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被翻開,骨頭被切斷。
張小京身上的衣服被鮮血染紅,手上的鋼刀更像是剛被血水洗過,上面沾滿了黏稠溼熱的血液,沿着光滑的刀面,一滴連着一滴,濺落在地板上。
劉瘸子一臉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被切開的胸膛,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內臟以及還在“砰砰”直跳的心臟。
“啊!”
劉瘸子悲憤地嚎叫一聲,驚得在別墅外面等待張小京歸來的蒼龍臉色慘白。這聲音太過淒厲,已經變了音,蒼龍分辨不出是不是張小京發出來的。
殺手界赫赫有名的老七就此隕命。
張小京來此的目的,一是想試探一番呂嘯天別墅的安保狀況,二是看能不能收集些呂嘯天勾結官員的證據,但與劉瘸子的一戰耗費了他寶貴的時間,眼看跟蒼龍約定的時間已到,張小京只好放棄了。
張小京剛想離開,眼神卻不經意間發現了隱秘在暗處的一個攝像頭。
有監控?張小京一驚,猛然想到了什麼,毅然走出了房門。
走廊上,雙手握槍的那個保鏢頭目,透過玻璃窗,親眼見證了張小京給劉瘸子開膛破肚的全過程,嚇得癱倒在地上,嘴脣、腿腳不由自主的哆嗦着。
張小京一把揪住他的肩膀,將他提了起來,厲聲道:“監控室在哪裡?”
保鏢頭目嘴脣哆嗦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但眼神往隔壁的一個房間看去。
手中的鋼刀一閃,劃破了保鏢頭目的咽喉。這廝已經看到了張小京的面目,留他不得。
張小京快速閃入隔壁的房間,發現果然是監控室。於是一頓亂打,直到監控設備都化爲了零零碎碎的碎片。
展開“兔子折向步法”,張小京風一般的掠出了呂嘯天的別墅。
透過汽車的擋風玻璃,蒼龍正提心吊膽的盯着別墅大門,跟張小京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五分鐘了,依然沒有看到他從裡面走出來。
忽然,右側面刮過來一陣寒風,蒼龍警覺的往右一看,發現副駕的位置上忽然多出了一個渾身血淋淋的人。
頭髮、額頭、眉梢、臉龐、脖頸……除了兩個黑洞洞的眼睛之外,身上無一處不是塗滿了鮮血,陰森恐怖,好像來自地獄的魔鬼!
作爲一名保鏢,車裡忽然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正常情況下,蒼龍此刻的反應應該是這樣的:馬上發起攻擊,將這位不速之客打個半死,然後在扔出車外。
然並卵。蒼龍卻被這位不速之客的模樣嚇得瞪大着雙眼,眼神惶然,好像失了魂兒。
張小京低聲喝道:“蒼叔,快,開車!”
聽到張小京的聲音,蒼龍好半天這纔回過神來,猛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法拉利快速掉頭,絕塵而去。
西山陵園,
呂嘯天、柳巡風於一座寬大的陵墓前相互對視着,幾乎有十幾分鍾,一句話都沒有說,冷冽的寒風從他們身邊掠過,發出瑟瑟的嗚咽聲,好似鬼魂的哭泣聲。
呂嘯天的身後,站着呂花惜、向玉敏、溫再龍、溫小鳳等人。
柳含笑、宋春梅、宋青剛緊隨着柳巡風。
呂花惜面色陰沉,將目光鎖定在柳含笑身上,這位身姿嬌俏、楚楚動人的女人讓她心生無限的嫉妒和恨意,張小京就是爲了這個女人,竟然不惜得罪自己!
向玉敏的臉上忽兒震驚,會兒惱羞,柳巡風非但沒有如他想象的那樣病入膏肓,而且越活越有精神!他身上的毒素是怎麼解除的?
有輕柔的陽光和狐皮大衣裹身,但柳含笑卻感覺到格外的陰冷,長時間的壓抑後,身軀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起來。
太可怕了!她一直信任、依靠的向叔叔,竟然是呂嘯天安排在他爹身旁的臥底!
宋春梅分明感受到了柳含笑的害怕,用力握了握牽着的手,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以此來向柳含笑傳遞着信心。
在距這五十米左右遠的地方,場景卻截然相反。
豔姐帶着“虎幫”四五十個高手,在忙着祭奠已故的幫主肖虎,鞭炮震耳欲聾,冥幣燃燒時的火光沖天,灰屑隨寒風四處飄散,而他們的眼睛卻不時警惕的盯着呂嘯天這邊。
沉默良久,呂嘯天終於開口了,轉身看着那座寬大墳墓前的墓碑,陰沉的說道:“姓柳的,除非你在我妻子的墳前自刎,否則我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柳巡風看着墓碑上鑲嵌着的一張端莊、漂亮、年輕的女人黑白相片,沉痛的說道:“對於楊柳的去世,我深感痛苦,但那只是個意外。況且,我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爲此放棄了自己心愛的中醫事業。”
“姓柳的,你覺得僅僅這樣就夠了嗎?這樣就對得起楊柳了嗎?”呂嘯天憤怒的盯着柳巡風,怒吼道,“我要你死!給楊柳陪葬!”
“難道只有這一條路可以選擇?”
呂嘯天譏諷道:“姓柳的,你以爲你還有得選擇嗎?”
“呂嘯天,如果我死了,真的能讓你放下心中的仇恨,我願意去死。”
呂嘯天獰笑着說道:“好!你現在就在楊柳的墳前自刎吧!”
柳含笑大驚失色,拽着柳巡風的手臂,喊道:“爹,你不能這樣做啊!”
柳巡風不爲所動,盯着呂嘯天,一字字道:“呂嘯天,你在楊柳的墳前發誓!”
呂嘯天陰森一笑,狡黠道:“我剛纔不是在楊柳墳前答應你了嗎?”
柳巡風搖了搖頭,道:“除非你發誓!”
“好,我要你死的無話可說。”呂嘯天猙獰的笑了笑,面朝楊柳的墓碑,發誓道:“只要柳巡風一死,我跟柳家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若違誓言,不得好死!”
說完後,呂嘯天轉身盯着柳巡風,冷冷道:“姓柳的,我毒誓也發過了,現在你無話可說了,可以安心去給楊柳陪葬了。”
柳含笑哭喊道:“爹,你醒醒吧,呂嘯天心狠手辣,這種話你也當真?”
宋青剛陰沉着臉色,走上前來,勸道:“柳兄,楊柳的意外去世根本與你無關,你沒必要這樣做。況且,你我跟呂嘯天打交道幾十年了,這種卑鄙小人的話,不足爲信。”
柳巡風苦笑道:“宋兄,我已經厭倦了這種恩怨糾纏的日子。更不想讓兒女生活在上一輩的恩怨中,你何苦還要勸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