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紫萱和雲紫凝就坐在雲落的左邊,饒是她不想聽,還是將兩人的對話給聽了個分明。
她稍稍一擡眼,看到雲紫凝正癡癡地看着南翼玄,眸底劃過了一抹冷笑。
這個雲紫凝,現在竟然將主意打到南翼玄的身上去了,難道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萬華寺後山樹林中的樣子都被他給看到了嗎?
雲落搖搖頭,正想喝茶,卻發現自己的茶壺已經空了。
她見面前的茶壺已經空了,吩咐小雅去取茶水來崾。
小雅還沒有動作,就有一個穿着粉色衣裙的俏丫頭拿了茶水來替雲落滿上。
雲落擡眼看了一眼,馬上認出了這是慕容香身邊的一個丫頭,叫做小秋躪。
小秋一邊替雲落倒茶,一邊笑眯眯道“這茶是我家小姐自種的花茶,可以養顏美容,所以帶來給各位小姐嚐嚐。”
雲落淡淡道“替我謝謝你家小姐。”
小秋又道“雲大小姐,我們小姐跳舞跳得很好吧,您覺得呢?”
小秋滿面的笑容,看起來天真又單純。
慕容香向來與雲落不對付,多次在公共場合給雲落難看,上次在百花宴的時候甚至還陷害她。
如今她的丫頭跑到她的面前討好,豈不是太奇怪了?
雲落握緊杯子,面色帶了幾分淺笑“嗯。”
小秋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笑得跟朵花兒似的,拎起茶壺就想走。
可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子,身體不由自主地歪向一旁倒在地上,接着那茶壺中所有的水都倒在了雲落的身上。
“啊!”小秋驚叫了一聲,急忙蹲下用帕子給雲落擦着身上的水漬,“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她說着,另一隻手卻悄悄的滑到裙襬下方。
這邊正是角落,小秋的聲音被那邊絲竹管絃之樂掩蓋了去,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小插曲。
雲落警覺地蹙起眉頭,腦子一下子浮現出上次小翠用葡萄汁弄髒了她的衣服,然後想栽贓於她的事情。
這些人就不能想些新的法子出來嗎?
雲落這邊沉默着,小雅倒是不高興了,有些惱怒道“你怎麼回事啊,若是這茶水再滾燙些可就出事了……你走吧,這邊我來就好。”
小秋滿臉的愧疚,說了好幾聲奴婢該死,拿着茶壺匆匆離去。
雲落看了看身上的水漬,摸了摸身上沒有少東西,但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小雅拿着手絹擦拭了好久,小聲提醒道“上次那個小翠這樣,這個也這樣,小姐你得小心點,不知道她們又要耍什麼詭計了。”
凌飛寒剛剛正好注意到了雲落這邊的動靜,見到那個丫頭朝他身旁走了過去,也並沒有多想。
就在此刻,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座位旁有一片布料,似是從人的衣服上撕下來的。
凌飛寒眼眸一閃,朝着雲落的方向看了看,再看看已經走遠了的小秋,眯着眸,將那片布料撿起來收入了懷中。
前面已經有慕容香與雲紫凝暖場,接着有許多小姐自動請纓爲大家表演節目,一時之間,彈琴,唱歌,舞動,五花八門的精彩節目上演了。
連雲紫萱也上前爲大家彈了曲琵琶。
這些閨閣小姐們都是打小練過的,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飛上枝頭當鳳凰。
各位小姐各有千秋,衆人看得十分有興致,南瑞辰隨着音律,輕輕地擊打着桌面。
小秋避過衆人的視線,匆匆忙忙的往後院跑去,那裡正是慕容香換衣裳的地方。
慕容香早就等在這裡,見小秋直到現在纔過來,不由怒上心頭,面色一凌“怎麼到現在纔來?”
小秋十分懼怕這個小姐,垂頭小聲回答道“奴婢怕被發現,所以不敢……太快。”
慕容香朝她伸出手來“少廢話,東西呢?”
因爲時間並不多,慕容香有些惱。
小秋急急忙忙地開始掏袖口“在這裡,在這裡。”
小秋掏了大半天都沒有掏出來,面色有些發白。
她將兩個袖子翻遍,卻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她要找的東西。
慕容香此刻氣得不行,壓低聲音道“怎麼回事?”
小秋急得不行,可確定那東西已經丟失,只能跪在地上朝着慕容香連連磕頭“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奴婢已從雲大小姐身上取了料子的,偷偷放在袖中拿來的,可是不知怎麼的,就……就不見了……”
慕容香氣急,猛的將丫鬟踹翻在地“沒用的東西!”
小秋胸口被踹的極疼,顧不上喊疼,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跪好,口中連聲求饒“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奴婢再去偷……”
慕容香面帶怒色,朝着小秋的面上重重地打過去“你這個蠢東西!”
慕容香想起雲落身上那件杏色的衣服,看着也不過是普通的料子
,想想她也穿不起貴的衣服啊。
這樣倒也不會阻礙她的計劃。
慕容香回去之後,不動聲色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與一側的雲紫凝打了個眼色。
雲紫凝看到慕容香的眼神,知事情已成,眼中不自覺的露出喜悅。
雲落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倒是覺得奇怪,什麼時候慕容香與雲紫凝有這等默契。
再瞧慕容香身後跟着的小秋,臉色紅彤彤的。
雖然做過處理,雲落一看就知道她被人摑掌了。
雲落眉頭微挑,清亮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笑意,雖然她不知道這些人在搞什麼鬼,但她知道這鬼十有八九跟自己有關。
這些人還真是沒完沒了了,只要有她出現的地方,她們就不得消停,真是膩煩了。
宴席過半,大家都吃得半分飽。
大多數的女子都已經表演了自己的拿手節目。
雲落獨自呆在角落裡吃東西看節目,倒是覺得十分愜意。
她的悠閒自在,甚至讓人忘記了之前凌飛寒進來時候的異樣。
就在此刻,雲紫凝卻突然站起來,望向雲落“咦,大姐怎麼只顧吃東西呢,不如也表演個節目?”
雲紫凝清凌凌的聲音響徹在花園裡,大家的目光都齊齊衝着雲落望過去。
南翼玄此刻看到雲落低着頭正在吃東西,脣邊下意識地勾起,她從一開始到現在都在不停地吃東西,還沒飽麼?
她到底是太餓了,還是用吃東西來掩藏什麼呢?
雲落聽見自己被點名,頓時放下手中的糕點。
她心中無奈,都坐的這麼不顯眼了,這導火線怎麼又燒到她身上來了。
雖然她沒有任何的表演和心情,但她知道,她若是不站出來,這些人就更加不會消停了。
雲紫凝的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她向來都知道這個大姐是琴棋書畫樣樣不通,甚至連大字都不識一個,今日她就是要看她出醜!
雲落的神色並無一絲波動,動作優雅地站了起來,看向南瑞辰,微微笑了一下“祝辰王爺壽比南山,生辰快樂。雲落也想獻上才藝助興,只是我才疏學淺,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倒真是沒有能拿的出手的。”
南瑞辰還未說話,雲紫凝又嗔笑道“姐姐也真是的,何必妄自菲薄。姐姐之前可是受皇帝賞識過的呢,定是有過人之處。”
雲落烏黑的眼睛裡有一道冷意閃過雲紫凝不說話還真沒人將她當啞巴。
雲落低垂着頭不說話,根本讓人看不透她的神色。
雲紫萱也在一邊附和道“大姐最是深藏不漏,定能給大家帶來不一樣的表演。”
好些大小姐都等着雲落出醜,紛紛說道“雲大小姐,今日是辰王爺的生辰,何必如此掃興呢?”
慕容香笑道“莫非雲大小姐竟是不將大家放在眼裡,才故意這般說的。”
“你隨意表演什麼都好,辰王爺定然不會怪罪的。”
凌飛寒此刻望着雲落,她的半張臉隱在陰影中,心中微微抽起。
南翼玄微皺起眉頭,臉上帶着一絲不悅,握着茶杯的手緊了緊。
南瑞辰的眸中帶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雲大小姐,既然這樣,你隨意表演個節目助興吧。”
這個雲落裝模作樣的本事,他算是見識到了。
就是不知道她除了那份膽識和身手,還隱藏着什麼本事呢?
“那恭敬不如從命!”雲落推脫不開,只能應了“容雲落去準備一下。”
衆人見雲落離去“呵呵,不會是去尿遁了吧。”
“誰知道呢,誰不知道左相府大小姐是個草包,還真以爲被皇上賞識一下就能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哼哼,如今啊……”說話的女子偷偷地看了一眼南翼玄,壓低聲音道,“還是隻草雞。”
雲落很快命人準備好了東西,她穿着先前的那身杏色長裙,重新站到宴會的中央,並無半分膽怯,脣邊泛着淺淺的笑意,看起來十分親切。
“在我表演之前,不知道誰能夠借我一張銀票?”
大家本以爲她也要表演歌舞,卻突然見到她要借銀票,各個的面上都呈現出十分奇怪的神色。
要說銀票,現場最多的當然是洛楓了。
他很是配合地走到了雲落的身邊,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遞給了她。
壕就是壕,一出手竟然就是一張一萬兩票額的。
可是大家還來不及感嘆這大額銀票,就見雲落拿到銀票之後,開始撕、撕、撕……
雲紫凝大驚“天哪,大姐莫不是瘋了吧?”
馬上就有女子附和“雲大小姐莫是真的被拋棄之後傻掉了啊?”
饒是洛楓再有錢,見到雲落的動作之後也不由得叫出聲來,“唉唉,退你婚的人是玄王爺,你不要撕我的錢來泄
憤啊!”
雲落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繼續着撕錢的動作,面上依舊帶着淡定的笑。
南翼玄握着酒杯,看着雲落的眼眸中閃過一抹不解,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在做什麼。
凌飛寒仔細地看着她的動作,脣邊勾着一抹淺笑,這是他今天第一抹發自內心的笑。
雲落的這一招,他可是最爲熟悉的,因爲以前……
眼看着一萬兩的銀票已經被雲落撕成了一條條,洛楓那個肉疼啊,叫道“你還給我銀票!”
雲落笑眯眯地將那些碎紙條塞進掌心之中,然後用另外一隻手在他的耳邊打了個響指,輕聲道“銀票不是還在洛少爺的懷裡嗎?”
“啊?”洛楓一愣,根本是不信,可他低下頭的時候,真真切切地從他的懷裡掏出了銀票,就是原先給她的那張。
而且——
完好無缺。
洛楓一時啞然“這個怎麼會?我明明看到……”
雲落含笑離去,這不過是現代時練的小伎倆,哄哄這些人倒也夠了。
此刻凌飛寒已經帶頭鼓起掌來,他的臉上帶着淡淡的溫柔,脣邊泛起淺淺的笑意“雲大小姐果然有一顆七巧玲瓏心,竟會想到這樣的表演。”
“是啊是啊,這種先抑後揚的表演還真沒見過。”
當下就有女子道“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凌飛寒的一聲“雲大小姐”讓雲落的脣角勾起了一抹諷笑,擡眸斜睨了他一眼,便快速地轉開了視線。
然後她重新走到宴席的最中央,伸出雙手拍了兩下,很快地有兩名小廝擡着一個裝滿水的水缸過來了。
剛剛那只是熱身而已,真正精彩的在後面呢。
大家都面面相覷,根本不明白,雲落爲何要端這樣一個水缸上來。
平淡無奇的水缸。
雲落輕挽衣袖,指着水缸淡淡道“這是一個十分聰明的水缸。”
“哈哈哈哈!”周圍有人大笑起來,臉上露出嘲諷的笑意來,“雲大小姐傻了吧,這不過是個水缸,竟然說它聰明,哈哈哈!”
“因爲它聽得懂我說話。”
等雲落這般說了之後,有人笑得更厲害了,只有洛楓一人坐得端端正正的。
他稀奇古怪的事情見得多了,但是雲落剛剛那一幕,確實讓他覺得很是神奇,此刻更是期待她能夠變出什麼樣的戲法來。
雲落也不管他們,低垂着臉,面帶笑意,露出溫柔的神色。
她的手輕輕地撫摸着水面,似在與水缸說着什麼悄悄話。
這是一幅很美好的畫面,烏黑的髮絲隨意飄落了幾絲下來,面色淡然,目光清淺,那溫柔笑意讓人忍不住親近。
琴師此刻撥動琴絃,舒緩的曲調流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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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衆人詫異之間,有奇怪的事兒發生了!
“看!”
卻見水缸中的中間有一個粉色的尖尖芽兒冒出來了,那芽兒慢慢浮上來,大家很快便看清楚了這是荷花,含苞待放的荷花!
雲落的手還是輕柔地撫着水面,臉上的笑意越濃。
“呀!荷花開了,荷花開了!”
只見那朵骨苞在水中緩緩綻放,生動而活潑。
他們從未見過這麼動態的綻放過程,一個個都屏住了呼吸。
接着大家便見到一朵朵尖尖芽兒從水缸裡冒上來,荷花逐一盛開,很快地荷花一朵接着一朵,開滿了整個水缸,荷花的清香頓時在宴席上散發開來。
大家都是驚疑未定“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雲落脣角輕揚“我剛剛不過表揚了這水缸幾句,它便盛開出了最美的荷花,難道它不是聰明的水缸麼?”
此刻有一位有公子大笑道“莫非我罵它幾句,它還會生氣不成?”
雲落略略一想,笑道“不如公子罵它幾句試試,不過它若是發起脾氣來,公子可要自己擔當。”
“本公子自己擔當便是。”
那公子剛纔覺得這個水缸裡有蹊蹺,就走進去看看,卻並沒有瞧出什麼來。
他此刻心中好奇,倒是很想知道這個水缸發起脾氣來是怎麼回事。
他上前朝着水缸踢了幾腳,又對着它罵了幾句,就在這時,水缸裡的水突然都涌了上來,像噴泉一樣灑了開來。
那些水頓時將他的身體淋成了落湯雞,荷花荷葉都掉落在他的頭上,使得他十分狼狽。
這名公子被突來的變故嚇得愣在了原地,完全反映不過來了。
其他人也是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太好玩了,這可是我最見過最聰明的水缸了。”
“太聰明瞭,太聰明瞭。”
那名公子並沒有生氣,笑着朝水缸作了個揖“別生氣了水缸,我不罵你便是了。”
南瑞辰
此刻站起來連聲叫好“本王還從未見過這麼有趣的表演,雲大小姐果然是花了心思,是不是啊二皇兄?”
南翼玄竟也想不到雲落會鬧出這麼一出,脣邊勾了勾,微點了下頭。
那些小姐們聽見南瑞辰公然讚揚雲落,心中都很不爽,各種各樣的視線紛紛看向雲落,恨不得把她給瞪穿了。
雲落結束了表演,命人搬走了水缸。
她還未坐到位置上,洛楓急急出聲道“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衆人聽到洛楓的問話,也不由地豎起了耳朵。
雲落淡淡一笑,“戲法就是戲法,若是說了其中的緣由,便顯得無趣了。”
他們偷東西的練得就是手快,而魔術靠的也是手,其根本性質是差不多的,所以在現代練習偷術的時候,他們經常也會弄些小魔術來玩玩。
凌飛寒定定地看着雲落,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的片段,那是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雲紫凝此刻都已經氣死了,雖然雲落今日並沒有驚豔四方,跳出動人優美的舞蹈,彈出技藝高超的琴,可她這個戲法已經足夠深入人心。
她今日的目的是要讓她出醜啊!
她憤憤,卻也無可奈何!
此刻,宴會已經進行到一半,等大家從雲落的表演中回過神來時,忽然有人提議道“怎麼都是各位小姐表演,就沒有哪位公子爺也給大家表演一段。”
“這個提議不錯。”南瑞辰笑着應和,轉頭對着身邊的凌飛寒道“素聞西星國人人善射,不知四皇子可否讓我等見識一番。”
凌飛寒也沒拒絕,直接站起身來,爽朗道“既然辰王爺邀請,又有何不可?”
凌飛寒的聲音剛落下,南瑞辰好似又想到了什麼,“一個人射箭有點無趣,不如咱們來一場比賽如何?”
“凌寒沒什麼意見。”凌飛寒依舊笑得溫潤。
此話一出,衆公子面面相覷,這西星國善射那可是整個天啓大陸都有名的,身爲四皇子,箭術肯定不會差。
他們這些伎倆,平日裡也就糊弄糊弄人,哪能跟人家西星國四皇子比呢?
南瑞辰見大家都猶豫了,繼續道“只是單單比賽也沒什麼意思,本王前幾日得了一柄角龍弓,若是今日誰能夠拔得頭籌,本王將這柄贈送於他。”
這一下,那些年輕的公子一個個都熱血沸騰起來了。
想他們這麼多人,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比過這西星國的四皇子?
他們既希望得到這柄好弓,又希望能爭一個面子,當然,也想在這些小姐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便紛紛應好。
雲落眯着眼,看着意氣風發的凌飛寒,眸中意味不明。
侍衛們很快準備好一排箭靶,凌飛寒挽起弓箭,拉開滿弓,只見嗖地一聲,弓箭的箭頭正中紅心!
大家紛紛鼓起掌來“好!”
沒有任何的停頓,凌飛寒又拿了一隻弓箭,眯眼,拉弦,再次正中紅心。
一連九隻箭全都射入紅心,眼看着第十隻箭已經搭在了弦上,那些公子的眼睛都瞪直了,暗暗祈禱着這只不要再中了。
箭離弦而出,朝着紅心直直地射去,不偏不離。
可是,就在它cha入箭靶的前一秒,箭頭忽然朝着邊上一歪,竟然射偏了……
公子們暗中叫好,而凌飛寒卻是無語地朝着雲落的方向看了看,見她若無其事地低頭剝着一隻枇杷,嘴角勾起了一抹寵溺又無奈的笑。
這個丫頭……
剛剛人家或許沒發現,但他卻清清楚楚地看到,是有人用東西射偏了他的箭,而那個人,正是雲落。
此時的南翼玄也是掩了掩嘴,他不僅看到了雲落射偏了凌飛寒的箭,還看清了她用的暗器……一顆枇杷核。
見凌飛寒只中了九箭,原本心中忐忑的公子們頓時躍躍欲試起來。
紛紛上前比試,一時之間十分熱鬧,只是無一人能超過九箭的。
看着一直柔柔笑着的凌飛寒,南瑞辰的臉上有點掛不住,轉頭看向了事不關己的南翼玄,“皇兄,你不去試試嗎?”
南翼玄十歲的時候已經能夠百步穿楊,如今只怕更是爐火純青。
他以爲南翼玄不會答應,畢竟他對於這種事情一向都是不削的。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南翼玄竟然點點道“試一試也無妨,本王也好久沒碰弓弦了,權當是練練手了。”
話語之中,對於凌飛寒的輕蔑顯而易見。
南瑞辰朝着凌飛寒那邊看了看,卻見他依舊是一副溫潤的笑容,好似壓根就沒聽到南翼玄的話。
南翼玄起身走了過去,接過侍衛遞過來的弓正要搭箭,突然有一道尖銳的叫聲自不遠處傳來。
南翼玄拉弦的手一頓,在場的衆人也皆是一愣。
只有慕容香和雲紫凝相互對視
了一眼,均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興奮。
衆人不自覺的將目光投向叫聲傳來的方向,接着有一個丫頭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她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聲音也哆哆嗦嗦的“不……不好了,死人了!”
衆人一片喧譁。
南瑞辰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胡說八道什麼,還不快滾下去!”
丫鬟朝着南瑞辰磕了一個頭“辰王爺,奴婢沒有胡說,真的……真的死人了……”
今日是南瑞辰的生辰,這樣的日子裡竟然出了這麼晦氣的事,他的臉上怒色頓現。
慕容香見狀,滿臉關切之色道“辰王爺,不如讓這個丫頭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南瑞辰聽了慕容香的勸言,皺着眉頭問道“說,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丫鬟顯然是被什麼嚇到了,說話哆哆嗦嗦“剛纔……剛纔……奴婢看到荷花池裡飄……飄着一具屍體。”
她這副樣子,根本不像是在說謊,場面頓時有些亂起來。
有公子起身提議道“辰王爺,不如我們過去瞧瞧看?”
南瑞辰覺得晦氣,怎麼出了這樣的事?
而且西星國的四皇子又在,平白讓人看了笑話去。
不過心裡又擔心,此刻場面混亂,不知道會不會是哪家小姐掉進去“快,帶我們過去看看!”
那丫鬟似乎已經嚇呆了,不過聽到命令,也只能從地上爬起來,戰戰兢兢地帶着人往前走去。
一羣人就這樣簇擁着往荷花池裡面趕去,面上有焦急,有懼怕,卻又不想錯過了什麼。
雲落跟在最後頭,小雅不由的有些擔憂“小姐,怎麼會死人呢?”
雲落微笑“先去看看再說吧。”
擡頭,她看到凌飛寒正站在距離她幾步遠的前面,好似在故意等着她一般。
雲落反射性地停住了腳步,眸光清冷地凝視着他,一副你不走,我便不走的表情。
凌飛寒無奈,只能轉身朝前走去。
雲落等他走遠了一點,才重新擡步。
園子三面環水,池中開滿了荷花,本是賞心悅目的事。
丫鬟把他們帶往西邊,走近一看,池塘裡真的飄着一具穿着黃衫的女屍,臉部朝下,衆人雖看不見她的臉,心中卻是冷寒一片。
其中一些女子都是第一次見到屍體,心中懼怕,紛紛拿帕子蒙着臉。
南瑞辰見荷花池中竟真死了人,臉色冷了下來,衝着一旁站着的下人,開口道“還不下去撈上來!”
幾個手腳麻利的下人急忙下了水,將水中的那具屍首撈了上來。
待把人放下來之後,幾個膽大的湊上去一看,只聽一個丫鬟驚聲道“這……這不是小翠嗎?”
雲紫凝不過看了一眼,驚駭地轉過了臉去“小翠?她……她不香兒姐姐你的丫鬟嗎?怎麼會死在湖裡呢?”
“真的……真的是她!”慕容香不敢相信,往後倒退了一步,臉上的血色都消失無蹤。
晶亮的眼淚從她的雙眼中掉落,看起來好不可憐“小翠……小翠從小陪我一起長大,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定是有人害死了她!”
她說到這裡就說不下去了,用帕子捂着臉哀慼地哭起來。
雲落冷眼看着這一切,在她的眼裡慕容香並不是這麼感xing的人,竟會爲了一個丫頭的死而哭得這麼傷心。
雲落再次看了一眼地上毫無生氣的丫頭,身上並沒有腫起來,想必是剛死不久。
雲落的眼角突然一跳,小翠手中握着的是……
果然,這些人不搞出點事情來折騰自己,就絕對不會停歇,她就這麼好欺負麼?
慕容香身旁的小秋見到自己小姐哭起來,也跟着抽泣起來,她跪在地上“小翠,小翠……我們打小一起長大,你好端端地怎麼地去了……”
她似乎是突然看到了什麼,握起到小翠的手,朝着慕容香喊道“小姐、小姐,你看小翠的手中有東西!”
南瑞辰看了一眼,忙對身旁的侍從道“你去看看。”
那侍上前扳開小翠冰冷的手,小心地將她手中的碎布取出“辰王爺,這是一塊杏色碎布。”
小秋驚疑道“小翠握着這塊杏色的碎布,定是想告訴我們誰是兇手!”
“一定是這樣。”雲紫凝也連連附和,她將臉轉了一圈,“或許這塊碎布就是屬於我們其中一人的。”
雲落擡頭看了一眼,嘴角的冷意更甚。
這戲可真精彩呢,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無縫,怕是練習了許久吧。
之前還不明白小秋的意圖,現在她算是完全地想明白了。
哎,爲何每次的宴席,都好似是爲她專設的鴻門宴一般,什麼事情都往她身上整呢?
上次百花
宴那一出,給她整了個玄王妃來,這一次,又會是什麼呢?
就在此時,雲紫凝突然驚疑地捂住嘴巴,因爲驚慌過度,結結巴巴道“大姐,這小翠手中的衣裳碎布與你身上的……”
雲紫凝十分驚訝,卻露出了不忍的樣子,不再說下去。
她成功地將大家的視線都吸引到了雲落的身上來。
雲落心裡冷笑,面上卻是點點頭,非常痛快的承認道“嗯,確實比較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