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湛來到乾清宮，看着站在大殿上的千雪，他眸色如染一層寒霜，今日葉蓁的臉色很不一樣，定是千雪不知說了什麼讓她誤會，他不該念着往日她曾幫過自己心軟的，應該將她關在監察院。
“皇上這麼快就把皇后安撫好了？”千雪看到他，露出一個輕快的微笑。
“你跟皇后說了什麼？”墨容湛淡聲地問道，一步一步地來到千雪的面前。
此時的墨容湛在千雪眼中就像他不久前在山裡看到的猛獸一樣，優雅，冷漠，無情，好像輕易就能奪走她的命，她能夠在猛獸的利爪下逃命，卻不一定能夠在墨容湛的手中求生。
“自然是皇后問什麼奴婢回答什麼。”千雪的臉色有些泛白，她好像不該挑釁墨容湛的。
墨容湛薄脣勾起一抹邪冷的淺笑，“朕將你留在宮中，是爲了恪王，你若是說了不該說的話，你就去監察院吧。”
“奴婢以爲皇上至少念及一點往日情分。”千雪白着臉說道。
“往日情分？”墨容湛嘲諷地看着她，“你不過是一個奴才，伺候朕是理所當然，你成爲千羅剎的殺手本就是死罪，你還要朕念及什麼情分？”
他的確是看在她幫助他的份上手下留情了，不過今日她在葉蓁面前胡說八道，就只這一件事，都足夠讓他殺她千百遍。
千雪知道伺候他是本分，可他這麼說出來，還是讓她感到難堪，“原來皇上還會爲了一個女子這麼動怒，奴婢還以爲你天生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墨容湛淡淡地點頭，“你可以見識一下朕的冷血無情到底是什麼樣的。”
“您想要知道的，我無法告訴您，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恪王了。”千雪低聲說道。
“你加入千羅剎，是因爲他嗎？”墨容湛淡淡地問。
千雪說，“不是，當初我出宮遇到卓老，我知道他是恪王的師父，想要他帶我去找恪王，加入千羅剎之後，我都沒見過恪王。”
墨容湛知道她說的不是真話，以他對千雪的瞭解，如果她沒有見過恪王，她如今已經不在千羅剎了。
她今日故意在葉蓁面前說那些話，無非就是想要讓葉蓁誤會他而已。
“吳衝。”墨容湛開口將吳衝叫進來，“把她帶去監察院，該怎麼逼問就怎麼逼問。”
千雪在千羅剎這麼多年，自然是聽說過監察院是個什麼地方，她驚恐地看着墨容湛，“皇上，我已經將你想要的告訴你了。”
“不，這不是朕想要知道的。”墨容湛淡淡地說。
“這就是事實，你之所以覺得這不是你想要的，是因爲無法讓你找到機會陷害恪王嗎？”千雪憤怒地問，“你都已經是皇帝了，恪王不曾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難道不能放過他嗎？”
墨容湛冷笑聽着她竭嘶底裡的質問，“帶下去。”
千雪咬了咬牙，心中後悔今日不該在皇后面前故作挑釁，她以爲就算惹怒了墨容湛，他頂多是繼續囚禁她，誰想到他居然要將她送去監察院。
“皇上！”千雪開口地叫道，可惜墨容湛已經不再聽她狡辯了。
她越是想要替慕容恪隱瞞，墨容湛就更加肯定他的懷疑，恪王跟千羅剎絕對有脫不了的關係，只是，他究竟會不會是千羅剎的閣主，這纔是他想要知道的。
“去查找恪王的人可有消息傳回來？”墨容湛低聲問着沈異。
沈異回道，“只追蹤到恪王曾經去過荒原，之後就再也查不到他的行蹤了。”
墨容湛眸色微微一沉，“另外一個殺手可有招供？”
“招了，是奉藤燁之名追殺完顏熙的。”沈異回道。
“藤燁？”墨容湛挑了挑眉，他聽說過這個名字，聽說是千羅剎的另外一個主事，閣主不在的情況下，都是這個人在做主的。
墨容湛淡聲問道，“有畫像嗎？”
“那人在審問過程暈倒了過去，明日屬下會讓人畫出藤燁的畫像。”沈異說道。
“好。”墨容湛淡淡地點頭，“下去吧。”
墨容湛沒有在千雪口中問出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他心裡還掛念着葉蓁，所以沒有在乾清宮繼續多留，直接就回了華清宮。
……
……
“潘姑姑，你在宮裡應該有些歲月了吧。”葉蓁捧着熱茶，看向在一旁伺候的潘姑姑。
“回娘娘，奴婢在宮裡少說也有二十幾年了。”潘姑姑笑着回道。
葉蓁眼眸微斂，看着在茶杯中旋舞的茶葉，“哦，這麼說，潘姑姑應該聽說過一個叫千雪的宮女了？”
潘姑姑仔細地回想起來，“娘娘說的是恪王以前身邊的小宮女千雪吧，奴婢的確是聽過，後來恪王將千雪給了皇上，她約莫是照顧了皇上有兩三年的時間就出宮去了。”
兩三年……就算不是青梅竹馬，這時間也是夠長的。
“這樣啊。”葉蓁輕笑一聲，“看來她應該極好，否則恪王怎麼會將她送給皇上。”
潘姑姑想起當年聽說的一些事情，呵呵笑着有些尷尬，“這個……奴婢就不甚清楚了。”
葉蓁笑了笑，“本宮也是隨口問問。”
“娘娘從哪裡聽說了千雪這個宮女，她都出宮好些年，只怕早就成親生子了呢。”潘姑姑笑着說道，就算皇上曾經寵幸過的這個宮女，那也對皇后娘娘沒有任何威脅啊。
“是啊，若是沒有成親生子，那就太奇怪了。”葉蓁淡淡地說。
紅纓從外面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娘娘。”
“嗯？”葉蓁擡眸看向紅纓。
“奴婢聽說太后命柳知畫收拾東西，明日就要去承德山莊了。”紅纓低聲說道。
葉蓁淡淡地點頭，“明日本宮親自去送太后出宮。”
要不要給太后送點靈泉藥丸呢？葉蓁仔細地想了想，只怕就算她送了藥給太后，太后也不會吃的。
“皇上駕到。”
外面傳來福公公的聲音。
紅纓看向葉蓁，“娘娘，皇上來了。”
“嗯。”葉蓁眸色閃過一抹清淡之色，“本宮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墨容湛大步地走了進來，目光灼灼地打量着葉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