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正茂看着雲落投過來的眼神,心中只覺得虧欠雲落太多,再想起沐晴柔留下的嫁妝還沒有下落,對李佩蘭的語氣自然就不好了,“這是玄王給落兒的聘禮,她也不小了,懂得如何保管。崾”
依偎着雲正茂的趙雪竹,肚子雖然還未顯,但她本能地撫着自己的肚子,輕輕柔柔地道:“就是啊,這些都是玄王厚愛落兒,給落兒送的東西呢,自然是由她自由
支配的。”
李佩蘭只覺得喉嚨一甜,幾乎要噴出血來,她恨得咬牙切齒。面上還是笑着道:“老爺,如今落兒要忙着籌備婚嫁的東西,這些東西不如由我來替她打理吧?”
雲落也不說話,臉上露出一副有了委屈卻硬生生忍住的模樣。
趙雪竹向來是與李佩蘭不對付,哪裡肯讓她得逞的,幽幽嘆了一口氣:“說起來落兒的運氣還真是不好,她孃親給她留下來的嫁妝無緣無故地都不見了,哎……”
趙雪竹的提醒讓雲正茂的臉色更冷了幾分,他冷冷地瞪了李佩蘭一眼,“晴柔的嫁妝你至今還未給我一個交代,現在又要把注意打到這些聘禮上面了?”
李佩蘭心虛地低下了頭,雲正茂冷哼一聲,而後對着雲落道:“落兒,這些聘禮你就自己保管着吧。”
李佩蘭還想說點什麼,雲落卻一臉天真地衝着雲正茂笑了起來。
她上前一把握住雲正茂的手臂,略帶撒嬌地搖了搖:“爹爹,您對我太好了!那這些聘禮,落兒就自己保管咯。”
李佩蘭心中怒不可遏,可是她又不能對雲正茂發火,只是恨恨地瞪着在一邊煽風點火的趙雪竹躪。
趙雪竹笑眯眯地看着她,眸光輕柔,內裡的得意卻是不言而喻。
能爲雲落出一口氣,爲自己爭一口氣,她被人當作狐媚子,也無所謂。
李佩蘭看着趙雪竹那雙漂亮的鳳眸,氣得恨不得上去咬死她。
而云紫凝剛剛聽到李佩蘭這樣說,以爲爹爹會允了,沒有想到爹爹竟也同意這些東西全部由雲落保管!
她的脣角下垂,有些恨恨地瞪着雲落。
她心中嫉妒極了,更加惱恨雲正茂竟然這麼偏心雲落,而對於他們姐妹倆,簡直就是不聞不問了。
雲落得了雲正茂的允許,命人將這些聘禮一一擡回院子,一個個箱子幾乎佔滿了整個落芯苑。
饒是小魚沉穩,見到這麼多東西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小姐!玄王殿下竟然送了這麼多東西啊!”
小雅笑眯眯地說道:“是啊,因爲玄王殿下最疼小姐了呀!”
雲落優雅地撫了撫額頭:“小雅,你這句話已經重複了太多次了!”
小雅低下了頭,嘀咕了一句:“本來就是嘛!奴婢心裡高興!”
雲落失笑,命兩個丫頭將所有的箱子都打開,自己重新打點一遍。
這裡其中十箱是明晃晃的黃金,十箱是各種綾羅綢緞,樣子顏色都極襯她,十箱是各種珍珠寶石,還有一箱裡面裝着的全都是精緻到極點的各色首飾……
小雅倒抽一口氣:“玄王殿下想得還真是周到!”
雲落的心中不自禁地流淌過一股暖流,南翼玄還真是爲了這些聘禮花費了心思。
雲落將需要的東西都留下來,接着又讓小魚與小雅選了幾件她們中意的。
剩下黃金全部擡去錢莊存起來,其他的珠寶全都擡到雪影樓總部的寶庫保管了起來。
這整個南月國,最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那個地方了。
這日李佩蘭氣得連飯都吃不下,只要她一想起雲落得了那麼多的財富,她的心就有一股火熊熊燃燒着。
她砸了屋內不少的東西,面目猙獰:“這個小*賤人!”
雲落在聽到小雅帶來的消息之後,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讓她罵去好了,反正她也鬧騰不了幾天了。”
原本心情不是很好的雲落,因着南翼玄的這些嫁妝心情瞬間美妙起來。
她總算是發現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當她因爲凌飛寒而感到鬱悶,傷心的時候,南翼玄都會很及時的出現給予她安慰。
或許這就是她選擇他的理由之一吧。
午膳過後,她窩在軟塌上看着書,小魚則在一邊繡着荷包。
下午睡的時間太長了,這會兒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人人都說孕婦嗜睡,可是她懷孕之後,爲毛比以前要不愛睡了呢?
她看着看着,視線從書上移到了小魚的荷包上面,忽然心血來潮地道:“小魚,我也想繡個荷包。”
小魚擡起頭,對着她甜甜一笑,“好啊,小姐要繡什麼花樣,我給你準備好。”
落芸坊的衣服大部分都是雲落設計的,所以她之前也跟着小魚學過幾天刺繡,不過繡工只是一般就是了。
不一會兒,雲落還真的像模像樣地繡了起來,只是那不敢恭維的繡工,卻惹得小雅在一旁捂着
嘴偷笑。
雲落瞪了她一眼,將她給趕出來了。
一個下午很快就過去了,雲落似乎繡上了隱,吃過晚膳又繼續起來。
不消一會兒,一個荷包已經差不多繡完了,可是看着上面的成果,雲落這才知道小雅爲何要偷笑了。
她分明是要繡一對鴛鴦的,結果卻被她繡成了一對鴨子。
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罷了,自己不是這個料啊。
她剛想要準備去睡覺,手中的荷包突然被人扯走了,雲落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誰來了。
除了南翼玄,還有誰能在她的落芯苑中來無影去無蹤的。
雲落忍不住轉頭瞪她:“你不是很忙嗎?怎麼有空大晚上地跑來偷我的荷包?”
南翼玄的笑容漸漸綻放,如一朵妖冶的罌粟,他低頭看着手中握着的荷包,脣角微挑,聲音中含了一絲笑意:“怎麼,想我了?”
雲落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我纔沒時間想你呢,現在我要睡覺了,今天沒下雨,你總不能賴在這裡了吧?”
南翼玄凝視着雲落,有些哭笑不得。
想他們連孩子都有了,他還要被她各種嫌棄。
不行,他得趕緊將她娶回去,到時看她還敢不敢嫌棄他!
他突然微彎下身子來,湊近了雲落,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嗯,我知道你很忙,你在忙着給我繡荷包呢,這個我就收下了。”
這個荷包繡來原本就是打算送給他的,可是雲落臉皮薄,又繡的難看,她此時怎麼可能會承認?
雲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還真是自作多情,誰說要送給你了,還給我!”
雲落伸手要搶,南翼玄將握着荷包的手收到了背後,他黑色的眼眸亮亮的:“我知道落兒的心中是愛着我的,你就別不好意思了。”
雲落臉色一紅,呸了一聲,閃到了他的身邊,爲了搶他身後的東西,幾乎是半抱着他。
“還說我自作多情,你分明是愛着我的,不然怎麼會投懷送抱呢?”
“把東西還給我!”雲落咬牙切齒,“我沒有說給你!”
“雖然繡得是難看了,但是我一點都不介意,因爲這是落兒親手爲我做的東西呢,珍貴的很。”南翼玄將東西高高地舉起,看着雲落擡手夠着,身體幾乎貼着她的。
南翼玄怕雲落動作太大有危險,另外一隻手一把將她摟住,將她往自己的懷裡帶,兩個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合在一起。
“小心點,可別傷着我們的寶貝了。”南翼玄低垂下頭,含笑地望着她,他的脣幾乎貼上她的脣,鼻尖幾乎對上她的鼻尖,彼此的呼吸曖昧地交纏在一起。
“滾!”雲落見自己搶不回來自己的東西,又被他戲弄着,氣得就要掙脫他的懷抱。
若不是真怕傷到孩子,她直接就衝上去給他一拳了。
但南翼玄非但沒有放開他,反而又將她拉近了幾分,嬉皮笑臉地道:“我可是你的夫君,要是滾了,你該怎麼辦?”
“南翼玄,你再這樣,我就不嫁給你了。”雲落瞪着他,羞惱地威脅道。
南翼玄頓了頓,力道鬆開了一些,有點委屈地癟癟嘴,“落兒,我這幾天好累的,只想到你這裡休息會,你別這麼兇好不好?”
見他這樣,雲落的心瞬間就軟了下來,她的右手輕撫着他的右胸處,一臉心疼地道:“傷口恢復的怎麼樣了?需不需要我再給你換下藥?”
“不用了啦,昨天晚上冷冽有給我換。”南翼玄拉住她的右手,將她收入掌心,“你現在是孕婦,不宜見血。”
“嗯,你自己注意就好。”雲落點點頭,視線微微瞥過他剛剛放下來的荷包上。
南翼玄看到了她的目光,連忙將荷包收入懷中,一副你還要你自己到我懷裡掏的模樣。
雲落無語地笑了起來,這傢伙也真是的,明明繡的這麼醜,他卻寶貝地緊。
不過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東西被人如此珍惜,她心中還是很開心的。
南翼玄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忽的開口道:“我送你的東西,你還喜歡嗎?”
雲落撅着嘴,口是心非地哼道:“不喜歡。”
南翼玄早料到她會這樣回答,他的脣邊勾了一抹笑:“不喜歡啊,那你喜歡什麼,我再給你送些來?”
“不必。”雲落彷彿感到了南翼玄的不悅,慢慢開口道,“反正再過幾日,你的東西便都是我的了。”
南翼玄聽明白了雲落的意思,眸光熠熠發光:“原來落兒是這麼亟不可待地想要嫁給我。”
“你好不要臉,要不是你千方百計求我嫁給你,我可是有更好去處的。”
“你!”南翼玄鳳眸一眯,鳳眸中散發着冰冷的溫度,“你再給我說一遍?”
雲落可不怕他,人人都道這位玄王殿下冷酷霸道,她卻不怕,他私底下無恥的樣子她可是見得多了,各種
無賴,各種腹黑,哪裡還有半分高高在上的王爺樣子?
雲落微微揚起下巴,哼了一聲:“好去處多得是,比如凌……”
雲落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覺得脣上一痛,他竟然咬她!
“什麼好去處能比得過我的玄王府?”南翼玄被惹怒的樣子是很可怖的,眼底的笑意抽離,怒氣波濤洶涌,危險的氣息逼近。
雲落低呼了一聲,她整個人被南翼玄小心卻霸道地按在牆上,他緊緊地桎梏着她,令她動彈不得。
南翼玄重重地在她的脣上咬了一口,他彷彿是將她的脣當成了一口鮮美的肉,反覆地蹂*躪着她嬌嫩的脣*瓣。
雲落唔了一聲,他這樣兇狠的親吻,她明天還要不要見人了!
雲落好不容易將手伸出來,就要朝着他捶過去。
南翼玄彷彿知道她下一步的舉動,大掌快速地將她的手包裹住。
南翼玄溫熱的脣在雲落的脣上摩挲了一番,感覺到雲落氣得要噴火了,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她誘人的脣畔,他曖昧的氣息地在她的臉上流連:“臭丫頭,就知道欺負我!”
“你顛倒黑白!”雲落再一次成功地被他給氣到了!
明明是他欺負的她!
屋內十分寧謐,只有他們彼此凌亂的喘息聲。
南翼玄揉了揉她的臉:“好了,過幾日我就來娶你,到時候再跟你好好算這筆賬!”
“你……”
南翼玄不等她說話,整個人就鬼魅般地消失了。
雲落只覺得自己一口氣憋在喉頭,吐不出吞不進,她想她是真的要好好地跟他算這筆賬!
第二天早上,左相府迎來了太后下的懿旨,南翼玄和雲落的婚期被定在了三天之後。
一聽這個日子,雲落差點就吐血了。
南翼玄這傢伙到底是有多麼的迫不及待,竟然連喘氣的時間都不給她。
整個左相府亂了套。
時間這麼緊迫,除了南翼玄送來的那些聘禮,雲正茂甚至連嫁妝都還來不及給她準備。
而落芯苑也是一片凌亂。
小魚和小雅要爲雲落張羅出嫁的東西,還要讓落芸坊趕製她的嫁衣,忙得是焦頭爛額。
唯有云落,她是最最清閒的一個人。
混亂的兩天很快就過去了,這兩天裡,南翼玄也在忙着準備婚禮,只在一個晚上來過一下下,很快便回去了。
明天就是兩人大婚的日子了,之前一直沒什麼感覺的雲落竟然有點緊張起來了。
這天晚膳過後,雲落原本想早早休息的,因爲明天得一大早起來。
可是還未等她入睡,青鷺卻出現了,帶給了她一個消息。
凌飛寒走了!
他和南靜怡的婚期定在了半個月之後,所以他得回去準備一下,然後前來迎親。
世人都以爲他是因爲趕時間,所以纔來不及參加玄王的婚禮,可是雲落卻知道凌飛寒離開的真正理由。
雖然心中有着些許的不安,但云落還是選擇相信他,希望他在自己說了那些重話之後,能夠珍惜他們之間僅存的那份友誼。
心中有事,雲落便怎麼都睡不着了,想着想着,她就想起了南翼玄。
昨夜他並沒來,也不知道他準備的怎麼樣了。
這幾天,估計他都要累成狗了吧。
不過這都是他自作自受,誰叫他這麼着急地定了日子呢?
說來也真是奇妙呢。
他們從相識到現在,不過才兩個多月而已,竟然就要結婚了。
最最狗血的是,她肚子裡竟然還懷了他的孩子。
這纔是真正的閃婚啊,有木有?
雲落輕撫着肚子,嘴角揚起了一抹充滿母愛的笑。
也不知道肚子裡的小傢伙是男孩還是女孩,長得是像她還是像南翼玄。
不過有一點她倒是不用擔心,那就是不管這孩子像誰,長相肯定不會差啊。
就憑着她和南翼玄的顏值,生出來的孩子能不好看麼?
雲落癡癡地笑了起來,此時此刻,她忽然好想南翼玄能陪在她的身邊。
一家三口緊擁在一起,那麼溫馨,那麼和睦。
雲落是一個想到就要做到的人,她馬上翻身起牀,穿上一身夜行衣之後,就悄然溜出了落芯苑,直接往玄王府而去。
此時的玄王府內,南翼玄猶在書桌前忙碌着。
明日成親之後,他要好好地陪雲落幾天,什麼事情都不做,所以他得提前將該做的事情給做好了。
許是坐的太久了,胸口的傷處有點疼,南翼玄這纔想起今天還沒換藥呢。
雲落可是特意叮囑過的,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又忙得忘記換藥了,又得叨叨他許久了吧?
想到這裡,南翼玄對着外面叫道:“冷冽!”
冷冽一向都是有傳必到的,但此時外面卻沒有任何的迴應。
“哎……瞧我這腦子,真是忙暈了。”南翼玄無語地揉了揉太陽穴。
冷冽被他派去逆月閣了,爲的是安排好明日玄王府暗處的保衛工作。
“玄哥哥,我可以進來嗎?”就在此時,蕭菲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她怎麼來了?
南翼玄猶豫了一下,這幾日太忙,連去看雲落的時間都沒什麼,更別說是蕭菲兒,他幾乎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
想了想,他出聲道:“進來吧。”
書房的門被推開,蕭菲兒走了進來,她的手上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些處理傷口的傷藥和紗布。
南翼玄眸子一眯,蕭菲兒已經端着盤子走了過來,“玄哥哥,今天冷冽哥哥不在,讓菲兒來給你換藥吧。”
“是冷冽讓你來的?”南翼玄的眸中帶着寒意。
他受傷的事情,除了冷冽和洛楓,還有云落就沒有第四個人知道了。
蕭菲兒又怎麼會知道?甚至還知道冷冽每晚都替他換藥的?
“不,不是的。”蕭菲兒連忙搖頭,緊張地低下了頭,“玄哥哥,對不起。菲兒昨天想來看看你,結果正好看到冷冽哥哥端着沾滿血跡的紗布和傷藥出來,我才猜到是你受傷了的。今天冷冽哥哥不在,我就……”
南翼玄一向都不喜歡自己的秘密被他人知曉,但是眼前的蕭菲兒是如此的柔弱,又主動說明了情況,他還能說她什麼?
“我的傷已經沒事了。”南翼玄擺擺手,“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點歇息吧。”
蕭菲兒並沒有馬上離開,只是低着頭,緊抿着脣,怯生生地站在原地。
“怎麼了?”南翼玄皺眉,他又沒怪她,她這麼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是作何?
蕭菲兒咬了咬脣,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猛地擡頭道:“玄哥哥,你明天就要成親了,今晚就不能陪菲兒多說一會兒話麼?”
這麼多天來,她強忍着心中的痛,卻是什麼都不敢說,不敢做。
她一直都安慰着自己,南翼玄會娶雲落,只是因爲她肚子裡的孩子而已,他對她不是真心的,絕對不是。
可是眼看着他這麼着急地求了賜婚聖旨,就算那聖旨被她給燒掉了,他還是連夜去求了來。
她的心越來越涼,可她依舊還抱着幾絲希望,等南翼玄娶了雲落之後,就會收了自己,即便是做一個側妃,一個小妾,甚至是一個丫頭,她都心甘情願。
可是這麼幾天來,她雖然就住在這玄王府中,卻連見南翼玄一面都成爲了嗇望。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遠遠地站在書房的院外,希望能看上他一眼。
明天就是他成親的日子了,以後她在這個玄王府中,就真的什麼都不是了。
所以今天晚上,趁着冷冽不在,她鼓起勇氣進來了。
但是他爲何要這麼無情,一句話都不說,就要把她給趕走呢?
她這一擡頭,南翼玄纔看清了她的臉。
曳動的燭火下,蕭菲兒那原本清秀絕麗的臉上竟然多了幾道疤痕,他眸光一凝,“你的臉怎麼受傷了?”
在他的玄王府中,她怎麼可能會受傷?
南翼玄這一問,蕭菲兒嘴角一抿,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那樣子,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有哪個女孩子不在乎自己的臉蛋,而蕭菲兒是在自己的府中受的傷,南翼玄心中越發的不忍。
“別哭了,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南翼玄的聲音中帶着難得的溫柔。
蕭菲兒捂住臉,抽泣着道:“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自己摔得能摔成這樣?”南翼玄怎麼可能相信她的話,沉着臉起身扯下了她捂着臉的手,定定地望着她,“菲兒,你看着我。”
慌亂的視線對上南翼玄,只這一眼,卻讓蕭菲兒的心再一次地沉淪了。
他眸中的擔憂,眸中的溫柔,正是她一直所期盼着的,她想擁有,只想一個人擁有。
“玄哥哥!”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猛地撲進了南翼玄的懷中。
南翼玄想推開她,卻被她緊緊地抱住,“玄哥哥,就讓我靠一會好不好?求求你了……”
南翼玄知道自己應該果斷地推開她,可是這樣的哭聲,這樣祈求的語氣,還是讓他有了猶豫。
但這猶豫僅僅只是一瞬間,下一秒,他就推開了她,嘆口氣道:“菲兒,是這府中有人在欺負你嗎?”
她臉上的傷,絕對不會只是摔傷這麼簡單,而她一直不肯說,肯定是有什麼原因的。
南翼玄甚至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南靜媛,會不會是小丫頭不懂事,弄傷了蕭菲兒呢?
“是不是小媛?”
“不,不是的。”蕭菲兒搖着頭,卻依舊不肯實說。
“你既
然不肯說,那我就讓人去調查,若是查出誰欺負了你,直接杖畢!”南翼玄聲音森冷,顯然失了耐性。
蕭菲兒一聽他要大動干戈了,連忙道:“不,不要!”
南翼玄的聲音又柔了幾分,“那你自己說,放心吧,我必定會爲你做主的。”
“是……”蕭菲兒咬了咬脣,終於鼓起勇氣道:“是嫂嫂。”
“落兒?”南翼玄眸子一眯,滿目的不可置信。
雲落爲何要出手傷了蕭菲兒?
難道她還在因爲自己將她留在府中而生氣?
“是的。”蕭菲兒垂了垂眸子,聲音低低的,“那日,三公主和小瞳在花園裡玩捉迷藏,菲兒一個不慎跟小瞳撞在了一起,把他撞進了灌木叢裡面。卻不想這一幕正好被來看小瞳的嫂嫂看到了,她以爲我是故意撞得小瞳,就推了我一下,把我也推進了灌木叢中。”
聽完蕭菲兒的話,南翼玄沉默了。
小瞳是雲落在乎的人,若是她真的看到小瞳被人欺負了,那是絕對有可能會出手的。
正如小媛被南靜怡欺負了,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將她甩進月河中一般。
只是,雲落知道蕭菲兒對於他來說意味着什麼,應該不會做出這麼不知輕重的事情的。
所以,南翼玄對於蕭菲兒的話,並不完全相信。
但他也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道:“這件事情我知道了,等我問了落兒之後,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無論什麼事情,他絕對不會因爲他人的一句話而去誤會雲落的,這就是他對她的信任。
蕭菲兒見南翼玄沒有立刻相信她,心中是越發的委屈,“不用問了,明天是你們成親的大好日子,我不想你們因爲我而鬧得不開心。”
南翼玄很想跟她說,她想多了。
但是看着她哭泣的樣子,他也不忍多說什麼,只是揉了揉她的頭髮道:“好了,不要傷心了,我替落兒跟你說聲對不起好不好?放心吧,你臉上的傷我會讓人給你治好的,保證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依舊跟以前一樣漂亮、美麗。”
蕭菲兒再這麼哭下去,他可快要奔潰了,只能先把她哄住了再說。
聽着他的話,蕭菲兒果然不哭了,擡起頭對着他甜甜一笑,“謝謝玄哥哥。”
南翼玄點點頭。“嗯,你先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就會很吵,你肯定睡不着的。”
“好,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睡。”這一次,蕭菲兒爽快地應下了。
她重新端起托盤,退出了房間。
蕭菲兒的臉上帶着滿足的笑,玄哥哥的心中還是有她的,所以她還是有機會的。
她邊走邊想,就在快出院子的時候,一道身影忽然擋在了她的面前。
蕭菲兒一驚,嚇得差點就驚呼出聲,但當她看清前面的人之後,愣住在了原地。
竟然是雲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