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女人地位低,尤其是窮人家的女兒,嫁到夫家後,基本沒有說話的權力,丈夫體貼算是走運,起碼還有個知冷熱的人,苦點累點也不打緊。
可若嫁了個丈夫不知疼女人的男人,這一輩子就算是完了。
她現在這般情況,一個農家小農女,還這般名聲,找男人嫁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再說了,這具身體也才十三歲不到,還是根幼苗呢,嫁人這事,現在提還是太早了點。
胡風沒再說話,一直緊繃着的臉終是鬆緩了許多。
待針完畢,胡風問:“爲何扎針已經好幾次了,我的記憶一點恢復的跡象都沒有?”
白芷收着針,看也沒看他,涼涼淡淡道:“你當是外傷啊,這麼容易就能好,若這麼容易就能好,你會整整三年都記不起任何事嗎?”
收好針包,她擡起頭,轉目看着胡風:“三年前你的腦袋受了重傷,能活下來且沒變成傻子,已經是你的造化,腦中淤血積存三年之久,沒有造成別的傷害,更是你的造化,現在我給你做的治療,是最爲保守的治療,見效慢,過程長,但對你是最安全的。”
胡風沒作聲,只目光湛湛的盯着她看。
白芷又道:“你不懂醫,有些事情說了你也不明白,不過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的失憶症,我一定會治好,但這需要時間,究竟需要多少的時間,我也不好說,要看你的恢復情況,你現在雖然感覺不到起色,但這不代表,真的一點起色都沒有。”
眼前的女孩還未滿十三歲,可在她身上,卻有着那些幾十歲的老大夫都沒有的自信,稚嫩的臉上,嵌着一雙慧芒閃爍的眼睛,氣度沉穩,遇事不躁。
她做過的事,她說過的話,總是能帶給他驚喜和震撼。
白芷見他始終默不作聲,心裡有些煩悶,“你不信我?你若不信我,大可以去——”
“我信!”
他突然打斷她的話,堅定的朝她點頭。
四目相對,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某個角落裡悄悄滋生,就像一粒早就種下的種子,在突逢甘露後,開始吐芽生長。
白芷迅速收回自己的目光,乾咳了兩聲,白皙的俏面泛出些許的紅霞,“咳——我該回去了,你休息吧。”
看着她匆匆離開的纖細背影,胡風的嘴角緩緩勾出一絲淺淡的笑容,眼眸中光華四溢。
這日一早,白芷和胡風早早從村裡出發,駕着馬車來到青原鎮上的縣衙。
孟楠和金侍衛和上回一樣,早早便等在了院門口,二人面色看起來不太好,似乎還瘦了一圈。
遠遠瞧見白芷和胡風的身影,金侍高興的跳了起來,“來了來了,可算是來了。”他興沖沖的衝上前,老遠便看見白芷手裡拎着一個食盒,“來就來嘛,幹嘛總帶東西,多不好意思。”嘴裡說不好意思,手卻伸得賊快。
胡風涼涼的瞟他一眼,滿目嘲諷道:“既然不好意思,那就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