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晨風之中,幾縷陽光透過窗紙灑在牀上,印照出一張緊閉着雙眸,略顯蒼白的嬌顏。
一道白色的身影趴在牀沿,好似睡着了,只是他的手中卻抓着一隻纖細的小手,那麼緊,那麼小心翼翼。
忽然,那隻小手動了動,而後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眼睛緩緩地睜開。
與此同時,原本趴着的人如條件反射般地擡起了頭。
“小落?”
剛剛睜開雙眸的雲落還有着片刻的怔然,直到耳邊響起一道擔憂中帶着欣喜的聲音,視線漸漸變得清明。
一身雪白的袍服,明明該是趕了幾天幾夜的路,卻依舊乾淨地一塵不染。一頭垂至腰下的銀絲將他的皮膚襯得如雪山之巔的雪蓮花那般潔白,他五官俊逸,氣質溫雅,周身洋溢着乾淨,淡然的氣息。
“飛寒……”雲落笑,這個男子,不管是第一次遇見,還是五年後的今日相見,給與自己的驚豔始終如一。
“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隨着一道清潤的聲音,凌飛寒握着她的手輕輕一轉,微涼的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淡淡的藥香侵入鼻尖,帶着幾分清冽,幾分寧和,讓雲落的心神安定,煩惱盡散。
“我已經沒事了。”搖搖頭,雲落笑得眉眼彎彎,“有你在,我怎麼可能有事呢?”
確定雲落真的沒事了,凌飛寒的面色終於鬆了幾分,他收回把脈的手,轉而撫上了她的面頰,上面有着幾道細微的擦傷。
“可是……我來晚了。”凌飛寒的眼中歉意滿滿,還夾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愫。
“哎呀,這點傷,小意思。”雲落滿不在乎地一笑,擡起左手想摸自己的臉,可是才一動,就發出了一聲痛呼。
低頭,卻見左手的下臂上綁着白色的繃帶,她這纔想起昨天受的傷。
凌飛寒抓住了她的手臂,不讓她有太大的動作,沒好氣地叮囑道:“雖是皮外傷,但若是不好好養,可是會留疤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雲落是個女孩子,自然也不例外,一聽說會留疤,頓時小心地將手臂放在了身側,一臉認真地道:“嗯,我保證一定會好好養傷的。”
凌飛寒搖搖頭,眼中盡是寵溺和無奈。
只有在他的面前,雲落纔像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會撒嬌,會賭氣,會做出這個年紀女孩子該有的舉動。
凌飛寒很享受她對自己的這種特別,可是與此同時,心中卻也有着太多的不安和愧疚。
“飛寒,青鷺怎麼樣了?”
雲落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凌飛寒神色一正,一邊替她拉了拉被子,一邊道:“青鷺沒事,她已經回到總部了。”
“那就好。”雲落鬆了一口氣,但對於南翼玄的怨恨卻並沒減少半分。
這個可惡的傢伙,居然設下這麼一個局,差點就將她逼入了絕境。
只不過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是一點記憶都沒有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那個自己。
雖然她早就做好了防範,但若是真的被他看到了,憑着南翼玄的聰慧,他會不會有所懷疑呢?
想到這裡,雲落皺着眉道:“飛寒,你見到南翼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