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語堂現在不想和冷北月說話了,他有掐死她的衝動。
看到她,他都覺得心塞。
所以,一氣之下離開了明光殿。
冷北月對着蘇語堂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一邊在心裡冷哼:小樣,氣不死你!
小可則一臉蒼白,也嚇得不輕。
她覺得自己主子這是在玩命兒,萬一哪天皇上真的怒了,他們可就真的掉腦袋了。
不可承認冷北月是難得好主子,可是卻隨時有送命的可能。
這讓她每日都是提心吊膽的。
看了小可一眼,冷北月知道她在懷什麼,忙擺了擺手:“放心,死不了的,皇上還不捨得殺死我們呢。”
說罷,指着龍鳳牀:“將這牀上的東西全部換下來,本宮要好好睡幾天覺,這幾天沒有大事,不要讓任何打擾我。”
反正她已經被禁足了,短時間內也出不去,不如好好休息幾日。
她也累了,事情太多太亂,她一時間也弄不清楚。
前皇后真的太能惹是生非了,竟然惹下這麼多的仇人,還都是很難對付的仇家。
這個鳳凌,真的太難以琢磨了,根本弄不清醒他在想什麼。
而且絕對是一個狠主兒,能對自己下那麼狠的手……
躺在牀上,冷北月還在翻來覆去的想着這件事,真的不明白。
何必要跟自己過不去呢?
凌親王府,鳳華躺在牀上沒有動,封景站在門邊,也是一臉的若有所思:“主人,皇后娘娘真的會醫術嗎?”
而且如此高超,如此嫺熟,看那動作,就是宮裡的御醫也未必能及得上她。
這讓他們根本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真的會。”鳳華笑了笑:“剛剛就是皇后娘娘替我療傷,而且手法很高超。”
自從冷北月離開王府,他一直都保持着這樣一個動作,沒有動過,眼睛輕輕眯着,他真的想不通,冷北月的醫術和易容術是如何學來的?
真的是在冷宮幾個月裡學會的,打死他,他也不信。
“怎麼會呢……”封景很折磨自己的擡手按着額頭,努力的想,用力的想,就是想不通,就差揪起自己的頭髮了。
“好了,你快些去休息吧,明日還要訓兵,還有,國仗的那些兵將你想好怎麼安排了嗎?”鳳華已經接手了冷展博送給自己的兵將,那可是一大批軍隊,本來也是屬於他的。
這個冷展博怕皇上查他,他才丟給了鳳華,還能順便賣個大人情。
畢竟這個凌親王不好惹啊。
“有一小隊編進了咱們的軍隊裡。”封景點頭,正了正臉色:“餘下的人,讓於將軍帶去山裡了。”
“動作不能太大,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鳳華點頭,封景辦事他放心的,只是這一次,他們是要編制一陣秘密軍隊,一分蘇語堂都不知道的力量。
到時候,來個突然襲擊……
這天下,他一定是要奪回來的。
本來就是他鳳華的。
“只是……”封景還是猶豫了一下:“糧草,是個大問題。”
“我也想過了。”鳳華輕輕眯了一下眸子:“所以,我們要和……她合作。”
“她?皇后娘娘嗎?她能有辦法嗎?”封景搖了搖頭:“那樣更容易引起蘇語堂的注意吧。”
“她能隨便進出皇宮,都沒有被蘇語堂抓住,就說明,沒問題。”鳳華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也知道這種事不能冒險。
他們還沒有站穩腳根,不能大意。
“萬一……”封景又咬了咬牙:“是蘇語堂有意放她出宮呢?”
他就是不敢相信冷北月,一朝被蛇咬,十井怕井繩。
這是本性。
“放心,這一點我也會調查清楚的,你剛剛送他們到哪裡?”鳳華又想到了什麼,輕聲問了一句,眉頭不自覺的挑了起來。
“送出王府後,皇后娘娘就讓我回來了。”封景回了一句,他看冷北月不順眼,當然不想與她同行。
他怕自己與冷北月多呆一會兒,就會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哦。”鳳華也想到了,封景的確不適合與冷北月單獨相處,現在的冷北月很有一套手段,怕是幾句話,就能激怒封景了。
一旦封景發怒,勸起手來,有寒天和寒夢在,未必能討到好處。
就是冷北月,封景怕也不是對手。
到時候,封景一定會出亂子的,他們的計劃將會功虧一簣。
不能冒這樣的風險,回來也好。
想到冷北月,不但醫術高超,易容術嫺熟,身手更是非凡,鳳華又無法入睡了,一個人盯着房頂看。
短短的幾個月,一個以謀略爲生的女子竟然懂了醫術,易容術和武術……
當然,現在冷北月還是很懂謀略的。
就是沒了從前的小心嚴謹,似乎大大咧咧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僞裝的。
胸前的傷口微微有些痛,鳳華的手心裡還捏着一方手帕,那是冷北月在給他擦額頭上的汗珠時他順手拿過來的。
這手帕只是白白的錦帕,沒有花紋,沒有繡任何的圖案。
這也不像是冷北月的風格,她的手帕上面,一直都繡着鴛鴦戲水的。
而且鳳華一直都知道,那對鴛鴦沒有他鳳華,而是蘇語堂和冷北月。
想着想着,鳳華就覺得心口隱隱作痛,忙翻了一個身,閉了眸子,強行壓下自己的心思,自己不能再想冷北月了。
冷北月對他來說是毒藥,只要沾上了就無藥可醫。
他不能再想她了,只會毀了自己的一切。
明光殿很安靜,冷北月一直都在睡着,連午膳都沒吃,小可叫她的時候,她直接翻了個身繼續睡。
被氣到半死的蘇語堂果然沒有再出現,他在忙着調查悅蘭的死因。
更直接將冷展博和冷夫人請到了宮中,細問事情的原因。
因爲鬧鬼一事,冷展博和冷夫人坡爲忌諱,說的時候,更是小心翼翼。
“悅蘭是什麼病死的?太醫確診了嗎?”蘇語堂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這冷家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其中一定有貓膩,一副空棺材下葬,這是要掩什麼人的耳目了!
“回皇上,悅蘭那丫頭也是命苦,嫂夫人一走,她就一病不起了,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日日拖着不吃不喝,人也就跨了。”冷二夫人也是有些心計見過世面的。
“哦?朕聽說悅蘭那丫頭是暴病身亡,當時北貴妃聽說,還哭了好幾天。”蘇語堂笑了笑,一臉的高深莫測。
“這丫頭與貴妃娘娘從小一起長到大的,感情自不必說。”冷展博也嘆息一聲。
蘇語堂暗自握着拳頭,這夫婦二人一唱一和的,倒是沒有什麼紕漏,讓他抓不到什麼把柄,而調查又陷入了僵局。
一時間他也還疑,悅蘭真的化成了厲鬼。
“悅蘭與北貴妃情深,她明知道北貴妃在宮中,怎麼回去冷府了呢。”蘇語堂心裡想着,嘴上卻如此問道。
看樣子,也是深信鬼神一說。
冷夫人的臉色果然暗了一下:“或者……悅蘭丫頭捨不得冷府的,當初……娘娘入宮,讓她相隨,她都沒有同意。”
“這冷府的下人如此跋扈嗎?”蘇語堂面色一冷,當初悅蘭爲什麼不進宮,他是一清二楚的。
這根本不是一個理由。
此時,他更還疑是冷展博和冷夫人有問題了。
“回皇上,那時候還是嫂夫人持家……”冷夫人僵了一下,面色瞬間蒼白毫無血色。
她怕蘇語堂會怪罪到她的頭上來。
剛剛的話,真的說錯了。
畢竟面對的是皇上,她還是十分緊張的。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蘇語堂點了點頭,話中之意再明顯不過,對冷北月的母親他真的很有成見。
當初冷北月一心助蘇語堂,冷北月的父母始終都是反對的。
最後,若不是冷展思,也不會讓鳳華逃走。
蘇語堂又問了幾句關於悅蘭的問題,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便要打發冷展博夫婦離開。
冷夫人卻跪在那裡欲言又止,面色蒼白,雙眼微紅。
皇后娘娘被罰十大板,禁足在慈寧宮,他們都接到消息了,只是不敢有怨氣不敢表現出來罷了。
“國仗大人就帶着夫人去後宮看望一下皇后吧,順便讓她多學學女戒。”蘇語堂當然明白冷夫人要做什麼。
想到冷倩月,蘇語堂也不爽。
想到冷北月,就更不爽,這冷家現在成了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大石頭。
不除掉,他就會無法順暢的呼吸了。
“謝皇上恩典,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冷展博和冷夫人忙跪下謝恩。
他們就等蘇語堂這句話呢。
想到冷倩月一個人在慈寧宮,再想到靜蘭和高嬤嬤全部進了天牢,冷夫人就肝顫,她是怕高嬤嬤將她供出來。
她這些年在冷府的確做了太多的壞事。
雖然現在她是當家主母,可也怕冷北月會報復的。
因爲她的女兒顯然不是冷北月的對手,一直被對方壓制着,即使自己的女兒貴爲皇后,都鬥不過一個身爲貴妃的冷北月。
冷夫人當然會擔心,十分的擔心。
慈寧宮裡,冷倩月十分悽慘的趴在牀上,看什麼都不順眼,過來給她上藥的宮女都被她打跑了,根本不敢過來。
她想到冷北月,就恨的要死。
“月兒……”冷夫人看到冷倩月的樣子,一瞬間眼圈就紅了,扒到牀邊就哭了起來:“月兒,怎麼會這樣?”
冷展博也狠狠皺眉,瞪着冷倩月:“你怎麼如此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