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裡面,暗無天日,江小牧猜,現在已經天亮了吧,看來必須想辦法出去,皇上怕太后,要是太后當真不放,還不就不放了,
“哎——。”她嘆了口氣,望望四周,牢房柱子有手臂粗,地上到處都是稻草,溼漉漉的散發着黴味,後邊一堵牆上生滿了青苔,更加顯得潮溼無比;角落裡的草動了動,江小牧望過去,一隻老鼠慢悠悠的爬出來,還瞅了江小牧兩眼,然後穿過柱子走到另一邊牢房去了。
那邊牢房沒人,但是有斑斑血跡,看來那人受過刑,死了。
江小牧無奈又怎麼樣?自己想回去就必須想辦法,太后寢宮闖不得,她知道,但是爲了能回去,哎……落到了這個田地。
在心裡,江小牧不覺的把那個白鬍子老頭兒的上下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忽然,耳邊傳來一陣叮鈴鈴的環佩響聲,甚是悅耳,她望過去,只見牢頭一臉恭敬的樣子出現在視線中,順着他目光走出來的是個十八九歲的女子,赫然是個夏貴人。她後面跟着個丫鬟。
江小牧輕皺眉頭,心裡嘀咕,她怎麼來了。
夏貴人姣好的面容湊了過來,“嘖嘖嘖,江妃娘娘,您怎麼就落得這麼個田地?真是不幸。”
江小牧沒理會幸災樂禍的她,繼續坐在乾草堆上,轉過身子不理她。
“春蘭,你看這江妃娘娘架子還不是一般的大。”她對身後的丫鬟說。
“賤女人哪分得清輕重,哪像主子您這般高貴的女子,這般討得太后娘娘的歡心。”
夏貴人被丫鬟奉承的找不到東南西北了,掩嘴一笑,再看江小牧看過來,“哎,也怪我眼光不好,沒看出來你的目的竟然是太后娘娘,讓太后娘娘受驚了,真是罪過。”
丫鬟接口道:“主子,這哪能怪您?這賤人把聖上迷得團團轉,就算是您看出來了又能怎樣?還是太后英明。”
“說的倒也是,江妃啊,你到底對太后娘娘有多大的仇啊,竟然敢冒這個險,我可得爲你不值啊,你們。”她指了指身邊的侍衛,“給我好生伺候着江妃娘娘,讓她舒服了。”
“是。”侍衛眼睛都不眨一下,低頭應了。
江小牧也不說話,這些她懶得理。
夏貴人剛帶着丫頭剛離開,牢頭就開了房門,兩個侍衛硬壓着江小牧出來。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江小牧掙扎着。
“夏貴人有命,得好生伺候着江妃娘娘。”侍衛一說,一邊把她拖到木樁前。
這木樁有一人高,上面還橫着一根,繞着繩子;木樁上血跡斑斑;深褐色的血漬刺激着眼球,江小牧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她回頭,怒氣衝衝的說,“她給你好處了對不對?”
那侍衛面色一沉,手上力道加大,三下五除二的綁住她,“江妃娘娘,也不能怪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你們上面的恩怨我們不敢知道,唯獨聽命便是。”
“啪。”那侍衛甩了一下手上的鞭子,“夏貴人有命,賞您三十大鞭。”說完毫不留情的抽了過去。
江小牧被綁的絲毫動彈不得,硬生生的挨下這一鞭,火辣辣的疼痛傳來,她眼前立馬冒出了金星。
疼痛還未來得及發揮完,又是一鞭子甩過來,啪的一聲打在她肩膀上。
江小牧緊抿着脣瓣,現在吼是沒用的,她也不會裝什麼可憐,硬是受下了前二十鞭,衣衫已經染紅一大片,第二十一鞭,她已經漸漸失去直覺,只看見那侍衛面無表情的臉,和毫不留情揮動鞭子的手,在啪啪聲中暈了過去。
滴答滴答聲傳來,外面像是下雨了,江小牧渾身痛的動彈不得,她只能趴在乾草上,靜靜的躺着,聽着外面的雨滴聲,很平靜。
‘轟隆隆’像是打雷了,她努力的翻身,牽動傷口繼續痛着。
“該死的宮廷,老子要不是爲了能回去,纔不來受這份兒罪呢,你們那傻皇上,你們那太后老巫婆,關老子屁事,刺客?他們在老子眼裡死了好幾百年,用得着我動手嗎?混蛋!”
江小牧雖然痛的倒抽涼氣,痛的罵不出來,但是心裡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
“侍衛大哥,你行個方便。”一個女孩子清麗的嗓音想起。
“姑娘說的哪裡話。”那侍衛壓低了嗓子回答,“但是姑娘請快點,畢竟是重犯。”
“知道了。”話音一落那女孩子走了出來。
江小牧見到來人,扯開嘴笑了笑,“紅兒。”
紅兒走到牢門口,蹲了下去,“江妃娘娘,您忍着點,皇上讓我給您帶話,說他一定會救的,叫您不要害怕。”
“替我謝謝你們皇上。”江小牧想坐起來,但是傷口實在疼的不行。
“娘娘。”紅兒見狀立馬紅了眼圈,“他們對您用刑了?”
“不礙事。”江小牧逞強。
紅兒哪裡受的了這個,平時在皇上跟前帶着,牢房裡的情況她一點都不知曉,江小牧平時待她也不錯,見她現在這樣,眼淚不覺掉了下來。“娘娘。”
“紅兒,不要擔心,我真沒事,只是流了血,不疼。”她反倒過去安慰了紅兒。
“娘娘。”紅兒起身抹了眼淚,“娘娘,皇上定會救您的,我也不敢待太久,這就走了,您保重。”
江小牧點點頭,目送紅兒匆忙的身影,她還不忘給那侍衛說謝謝,真是個做事細心的丫鬟。
“嗯……”紅兒出門沒半刻鐘,外面便傳來一身悶哼,侍衛身子一偏倒了下去。
江小牧一驚,顧不得疼痛伸長了脖子張望,難不成她能親眼看見劫獄?
一個黑色的人影閃了過來,拔劍在江小牧的牢房門鎖上一劈,“嘩啦啦”一聲響,門鎖掉落下來。
“你是誰?”江小牧身子縮了縮,這人是衝着她來的。
那人還劍入鞘,兩步跨進來,伸手剛準備拉江小牧,眼神觸及到她的傷口,頓時愣住。
“你要幹嘛?”江小牧開口,聲音不大。
那男人穿着夜行衣,蒙着臉,劉海混合着雨水搭在額前,身上黑色的衣服也溼了,外面雨還真大。
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毒,“他們居然對你用刑?”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江小牧不覺瞪大眼睛,“單擎嘯!”
“顏顏。”單擎嘯收回手,聲音變的溫柔,把長劍掛在腰間,伸手抱起她,“我們走。”
被他一碰,江小牧忍痛咬緊牙關,“我不走。”說着雙手漸漸的抓緊衣衫,胸前已經乾涸的暗紅色血跡再次溼潤起來,傷口又開始流血了。
單擎嘯停住了動作,“疼嗎?”
“廢話,你試試疼不疼。”
“那你還倔,跟我走。”
“我不走。”江小牧眼神銳利,“你先走吧。”
“我怎能丟下你一個人。”
“我叫你走啊。”江小牧很是無奈,他進來時動靜肯定不小,如果被抓住,他們兩人都得被關起來。“走啊。”她忍着痛將聲音提高了一分。
“顏顏,這不是耍性子的時候,你必須跟我走。”
江小牧捶打了他一下,“傻瓜,我走了罪名就坐實了,到時候走到哪裡都不安定的,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皇上會救我的。”
單擎嘯臉上一沉,“你居然還盼着那個傻瓜來救你?”
這是吃醋了嗎?江小牧莞爾,“我在這裡還有事,你先出去好不好?不要管我,我不會出事的。”
單擎嘯疼惜的搖頭,“你身上這麼重的傷,還告訴我你不會有事。”
“不管你信不信,先放下我早說,你捏着我的傷口了。”
單擎嘯望着她臉上的一滴冷汗,劍眉輕蹙,緩緩將她再次放到乾草上,握住她的手,“顏顏,你聽話好不好?”
“單擎嘯,我爲什麼要聽你的話?你和我有何關係?”這話很絕,但江小牧也沒辦法,鐲子明顯在太后宮裡有了點反應,她可能去了就直接穿回去了,留情給他只能徒增悲傷。
“原來。”單擎嘯嘴角居然掛起一絲笑意,“原來你在吃醋,是因爲公主嗎?”
“我……”江小牧氣了個半死,“你和誰在一起和我沒關係,ok?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
“顏顏。”單擎嘯的表情沉了下去,“不要胡鬧了。”
“你有金瘡藥嗎?”江小牧沒去看他的表情。
“有。”
“拿出來給我。”
單擎嘯手往懷裡一探,摸出一隻白色小瓷瓶,江小牧一把搶了過去,再次疼的皺眉,“藥留下。你可以走了。”
“顏顏。”單擎嘯顯然生氣了。
“還有,麻煩借你的手,將我打暈,要快點。”說完將藥藏起來,轉頭對他,迎接她的卻是一張冰冷的臉,如墜冰窖。
“你真的不走?”
“不走。”江小牧吃了秤砣鐵了心,打死也不走。
“好,我成全你。”單擎嘯伸手在她身上連點幾下,江小牧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腰間突然被踹了一腳,只聽得有個男聲尖着嗓子大呼着,“還沒死。”
“居然這麼命大?沒死也是禍事啊,死了倒不用受苦。”另一個男的回答。
江小牧口渴的要命,睜開眼,連眼睛都跟着乾澀的痛着,勉強望去,只見兩個侍衛正把她的牢房門關上。
吃力的坐起來,她有些不解,低頭微微拉開衣服,原來傷口已經上了藥,怪不得好受了許多,是誰呢?單擎嘯?他沒有強行帶走自己,這是江小牧唯一沒想到的,她以爲她會在另一個地方醒來。
大概晌午時分,有人開了江小牧的牢房,然後兩個侍衛摸樣的人走了進來,架起她就往外拖。
“你們帶我去哪裡?”江小牧掙脫不開,只能任由他們帶着。
兩個人面無表情,“過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