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秀府,雲秀正準備就寢,侍從慌張跑來彙報:“公子,張冶又來了。”
雲秀眉頭一皺,張冶又來做什麼?但他白天吃了虧,不想再見到張冶:“就說我不在。”
“公子,恐怕來不及了……”侍從慌張的看了一眼戶外。
這讓雲秀大惑不解,笑道:“怎麼,他還敢闖我雲秀府不成?”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響起:“雲公子,別來無恙啊。”
張冶和喬領隊帶着一對城守府的官兵進入雲秀的臥室。
“張冶?”雲秀看到這副場景愣了愣,他現在也不想虛與委蛇了,喝道,“好大的膽子,竟敢私闖民宅,信不信本座讓你們有來無回?”
“你膽子也不小!”喬領隊沒有廢話,當即出示了一則拘捕令,“雲公子,跟我們走一趟吧。”
拘捕令,一般來說,只有掌握到切實證據纔會下發,這說明不是張冶和喬領隊的個人行爲,雲秀倒是不敢反抗。
可是,雲秀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張冶是怎麼找到證據的?
不過雲秀並沒有因此慌亂,故作鎮定,盯着張冶說道:“哼,本座身正不怕影子斜,倒要看看,何人害我。”
“除了自己,誰能害你?”張冶聲音淡淡。雲秀府的元嬰管家和經手的商號已經招供,不管雲秀如何辯解,鐵證如山。
這也是爲何城守府敢下令緝拿雲秀的原因,張冶絲毫不擔心。
不多時,法寶自爆案,在城守府重新開審。
判官查看了一下卷宗和證詞,說道:“雲秀,你可知罪?”
“雲某何罪之有?”雲秀也一直在思考到底哪兒出了問題,但他處變不驚。
判官冷哼一聲:“孫義才你認識吧?”
雲秀眉頭一皺,那是雲秀府的管家,他隱隱猜到了關鍵,怪不得孫義才遲遲沒有回府覆命,莫不是被抓了?
“孫義纔是鄙府管家,不知大人提他做什麼?”雲秀一臉無辜。
判官斥道:“休要跟本官裝傻充愣,孫義才已經全盤招供,說那些仿造張冶的法寶全部出自你手,你還敢狡辯?”
雲秀怔了怔,不敢相信道:“大人,孫義才真是這麼說的?”
隨即,雲秀懊惱道:“這狗奴才,當初就應該將他逐出門庭,不曾想,竟然如此喪盡天良!”
“雲秀,你在說什麼?”判官喝問。
雲秀拱了拱手:“回稟大人,孫義才雖然是我府上的管家,但品性敗壞,嗜賭成性,瞞着我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若非念及他有老有小,雲某早已將他逐出門外,他說是我打造的劣質法寶,怎能當真?”
“況且,我雲某人乃天兵閣閣主獨子,要錢有錢,要本事有本事,爲何要仿冒張冶的作品賺取不義之財?而且,就算我要仿造,那也絕對比真品還要真品,何來自爆一說?”
張冶在一旁,聽得眉頭緊皺,本以爲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不曾想,這雲秀三言兩語,將責任一股腦的推卸到了孫義才身上,果然狡猾。
特別是末尾,雲秀貶低張冶的鍛造技術,更是一種挑釁。
不過張冶並沒有因此動怒,就憑雲秀的這番話,還不足以洗脫嫌疑,城守府有的是辦法讓他招供。
判官思索片刻,既然雲秀不認罪,當即命令道:“把孫義才押上來!”
不多時,孫義才戰戰兢兢來到大殿,他看到雲秀,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公子,屬下辦事不力,還請責罰。”
“你啊……”雲秀嘆息一聲,“平時叫你好好做人,你怎麼盡幹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孫義才愣了愣,他是幹過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但都是幫雲秀做的啊。
孫義纔跟了雲秀這麼久,哪能不明白雲秀的意思,這是準備把他拋棄了,就像雲秀拋棄過的無數人一樣。
孫義才眼中有一抹怒火,爲雲秀鞍前馬後這麼多年,不曾想,竟然也落到這等下場。
就在此時,雲秀痛心疾首的說道:“我知道你僞造張冶的法寶,是爲了還賭債,但你缺錢跟我說啊,爲何要打造劣質法寶害人?我也不怪你污衊我,但你想想你的兒子,要是知道自己的父親做了這樣的事情,他還怎麼做人?”
孫義才愣了愣,眼中的怒火驀然消失,他想到自己的兒子在天兵閣當學徒,可以這麼說,他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掌握在雲秀手中。而云秀這看似不經意的一句教誨,實際上就是威脅。
“公堂之上,保持肅靜!”判官覺得不能任由二人繼續對話,制止道。
隨即,他喝問:“孫義才,本官問你,那些劣質法寶,可是雲秀打造?”
孫義才畏懼的看了雲秀一眼,判官見狀,補充道:“不必擔心,只要你從實招來,城守府必會保你周全。”
孫義才面露苦澀,城守府能保一時,但是不能保他一世啊,況且,他的家人,他的孩子,都在天兵閣手中。
“回大人,那些劣質法寶,是屬下打造的,跟我家公子無關。”孫義才鼓起勇氣說道,一旦承認自己是罪魁禍首,按天道城的律法,很有可能要殺頭的。但他爲了家人能好過,只有犧牲自己。
判官愣了愣,一拍桌子,怒道:“大膽,先前你可不是這麼說!”
“回大人的話……”孫義才已萌生死志,整個人都冷靜不少,條理清晰道,“我爲了還賭債,便僞造張冶的法寶出售,不曾想技不如人,導致法寶出現問題,危害了他人性命。”
“後來東窗事發,我爲了保命,只好說是我家公子做的。”
“你……”判官哪能看不出來孫義才改了口,氣道,“那你爲何現在要認罪?”
“見到公子的那一刻,想到公子對我的關照,實在不忍再污衊我家公子,說出實情,避免公子遭受這無妄之災。”孫義才說得大義凜然。
雲秀眼中有一抹讚許,但他面露哀色:“義才,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隨即,雲秀對判官誠懇說道:“大人,在下願爲這件事情賠償,還請大人法外開恩,從輕發落。”
裝得這麼主僕情深,能騙誰啊?張冶心中冷嘲,忽然瞥見喬領隊眼淚嘩嘩,一陣無語。
張冶知道自己要出面了,否則局面就難以控制,搞不好雲秀主僕,真的能夠全身而退。
張冶開口說道:“大人,天道城能仿製我的法寶,而且還能以假亂真的人,不超過四個,這孫義才何德何能?所以,幕後黑手,必定另有其人。”
判官正在頭疼,聽到張冶的提醒,眼中放光。孫義纔想要背了這口黑鍋,但他背得起麼?
判官喝道:“孫義才,你怎麼解釋?”
孫義才眼神中有些慌亂,他雖然是雲秀的管家,但並不會鍛造,連忙將詢問的眼光看向雲秀。
雲秀則目光怨毒的看了張冶一眼,隨即說道:“你說足夠仿造你法寶的人不超過四個?笑話,我天兵閣人才輩出,至少能有一打高手有這樣的水平,孫義纔跟着我耳濡目染這麼久,也屬於鍛造高手,只是比較低調罷了。”
張冶早就料到雲秀會這麼說,當即從乾坤袋中取出熔爐和其他鍛造工具:“既然雲公子說孫義纔是鍛造高手,這樣吧,請當場演示一番如何?”
孫義才嘴角有些抽抽:“我心情不好,不想鍛造。”
張冶眼中有一抹譏誚,學我?嫩了點:“你不是想證明你家公子的清白嗎?如果你無法打造出一把以假亂真的法器,就說明,你家公子,纔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判官附和道:“孫義才,本官再問你一句,到底是不是你打造的劣質法寶?你要想清楚,本來你只是從犯,罪不至死,但若因藐視公堂,罪加一等,必死無疑!”
孫義才嚇了一哆嗦,將哀求的目光看向雲秀,他實在沒了辦法。
雲秀神色如常:“你看着我做什麼?既然張大師和判官大人要你鍛造法寶,那你就鍛造啊。”
孫義才愣了愣,只好硬着頭皮來到爐子邊,拿起鐵錘,整個人都方了,他真是不會啊。
就在此時,雲秀又說道:“義才,張大師的錘子要是用得不順手的話,我命人回去把你的鍛造用具拿來,免得砸到了身上,少不得傷筋動骨。”
孫義才聽到這話,臉色煞白,茫然的看着雲秀,像被人掐住了喉嚨,好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最終,孫義才說道:“公子,我污衊了你,無顏活在世上,但求公子,好好對待我的家人!”
聽到這話,張冶大驚失色,就要阻攔,但孫義才一錘子砸到了自己的眉心,因爲他被封禁了修爲,體質與凡人無異,頓時腦漿迸射,死得不能再死。
雲秀假惺惺的哭喊了兩句:“義才,你怎麼這麼傻啊?”
孫義才死了,法寶自爆案必將就此終結。
張冶看着這一幕,心頭動容,並非是因爲孫義才的忠心護主而感動,只是見證了修真界真正殘酷的一面而震撼。
一個元嬰老祖,按理來說更應該珍惜生命,卻因爲忌憚雲秀的背後勢力,不得不自殺。
而且,雲秀爲了達到陷害張冶的目的,用劣質法寶,傷害了多少無辜羣衆。
弱者和強者之間,真的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雲秀看着張冶發愣,眼中充斥着譏誚,我想整你,就能整你,以爲抓到我的把柄就能扳回一局?有人願意爲我頂罪,更願意爲我去死。現在,你該知道我們的差距了吧。
張冶回過神來,讀懂了雲秀眼中的諷刺,將人命視爲草芥,使得張冶憤怒起來,一字一句道:“雲秀,五域鍛造大會,我等你來。”
既然雲秀僥倖脫罪,張冶誓要讓他遭受到千百倍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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