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皇帝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太后的心情也越來越差了,吃不好睡不好,一下子就病倒了。
“太后娘娘,您要爲自己的身體着想才行,不要再憂慮太多了。”搖葉喂着太后吃藥,一邊低聲地安慰着她,沒有人比搖葉更希望太后能長長久久地活着,只有太后活着,她在宮裡纔有依靠。
“哀家如今活着也沒什麼意思,皇上如今還沒將陸夭夭娶進宮呢,他都已經是一心向着她了,將來她進宮了,哀家豈不是連立足的地方都沒有。”太后已經想不起以前和葉蓁情如母女時的過往,她滿心都只覺得將來在宮裡會變得一點地位都沒有。
搖葉柔聲地勸道,“怎麼會呢,您是皇上的母后,陛下是個最孝順的人了,他怎麼會讓別人欺負您呢。”
太后嘆了一聲,輕輕地推開搖葉的手,“他還記得哀家是他的母后嗎?哀家看他如今心裡想的唸的都是那個陸夭夭了。”
“您好不容易纔護着皇上和小王爺長大成人,皇上肯定會記在心裡,太后,您別想太多了,先好好把病養好了,不然將來稱心的就是別人了。”搖葉低聲地說道。
“你說的對,哀家不能病倒了,否則將來陸夭夭在宮裡就沒人能壓制得住她,萬一她想要替葉家復仇傷害皇上,也沒人能夠發現。”太后神情一凝,拿過搖葉手中的藥一口飲盡。
搖葉眼底閃過笑意,“太后英明。”
太后冷哼了一聲,“哀家聽說連那個葉淳楠也回來了,哀家真是悔不當初,要是知道救了他們父子,他們到了東慶國能夠有這樣的作用,當時無論如何都不能救的,哎。”
“您當時也不知道葉亦清還有一個女兒養在陸家,更沒想到皇上會對陸夭夭……”搖葉欲言又止。
“哀家一直想不通,皇上當初對葉蓁是恨之入骨,如今怎麼就對陸夭夭這麼喜歡?雖然他是追封葉蓁爲皇后,可哀家知道,他和葉蓁之間的心結是解不開的。”太后納悶地說道。
搖葉好奇地問,“皇上當年真的那麼討厭先皇后嗎?”
“何止是討厭,成親當天,皇上連洞房都不肯,第二天就離開京都了,見都不可見葉蓁的。”太后冷哼說道。
“可皇上如今對陸夭夭卻是極好的,以前奴婢還以爲是因爲皇上念着先皇后的情感才喜歡陸夭夭的。”搖葉說道,“奴婢還聽說,陸夭夭沒有回京都之前,皇上最寵愛的人是陸貴妃……”
太后的眉心皺了起來,“這件事說起來,哀家也覺得蹊蹺,一開始皇上並不待見陸夭夭,要不是哀家護着她,她哪裡能夠被封爲公主,當時哀家也問過她願不願意入宮,她還信誓旦旦地說只喜歡宮外的生活,哼,看來她是騙了哀家,她那時候說不想進宮,那是她還沒有讓皇上對她動心,這一招欲拒還迎還真是好得很吶。”
“太后,不管如何,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奴婢只希望您能身體康健長命百歲,其他的煩心事都不要來找您。”搖葉笑着說道。
“你真是個好孩子!”太后憐愛地看着搖葉,“要是皇上不是被迷惑,肯定知道你的好。”
搖葉羞赧地低下頭,“奴婢如今已經重獲新生,以前的事情不再去想,只要能夠在太后身邊伺候着,那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滿足了。”
太后搖頭嘆息,“哀家知道你的好處,以後皇上也會知道的。”
“奴婢如今哪裡還敢奢想其他的,太后,您救了奴婢,讓奴婢能夠在您身邊伺候,奴婢已經覺得心滿意足了。”搖葉低聲說道。
“哎……”太后又嘆息一聲,將將她的手握在手裡,“哀家明白你的苦楚。”
這時,有宮女在外面稟話,“太后,郡王府的老王妃遞了牌子求見。”
太后蹙眉,一時沒想起郡王府的王妃是什麼人,想了半天才記起來,“是楚陽郡王家的吧,就那個繼王妃?她進宮見哀傢什麼事?”
搖葉說,“想來是要在您面前盡點心意,您若是不想見,奴婢去打發了。”
“難得還有人記得哀家,就讓她進來吧。”太后淡淡地說道。
宮女去將繼王妃何氏領了進慈寧宮。
繼王妃本來就是小家小戶出身的,雖然嫁入王府,可有昭陽壓着,她其實並沒有見過多少世面,更何況她沒有子嗣,一個守寡之人,平時連到宮裡朝拜都是極少的。
她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在太后面前跪下,“臣婦拜見太后,太后萬福金安。”
“平身吧。”太后歪在大迎枕上,斜眸看了繼王妃一眼,“今日你進宮來是爲了什麼事?”
“太后,臣婦是來請太后做主的。”繼王妃沒有起來,而是一臉委屈地哭道。
太后聞言有些詫異,“你受了什麼委屈要哀家替你做主?”
繼王妃抹着眼淚說道,“太后娘娘,臣婦這麼多年來一直恪守婦道,自認爲沒有什麼丟人的,這幾日昭陽回來了,臣婦本想接她回郡王府,她卻說早跟郡王府斷絕了關係,臣婦覺得她一個新寡,住在外面不合適,勸了幾回都是沒用,後來才知道她……她……”
“昭陽回來了?”太后驚訝地問道,她竟然不知道這件事,“你剛剛說什麼,昭陽守寡了?”
繼王妃一臉愕然,“太后還不知道?”
太后臉上閃過不悅,“昭陽不是去了北冥國和親嗎?既然守寡回來了,那就應該在北冥國,怎麼回來了,就算回來也不該住在外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臣婦先前也不知怎麼回事,後來才知道她……居然是跟着葉大人一起回來的。”繼王妃一臉羞於啓齒的樣子。
“你說的是哪個葉大人?”太后驚訝地問。
“就是葉亦清!東慶國的丞相。”繼王妃咬牙切齒地開口,說完覺得心裡一陣解恨。
太后大驚地坐直身子,“什麼?昭陽怎麼會跟葉亦清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