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冶有些錯愕,這巨型黑魔神怎麼與其他黑魔神不一樣?而且從氣勢上講,也比其他黑魔神厲害許多。
不過現在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張冶需要想辦法挪走這個巨型黑魔神,因爲他擋住了張冶的核心陣眼。
張冶緩緩降落,雖然他有至寶護身,黑魔神們看不見他,但張冶心裡突突得狠,總覺得中心的這個傻大個,沒有五官的面龐一直在盯着自己。
張冶強迫自己不要去這麼想,身爲三界第一的鍛造師,要相信自己的產品。
張冶尋找到一處落腳的地方,確保沒有黑魔神發現自己,便伸出手,準備故技重施,扇這傻大個一耳光。
張冶的掌力,帶起“啪”的一聲脆響,他以爲命中了傻大個,正暗自得意,卻見傻大個伸出了左手,護着了自己的左臉,張冶一耳光,是打在了他的手上。
張冶還沒反應過來,卻聽傻大個口吐人言:“張大師,我們又見面了。”
張冶來不及去思考這傻大個爲何能口吐人言,以及傻大個說又見面的含義,沖天而起,準備撤離此地。
張冶反應迅速,但比張冶動作更快的是附近密密麻麻的黑魔神,他們一個接一個的躍向天空,緊密聯繫在一起,就像個鳥籠一般,將張冶死死罩在其中。
張冶舞刀而殺,不時有黑魔神殞命落下,但黑魔神們堆了一層又一層,張冶殺之不絕。
“張大師,坐下來我們談談。”地面的傻大個依舊保持着盤膝打坐的姿態。
張冶無法突破黑魔神的封鎖,而且見這些黑魔神並沒有對自己發起進攻,一咬牙,落向地面,與傻大個對峙。
經過了開始的驚訝,張冶現在冷靜了不少,開口道:“你是傲無極還是黑暗之主?”
這傻大個認識自己,又與其他黑魔神不一樣,所以張冶有此猜測。
傻大個笑了一聲:“傲無極被本座練成了化身,你可以說是他,也可以說是我。”
也就是說主導的是黑暗之主了?張冶讓自己強自冷靜,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想和我談些什麼。”
黑暗之主說道:“本座征戰諸天萬界,你是唯一一個讓本座頭疼的土著,不得不說,你很優秀。”
張冶沒有答話,他聽過的讚譽不少,怎可能會因爲黑暗之主的一句你很優秀就放鬆警惕。
黑暗之主繼續說道:“這玄黃宇宙,滿足不了你的野心,不如爲我效命,保你能在諸天萬界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宇宙這個詞,是天界、人界、冥界等所有層次世界的總稱,玄黃宇宙,或許就是域外宇宙對張冶所處天地的稱呼。
張冶挑關鍵的詢問:“你這樣的大人物,難道還有什麼對付不了的事情?再說了,我只不過一個打鐵的,能幫上你什麼。”
張冶並非歸順,而是在套話。
黑暗之主也不知有無察覺,又或者不怕張冶套話,回答道:“諸天萬界,強者無數,本座雖然是其中最強大的存在,但想征服諸天,還是有些難度,當然,征服有難度的宇宙,更有成就感。”
“而你的鍛造天賦,可以爲我大用。”
黑暗之主簡短說了幾句,張冶便明白過來,黑暗之主是想讓自己爲他的黑魔神大軍打造裝備。
雖然黑魔神很強,但若裝備了張冶的靈寶,無疑會更強。
張冶明白了這一點,又問道:“那麼黑暗之主,你征戰諸天萬界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有沒有想過,當你將諸天萬界都踩在腳下後,還能做什麼呢?”
張冶想試試能否勸退黑暗之主,或者破壞其道心。
黑暗之主沉吟片刻,發出哼哼的笑聲:“每征服一方宇宙,就可以獲得宇宙之心,對於道君強者而言,那是大補之物,以後的你,自然會明白。”
“就算不明白,那你也該明白殺戮的樂趣,和復仇或者正義的殺戮沒有任何區別,讓人大快人心。所以,征服諸天萬界不是我的目的,我享受的,只是這個過程罷了。”
“至於你說有朝一日征服了諸天萬界又會怎樣。無知,宇宙無窮無盡,每時每刻都在誕生新的宇宙,所以,我的樂趣不會終止。”
張冶明白了,黑暗之主,純粹爲了殺戮而生,沒什麼道理可講。對於他來說,就像獅子吃羊,羊吃草,草又汲取動物屍體死後的養分,這是一個物種的天性。
張冶不再說話,黑暗之主彷彿也說累了,最後通牒道:“說了這麼多,臣服或者死,你自己選吧。”
“有沒有第三個選擇?”張冶呼出一口濁氣。
黑暗之主空洞洞的面龐看向張冶:“比如呢?”
“比如,滅了你!”張冶將醞釀已久的神罰之力引下,最強神罰化爲金色雷柱,直接破開了黑魔神形成的囚籠,狠狠打在黑暗之主的身上。
黑暗之主沒有躲避,但他並非是來不及躲避,而是懶得躲避,任憑這神罰之雷將其命中。
張冶沒有去看結果,更沒有耽擱,從神罰金雷打出的豁口處奮力飛去,準備逃出昇天。
然而就在此時,一隻黑魔神的手從雷弧電光中猛然伸出,將張冶握在掌心:“張冶,你對力量一無所知,臣服我吧,我會讓你獲得無上的力量!”
黑暗之主沐浴着九天神雷,卻像在淋浴一般悠閒愜意,沒有受到半點傷害,比之前的傲無極,強大了不知多少。
張冶的骨骼被捏得咔啦啦作響,口中血如泉涌,但張冶並沒有哼叫一聲,而是竭力說出幾字:“道不同,不相爲謀。”
黑暗之主沒再說話,也沒有憤怒,作爲殺人無數的強者,早已沒了喜怒哀樂。只是加大了手中力道,準備殘忍的捏死張冶。
張冶準備施展絕聖棄智,反正自己能復活,怕他個鬼。
但就在此時,異變突生,黑暗之主空洞洞的面龐,忽然長出了眼睛和嘴巴,張冶定睛一看,是傲無極的模樣。
難道傲無極的意念還沒被黑暗之主消滅?
傲無極的五官有些猙獰,欣喜,他怨毒的說道:“張冶,你終於落在我的手上了。”
張冶有些無語,就算傲無極的意念還存在,恐怕也只是要殺自己的執念。
然而就在此時,黑暗之主的手忽然鬆開,張冶詫異的落向地面,這是怎麼回事?
此刻,卻見傲無極惡狠狠說道:“但是,三界不能沒有你!”
張冶渾身巨顫,傲無極恨自己入骨,竟然會在這一刻幫自己?
“還不快滾,老子壓不住他了!”傲無極吼了一聲,他的面容暗淡了幾分,胸前的巨口則響起黑暗之主的聲音:“廢物,怪不得你永遠都是個失敗者。”
黑魔神的右拳打向腦袋,傲無極發出一聲痛吼,隨即,黑魔神的左拳打向胸口,黑暗之主又悶哼了一聲。
張冶回過神,趁着傲無極在和黑暗之主爭鬥,忍着傷痛,連忙來到黑暗之主先前盤踞的地方,將主陣柱埋下。
此刻,黑暗之主已經壓制了傲無極,鬆了口氣,見張冶的作爲,頓覺不對,一拳打向張冶:“你在做什麼?停下來!”
張冶回首,笑道:“停不下來!”
猛然間,真武世界的地面噴出二十九根光柱,大地顫抖,黑魔神們站立不穩,摔倒一片,黑暗之主一個踉蹌,空洞洞的面龐彷彿也有了一絲恐懼之色:“你要毀了這片大陸?你也會死的!”
張冶掛着一抹笑意,你對復活一無所知啊。
張冶身旁的主陣柱噴涌白芒,比其他的光柱更爲耀眼,而白芒不斷擴張,大地就像陽光下的冰雪一般消融,黑魔神們慘嚎陣陣,轟隆一聲,整個真武世界消散於虛無。
守候在真武世界外的永恆仙軍遭到波及,震得七零八落,蘇錦和寧初雪穩住身形後當即前往真武世界所在的那片虛空,真武世界提前爆炸,必然有什麼變故。
二女尋找了一陣,沒能找到張冶,心頭着急,難道張冶的復活能力消失了嗎?
就在此時,二女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媳婦兒,有沒有我能穿的衣服?”
二女欣喜回頭,隨即臉色紅暈避開了目光,張冶這個臭流氓,竟然不穿衣服。
張冶被這場爆炸泯爲飛灰,身上的東西當然也付諸流水,系統復活後,沒有衣物多正常。
張冶心道又不是沒見過,躲什麼躲,再說了,你夫君我又不是自己想光着身子的,張冶理直氣壯,叉着腰,一臉得意。
什麼,你說仙術可以變化出衣物?好吧,那張冶就是在耍臭流氓。
蘇錦和寧初雪紅着臉從乾坤袋中取了些衣物,至於她們身上怎麼會有張冶的衣物,這就無需細說了。
二女給張冶湊了一套衣衫,等張冶穿上後,二女問道:“夫君,三界當真安寧了麼?”
二女尋找張冶的時候,發現所有黑魔神都消失不見了,她們說這個話,既是在感嘆災難終於結束,也是在誇獎張冶,美女愛英雄嘛!
張冶感受到二女的崇拜,有些飄飄的,本想說一句那是當然,但又想到只是毀了黑暗之主的一縷意念,三界並沒有得到長久的安寧。
此時,畫兒帶着永恆仙軍來晚了一步,見乾坤已定,大軍歡呼陣陣。
“爹爹真厲害,一切都結束了嗎?”畫兒問了個和蘇錦二女差不多的問題。
張冶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此刻,一團黑氣忽然在張冶身前聚集,形成了一個骷髏頭,桀桀一笑:“結束?這只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