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闆嘆道:“其實你大可不必在這裡受這種罪,你若改變了主意,想去京都了,隨時告訴我,我可以給你安排。”
白芷搖頭:“不必,我還不想去,以後若是想去了,定來麻煩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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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二刻,胡風準時醒來,短時間的靜臥後,他利落的下牀,和往日一樣,穿衣洗漱。
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飯,和平日一樣的白粥小菜,還有白麪饅頭。
他夾了一口小菜送入嘴裡,眉頭立時皺起,嚥下後,立時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走到了院裡。
胡長林正在曬虎皮和狼皮,見他出來,忙問:“可好些了?頭還疼嗎?”
胡風點頭:“好多了,已經不太疼了,爹,白芷呢?”
胡長林想起白芷之前的交待,忙道:“她說她要去地裡,等會就回來。”
“去地裡?她不是說今天要去縣衙告狀嗎?”胡風問。
胡長林也不知道白芷究竟去哪了,也是納悶:“是呀,她昨兒是說今兒去告狀的,可剛剛趙蘭過來做早飯時,又對我說白芷去地裡了,我也糊塗了。”
胡風面色陡沉,立時又問:“阿伍可在?”
胡長林搖頭:“不在,一早就沒看見。”
“那馬車呢?”他又問。
胡長林也搖頭:“馬車也不在,應該是芷丫頭用了吧。”
胡風胸口急速起伏着,氣的不輕,這丫頭,又去找死了嗎?那姓顧的明顯不是什麼好人,他能縱容自己的姐夫在城裡橫行霸道,就不會因爲她的一紙訴狀而對自己的姐夫怎麼樣,反而是她,無權無勢的小村姑,進了那衙門,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阿風,你去哪裡?”胡長林見他氣沖沖的往外走,趕忙追上去問。
胡風沉聲道:“去鎮上。”
胡長林忙道:“你現在可不能四處亂跑,芷丫頭說過,你這頭還沒好全呢,需要靜養。”
若她真心想讓他靜養,她就不該獨自去冒這個險。
胡風道:“我不會有事,您放心吧。”他推開院門出去,剛走沒幾步,頭又開始炸裂般疼,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他只能先扶牆喘息。
“你看看你,說了不讓你出來,你這都成啥樣了。”胡長林扶着他回了院裡。
“阿風,爹知道你擔心芷丫頭,可你也要當心自己的身體,芷丫頭爲了救你,吃了多少苦頭,這好不容易把你這條命給救回來,你可不能再出什麼事。”
胡風被胡長林徑直扶回了房間,將他按在了牀上,強行命令他休息。
胡風撐着身子要起來,可那腳剛下地,頭就暈的厲害,身子又跌回了牀上。
腦子裡的記憶片段不斷的在他眼前閃過,那些被塵封了三年之久的記憶,一點點的釋放出來,每釋放一個記憶片段,他的頭就像被人用斧頭砍裂了一般,疼的他呼吸都不知該如何進行。
他終是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他的臉上再沒有了一絲的痛苦之色,眼神也比往常更深沉,他看着灰舊的帳頂發了一會呆,突然翻身坐起,跳下牀後連鞋都沒顧上穿,衝到外頭朝胡長林喊道:“爹,白芷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