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衍生還是留了一張卡,他的聲音冷冷的,帶着諷刺:“我所能給予你的,只有錢財。”
落言氣的直接徒手摺成兩半,惡狠狠地喘着氣,先行離開了酒店。
二人最終還是不歡而散。
穿好衣服的慕衍生卻站在了落地窗前,看着江景,眼眸明暗閃爍,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
他昨天和落言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可能是錯覺吧。”慕衍生吐出了一口氣,慢慢的自我解釋道。
他把那種感覺,歸咎到樑葉離開的日子久了,自己的心中則是太過於想念了,所以纔會對面貌相似的落言,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
慕衍生搖了搖頭,拉上了及地的窗簾,洗了個澡後,離開了酒店。
慕衍生直接去服裝店先買了一套衣服,然後就去了慕氏,畢竟曠了這麼些天沒去上班,也不大像回事,他給自己放的假期,已經結束了。
當他一路冷着面孔,到了辦公室的時候,就感覺到辦公室中的溫度,要比平常低了許多。
明明是初秋,但是辦公室裡還像是開了冷氣一樣,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從抽屜裡拿出噴瓶,往眼睛上噴了一噴,果然,楚默和司應榮又出現在了面前。
“一大早的,怎麼就來了。”慕衍生沒有吃早飯,手中的瓷杯裡裝着剛剛讓秘書從茶水間泡的熱咖啡。
喝了一口咖啡,他擡眼看着司應榮他們,問道。
“你應該已經知道嵇永了,慕總。”司應榮坐到了沙發上,支着腿,看着對面的慕衍生。
慕衍生的臉色在一瞬間黑了下來,然後沉默着點了點頭。
“現在,我打算趁下個月圓之夜,把他這隻老狐狸誘出來。可能到時候,需要你的錢來開場、找人。”說着,司應榮嗅了嗅空氣,有點驚訝的看着慕衍生。
“你身上,怎麼有一股極陰之魂的氣息?”他半挑着眉,又在空氣中仔細的嗅了嗅,接着讓楚默也去感受一下。
楚默閉上眼,聞了聞,說:“界主,你昨天有和誰接觸過嗎?”
極陰之魂,這個詞語,慕衍生只在樑葉的身上聽過。他眸子微微陰沉,接着反問道:“問這個幹什麼?”
司應榮說:“嵇永的傷,需要極陰之魂,才能完全痊癒。據我所知,鬼界人界目前還沒有魂魄被吞噬的消息。也就說明,他現在還在受傷的狀態。”
“所以,我的計劃,是讓樓諾去騙過嵇永,再在下個月圓之夜,用極陰之魂做誘餌……不過原本我只想做一個高仿的替身,沒想到你身上居然有這氣息。”
想到嵇永對樑葉做的一切,想到嵇永做的局,慕衍生的眼神就冰冷了起來,他動了動喉結,忽然說:“你們有,測定極陰之魂的工具嗎?”
夜間,偏僻小巷,一陣陣的風吹過,捲起地上的梧桐枯葉,一切都看起來是如此的冷清、陰森。
“爸爸。”樓諾靠在小巷的牆壁上,月光並沒有照出他的影子,在他的幾步處,出現了一個散發着腐臭味,步履沉重的黑袍人。
而那個黑袍人,正是因爲沒有極陰之魂救治,而導致傷情惡化的嵇永。
“呵,這不是樓諾嗎。你不是已經投靠司應榮,和你的女朋友在一起了?怎麼這時候,想起來你的爸爸我了?”嵇永的聲音沙啞如同烏鴉,讓人作惡。
樓諾垂了垂眼瞼,刀光一樣的鋒芒在他的眼睛中一閃而過,鋒利無比,很快,他整理了眼神,一副後悔和陰毒的模樣。
他向嵇永走上幾步,然後一跪,跪在了嵇永的面前,他聲音生冷無比,說:“林瑤她借司應榮的力重新回了人身,她不愛我了,她一直都是在騙我!!!”
摘下黑色的兜帽,嵇永的蒼白無比的臉露了出來,眼神陰冷,看着樓諾,呵呵冷笑了一聲。
“所以呢?你該不會是求我,要把她殺一遍吧?兒子,我現在可不像當初了。”
他朝樓諾展示了展示自己的右臂被切斷的處,而樓諾卻是搖了搖頭,直接站了起來。
“爸爸,我爲你找極陰之魂,你替我殺了阿瑤、殺了司應榮……讓阿瑤重新和我在一起……重新……好不好?好不好?就當是我求你了!”
樓諾眼中的顏色十分的瘋狂,就像是當初在訂婚儀式上的那樣,愛到了極端,光是看人一眼,就讓人不寒而慄。
嵇永看到了樓諾的瘋狂眼神之後,心裡的戒備才慢慢的鬆懈了下來。
他是個很疑神疑鬼的人,樓諾背叛過他一次,他就會記得牢牢的。
不過因爲樓諾是自己的兒子的關係,再加上看到了他的瘋狂的眼神,嵇永也就不懷疑他了,做了一副傲慢的樣子。
“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這回我就幫幫你。這次的月圓之夜已經過了,等到下次月圓之夜,你把極陰之魂帶到城郊澄心湖旁,等我療好傷,我就替你報仇。”
澄心湖是S市城郊的一片風景名勝。
樓諾點了點頭,答應了嵇永。
“爸爸,謝謝你……”他低啞着聲音,說道,心中卻是冷冷一笑。
落言收到被慕衍生邀請到慕家吃晚飯的短信時,還是很驚訝的,不過在看見短信後,她沒有一點兒的猶豫,直接拎包就去了慕家。
誰知道慕衍生這回肚子裡想的是什麼?但是總要去過了,才能知道,纔有應對的方法。
“伯母。”剛走進慕家,落言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林君宜,這些天和一直都很溫婉的林君宜相處,落言心裡已經不知不覺對她親近了很多。
這是以前的她絕對不可能發生的,此時,她自己也沒有感覺到。
林君宜把最後一朵花插上,成功的完成了今天的插花,然後轉過頭去,看見落言因爲昨天和今早的事情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
“落言,你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聽到林君宜的關心,落言的嘴角抿出一抹笑容來:“沒有,昨天熬了個夜而已。”
她隨意扯了一個謊,然後坐到林君宜的身旁,稱讚着她的手藝:“伯母你這花可真好看。都可以去開課做老師了。”
當落言坐到林君宜的身旁時,林君宜似乎嗅到了什麼味道。
她溫柔的目光放在落言身上片刻,餘光準確的看到了落言脖子上的一塊紅印,她的眼神微暗。
“是嗎?多謝誇獎啊。對了,落言,你今天怎麼來了?”林君宜摸了摸手腕上已經用銀飾修補好的鐲子,問道。
落言摸了摸自己的波浪卷,笑了笑,說:“是慕總邀請我來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就發了一條短信。我也不好拒絕呀。”
這番話,說的林君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林君宜抿了抿脣,然後說:“難怪今天衍生讓葉姨燉了雞湯……衍生可是很少會邀請人到家裡來的呢,看來你們之間的關係不錯。”
“上次也是他衝動,我替他對你說聲對不起。”
這句話,指的是上次玉鐲的事情。在林君宜的目光之下,落言也沒露出什麼表情,她只輕輕的嗯了一聲,說:“我知道了,伯母。”
就當她回答完後,就有人打開了門,轉頭看去,原來是一身新西裝的慕衍生。
他看到落言時,目光一頓,接着就罕見的露出淡淡的笑容來,對她們說:“去吃飯吧。”
落言在看見慕衍生的笑意之後,不知道爲什麼,心裡跳了跳,就像化了一樣的感覺。
很心動。
她把一切都拋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