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脣角微勾,緣分這東西,真真是妙不可言。
胡風恐怕怎麼也想不到,她現在竟會在齊雲山,在他學習和成長的地方,走在他曾走過的路,坐在他睡過的牀。
是夜,寒風呼呼的颳着,拍打着門窗,在空中發出嗚嗚的風鳴聲,可白芷睡的異常的香甜,在夢裡,她和東方婉兒相認了,東方婉兒抱着她,喊着她的名字哭了很久。
親手幫她穿上那件滿繡粉梅的衣裳,趙蘭和胡風也在,都在爲她們分離十三年的母女相認感到高興。
可就在那特別高興的時刻,東方婉兒倒下了,像是一根枯木般,轟然倒入塵埃之中,她拼命的衝向她,拼命的衝向她,可怎麼跑都跑不到她的身邊,想救她,卻怎麼也觸摸不到她,在驚恐與絕望中,她看着她的生命,一點點的消逝。
“不,不,不要~”她醒來,睜着眼睛喘息,額頭滿是大汗。
這時外頭傳來拍門聲,似乎很急,她慌忙下牀開門,連鞋都沒來得及穿。
敲門的是翠兒,她白着一張臉,眼眶泛紅,一見白芷的面便拉住她的手腕:“快,夫人不行了,快去看看夫人。”
夫人不行了?
這五個字,就像是晴天霹靂般在她頭頂炸響,翠兒後面說的話她已經聽不清楚,只是本能的推開了翠兒,赤着腳衝出了房間,衝向了東方婉兒的院子。
兩個院子緊臨着,從她這裡到東方婉兒處,只是一條不長的石子路,她穿着薄薄的中衣,赤足踩着滿地的碎石子,腳底的疼痛她幾乎已經感受不到,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快點,再快點,她不能死,絕不能死。
衝進了東方婉兒的房裡,另兩個丫頭跪在牀前哭着,她撲到牀邊,一手去扣她的腕脈,一手掀開她的眼皮查看。
脈息還有,瞳孔也正常,只是爲何她的脈息如此微弱?
“快,拿銀針來。”她叫道。
跟在後頭衝進來的翠兒趕忙取了藥箱過來,手忙腳亂的從裡頭找到針包遞上來。
白芷深吸了口氣,一把掀開蓋在東方婉兒身上的被子,解開她身上的衣裳,將細長的銀針,一根根的紮在她的身體上。
用銀針刺穴法,刺激着她那漸漸微弱的命息,全身上上,九九八十一要穴,她刺了個遍,且是一遍又一遍,直到東方婉兒的命息不再寸失流逝,穩住了她的命元。
她停了下來,身上的薄衫已然汗溼一片,纖薄的衣料緊貼在身上,那獨屬於女子的窈窕立現。
翠兒驚訝的發現,這個白止,竟然是個女孩!
見白芷收了針,翠兒忙問:“怎麼樣?怎麼樣了?”
白芷幾乎累癱,她一手撐着牀沿直起身,“命是暫時保住了,起碼三天之內不會有事,三天之內必須找到能救她的藥,否則——”
她沒有再說下去,根本沒有說下去的必要,大家都懂這是什麼意思。
白芷問:“夫人爲何會突然這樣?”
翠兒忙道:“夫人原本早早睡了,可剛剛突然醒來,說口渴了,我便讓守夜的丫頭去倒茶,她喝了丫頭倒的茶後,不一會便吐了口血,接着就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