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在塔外等我們。蔣大師,我們走,或許還來得及追上她們!”
顧辰讓沈玉書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藏起來,隨後就和蔣不拙一起進入了冥神塔。
這冥神塔塔高十八層,一進入第一層,顧辰兩人就看到一層禁制被破壞的痕跡。
“這兩個女娃娃實力不弱,尤其是用劍的那個,每一劍都剛好破掉了禁制陣眼,不簡單。”
蔣不拙掃了幾眼就給出評價。
顧辰知道羊甄是不用劍的,用劍的只能是葉青霜。
葉青霜雖然不諳陣法之道,但她乃是武聖體,擁有出類拔萃的戰鬥悟性,擅長找到破綻。
他沒說話,匆匆就上了第二層。
“這二層禁制比第一層要複雜一些,此地的禁制很有意思,一些陣紋聞所未聞呀。”
蔣不拙像發現了瑰寶,若不是眼下情況緊急,真想停下來把這些禁制通通烙印帶走。
雖然此處的禁制威力還不強,但一些手法分明已經是匠心獨具,崑崙大陸上從未見過。
顧辰仍沒說話,又繼續往上走了好幾層。
越到高樓層,這冥神塔內的禁制越複雜,威力越大,而且從塔身的牆壁上,開始滲透出縷縷黑氣,形成淡淡的黑霧。
“這是冥魔之氣,蔣大師你要小心。”
那黑氣陰冷歹毒,侵入人體會傷害五臟六腑,顧辰認出與冥神衛迦藍曾經修煉的冥魔之氣乃是同源,不由得提醒蔣不拙。
“嗯,這第五層禁制威力已經大幅提升,從破壞的痕跡看,那兩個女娃娃破陣破得非常艱難,我們得趕快追上去,否則她們恐怕有性命之憂!”
蔣不拙查看殘留禁制,鄭重其事的道。
……
冥神塔第八層,葉青霜和羊甄背靠着背,正被一羣三頭六臂的魔頭包圍着,險象環生。
“青霜,這些冥魔介於實體和虛幻之間,刀劍難傷,體術難傷,我們根本闖不過去。再這麼下去,恐怕我們必死無疑了!”
羊甄神情有些慌亂,話語中透着對葉青霜的幾分埋汰。
如果不是葉青霜堅持要闖塔一試,而她竟然也鬼迷心竅想要立個大功,萬萬不會落入眼下如此險境!
“對不起了羊姐,待會我會全力出手,儘量將它們吸引走,你就趁着這個機會逃走吧!”
葉青霜握着長劍,呼吸急促的道。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丟下你?”羊甄皺起眉頭。
“是我明知這塔內危險重重還偏要一闖,本就是我拖累了你。”
葉青霜不斷揮劍,擊退試圖靠攏過來的冥魔羣。
“而且,如果顧夫人真帶着援兵過來了,必須有一人去接應她們,告訴她們此地情況。羊姐,你就不要再推脫了!”
葉青霜說完,目光一寒,手裡劍光驟然一變!
鏗鏘!
她硬生生從冥魔羣的包圍中撕開一道缺口,然後整個人飛奔了過去!
頓時,冥魔羣尖嘯咆哮着,追殺向她!
羊甄身前一時出現了空隙,通往第七層的階梯只有寥寥五六隻冥魔守衛着。
她眼裡露出掙扎之色,倘若她走了葉青霜孤立無援,恐怕必死無疑。
但若不走,也不過多支持一會時間,她們仍然都得死在這裡!
“青霜說得沒錯,如果有援兵來了,的確得有人爲他們帶路。”
羊甄咬了咬牙,內心對生存的渴望終於戰勝了與葉青霜短暫的友誼,她飛奔下了往後的樓梯!
“再見了青霜,你一定要活着!”
隨着羊甄一走,葉青霜獨自面對冥魔羣,一時更加岌岌可危。
冥魔的身體乃是煙霧狀,普通的劍術很難對它們造成殺傷力,若不是葉青霜修煉出了劍意,以劍意驅動劍術能夠殺傷這些冥魔的靈魂,一個照面下恐怕就撐不住了。
然而眼下她隻身一人,而周圍的冥魔數量足有六七百之多,內心不由得生出了絕望。
“看來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
葉青霜全力揮劍,嘴角露出苦笑。
想不到她最後會孤單的死在這麼一個陰暗的地方,甚至於,可能沒有人會記得自己,想念自己。
然而她並不後悔,跟着沈玉書四處奔波的這段時間,比起在真武學院時備受煎熬好多了。
她能做的,只是儘量殺死更多的冥魔,爲後來者減少障礙。
那樣子,或許他們就能實現沈玉書的計劃。
“受死吧,畜生!”
想清楚這點,葉青霜一臉英氣,奮不顧身的揮劍殺敵!
“青霜,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羊甄跑到了第七層,但隨着逃出越遠,內心的愧疚感卻越來越深,到最後眼眶都不由自主紅了。
她可以想象得到葉青霜孤獨一人最後會落得什麼下場,可她爲了自己的安危,最後還是捨棄她了。
想起先前自己還暗自責怪她逞強,她內心更加煎熬,幾次想要轉身回去救她。
只是,一想到那些冥魔根本不可能戰勝,她內心的膽怯就戰勝了那一點衝動。
“對不起了!”
羊甄雙眸通紅,瘋狂的奔跑下階梯,只有儘快離開此塔,她才能減輕心裡一點罪惡感。
她慌不擇路的跑着,連前方是誰都沒注意到,一下子與人撞了個滿懷!
“哎呀,你這女娃怎麼那麼冒失?”
一個長着酒糟鼻子的老頭抱怨道。
“你是誰?”羊甄臉色大變,以爲對方是冥神宮的殺手。
“羊甄!”
她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聽到旁邊有人叫她,不由得看了過去。
這一看,她神色巨震,喜極而泣。
“顧道子,快,快去救青霜!再晚一點,就來不及了!”
……
葉青霜的體力漸漸到達了極限,感覺渾身冰涼,思維也變得緩慢遲鈍。
周圍的冥魔被她擊殺之後化爲了冥魔之氣,一縷縷鑽進了她的體內。
本來她還能進行防禦,但隨着體力逐漸耗盡,終於還是被它們鑽了空子。
隨着陰冷歹毒的冥魔氣的入侵,她五臟六腑好像凍僵了一般,體內血液也快要凝結成冰塊。
她只憑着心中最後一點倔強在揮劍,試圖擊殺周圍的魔頭。
這個時候,她心裡沒有對死亡的半點恐懼,反而只想着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