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了,一切都是天定。”洛老爹嘿嘿一笑,“大王蠱外界早已滅絕,即使我苗疆,大約也只有像我這樣的糟老頭子纔會偶爾會搗鼓一下,至於丫頭身體裡爲什麼會有大王蠱嘛……嘿嘿嘿,關係到我苗族至密之術,天機不可泄露。”
零落不以爲意,高興地抱着兩個孩子笑了笑:“萬萬沒想到,兩個孩子就是解藥。”
洛老爹立即放下碗筷,過來疼惜的抱了抱零落:“那蠱蟲融合,兇險萬分,你們娘仨都能活着,簡直是老天眷顧,我的孩子,受苦了。”
百里清炎聞言,眼神暗了暗,桌子下的手,緊緊地抓住了衣袍……
既然找到解決方式便立即行動,可是當洛洛已經把小手伸出來等着獻血了,洛老爹才慌里慌張道:“先等等!我找不見藥引子了!”
易墨立即道:“什麼藥引子,我那邊什麼都有,老先生……”
“不是那個,是這個!”衆人湊過去一看,原來洛老爹正掐着本書,而那書正是記錄明月蠱解蠱流程的苗疆古書孤本,“這裡寫藥引子的地方,正好糊掉了!”
“啊?!”易墨急忙上去將書搶過來左右翻看,發現確實有一處因年代久遠而糊掉了,不禁急的直跺腳,“我去找最好的工匠恢復試試,花子陽!花子陽!”
百里清炎聞言,卻彷彿事不關己一般,只是淡淡道:“不要強人所難,補不好也無事。”
零落看了百里清炎一眼,沒有說什麼,自己也走上前去看那古籍,可是那古籍的字生僻難看,像一坨坨芝麻黏在一起,不禁道:“這寫的什麼啊?”
“這裡的王是指大王蠱,明月是指明月蠱,後面這裡正好是藥引看不清……”
“王與明月……”零落愣怔在原地,感覺有什麼在腦中炸裂,“王與明月,對酒當歌……”
洛老爹一拍大腿:“可不就是嗎?對酒當歌!用酒做藥引!哈哈哈,好丫頭,你怎麼知道的?!”
零落機械的從發中將髮簪拿出來遞給洛老爹,易墨跳過去仔細掃了一眼:“我靠,洛丫頭,這簪子是你在哪弄的寶貝,竟然刻着這個玩意兒?!”
零落一把將簪子奪過來:“既然知道了,你們就趕快準備吧,我去拿點乾淨的軟布過來。”
百里清炎靠在一邊,看着零落頭上樸素的白玉髮簪,再看看興奮的易墨和洛老爹,深紫色的眼睛閃了閃,卻什麼都沒有說……
時間飛逝,很快就到了百里瀾逸的生辰之日。
皇宮內外喜氣洋洋,半年不見,百里瀾逸身高竄的飛快,差不多隻和百里清炎差半個頭,相貌也越來英俊,原來的娃娃臉和嘟嘟肉都開始逐漸消失,有了棱角,迷倒一大片少女,更重要的是,在朝政方面越來越獨當一面,越來越成熟。
和哥哥嫂嫂小侄子們在一起是百里瀾逸最開心的時光,零落雖然精心打扮過,卻並沒有遵照王妃服制,百里瀾逸知道王嫂心結,也不點破,但是特意提點過禮部,一切禮制按攝政王妃禮。
是夜,賓主盡歡,大家喝的都十分盡興,百里清炎今天更是仗着酒量好,來者不拒,零落勸他幾句,他也只是敷衍而過,直到最後喝的連身子都撐不起來了,纔好說歹說,答應回寢宮休息。
脫了靴,褪了襪,零落將百里清炎推到**上,正準備給他解腰帶,百里清炎卻突然握住她的手,神志清明道:“瞳兒,我不喝那解藥可好?”
零落以爲他說酒話,也沒理他:“那解藥還有九日啓封,到時候王爺就徹底擺脫了明月蠱的威脅,豈不暢快?”
“不,我不想要什麼解藥,我只想要你。”
零落頓住動作,良久,百里清炎坐起身,手卻仍舊沒有鬆開她的手,聲音裡帶着點細微的顫抖:“瞳兒,你同我說句實話,如果我身上的蠱徹底解了,不用再戴着面具生活,不用再爲復發惶恐不安,不需要再用你的血以防不測……你會不會離開我?”
零落垂着頭沒有說話,暗裡看不清她的神情。
“告訴我!”百里清炎一下子慌了,“如果你不說,我絕對不會喝什麼解藥!”
“呼——”
零落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伸出手,竟然狠狠彈了百里清炎腦殼一下:“王爺你果然是喝高了嗎?我爲什麼要離開你?!王府錦衣玉食還有雪裡紅吃,最重要的是我賺的銀子還有一大半都讓您給剝削了,我能去哪?難道是您看上了哪家千金小姐想把我趕走嗎?!”
百里清炎一愣,緊接着眼中涌出激動地光芒:“不是不是,當然不是!我就是……我,看你不願意穿那王妃服制,以爲……”
“我有一個自由的靈魂,討厭死了那些繁文縟節,連別個什麼樣的玉佩都做不了主!”零落霸道的戳了戳百里清炎的胸口,“哪像你們些老古董!”
“不喜歡就算了,我們再也不穿!”百里清炎聽話的像個孩子。
“以後少拿吃解藥這種事情威脅我,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立即帶着兩個娃娃重新改嫁,絕不會爲你守一天孝……”
零落話沒說完,就被百里清炎撲倒在**上,用吻給堵了回去,零落有些無奈:“身上酒氣太重了,我快要被薰死了!”
“我不薰你,我就是太高興了……”百里清炎從零落身上滾下去,嘴裡嘟囔着什麼,零落坐起來一看,他竟然臉色泛着潮紅,已經睡着了……
零落笑着嘆了口氣,然後看着滿臉滿足的百里清炎良久,突然俯下身,吻了吻他的脣:“清炎,人生苦短,我再不想辜負你,也請抓緊我的手,永遠不要放開……”
王都的夜晚依舊繁華。
零落停在魚顏館,對身旁的銀衣侍衛道:“辛苦您了,宋指揮使,在這等我一會兒,我進去會個友人。”
“既是皇上的吩咐,便是在下的職責。”銀衣侍衛看了看樓上花枝招展的妖男們,臉色沉沉,“攝政王妃,我就在門口等您,你要是有什麼事,我立馬就會衝進去!”
零落笑了笑,徑直轉身往魚顏館走,樓上果然有五顏六色的妖男扔下一方手帕:“姑娘,您的絹子掉了……”
走進燈火輝煌熱鬧非凡的大廳,立即有妖男帥哥上來招呼她,零落本想直說拜訪溫雪茗,可是看着這幫人的熱情,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在這裡鬧得一通,不禁莞爾,來了興致:“既然來了,當然是要最好的!”
“姑娘剛進門,我就覺得姑娘氣質出衆,不同凡響,沒想到姑娘果然是個挑剔的!”七年了,這裡連說辭都沒變,魚顏館不倒閉,溫雪茗算是個人才。
“看,這是我們的頭牌,炎炎,是模仿當今攝政王的……”
有人端上果酒,零落開始興致勃勃的飲起來,她不斷地換人,不斷地撒着銀票,不斷地抱怨,就等着溫雪茗憋不住出來“嗷”一嗓子,然後把她畢恭畢敬的請到樓上喝茶去,然後她會狠狠數落他研究的破奈何水,再和他講講赫連輕塵,講講她時隔兩年終於放下的糾纏,最後,和他道別,當然同時會把自己今晚扔在這裡的所有銀票都收回來,反正宋雲朗就在樓下站着,溫雪茗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想到這裡,零落就覺得渾身酣暢淋漓,終於可以報當年奈何水之仇了,於是一拍桌子,眯着眼大喝道:“這就是王都鼎鼎有名的魚顏館?!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冒牌貨?!以爲我的銀子是天上飛來的?!若是不行我就撤了!”
“姑娘息怒啊,您到底要什麼樣的男人啊?!”
零落看溫雪茗還在穩如泰山,估計真讓宋雲朗嚇着了,正準備繼續搗亂,突然看見人羣中有個人紅衣墨發,她眯了眯眼睛,問了個和七年前一樣的問題:“有像傾城一樣的男子嗎?”
“傾城?”
“就是許多年前,宇城芳草閣的那個頭牌,傾城!”
“……哦哦哦,知道了!城城!快叫城城!”
零落果然看見人羣裡的那個紅衣墨發的身影一動,走上前來,一臉嫵媚嬌俏道:“姑娘,可是要聽我彈琴?”
零落看着眼前的陌生人,良久自嘲的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把銀票全部拍在桌子上:“告訴你們館主,我就在城城那裡聽琴,要不想姓宋的凍死馬路邊,就速來見我!”
“是是是!”妖男看着滿桌子的銀票,興奮道,“這就去請館主!”
城城化了妝以後雖和傾城有幾分相似,但是某些東西是永遠也模仿不來的,好在他琴彈得還算好,隔着薄薄的紅色紗簾,嗚嗚咽咽,挺像那麼回事。
零落坐在矮桌前,隔着簾子看向城城,就彷彿當年坐在萬花樓裡聽傾城彈琴一樣,她端起酒杯,對着模糊的影子遙遙一敬:“我就知道你這個人……把那解藥寫在簪子上別在我發中,雖不甘心,卻終究還是希望我幸福,是不是?……永別了,阿塵,我不會辜負你,我一定會好好幸福下去,但我永遠不會忘記你,不會忘記我們一起度過的那些快樂時光……”
身後的門“吱嘎”一聲被人推開,零落連頭都沒轉,打了個酒嗝:“溫雪茗,我是來跟你道別的,順便給你帶來個禮物,那禮物已在樓下凍了半個時辰了,要不要先賞一壺桂花甜酒?”
溫雪茗沒有回答,零落疑惑的轉頭,眼前卻被一片紅色遮住視線,來人擋在她的面前,聲音如古琴般低沉悅耳:“姑娘似是醉了,可要聽在下一曲《鏡花水月》?”
(全文完)
p:正文部分結束!……咳咳,懶妖知道自己節操已碎,之前因爲現實生活出現的問題導致思路完全中斷進而斷更……我知道我沒臉在這狡辯,所以也不多說了,捂臉……但總而言之,我還是死皮賴臉的將結局奉上了(精心設計,童叟無欺,絕不是爲了單純的填坑而做),真的跪謝一直沒有放棄我的讀者朋友們!(tot)!!爲了回饋大家,後面會有大約3個小番外,最後的最後,再奉上幾個免費的小劇場,所有這些都不會對主線造成任何影響,大家可根據喜好決定是否閱讀,再次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