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一步了,平叔,”北宮良垣攜起一顆紅棋攔在了玄秋平面前的黑色將軍棋子不遠處,笑得肆意,彷如這棋盤上的局勢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老走神,這樣下棋可不好玩哦。”
看着那棋子兒落下,玄秋平不慌不忙地瞄了北宮良垣,將一個卒走過了漢界,笑着捋須,“誰先走還不一定呢?”
北宮良垣一愣怔,才發現玄秋平早就運籌帷幄了,他倏地紅了臉,伸手拾棋,不服氣道,“再來一局。”
“好了,好了,子逸,今天不玩了,”玄秋平笑着拒絕,然後找樂安問道,“你剛纔說什麼?”
“平叔,你耳朵不好使了,該找個大夫瞧瞧了,”北宮良垣輸了棋,又見玄秋平不再繼續,趁機也同樣揶揄,“樂安說了,那臭丫頭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藥材,都是世面上緊缺的。”
樂安連聲說是。
“我又沒聾,看什麼大夫啊?”玄秋平樂呵呵地反問,又對北宮良垣說道,“子逸,知道你下棋總有幾次輸給我,這是爲什麼麼?”
北宮良垣素淨修長的手將棋盒一蓋,清清冷冷的眸子望向了玄秋平,老頭最近話語挺多了,該找個人來管管他了。
wωω¸тtkan¸C○ “分心啊,你嚴重分心,”玄秋平忍不住哈哈笑出了聲兒,發現北宮良垣臉色不好看,便又接着說道,“每次樓下有點兒風吹草動,你就分心,輸給我是必然的。”
北宮良垣斂回黑眸,臉色攏在了一起,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玄秋平這才又問樂安,“你剛纔說,小沐瀾手上的藥材都是市面上緊缺的。”
“是,而且看着成色比平時買的要好很多。”
“厲害了,”玄秋平微微錯愕,又問道,“知道她從哪裡弄來的麼?”
樂安搖了搖頭,隨後又急着說道,“師傅,若是這樣,那咱們藥櫃裡的這幾味藥要不要找沐瀾姐添點兒?”
“先看看再說,”玄秋平並不急於一時,起身踱了兩圈,看向了北宮良垣,只見他不吭聲,又吩咐樂安,“你抽空找唐員外家問問,若是有多了這幾味藥材,勻我們一些。”
“好嘞,徒兒知道了,”樂安應下,又想起一件事兒來,“您和公子何時啓程?”
玄秋平再次望向北宮良垣,這次出聲問道,“子逸,你以爲何時爲好?”
“再看吧,”簡單的三個字已經將之前的決定推翻了,進山療傷很要緊,可藥鋪也不能不管啊,尤其是那臭丫頭不知道從何處弄來的什麼藥材,可別得罪了人而不自知,最後連累了藥鋪。
“可你的傷……”
“不礙事,藥鋪是您的心血,不能這個時候離開。”
心血?玄秋平微微一愣,回神時,想不出什麼時候自己將這藥鋪視爲心血了,若說心血,他北宮良垣纔是自己的心血呢,這些年,自己帶着他隱居在此,一切都是爲了他的病啊。
“那也不能拖得太久,知道嗎?”
“知道了,”北宮良垣應着走到牀邊,脫了鞋子上牀休息去了,他希望能多熬過兩天,把那臭丫頭的事兒給弄明白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