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大選的地點定在皇宮外幾十裡處的天壇,藍天白雲之下,莊嚴肅穆的祭壇高聳入雲,氣勢恢宏。
一身龍袍的玄溟高居首位,受傷的手掩藏在寬大的袍袖裡,他的臉色不是很好,慘白慘白的,沒有多少血色,跟登基那日相比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誰能想到呢,不過短短三天的時間,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變故。
三千禁衛將天壇層層圍住,上百名官員分成兩隊列隊於龍椅之下,另有四大世家的人在場,場面不可不謂之壯觀。
象徵性地一番比試,柳嫣然毫無意外地成爲新任國師,她一步一步踏上祭壇頂端,從前任國師柳瀟瀟的手中接過象徵國師身份的大印,低頭望着下面的文武百官三千禁衛,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豪情油然而生。
“玄哥哥,如今我已然站在這人世間的巔峰,你永遠都別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激情澎湃的時刻,柳嫣然用只有自己可以聽到的聲音緩緩說道。
事情進行到這裡,似乎可以結束了,無論之前佈下了怎樣的天羅地網,奈何“獵物”甚至連出現都不曾,那這場戲也沒有唱下去的必要。
玄溟臉色更加陰沉,完好的左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出,他忽而緩緩地勾起嘴角,流瀉出陰狠毒辣的笑容,這笑容雖一閃而過,卻也被極少數人給捕捉到了。
沈清秋就是其中之一。
前兩日的事情,沈清秋早就已經聽說了,雖然這兩天,玄溟始終隱忍不發,可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會追究。
無論如何,在不知內情的人看來,玄溟龍體受損,都是因爲敏行,沒有人會去關心在那之前是不是玄溟算計了敏行,也沒有人會關心敏行自始至終都在儘自己最大努力地救玄溟。
真相到底如何,玄溟不會說出來,敏行懶得說出來,容玄更不是喜歡四處宣揚的人。
對於可有可無的人,敏行和容玄一樣,向來都是漠不關心,管你誤會不誤會,跟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玄溟強壓下心頭的恨意和不甘心,陰沉的目光看向遠處四大世家的衆人所呆的位置。
四大世家皆由各家家主打頭,後面是一兩位親信家人,在後面是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弟子方隊,人數雖然不多,但氣勢上卻絲毫不輸以鐵血著稱的三千禁衛。
玄溟看向四大世家的眼光漸漸變得複雜。
數百年來,每一代玄氏皇族的掌權者都在想盡一切辦法一點一點削弱四大世家的勢力,奈何這幾個家族根深蒂固已久,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又明裡暗裡喜歡抱作一團,不管是真的也好做戲也罷,至少很少給當權者留下什麼破綻。
所以,這麼多年了,四大世家儘管日漸式微,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管當權者如何痛恨厭惡,四大世家依然像四根釘子一樣狠狠地紮在那裡。
不過麼,玄溟心中冷笑連連,雪家堡遭人滅門,即便雪流雲再厲害,雪家堡在幾代人之內也不可能再回到曾經的輝煌了。
這可真是一個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