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長懶的理她,扭頭正好瞧見路大夫揹着藥箱從人羣裡擠了進來,顯然是一路跑來的,跑的滿頭大汗。
“你可算來了,快快快,快給趙蘭瞧瞧,這手好像腫的比昨兒還大了。”
路大夫喘着氣道:“我剛從老胡家過來,老胡的手也折了,我給他上藥包紮了,這才耽誤了些時辰。”
胡風原本想回去看看,聽見路大夫這話,便又轉了回來,繼續站在了白芷的身邊,雖然他現在做不了什麼,可在,總比不在好。
一旁的白老太太沖到路大夫面前,嚷嚷道:“先給我家大柱看,趙蘭這賤人命硬的很,死不了,我家大柱比她傷的重多了。”
路大夫皺眉,眼睛掃了白大柱一眼,沒好氣道:“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誰傷的更重一點?你這老太婆說話也太缺德了吧。”
白老太本就心疼銀子,這會路大夫罵她缺德,她立時便上了火,叫嚷道:“你怎麼還罵人?就你這樣的人也配做大夫?你滾,我們不用你治了。”
劉氏一聽這話,嚇得不輕,趕忙鬆開丈夫的胳膊,衝上前道:“娘,你說什麼呢?大柱都傷成這樣了,若再不治,成了殘廢可怎麼得了?”
白老太太自然也不想兒子變成殘廢,可這治的話,得要多少錢?昨兒給趙蘭包紮了一隻手就二兩銀子,今兒大柱可是兩隻手,怎麼着也得四兩銀子吧,四兩銀子啊,她得攢多久?
白老太的眼睛瞟向了胡風,心裡立時有了主意,忙朝里長哭訴:“里長,您也看見了,我家大柱就是被胡風給打傷的,現在大柱要治傷,這錢得胡風來出,您得給我們做主啊。”
里長側目看向胡風:“白大柱可是你打傷的?”
胡風點頭,神色淡漠:“是我打的,他先打傷了我爹,我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我爹治傷也沒找他們要錢,正好扯平,互不相欠。”
里長心中暗笑,面上卻不顯半分,他板着臉看向白老太:“胡長林可是你們白家人打傷的?”
白老太咬牙,乾脆的搖頭:“不是,我們可沒打胡長林,是他自己摔傷的。”
這時外頭有親眼目睹了全過程的村民叫嚷道:“老婆子,你說話可得憑良心,當時的事我們大傢伙可都看的真真的,明明是你家大柱把人老胡給打傷了,現在怎麼不認了?”
白老太氣的指着那人叫罵:“你個殺千刀的,我們白家的事,關你屁事?要你在這裡放屁?快滾,都給我滾。”
里長沉着臉道:“這麼多人都看見你們傷了人,你們竟還敢抵賴?”
白老太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現在紅中透着青,青中透着紫,別提多精彩,她仰着脖子道:“是,沒錯,胡長林的手是我家大柱打傷的,可大柱只打傷了他一隻胳膊,而胡風卻打傷了大柱兩隻胳膊,這又要怎麼算?”
胡風清冷中透着厲芒的目光緩緩掃向白老太,一字一字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雙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