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和的劍毫不留情的刺向寒夢,他將冷北月帶出宮中,絕對不能出任何意外的。
“住手。”冷北月頭更痛了,這情況似乎越來越亂了,眼看着紀和的劍就要刺中寒夢了,寒夢反映也算快,猛的鬆了冷北月,側身避讓了開去。
卻顯出幾分手忙腳亂。
紀和的身手相當了得,寒夢能躲過這一擊,也不簡單。
聽到冷北月的低喝聲,紀和的動作僵了一下,手中的劍還直直對着寒夢,有些不解的看向冷北月:“娘娘……”
“你出去。”冷北月不想這件事被太多的人知道,畢竟牽扯了凌親王。
她還是打心底的護着寒天和寒夢。
畢竟他們相處了這麼久。
“娘娘……他們若傷到你……”紀和卻不動,更有些不能理解,而此時寒天已經放開了冷北月,一邊用手撫着額頭。
他今天喝的有點多了,纔會如此衝動吧。
下一秒,紀和似乎明白了什麼,狠狠皺了一下眉頭,又深深看了冷北月一眼,心下明瞭,這又一筆感覺帳算不清楚了。
他還真不明白這些人,這冷北月再怎麼天姿國色,也是宮裡的貴妃,他們竟然也想染指,真是瘋了。
而且冷北月也不是那種隨便的人,雖然名聲差了點,侍奉了兩任帝王,也不是什麼人都能亂打主意的。
不管這寒天是什麼身份,真的是想太多了。
“娘娘……”紀和還是不放心,他也看得出來,寒天不太清醒。
好在有寒夢在,寒天就是想做什麼,也得想清楚了。
看了寒天一眼,冷北月取出一些藥丸遞到他手裡:“快些吃下吧,再這樣喝酒,本宮絕不會輕饒。”
面色如常,彷彿剛剛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又看紀和:“紀和,你先出去,我現交待他們兄妹一些事情,就離開。”
紀和看了看寒天,再看寒夢,點頭退了出去,順便將房間門關嚴了。
“月兒……我,我……”寒天酒醒了大半,站在那裡有些無措,這和平日裡冷着一張冰霜臉的樣子相去太遠。
連冷北月看着都無奈了。
“算了,你們不必爲我做事了。”冷北月狠狠閉了一下眼睛,有些不忍的說道,她有這樣的得力助手也不容易。
“不,月兒,我不走。”寒天卻一臉堅持:“你不喜歡我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夠了。”
“你……”冷北月瞪着寒天,一時間無語了,她才發現自己一點都不瞭解寒天,他平日裡倒是對自己言聽計從。
只是看得出來,他的身份地位不凡。
“師傅,一日爲師,終身爲師,你不能不要徒兒。”寒夢苦着一張臉,更多的也是無奈,她沒想到自己的哥哥會這般。
剛剛真的太失態了。
這樣對冷北月,冷北月又如何能讓他們繼續留下來。
剛剛的一幕若被有心人看到,傳揚出去,冷北月真的不用活了。
當然,這是寒夢的思想比較傳統罷了。
冷北月倒是沒怎麼在意,就是覺得有心煩燥,被人喜歡也是好的,只是這樣糾纏就讓她不爽了,更是寒天的身份特殊,關係着凌親王。
“你們明知道,我與凌親王的合作關係,你們卻在計劃着刺殺他,我要如何留你們在身邊?”冷北月冷聲喝問。
說這話時,她直直看着寒天。
寒天也看着冷北月,一臉的矛盾。
“依着我與凌親王的關係,也一樣是你們的仇人了。”冷北月又繼續說道:“早晚有一天會刀劍相見的。”
“不,師傅,無論如何,徒兒都不會做出那樣忤逆之事。”寒夢的心裡更不好過,一頭兒是她的哥哥,一頭兒是她的師傅,一頭兒是殺父之仇。
冷北月還是搖頭:“仇人終歸是仇人,無法改變的。”
就像秦江一樣,無論他對自己多麼深情,終是隔着家仇。
所以,分開,對任何人都好。
再見面,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寒天不說話,只是站在那裡,面上滿是矛盾,的確,殺父之仇不能不報,那樣,他與冷北月就真的成了仇人。
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樣的情形了。
只能狠狠皺了一下眉頭,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藥丸,他寧願自己一直都醉着,不用面對現實。
“月兒,我知道你更爲難。”半晌,寒天終於正了正臉色,開口說道:“我現在不會殺了凌親王,但是以後一定會的。”
又看了看寒夢:“小夢是你的徒兒,就讓她留在你身邊吧。”
冷北月不接話,只是靜靜聽着,也直直看着他。
“我……”寒天頓了一下,心口有些痛:“我想一直保護你,可是命運弄人,竟然讓你喜歡上了我的仇人,我要怎麼辦纔好?”
看着寒天,冷北月還是沒有開口,只是嘆息了一聲:“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不會插手,但是,你若殺了鳳凌,我定會替他報仇。”
說的很簡單,也很痛快。
她不能阻止寒天和寒夢報仇,但是任何人也不能阻止她報仇。
她的心頭也不好過,情況似乎越來越亂了。
寒天點頭,又看了冷北月一眼:“月兒……你腹中的孩子怎麼辦?”
說到底,若不是因爲他聽說了冷北月有孕,也不會這樣衝動,他是真的擔心她的安危,更心疼她。
當然,更多的還是失望。
他知道冷北月與皇上已經沒了感情,甚至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冷北月在他心中是不染鉛塵的,只是她與秦江去一次湘山,回宮後就傳出有孕,讓寒天無法接受了。
這樣,讓北月在他身中的形像也大打折扣了。
剛纔纔會那樣糾纏不休。
若是平日,他卻十分尊重冷北月的。
冷北月扯了扯嘴角,從寒天的表情中也看到了一些,心下冷哼,寒天既然這樣想自己,便由他去好了。
她更不會說出真相。
突然心口一緊,她突然想知道,凌親王是如何想的……
在湘山的時候,秦幽的確說過,自己是秦江的女人了,這話容易讓人誤會!
那時中毒,凌親王更看過自己肩膀上的牙印,還沒有退痂,那的確是秦江咬的,突然讓人誤會,當時凌親王什麼也沒有說,只給她處理了箭傷,現在想想,冷北月的心有些涼。
甚至有幾分絕望的感覺。
秦江可能要毀掉自己的一切了。
這樣想着,冷北月的臉就有些蒼白。
她真的很在意凌親王的感受,畢竟心意相投。
“寒夢,你若願意留下,便留下,寒天……你走吧。”冷北月吸了一口氣,冷冷說着,事到如今,她不有再養虎爲患了。
她絕對不能再留寒天在王府了,這根本就是引狼入室。
寒天卻不捨,只是深深看着冷北月,雙手緊握成拳,更是下定決心,有朝一日,以天下爲聘,求娶冷北月,定讓她成爲自己的女人……
他喜歡她,相處了這麼久,根本無法放手。
不過,他也明白,事到如今,的確無法再留下來了。
又看了寒夢一眼:“小夢,父親的仇,你不用管了,好好照顧月兒。”
然後,轉身離開,頭也沒回。
走的十分決絕,只有他自己知道,每邁開一步,都如踩在刀尖上一樣,他真的不想走,可是他必須走。
“大哥……”寒夢的聲音極小,似乎在嘆息。
也望着那絕決的背影,臉上滿是淚水。
寒天的背影消失在前院時,冷北月才狠狠皺了一下眉頭,房間裡沒有別人,她便擄起自己的袖子,咧了一下嘴角,痛,痛死了。
這個寒天還真夠狠的,險些就捏碎自己的手臂了。
反映過來的寒夢忙過來,扶了冷北月,看到她手臂上刺目的青紫,也僵了一下。
“師傅,快坐下來,徒兒給你塗些藥。”寒夢一邊說着一邊扶冷北月坐下,快速從身後取出一瓶藥來。
寒夢給冷北月上藥的時候,痛得冷北月直抽冷氣。
輕柔的給冷北月塗了藥,準備放下冷北月衣袖時,寒夢整個人僵在那裡。
因爲她看到了冷北月手臂上鮮紅的守宮砂。
一時間大腦有些不夠用,湘山,秦江,龍種,讓她一時間想不明白了。
“怎麼了?”冷北月見寒夢一副受刺激的表情,狠狠皺了一下眉頭:“有什麼不對嗎?還是……你不想留下來了。”
“不不不。”寒夢用力搖頭:“師傅,你根本沒有懷孕是嗎?”
冷北月擰眉,不快道:“怎麼又提起這件事了。”
寒夢有些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冷北月心裡也不舒服,自己放下袖子,想到寒天離開,心裡也像缺了點什麼,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站起身:“你好好打理醫館,有什麼事,我會派人來通你的。”
“是,師傅。”寒夢也收了自己的心思,乖順的說道。
與紀和出了醫館,冷北月就一直沉着臉,沒有開口說話。
紀和側身低頭看她,挑了挑眉眼,再次扯了扯嘴角,心道紅顏的確是禍水,這冷北月毀了一個鳳朝,現在又要毀了蘇朝了。
更讓多少人心傷心碎。
一個秦江,他親眼所見,現在,又看到一個寒天。
他在想,不知道凌親王是不是也深陷其中了。
一邊提醒自己,一定要理智。
“看夠了?”冷北月不爽的瞪着他,語氣裡也滿是不快。
“沒,沒看夠,娘娘天姿國色,美若天仙,別說屬下是個男人,就是一個女子,也怕看不夠。”紀和卻嬉皮笑臉的說道。
更是移開了視線。
他可是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能陷進去。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是替暗夜樓辦事的,若是生出其它心思來,定會被暗夜樓追殺,他可不想死的太慘。
“少貧嘴。”冷北月白了紀和一眼:“柳街的事情,辦漂亮點。”
“娘娘放心。”紀和點頭,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冷北月一眼。
這天下也沒有幾人能長這樣一臉禍水的臉,真的是百看不厭。
“我們回宮吧。”此時冷北月覺得索然無趣,低聲說着。
“是。”紀和可是巴不得冷北月這句話呢,他帶她出宮,可是擔着風險,冷北月的手段,他太瞭解了,這一路上,他都是提着百分之二百的精神,生怕自己被冷北月算計。
弄丟了冷北月,他一樣罪不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