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軒沒作聲,眼神漸漸灰暗。
犯下此等大錯的人,是他的叔父,血緣之親無可斬斷。
白芷,會厭他嗎?
許太醫上前一步,攏着眉,面色沉沉,道:“韋家二爺,我們來這做什麼,想必你心裡已經有數了。我們不是官差,抓犯拿人這種事,與我們無干。我們是太醫,只管治病救人,只要你能拿出驅蠱良方,我們立時便走。”
韋莫先是驚喜,後是驚恐,驅蠱良方?他沒有啊!
見韋莫白着臉不說話,韋軒急道:“叔父,你說話呀!你知道現在京都城成什麼樣了嗎?若再不抓緊點,事情只會越來越糟,等到了無法收場的時候,咱們韋家,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韋莫的臉越發慘白,韋家?韋家現人就只剩他和軒兒兩個男兒,他死了倒無所謂,可若是連累了軒兒,他要如何在黃泉下向大哥交待?
大哥因他而死,若連軒兒也——
他不敢往下想,猛然擡頭看着許太醫道:“這噬心蠱不是靈蠱,它們本就不該出現的,可我也不知爲什麼,竟養出了這種惡蠱,沒有靈性的惡蠱。它們不受養蠱人的控制,我控制不了它們。”
白芷心肝微顫,問:“被中了蠱的人,最終會如何?”
韋莫的腦中浮現那一幕幕的畫面,那些沒有意識的活死人,相互踢打啃咬,直到連頭都沒有了,雙手還在抓打着,最後便成了缸裡的那種。。。東西。。。
他說不出口,狠狠的咬着自己的舌頭,直至嚐到了鮮血。
韋軒看見叔父的嘴角溢出鮮血,怕他做傻事,趕忙上前捏開他的牙,迫他鬆開已經受了傷的舌頭。
韋軒道:“叔父,您現在自殘又有什麼用?快說吧,趁着還來得急。”
韋莫搖頭:“來不及了,來不及了——這蠱中下,便無計可施,京都城,完了!”
白芷不信,他怎能信?她的姥爺,她的姥爺是多好的一個人,莫明其妙喝了一口茶,然後就要變成喪屍嗎?
不,不可以,她絕不允許。
“韋二爺,我想這東西,不可能是你一時心血來潮弄出來的,總得有個緣由。我還聽韋軒說,你這有一本書,裡頭就記載了關於噬心蠱的事,能否借來一閱?”
韋二爺搖頭:“這書早已不在我這裡,我如今成了這模樣,就是被這書給害了。”
見衆人露出驚奇的表情,他長嘆了一氣,這才緩聲道來:“三年前,我出外遊歷,去到了金國,在金國結實了一個朋友,他說他是大夫。我們雖志不同,道卻相合。不多久,我們結成了異姓兄弟,既然結成了兄弟,自是知無不談,談無不盡的,他知道我是養蠱,一直很有興趣,我便將家傳的秘籍給他看了。”
“他很聰明,學什麼都很快,養蠱術他很快就學會。可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將養蠱術用到我的身上,我更沒想到,我會被他害成現在這模樣。”
那人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只看了一夜他的秘籍,便學會了好幾種蠱術,其中便是迷魂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