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吧?”
“呵呵……你不怕因此而不能吃飯了?”
“……”洛雨瞳頓了頓,瞬間瞭然,嗤笑一聲,也沒提太在意赫連輕塵變化的臉色,道,“行啊,大色狼,你贏了,我還是樓下等你好了,免得這飯今晚真沒的吃了!”
說着,開門高興地跑了出去:“快點下來哦!我先點菜!”
“恩。”
赫連輕塵一直微笑着目送洛雨瞳離開,直到門被徹底關上,他才眉頭突然緊緊皺了起來。
“不對,今天,有點不對勁兒……”赫連輕塵自言自語的撫了撫額頭和臉頰,再撫了撫胸口,最後他重新爬下牀,坐到梳妝鏡前,扒開身上的衣服。
臉色蒼白,黑眼圈十分重,顯然,這是一副休息不好、神經衰弱的模樣……
可是他雖因傷了元氣身子最近有點虛弱,但是也完全沒到神經衰弱的地步……
光潔的皮膚上有大大小小長短不同的新傷舊傷,但是即使是最新鮮的那一道,也正在好轉中,並不存在傷口感染或者其他惡劣情況。
甚至可以說,一切良好。
那如果造成這種狀況的不是舊傷復發導致,難道是中毒?
這幾乎是不可能呢。
他可是毒物專家,怎麼會中毒?而且,誰有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下毒而不被他察覺的?!
但是……說到底,剛剛那種奇怪的事情,到底是爲什麼會出現的呢?!
剛纔,他其實還向洛雨瞳隱瞞了另一件事情在洛雨瞳徹底尖叫準備跑出去找柳綠之前,他並不是故意裝作昏迷嚇唬洛雨瞳……他是真的“昏迷”了過去。
或者……“睡”了過去?!
作爲一個在江湖行走多年的人,睡夢中可以保持高度警惕,被極其輕微的聲音給警醒,是一種基本的生存本領。
可是洛雨瞳不會什麼輕功,爲什麼平日在這一方面做的很好幾乎從無差錯的他,今天卻會完全沒有聽到洛雨瞳進門的聲音?甚至連前面的呼喚,他幾乎都完全沒有聽到一星半點?!
只是在醒來後,才模糊的記得,好像有那樣是而非的一件事。
他難道也會有一天,睡得跟一頭死豬一樣,完全不知道周圍的情況?!
還有,剛纔想和洛雨瞳一起下牀時雙手一瞬間的無力感又是怎麼回事?!
赫連輕塵撫了撫自己的下巴,總覺得這件事另有蹊蹺,可是無論把脈還是其他,他都看不出自己有什麼問題。
“大約是,終於離開了無憂教,我突然有點過分放鬆了吧……”赫連輕塵爲自己的意外辯解道,“實在太幸福了,所以有點放肆和懶惰了吧。”
赫連輕塵不想再想,乾脆把整個浸滿汗水的外套脫了下來扔出去,重新撿起搭在屏風上的新衣衫:“赫連輕塵啊,最難得時候已經過去了,瞳瞳也愛上你了,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緊張兮兮的?加油歌!一切都很順利,你應該十分高興纔對!”
赫連輕塵掏出一個小瓶子,將裡面的藥丸放了一粒在自己嘴巴里嚼碎,看到買來的小白兔面具,於是在臉上比了比,不禁笑了。
他換好衣服下樓,正看到洛雨瞳這個傢伙點了一大桌子的菜,團在大廳的一個角落裡。
果然是個喜歡熱鬧的,赫連輕塵早就猜想到,她是不會去什麼包間雅間老老實實享受安靜和二人世界的。
怪不得,死活也要把吃個正兒八經的晚飯,看她那興奮的眼神,不知道又探聽到了什麼好玩的八卦。
好吧,她那麼活潑的性子,他不是早就知道她很喜歡湊熱鬧,完全享受不了什麼高雅嗎?
不過,她就是喜歡她這一股淘氣勁兒。
於是,他無奈的笑了笑,徑直往角落處走去。
“阿塵,你來了?我在這裡!”洛雨瞳看到赫連輕塵的身影,立即高興站起身子吆喝道,“這裡這裡!”
赫連輕塵點頭示意,本來還在笑,但是猛然間看見周圍一些人的眼光,尤其是男人看洛雨瞳時高深莫測的的眼光。
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來自洛雨瞳“女子魅力”帶給他的壓力,這讓他有點不悅,有點吃醋,也有點鬱悶,就好像自己藏了個珍寶被人看見了很不爽一般,但是他還是保持了優雅的風度,高挺着胸脯,在那些人的目光裡滿懷驕傲的走向洛雨瞳。
“咔咔砰”
許是因爲赫連輕塵分神的原因,他在走向角落的時候並沒有注意,旁邊突然竄出一個冒失的身影,一下子和他撞了個滿懷。
那人一看就是個脆皮,根本撞不過赫連輕塵這種練家子,明明是撞人的一方卻愣是倒退一步,踉踉蹌蹌的歪到旁邊的桌子角上。
瞬間“嘩啦啦”帶倒一大片盤子杯子,湯汁四溢。
赫連輕塵皺了皺眉。
“公子,對不起!對不起!”對方是個清瘦高挑的年輕人,一臉的紅潤明顯就是有些喝醉的樣子,他一邊從懷裡往外掏銀子,一邊訕訕道,“是不是把您的衣服弄髒了?來,您拿着這些錢,重新買一套去!”
說着,打了個滿足的酒嗝。
看來,對方是個玩世不恭,卻膽小如鼠的富二代。
這個時候,後面被撞的那個桌子,一個花白鬍子的老頭不悅的大喊道:“你怎麼不說賠我?不長眼睛的東西!我這一桌子菜可是剛點的,這下都浪費了!”
“賠你賠你,誰說不賠你了?!”年輕人搖搖晃晃的嘿嘿一笑,溜鬚拍馬的一副嘴臉,“但是老先生,凡事有個先來後到嘛,我得先賠完這位高貴的公子的衣服,才能賠你的飯菜,您稍等,稍等嘛!”
即使是在無憂教做副教主的時候,赫連輕塵也算是個極其低調且不喜歡節外生枝的人……放着包間不坐,此時下樓在這種人多混亂的地方吃飯,基本是完全是爲了滿足洛雨瞳。
所以遇到此種意外情況,雖然內心極度厭惡,但是他還是扶了扶兜帽,將臉遮的更加嚴實,然後冷冷清清的越過面前的年輕人,道:“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