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策看到韓靈兒閉上眼睛,知道勝負已分,雖然面前的女孩是自己的師妹,但是,獨孤策爲了贏得漂亮,不能有任何留手!
就在獨孤策即將擊敗韓靈兒時,不曾想,韓靈兒忽然睜開眼睛,喊了一聲張冶,然後使出了一記強大到沒有朋友的殺招,一舉擊潰了獨孤策的劍氣。
獨孤策遍體鱗傷的暈了過去,他在暈之前只有一個問題,師妹喊張冶的名字做什麼?
全場鴉雀無聲,本來衆人都對這場有黑幕的比拼不抱以任何希望,不曾想最後關頭,韓靈兒一劍秒殺了獨孤策!
掌聲如雷,歡呼陣陣。
韓無雙搶在裁判前面躍上擂臺,連忙給獨孤策服下一粒丹藥,隨即怒氣衝衝的盯着韓靈兒。
韓靈兒下意識有些閃躲,害怕父親責怪,但隨即想到,這是自己選擇的路,就應該無所畏懼。
韓靈兒的目光,坦然直視着父親,畢竟,這份勝利,是她該得的。
“你!”韓無雙想要斥責幾句,但衆目睽睽之下,女兒贏得了勝利他也不好開口,帶着獨孤策,憤然離去。
“天底下哪有這麼偏心的,自己的女兒就贏不得?”有修士看出了端倪,紛紛抱怨。
“先前靈兒師姐讓着獨孤策,說不定就是這個韓無雙使的絆子!”
“哼,不過靈兒師姐還是贏了!”
聽着修士們的討論,韓靈兒不爲所動,既沒有爲父親的態度感到不滿,也沒有因爲勝利而沾沾自喜,打敗獨孤策,就像打開了一道枷鎖,她的內心,強大而又一往無前!
緊接着的比賽,韓靈兒摧枯拉朽,毫無懸念,登頂內門第一,整個靈臺宗轄域都在讚頌韓靈兒的厲害。
但是,當韓靈兒回到家中,韓無雙臉色鐵青,並沒有爲女兒奪得第一感到半點高興。
“爹。”韓靈兒佇立堂下。
“你還知道我是你爹?”韓無雙氣道。
“女兒得了內門第一,父親理應高興纔對。”韓靈兒甜甜一笑,呈上一個小罐,“宗門問我要什麼獎勵,我特意爲爹拿了一兩悟道茶,孝敬爹爹。”
韓無雙看了看韓靈兒,又看了看其手中的悟道茶,忽然一把打翻了茶罐子,怒道:“我該高興嗎?看看你師兄被你打成了什麼模樣!”
一旁鼻青臉腫的獨孤策假惺惺道:“師父,賽場如戰場,怪不得師妹的。”
韓靈兒看着撒了一地的悟道茶,雖然她早已預料到父親會大發雷霆,但還是心痛如絞。
“爹,女兒不能贏麼?就應該被師兄打敗麼?”韓靈兒鼓起勇氣,反問了一句,這些年來,父親一直偏心獨孤策,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韓無雙怔了怔,以往的女兒絕不會頂撞自己,他氣得伸出手,想要扇韓靈兒一耳光,但他最終沒有下得去手,恨恨道:“好,你覺得爲父偏心是吧?那我就告訴你爲什麼,因爲女兒家,不需要那麼強,成爲男人的助力即可,相夫教子!”
這話一說出,獨孤策眼前一亮,而韓靈兒如遭重擊。
韓無雙繼續說道:“我和策兒的父親,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在你倆還沒出生時,我們便定下了這樁親事,雖然策兒的父母意外身故,但我韓無雙豈是背信棄義之人?”
“我本打算你們結成金丹之時就成親的,現在看來,有必要提前……”說到這兒,韓無雙氣急敗壞的指着韓靈兒,“你說說,女子怎能強過夫君,以後讓策兒怎麼做人?”
獨孤策聽到這兒,面色狂喜,當即跪了下來:“弟子並未放在心上,只要師妹開心就好……”
韓靈兒面色煞白,沒想到父親早把自己許配給了獨孤策。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身爲每個女子的悲哀,修真界也不能例外。若是以往,韓靈兒覺得嫁給師兄也沒什麼,畢竟比起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好太多,可是現在,爲何會覺得心口作痛呢?
韓靈兒委婉說道:“爹,女兒不想這麼早成親,我想追求大道。”
“結成伴侶,相輔相成,反而更有益於修爲進步。”韓無雙一口否定了韓靈兒。
“爹……”韓靈兒重重呼出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女兒不想嫁給師兄。”
獨孤策氣得雙拳緊握,韓靈兒這般說,讓他很沒面子,不過師父在場,也不好發作。
韓無雙吃了一驚,以往的女兒乖巧懂事,從不會反對他的決定,沒想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怒斥道:“策兒和你青梅竹馬,他的品性和能力都看在眼中,爲何不嫁?”
“師兄雖好,但女兒……”韓靈兒擡起頭,直視着父親,“心有所屬!”
“看我不打死你!”韓無雙沒想到女兒說出了這樣的話,氣得準備出手教訓,但一旁的獨孤策噗嗤一聲,噴了一口血,昏迷過去。
韓無雙大驚失色,連忙扶起獨孤策,一道靈力就渡了過去,隨即對韓靈兒斥道:“看把你師兄氣成什麼樣了!”
韓靈兒咬緊牙關,不想再委屈了自己,因爲她有自己的路要走:“爹,那就麻煩你好好照顧師兄,我要去鐵匠鋪打工了。”
說完,不顧韓無雙阻攔,他也阻攔不了,韓靈兒御劍而起,這一刻,霞光漫天。
鐵匠鋪,張冶忙得不可開交,因爲每天來鍛造飛劍的人太多了,張冶決定把鍛刀的業務延遲推出,不然可就真沒有喘息的時刻。
張冶把鍛造好的飛劍交給顧客,一個俏生生的女孩笑意吟吟的走進鐵匠鋪:“張冶,我回來了。”
張冶看着韓靈兒,笑道:“內門第一的滋味,如何?”
“開心。”說罷,韓靈兒熟絡的招呼着店內顧客,“大家排好隊,不要擠不要鬧,一手交錢,一手交劍……”
堂堂內門第一,竟然在鐵匠鋪打工,金丹修士們一臉臥槽。
靈臺宗,一處別院內,獨孤策悵然若失的躺在牀上,外傷加心傷,讓他一蹶不振。
韓無雙在一旁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獨孤策心煩意亂,說道:“師父,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吧策兒,你好好養傷,靈兒那邊,我會說她的。”韓無雙嘆息一聲,女兒大了,也不是他想管就能管得了的。
到得韓無雙走後,獨孤策回想起韓靈兒的話,心痛如絞,繼而憤怒咆哮:“我這麼優秀,追求我的女修士多了去了,你憑什麼不嫁給我?”
“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發泄了一陣子,獨孤策忽然想起來,韓靈兒在擂臺上說了一個人的名字——張冶!
難道師妹心有所屬的人,是那個小鐵匠?獨孤策越想越覺得可能,畢竟這些日子師妹天天往鐵匠鋪跑,說不定被張冶那傢伙油嘴滑舌給騙了,不然也不會性格大變。
“張冶,我必殺你!”
一開始,獨孤策便和張冶結了怨,但聽說張冶得罪了李星辰,獨孤策便徹底放下了,畢竟張冶命不久矣,何必跟一個死人計較。
但現在,獨孤策決定要親自動手,他認爲,只有殺了張冶,才能讓師妹回心轉意。
至於能不能殺掉張冶,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就算擁有神兵利器又如何,只是個煉氣期的小修士罷了!
……
第二天大早,韓靈兒早早起牀,準備前往靈臺鎮打工,但獨孤策虛弱前來,擋在了她的身前。
“師兄,你回去好好養傷,起來做什麼?”雖然發生了昨天的事情,但韓靈兒還是顧及着同門之誼,關心問道。
獨孤策苦澀的搖了搖頭:“師兄的心傷了,如何能養好?”
韓靈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師兄,我一直把你當哥哥的,感情這種事情,勉強不來的。”
“不用說了,我知道的。”獨孤策故作大度的擺了擺手,“聽說萬仞山那邊生長無情花,若能服下一株,就不會爲情所困,只可惜,我這副樣子去不了……”
韓靈兒怔了怔,她覺得師兄這副模樣和自己脫不了干係,便說道:“師兄,我去幫你採摘。”
“那就有勞師妹了。”獨孤策眼中有一抹陰謀的笑意。
韓靈兒離開後,獨孤策氣勢一變,哪還有病怏怏的樣子,御劍而起,緊隨韓靈兒的腳步,前往靈臺鎮。
韓靈兒先是來到鐵匠鋪請假,說要出趟遠門採摘無情花,張冶沒怎麼放在心上,以爲這是宗門安排給她的任務,只是囑託她路上小心。
韓靈兒走了沒多久,一個修士進入店鋪:“張老闆,有人託我給你帶封信。”
信?張冶無親無故的,誰會給自己寫信?
張冶將信將疑的打開信封,只見上面寫着:“桃花溪畔,情定三生。”
落款,韓靈兒。
張冶臉紅心跳,連忙將信封揣進懷裡,問傳信之人:“讓你傳信的人是誰?”
“一個眼睛大大,漂亮的女孩子……”修士答道。
聽描述,是韓靈兒不假,張冶搓了搓手,原地踱了幾步,有些心緒不寧,韓靈兒假裝請假,是爲了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告白?要去桃花溪畔相見嗎?該接受韓靈兒嗎?
這些問題困擾着張冶,忽然,他想到韓靈兒先前說要採摘無情花,那是專門給失戀之人服用的藥草,這是做好了最壞打算的準備啊。
張冶嘆息一聲,哎,人帥是非多。
就在此時,一個金丹修士抱怨道:“張老闆,你這兒傻笑半天了,還做不做生意啊?”
“東家有喜,歇業……”張冶回過神,頓了頓,“直到孩子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