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一生會犯很多錯。有的錯,會讓人付出慘重代價,又有的錯,會讓人萬劫不復。
張冶就犯了個錯,雖然他可以封鎖鐵匠鋪,但沒有料到兩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兒敢打他,而且,還打暈了過去。
所以,齊人之福,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張冶暈過去之前也在想,等修爲夠了,一定要報復回去,誰讓張冶是個記仇的人呢?
……
萬仙盟隨時都有可能反擊,張冶沒有過多耽擱,甦醒後,就向着東海趕去。
本來,阿花是準備獨自去東海搬援兵的,但張冶硬說要去東海旅遊,阿花能有什麼辦法?
阿花也隱約知道張冶這麼做的原因,無非是怕阿花回龍族被欺負了,所以只好讓張冶跟隨,一路上爲他講解着龍族的事情。
阿花現在是聖器,張冶御刀飛行,沒有多久,就穿過了廣袤無垠的東域,眼前出現了一片浩瀚的大海。
看到這一幕,阿花有些激動,也有些自豪:“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裡……這便是我的故鄉,東海!”
張冶看着海鷗飛在長空,魚兒遊在水底,狂風捲起巨浪,巨浪拍打着礁石……這波瀾壯闊的景象,也詩興大發,但張冶憋了半天,想不出大海的膾炙詩篇,猶豫片刻:“駿馬啊,四條腿;大海啊,好多水!”
阿花的臉色有些猙獰,重回故鄉的喜悅之情蕩然無存,就好像你成親,娶了個如花似玉的老婆,一解羅裙,腿毛比你還多一樣膈應。
“怎麼,本座的詩不好?”
張冶逼問,阿花哪怕遭受天譴也不敢說個不字:“好詩,好詩!”感覺東海都被張冶玷污了一般。
張冶心滿意足,拿出兩顆珠子,丟給阿花一顆,這是張冶打造的避水珠,東海龍宮在海底,藉助避水珠,就可以像在陸地上一樣方便。
阿花沒有拿,傲嬌道:“我是龍。”
說完,阿花化爲白龍,一頭扎入海水。張冶笑了笑,跟着阿花,進入水中。
海水中的世界,光怪陸離,不過張冶沒有心思欣賞,畢竟他不是真正來旅遊的,和阿花一起,迅速向着深海前行。
“對了阿花,你這個太子,現在說話還好使嗎?”張冶問了一句。
“東海沒有新立太子,雖然千多年沒有回來,但我應該還是能說上話的。”因爲阿花乃聖器化龍,和真正的龍一樣,幾乎沒有差別,所以,張冶和阿花更改了計劃,就是隱藏法寶的事實,讓阿花以東海太子的身份重回龍族,看能不能影響東海蔘戰。
二人繼續下潛,已經來到了水下數千裡深的地方,若非張冶修爲深厚,又有避水珠加持,否則早就被水壓擠死了。四周漆黑一片,不過,黑漆漆的遠方,有一處亮光,就像黑夜中的明燈,指引人前行。
“快到了。”阿花提醒了一句,攜着張冶,形成水龍捲,再次加速。
雖然老遠就看到了亮光,但又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總算來到了亮光的所在。
張冶起先以爲這個亮光就是龍宮所在,但不曾想,是一隻山丘般大小的醜陋燈籠魚。什麼是燈籠魚?就是深海之中,腦袋上掛着一個會發光的器官,引誘小型魚類的那種奇葩魚種。
只是,這隻燈籠魚,大得令人髮指,一對死魚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張冶和阿花。
“臣,見過太子殿下。”忽然,燈籠魚發出聲音。
阿花依舊維持着龍形:“免禮,速速打開龍城之門,本太子有要事面見龍帝!”
那燈籠魚掃了一眼張冶,沒有多說什麼,張開了巨口。
張冶本想問一句龍宮在魚肚子裡?開什麼玩笑,但張冶發現,魚口內構建了一道傳送陣,想必這個燈籠魚只是龍城的入口守衛。
阿花帶着張冶,鑽入了燈籠魚口中的傳送法陣,消失不見。
而那燈籠魚,慢慢合上嘴巴,靜靜的趴在海底,死魚眼睛打量着四周。
這時,一隻巨蟹彷彿被燈籠魚的光芒吸引,來到近前,燈籠魚張口,直接將巨蟹撕咬吞噬。口中,已經沒有了那傳送陣法……
傳送陣法中,色彩斑斕,沒多久,豁然開朗,目之所及,鳥語花香,好大一座童話般的城市。
爲什麼說是童話般的城市,因爲這個東海龍城,不像人類城市一般採用磚瓦搭建,東海龍城,顯得色彩斑斕,建築物形狀各異,因爲主要採用海螺、貝殼、龜殼等搭建。並非說是用海螺貝殼壘砌而成,而是一個巨型海螺就是一套房子,一個巨型龜殼就是一套四合院。
街道,像是用某種生物的鱗片鋪成,堅硬整齊,散發着微光,夜晚走路也不怕看不見。街道上,行走着各式各樣的海族修士,他們穿着由甲殼、鱗片演化來的衣服,充滿了別緻的美感。
阿花看到張冶出神,有些驕傲:“東海龍城,不比修真城市差吧?”
論繁榮,張冶覺得,還是東海龍城更盛,但他身爲人族,冷哼一聲:“還行吧。”
張冶的還行,一般都是好炸了,阿花哈哈一笑,領着張冶,向着龍城中心的那座宮殿走去:“那就是東海龍宮。”
一路上,海族修士看到張冶這個人族,並沒有大驚小怪,當今天下,人族昌盛,不管是妖界還是海族,都效仿人類。
龍族與人族沒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因此,那些海族修士看到張冶,反而露出一副羨慕的目光。
張冶明知故問道:“阿花,他們那麼豔羨的看着我,是不是被我的英俊打動了?”
阿花愣了愣,低聲道:“其實,整個無盡海,除了龍族,所有海族修士,都不擅長化形成人,因此,海族修士只要看到個人,都想買他的皮囊。”
阿花話音未落,果然一隻蚌精上前:“三顆珍珠,換你皮囊!”
張冶頭皮發麻,什麼玩意兒啊:“不賣不賣!”
一直來到龍宮大門,張冶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蝦兵蟹將,他心底裡也不乏比較着,紅燒和清蒸,到底哪個味道好。
經過通傳,一隻龜精來到了門口,他看着阿花,當場哭了出來:“敖湯太子,千年未見啊,若非小臣活得久,恐怕再也見不到太子殿下了!”
龍族姓敖,但張冶從來不知道阿花的本名,聽這個演技好到炸的龜精說,阿花叫敖湯?
噗嗤一聲,張冶哈哈笑了出來,怪不得阿花不從來不肯說自己的本名,踏馬的,熬什麼不好,偏偏熬湯。
阿花維持着太子威儀,但一臉幽怨的看着張冶,張冶忍了許久,才停止了笑意,示意阿花繼續。
阿花轉過頭,對着烏龜精說道:“龜丞相,這是我在修真界的朋友,龍帝陛下近來身體如何?本太子這次歸來,倒是要先去拜見龍帝。”
龍族的皇子和太子不一定是龍帝親生的,所以,哪怕太子要見龍帝,也需要通傳。這個龜丞相,是龍帝的寵臣,阿花率先找來他問問龍帝的情況。
龜丞相擦了擦眼淚,完全一副馬屁精的樣子,再次把阿花捧了一番,才說道:“龍帝巡遊四海恰好歸來,心情不錯,我這就去請示龍帝。”
隨後,龜丞相又趕了回來,領着阿花和張冶,進入龍宮。
張冶在天道宮或者妖聖宮都待過,但覺這東海龍宮的守衛更是森嚴,除了門崗的蝦兵蟹將是築基小妖,內部的巡邏,至少都是金丹。來之前已被阿花叮囑過,張冶不敢有絲毫放肆。
來到威嚴的龍殿前,龜丞相讓張冶止步,此次龍帝召見,張冶並不在名單之列,所以需要在外等候。
“放心,交給我。”阿花示意張冶稍安勿躁,信心滿滿的走入其中。
張冶看着黑洞洞的龍殿,就像個深淵一般,不知道阿花此行,順不順利。
張冶在龍殿外等了一個時辰,有時能聽到殿內的咆哮,卻又不知發生了什麼,過了許久,阿花走出了龍殿,臉色有些白,看到張冶時,低聲說道:“快跟我走。”
張冶不明就裡,但也知道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也沒有多問,就準備先和阿花一起出了龍宮再說。
但就在此時,龍殿內傳出一道蒼老而又威嚴的聲音:“太子湯的朋友,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
阿花渾身一顫,臉色更白了,張冶也覺得這聲音就像一道無形的大山,壓得人喘不過氣。
幾個化神守衛攔住了二人的去路,領頭的,甚至是一個大乘境的鯊妖。
阿花知道走不了,便和張冶神念傳音道:“龍帝不肯幫飛昇臺陣營出兵。”
“原因呢?”張冶隱約覺得有一件大事將要發生。
“四海龍族已經達成協議,等人族飛昇臺陣營和萬仙盟陣營兩敗俱傷之時,進攻修真界。”阿花凝重的看着張冶,“等會兒面見龍帝,千萬不要暴露你的身份,我只說你是我在飛昇臺陣營的一個朋友。否則,龍帝絕不會放你離開。”
龍族,是大海的霸主,與人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現在看來,龍族已經不安於只做大海的霸主了。
“我知道你盡力了,無妨,我去會會這個東海龍帝!”張冶面色深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他的氣勢,越來越深沉,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