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世家只剩下三大世家，敗了一個雪家堡，接下來該是哪家倒黴呢？
玄溟陰冷的目光悄然移向沈家。
雖然隔得很遠，沈清秋敏銳如斯，自然沒有錯過遠處那兩道來自高位的陰毒視線。他微垂着頭，眉眼輕合，面上一片淡然之色。
沈傲天有些擔憂地看看自己的父親，對於沈清秋，他向來敬重，但若說一點埋怨都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敏行失蹤的時候，沈傲天早就已經懂事了，有些事，他當時雖看不明白，可隨着長大，也已經明白得差不多了。
思及來天壇之前，自己找到父親，質問他爲什麼一定要敏行參加國師大選，沈傲天禁不住無聲一嘆。
還記得當時沈清秋是這樣說的：“與我而言，沒有什麼比得過沈家可以屹立不倒，也唯有沈家不倒，你們才能安然無虞地活下去。”
聽起來有些沉重的話題，事實儘管黑暗，但或許也的確如此。
傾巢之下安有完卵，那麼，爲了大部分的沈家人可以活下去，爲了沈家能夠繼續傳承下去，犧牲個別人的幸福甚至生命，似乎就變得微不足道了。
蘭心毫無疑問是被犧牲的那個，柳綿綿也是，包括沈瑞兒的母親以及沈家那些連名分都沒有的女人，哪個敢說自己不是沈清秋手裡的棋子？
就是沈清秋，也是諸多棋子中的一枚，他連自己都可以當成棋子，犧牲了愛情，犧牲了親情，還真是狠啊。
不過，讓沈傲天訝然的是，沈清秋自從那一日清早跟敏行大吵一架後，並沒有繼續逼迫她參加國師大選，他甚至都做好了如果自己的父親要逼迫自己的妹妹，他該怎麼做，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這一點，沈傲天想不明白，幾次想問沈清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問起。
玄溟的視線令人不安，沈傲天站在沈清秋左後方，微微垂着頭，壓低了聲音喚了一聲：“爹。”
沈清秋沒有迴應沈傲天。
沈傲天眼中一抹憂色轉瞬即逝，幾次欲言又止。
沈瑞兒離着沈傲天最近，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偷偷地摸一把眼淚，“大哥，皇上因爲姐姐受傷了，你說他會不會治我們的罪？”
沈傲天輕斥，“別亂說，小心禍從口出。”
沈瑞兒被兄長訓斥，眼睛更紅了。
“沈家主，令女勾結賊人刺殺朕，其後更是畏罪潛逃，這件事，你怎麼說？”玄溟端坐在龍椅上，俊美斯文的臉上此刻佈滿陰霾。
沈清秋緩緩地擡起頭來，直視玄溟，眼底並無絲毫懼意，不卑不亢道：“回皇上，此事尚有諸多疑點，在下以爲小女絕非那等謀逆之人，還望皇上明察秋毫，還小女、還沈家一個清白。”
沈傲天聽得直愣神，他還以爲，面對玄溟的責問，自己的父親會如往常一樣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可是現在這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到底是怎麼回事？
玄溟似乎也沒有想到沈清秋會是這麼一種態度，在原本的計劃裡，這個爲了沈家的利益可以毫不猶豫地犧牲自己的妻子的男人，怎麼可能如此坦蕩蕩如此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