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焱只聽見一陣兵荒馬亂的叫喚聲,眼前出現一張朦朧的臉,他伸手想要觸摸她,高高擡起,卻什麼也沒摸到,手又重重垂下,陷入無盡的黑暗。
再次醒來,他發覺自己躺在熟悉的龍牀上,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難道那一切,都是夢?
芷兒並沒有要和他分開,只是他做的一個夢?
他根本就沒有去過齊雲山?
若真是夢,那這夢也太逼真了。
他掀被下牀,一旁的宮女趕忙上前爲他穿靴。
他揮手:“都退下。”
他始終無法習慣讓人伺候穿衣,多年的軍中生活,早已成爲習慣。
就像他習慣於每天起牀後看看白芷的畫像。
可今日,他卻沒有在御案上找到那幅小畫。
“福盛人呢?”楚焱面泛怒色,朝一旁伺候的宮女道。
宮女立時跪下了:“回皇上,福公公去盯着煎藥了。”
說話間,從外頭進來一個人,正是端着拖盤的福公公。
楚焱指着御桌問:“福盛,我每日看的小畫呢?”
福公公心頭一顫,端着湯藥的手輕抖了一下,那藥汁差點就灑了出來。
他趕忙將藥放下,跪在了皇上的面前,“回皇上,那小畫,被太上皇給收走了。”
楚焱擰眉,一臉不悅:“什麼?他爲何收走這畫?他怎會來這裡?”自打他登基後,父皇便再沒有來過這御書房,更從不過問他的私事。
福公公道:“皇上,自打您病着回宮後,太上皇便每天來探望,偶然發現了御桌上的小畫,便,便——”
其實不是收走,而是被太上皇一把火給燒了。
連灰都沒留下。
他很能理解太上皇的心情,好好的兒子,堂堂的一國之君,竟爲了一個女人,幾次三番弄成這樣子,半死不活的模樣,真是要氣死他了。
他滿腹的怨氣,不能發泄到皇上的身上,又不能殺到齊雲山去,畢竟那是東方穆的外孫女,多少要給幾分臉面的。
便只能拿着這小畫泄憤。
楚焱沒有再問下去,他的耳邊不斷迴盪着一句話,病着回宮,病着回宮?
他出宮了?他去了哪裡?齊雲山?
所以,那不是夢?
他伸手將福公公從地上拎起,急聲問:“我去了齊雲山?”
福公公點頭,一臉驚訝:“是,皇上您不記得了?”
他的手一鬆,福公公差點摔倒,趕忙穩住身形退了兩步。
“白芷呢?”他盯着福公公問。
福公公忙道:“回皇上,白小姐送您回來後就走了。”
“她去了哪裡?”楚焱急問。
福公公垂下頭,內心無比的糾結,他是說呢,還是不說?
太上皇吩咐過,不許說的,可面對盛怒中的皇上,他若不說,後果會如何?
“還不快說!”楚焱怒吼,嚇得殿中一衆宮人跪了一地。
福公公顫着聲道:“皇上,老奴也不知白小姐去了哪裡,不過,白小姐給您留了一封信。”
楚焱朝他伸手:“信呢,還不快拿來。”他心裡很不安,她既然已經送他回宮,爲何又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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