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見他神色激動起來,趕忙道:“您別激動,慢慢說。”
關老爺也不想激動,這一激動,身上的傷口就越發的疼,整個人都不大好了。
可一想起那些事,他如何壓得下脾氣。
“白姑娘,那些人控制了六安堂,我們關家在京都城有八家藥鋪,分部在京都城各處,八家六安堂的進貨配給都是統一採配的,他們逼我在出面認下一批藥,那藥哪裡是藥,分明是毒,我不肯,他們就拿我兒子兒媳來要挾,我咬牙沒肯,那些畜生,竟,竟——”
關老爺紅了眼,眼淚滾滾而落,肩頭抖個不停,兒子兒媳臨死前的模樣,始終在他眼前來回,他忘不掉。
掠過那事不提,關老爺深吸了口氣,穩住心神,接着道:“那些人搶了我的印信,讓堂裡的掌櫃出面,以我的名義,認下了那些藥,那些藥,此時說不得已經進了不知多少人的肚子裡。”
六安堂裡的藥,可不只是一般百姓才用的,京都城裡上至一品大員的府上,下至普通百姓,都要來六安堂拿藥的,且認下的這些藥,又是極爲普通的配藥,尋常的方子裡,都會加上一些。
關老爺急得不行:“白姑娘,這可如何是好?”
白芷的心沉入谷底,她想過很多種局面,但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
“那藥,究竟是什麼?”白芷沉着聲問,手裡的帕子幾乎就要被她給絞爛了。
關老爺忙道:“究竟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知見他們將一藥給一個六安堂裡的一個夥計灌下後,夥計初時並沒什麼反應,可當那蒙着面的黑衣人吹起了一支青竹小哨,那夥計就像發了瘋似的咬人,見人就咬,完全失了本性,也認不得人,叫他也叫不住。”
關老爺的身子顫抖起來,傷口的疼痛似乎已經感覺不到,他心裡眼裡全是那樣的一副景象,京都城裡的人,在那小哨聲響起時,都從家裡撲了出來,像瘋狗惡鬼似的上街咬人,見人就咬,那畫面太恐怖了,以至於只是想到,都讓他心驚顫抖。
白芷聽着他的描述,腦子不斷浮起曾經在電視上看過的畫面。喪屍之城裡的畫面,和關老爺說的這些,不是很像?
電影裡的喪屍,是因中了某種生化病毒而變異成那模樣。
在這裡,自然沒有那種生化病磁。可若能讓一個好端端的人變面這樣,自然是毒才能做到。
是什麼毒呢?
蠱?她的腦海裡,想起奇脈論上的一篇案例。
那案例中詳述的病案,不正和關老爺說的這種很像?
只是蠱這種東西,十分傳神奇妙,她從前還以爲只是傳說。
難不成,這世上真的有?
她知道的,這世上定然是真的有,奇脈論裡的文字,怎會有假?
只是這蠱,據說要養成也是十分不易的,那些人,又是怎麼弄來這麼大量的蠱?
見白芷垂目不語,關老爺急道:“白姑娘,你可得想想法子,這京都城,可不能變成死人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