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夜風打過宮中柳樹的枯枝,窸窸窣窣的響了起來,江小牧卻渾然不顧的盯着天空上眨眼亮晶晶的星星,潔淨的天空,就像過濾過一樣的寧靜、安定、一塵不染。
後宮何時得以如此的安寧,變成一方樂土啊,她不禁喟然長嘆。
突然之間,江小牧感覺到身後一陣涼意嗖嗖的飄了過來,她一點並沒在意,只是下意識的裹緊了身上的披風,目光稍自安定的瞟過一眼身後茫茫的月色籠下的飛檐樓閣。心中有着一種說不出的壓抑。
有多久沒有見過單擎嘯了!腦中的疑問一閃而過。
恍然間,隱約的冬青叢,發出一陣陣詭異的嘩嘩聲,而且令冬青枝似被人晃動般引發的不安抖動,只是斜着眼角,江小牧心中漸漸不安起來,難道是黑衣人追殺上來了,她四顧左右,宮燈一個個的滅了下去,深更半夜的誰還會來?
到訪者定不是什麼善類,她的那一顆心瞬間警惕萬分起來。不過她卻是佯裝不知的樣子,臉上就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的平淡無驚。
忽然江小牧的心頭又是一悸,莫不是皇上的血衣衛悄悄尾隨,再者皇上不是說了,血衣衛哪能明目張膽的隨江小牧來保護尚宜殿,免得引得宮中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出現後宮人人驚慌;或者不知者還以爲皇上軟禁自己呢?
她心中反覆的安慰着自己,她希望藍衣沒有任何事,否則她的心中將會一輩子不安,紅兒的死讓她受夠了!
若無其事的從欄杆處,站起身子,一道寒風捲來,吹起她身下的羅裙,風情萬種,眼角的餘光卻瞥過那些冬青叢的後邊……
江小牧的眉頭一挑,小臉緊繃。
“主子!”看着主子站起身子,以爲主子看夠天上的星星,現在就要回到尚宜殿,藍衣只是一個淡淡的聲呼。
不想江小牧卻是呵欠連天,卻爆出出人意外的結尾,“陪本宮去趟皇上那裡。”
冬青叢中的黑衣人虎視眈眈的盯着這邊的動靜,怎麼又掉轉了方向,又往回走,什麼意思?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朝着皇上的正殿走去,冬青叢後的黑衣人卻是竊竊私語起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被她們發現了,黑衣人在黑夜的目光比天上的寒星還要冷上幾分,幽幽的散着陰光,黑衣人握着劍柄的大手握了又握,今天一定要完成皇上的任務,否則他們也是在劫難逃……
“藍衣!”江小牧悄悄在藍衣的耳邊道,“有人跟蹤,情況危急!你我二人分開逃走!”她不容得藍衣再說什麼,一把把藍衣推向另一邊,“你趕緊跑到正殿,向皇上求救,只有皇上有能力保護你,本宮引開她們,快走!”
江小牧考慮過了,再說幾百米就到皇上的正殿了,那裡的守衛可是森嚴,如此近的距離,藍衣應該不會出事。
“主子!”藍衣眸子噙淚同,依依不捨,扭過青黛,感動的涕泗橫流。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說罷,江小牧不由分說的就把藍衣再次雙手用力一推,藍衣整個人差一點失去平衡,身體晃了兩晃,並向前趔趄幾步,方纔佔穩,一咬牙,衝着江小牧感激的一點頭,然後拔開雙腿,像一陣風似的跑向正殿……
江小牧長長的出了口氣,一把握着藍衣身上的外衫,輕輕
往肩上一披,低頭左右巡視,嘴角冽開了,思量再三,她亦擡腿向着麗人宮的方向飛奔而去。
不知道爲什麼,她要捨命救藍衣,一是,她想到了紅兒爲自己死的悽慘樣子,她不能再讓藍衣枉送煤性命,還有她有一點點小小的私心,那麼自己如果死的話,能不能再重新穿回去呢?也未必可知,所以她抱着那一絲僥倖,她決定鋌而走險。這纔有了下來的一幕,她與藍衣分道朝着東與南而去。
“怎麼了?她怎麼朝着麗人宮的方向去了。還有另外那個人爲什麼沿着南方的小路跑了!”其中一個黑衣道,不解的甩頭問着身邊的首領。
“跟上!”沉默了幾下之後,低啞的聲音響起。另外,眼角一遞,朝着另外的幾個黑衣一擠眼色,目光瞥向了藍衣逃走的那條小路……
“遵命!”另外幾個人朝着另外一條小路,提劍,彎腰,噌噌的向着前方飛奔而去,一點腳步的聲音卻也聽不到。
無形的鬥爭正在拉開帷幕……
小臉因爲跑得急,兩頰出了一片片潮紅,氣息未定,她跑了一段,見到身後沒人,心不不由的一緊,難道是衝着藍衣去了,不可能啊,自己分明帶着藍衣的小披肩呢,雙手拄在彎曲的雙膝上,呼呼的喘着粗氣,望着寂靜的身後一眼,還是沒有人,安靜的冬青叢中也沒有任何異樣,她的心不由的揪了起來,怎麼回事?
正在這時,刷刷的幾道黑影,立刻飄然落在了江小牧的身前,沒有發出任何一丁點聲音。
江小牧心中一震,看來皆是輕功了得之輩。
沙啞的聲音,“還想逃?”冰冷、陌生的聲音,長劍劍鋒一偏,犀利的鋒尖夾着冰涼的寒氣,從江小牧的面前一閃而過,未說任何話,她只感覺臉上寒毛刷刷的全部立了起來,心中恐慌了一分,可是臉上卻是淡定得無比,倒是引起了黑衣人的警覺與興趣。
突然感覺不對勁的黑衣人,眼眸立刻寒氣四溢,陰氣如霜,說,“是誰?”
“瞎了你的狗眼,不認識本宮?”江小牧的聲音很細,生脆還有不客氣,盛怒之下。她賭了一把,看看他們是不是宮中之侍。
“哪宮的娘娘?”黑衣人緊接着追問了一句,換了一個問題,聲音中含着輕蔑,“大半夜的娘娘,不在宮好好安息,何故不成體統的跑至於此,莫不是心虛?”黑衣人首領毫不把江小牧放在眼中,連手提着劍,劍鋒絲毫未動的抵在江小牧的胸前,以示現在我爲刀俎,你爲魚肉。
難道不是血衣衛?她的心中一陣兒腹誹,眉頭擰成一個大大的川字,心中一絲涼意劃過。
再一想,立刻柳眉倒豎,心中小火苗騰的一下子燃了起來,江小牧咬牙道,“你敢對本宮不擎?”眼角迸着寒興,臉上的神情如霜一樣寒氣氣濃濃。
黑衣人收劍在手,一抱雙拳,“本大人,不管什麼娘娘與皇上,統統來,統統殺之!要不屬下還以爲是哪宮的勾結外面的黑衣人對皇上欲圖不軌呢?”黑衣人有幾分的氣焰囂張。拔刀欲試比天高,他根本就不把一介女子,還有皇上放在心上。
江小牧心中打鼓,這到底是什麼人啊?難道真的是殺害血衣衛的兇手?她的心開始下沉。危險的氣味越來越是濃了。
不過剛纔的氣已經壓不住,連同再之前壓下去的一
並噴了上來,新仇老仇一起報,江小牧的雙手從膝蓋之處擡起,伸出蘭花指,圓睜杏目,“大膽奴才,難道還想把本宮做你飛黃騰達的階石嗎?走,跟本宮直接面聖如何?”
身子氣得哆嗦了下,其實江小牧是嚇得,並不上擔心眼前的事,只是擔心藍衣是否逃得安全。
“交皇上也所謂,那時你只不過是一具屍體了?黑衣人又不是血衣衛,難道這點道理還分不清!我們只管殺人,收錢,剩餘的一無所知,我們得對客戶講信譽。”黑衣人冷嘲熱諷。
黑衣人個個默默無語起來,你看我,我看你,是啊,皇上並沒有交待連冊江小牧一併處理,怎麼辦?斷不能讓她識破自己是皇上的人?
“”原來你是給血衣衛報信兒的江小牧?看來冤有仇債有主,總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了!黑衣人粗獷的嗓音在寂靜的宮肆虐着。
要開殺戒?江小牧的眸子蹙了蹙,難道自己穿越過來的命如此短暫?
“受死!”黑衣人冷冷喝了一聲,揮劍便朝着江小牧的方向砍去,江小牧一見劍鋒凜凜,寒氣咄咄,被嚇得小腿向前一軟,立刻閉了眼睛,心想,這下完了,看來皇上貴爲天子還是保護不了自己,如果自己還能活下去,還是好好的離開皇宮吧,但願這一死能穿回現代去,還有藍衣最好能得到皇上的救,古代之行,她便心安了。
“住手!”黑暗之中,撲的一下子飛過來一記速度快如流星的石子。
砰的一聲,正打了黑衣人的提劍的手臂上,手腕一麻,剛纔握着劍柄的黑衣人一吃痛,手一鬆,劍咣噹當的就掉到了地上,發出着清脆的響音。
其它幾個氣炸胸口的黑衣人立刻欲上前包圍江小牧與救江小牧的黑衣人身上。
“快走!”低沉的聲音在江小斤的耳畔響起,寒氣都吹到了她的耳垂上,她的小臉一片緋紅,多虧是黑夜,不然的話,一定能看出江小牧滿臉潮紅的樣子。
“是他?”她的心不自覺,砰砰加速跳了起來。單擎嘯來的真是時候?
未待江小牧再想什麼,單擎嘯不由分說拽起她的胳膊就走,騰地而起,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快如一陣風。
黑衣人再一擡頭,江小牧卻不是知去了何處,正在躊躇不前之際,另外一拔黑衣人噌噌的撤回到首領的身邊,悄悄附耳道,“大哥,那個女人被逮住了,怎麼辦?”說話的同時,賊眉一掃身邊五花大綁被點了穴的女子,黑衣人的首領,只是淡淡一招,挑起大拇指,“爲兄一定向皇上爲賢弟討功!”
圈在黑衣人中間的藍衣被破布堵着嘴,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只能能聽到喉嚨之中擠出來絲絲的嗚嗚聲。
得意的笑容,立刻綻放在黑衣人首領的臉上,就像一朵極爲狠毒的嬰粟搖曳着。
“那好,此次先饒得了他!”爲首的黑衣有睨着眼角一絲寒光,不甘的盯了又盯江小牧逃走的方向,心中蕩起一絲漣漪,反正皇上交待的差已經辦完了,何必畫蛇添足呢?
“收兵!”沉重的聲音在黑夜顯得極爲深沉。
黑衣人朝着皇上的正殿而去,可是江小牧卻是不知道剛剛發生的事情,她還以爲藍衣安然無恙的逃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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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