩稱呼張冶,還自稱本座。
張冶不想說什麼,當即給煉虛修士打下一道法印,煉虛修士哈哈大笑,飛出了昇仙島的陣法,迴歸宗門去了。
這就是昇仙島的意義啊!修士們目光羨豔,不少人也恨恨的看着張冶,剛纔要不是神奇道人阻攔,說不定自己也捉到了三色小魚,瀟灑離去。
但他們不敢怪罪張冶,受此刺激,一個個嚎叫着跳入水潭。
張冶欲言又止,但一想到的確有人抓到了三色小魚安然離去,只好聽之任之了。
來到水潭附近的宗門修士越來越多,進入水潭撈魚的人更是熱情高漲,這一次竟然跳進去了十幾人,有個人抓住了一條金色小魚,振奮呼喊:“金色的!”
衆人投以羨慕的目光,那修士正準備吃下金色小魚,忽然,潮汐出現,咕咚咕咚,所有人都被吸走一空。
這一下,把岸上的衆人嚇得面色煞白,短時間裡,恐怕沒有人願意進去送死了。張冶覺得這個水潭有些邪門,趁着這個空檔,開始了自己的實驗。
修士們從恐懼中回過神,看着張冶的行爲,議論紛紛:“神奇主席這是要做什麼?”
“難不成他也要捕獲三色小魚嗎?”
“這麼多人都死了,雖然他是元嬰,也是自尋死路吧?”
張冶聽着衆人討論,並未計較,而是觀察着那些三色小魚,發現它們有口有鰓,想必是需要進食的,當即拿出一根魚竿。
看到這一幕,可能修士們先前太緊張,這一刻得以放鬆,哈哈大笑起來:“神奇道人要釣魚?開什麼玩笑!”
“先不說三色小魚上不上鉤,這任何物品入水即溶,怎麼釣啊?”
有個修士重拾了勇氣:“神奇主席,我準備下水了。”意思是你別妨礙我抓魚。
張冶看了他一眼,雖然無權阻攔這些小修士去碰機緣,但張冶蠻橫道:“等會兒。”
小修士見神奇道人發火,不敢多說什麼,那就等上一會兒吧,看他耍什麼花樣。
衆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張冶,而張冶則將釣竿伸到了水面,魚線垂下,但沒有讓魚鉤進入水中。
“難道神奇道人想學先賢,來個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修士們小聲討論了一句,笑作一團。
張冶測試了一下魚竿和魚線的長度,當即收回,手中摸出一粒丹藥,異香陣陣,令人口齒生津,正在小聲嘲弄的衆人情不自禁嚥了咽口水,怎麼會這麼香?
順帶一提,這是張冶讓極品王鼎煉製的丹藥,沒有別的要求,唯獨讓這個丹藥好吃!糰子當時也是欲哭無淚,讓器靈煉丹也就夠苦逼了,竟然要煉好吃的丹?想要好吃,你去吃館子啊。
不過屈服於張冶的淫威,糰子試驗了好幾次,最終煉出了一種名叫“巴適得狠”的丹藥,一聽這名就知道是糰子起的,不過張冶嘗過幾粒,的確很巴適。
張冶想用這種美味的丹藥作爲餌料,看看能不能把三色小魚釣上來。只是這潭水消融法寶,張冶不得不改變原計劃,來一招懸空釣魚,看能不能奏效。不過丹藥這麼香,只要這三色小魚會吃東西,肯定無法拒絕。
張冶將丹藥掛在魚鉤上,隨後伸出魚竿,懸在水面上三寸的地方,靜靜等待小魚上鉤。
修士們口水一掛掛的往外流淌,倒是沒有功夫談論張冶的行爲了。
三色小魚遊過水面,忽然,一條黑色小魚彷彿聞到了丹藥的香味,脫離了魚羣,遍尋不得,猛然發現了懸在水面之上的食物,黑色小魚潛入水底,一個魚躍龍門,狠狠咬住了那枚丹藥。
張冶魚竿一拉,一把將黑色小魚握在了手中。
全場目瞪口呆,臥槽,還真能釣上來!最關鍵的是,那條黑色小魚,吃了就能讓金丹修士突破成元嬰啊,若非顧忌着張冶乃全場唯一的元嬰修士,恐怕早就出手搶奪了。
修士們想了想,馬屁如潮,萬一把神奇道人哄開心了,說不定能分一條呢?
“我就說神奇主席乃天人下凡,果然厲害!”
“神奇主席我愛你,我要給你生猴子!”
“神奇主席,你就是我偶像!”
“呲溜……呲溜……”
最後的呲溜聲,並非修士們的讚美,主要是張冶又拿出一粒丹藥,修士們不由得繼續吸口水,他母親的,竟然有種不想吃小魚想吃這魚餌的感覺……
張冶並沒有理會修士們的拍馬屁,將小黑魚放入了靈獸袋,繼續釣魚。
一條接着一條,那無比兇險的潮汐,最多不過把張冶的魚竿收走,但當潭水回覆時,張冶又拿出一支魚竿,繼續垂釣。
而且到了後面,張冶明顯熟能生巧了,在三色小魚破水而出的一剎那,張冶伸手一吸,直接把小魚抓到了手中,省卻了餌料。術法在潭水之中是沒有作用,但出了潭水,張冶就一抓一個準了。
潮汐越來越頻繁,彷彿也在爲越來越少的三色小魚而着急,張冶神情冷漠,乾坤袋中,彷彿有無數魚竿備用。
最後,清澈的潭水中只有一條小銀魚遊蕩,修士們倒吸着涼氣,神奇道人準備施展絕戶計啊!
張冶將魚餌再次懸在水面上,釣完這最後一條,就功成身退了。
小銀魚一躍而起,張冶將其吸在手中,而潭水也最後一次發動潮汐,把張冶的魚竿收走。
全場修士,掌聲雷動,這坑殺了無數修士的水潭,竟然被神奇道人完虐!
可能有人會問,以往的修士怎麼想不到用這種方式釣魚呢?應該有,但別人沒有想到用美味無比的丹藥來懸空釣魚,徒勞罷了。
“神奇主席,不知是否出售三色小魚?”
“您儘管開價,我爸是李剛掌門!”
三色小魚只有金丹修士吃了纔有效,張冶身爲元嬰修士,吃了也白吃,不過張冶覺得,可以用這批小魚建立起自己的心腹勢力嘛,所以打算自己留着,給再多錢也不賣。
捕了幾十條三色小魚,張冶覺得自己也算是滿載而歸了,正要把最後一條銀魚放入靈獸袋時,他眉頭一皺:“咦?”
張冶發出了一聲咦,隨即大驚失色,將靈獸袋中的所有三色小魚一條條取出查看,看到最後,張冶面色煞白。
張冶猶豫片刻,嘆息一聲,將整個靈獸袋燃燒起來,嘴裡輕嘆:“塵歸塵,土歸土。”
修士們再也忍不住,衝上前來,想要搶那靈獸袋,但只抓了一手的飛灰。
“你神經病啊!”
“自己不能用,也不能斷我們的仙路啊!”
修士們按不住內心的憤怒,哪怕知道神奇道人是元嬰修士,更是昇仙大會的主席,也忍不住破口大罵。
的確,張冶這暴殄天物的行爲,誰看了都想揍他。
但張冶睜開了眼睛,聲音蒼涼:“你們知道爲何修士被吞入潭底就再沒有出現嗎?因爲他們,化作了這三色小魚!”
張冶的話,仿若一記重錘砸在衆人心口,無不面色煞白。
其實張冶先前也沒發現,但他握住最後一條銀魚的時候,發現那銀魚的眉心有一道疤,這讓他想起了第一個跳進水潭的修士,眉心不也有一道疤麼?
張冶本以爲是巧合,但他查看所有小魚,絕大多數都和那些被水潭吞沒的修士特徵相符,比如,有的小魚眉毛很粗,又有的小魚嘴脣鮮紅,或者,魚臉上長了顆痣,張冶因爲觀察仔細,都能和先前的修士一一對應起來!
這些小魚沒了魂魄,也不再是人,雖然功效超神,但張冶下不了手,這算是一種原則的堅持吧,所以,他選擇把這羣魚火化了。
修士們從驚訝中回過神:“那你也不應該將他們燒了啊?”
“如果是我宗門師兄變的,那小魚得歸我,你毀了它,怎麼賠償!”
看到修士們質問的眼神,張冶面如寒霜,這就是修士?修得人性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