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紅雪會開口,單于誠和雲安都不解地看着她。
只見她走到雲安身邊,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轉頭問單于誠道:“他就是雲安?你的心腹?”
單于誠點了點頭,卻仍然是一臉的困惑與不解。
紅雪也點點頭,說道:“就他吧。”
“好。”單于誠愣了一下,爽快地點頭,招了招手,把雲安喊到一邊,吩咐了幾句。也不顧他半信半疑的目光,便把他趕了出去。
紅雪見單于誠把人趕出去了,才拖了把椅子坐下,又看了看他的臉色,終究有點不忍,藉着布包的掩護,從空間裡掏出一個玉米餅子,遞給他道:“先墊墊肚子吧。”
說着又站起來,想給他去倒水,直到拎起水壺才發現裡面已經空了。
單于誠訕訕地笑了笑,喚進門口的兵士,叫他去打壺茶水來。
等打來茶水,紅雪頗有深意地看着單于誠吃餅。
單于誠一邊吃着香甜的餅子,一邊偷眼看着紅雪玩味的笑容,不知怎麼的,竟有些淡淡的心虛。
“吃完了?”紅雪絲毫沒錯過單于誠的眼神,問道:“好吃嗎?”
“好吃,太好吃了。”一句話說得紅雪心裡有些發酸,要知道這餅子又乾又硬,根本不會有好吃一說,可是眼前的男人卻是吃得那麼香,像是得到了什麼人間美味一樣。
單于誠吃完一個餅子,才正色地對紅雪說:“媳婦兒,你幫着解決了軍糧和藥材,就是幫了我大忙了,這裡很危險,你還是早日回去吧,打仗這種事,不適合你。”
“不適合我?”紅雪笑道:“就適合你了?”見單于誠要說話,又搶在他前頭開口道:“別跟我說什麼,你本來就是一個行軍打仗的將軍,爲國而戰是你的使命,這類冠冕堂皇的鬼話。”
單于誠愣了愣,卻覺得無言以對。是的,他守衛的是大齊,可現在這個大齊的皇帝卻是時時刻刻想着自己死,他都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倒底是對還是錯了。
紅雪他細看着單于誠的表情,突然問道:“這次來的路上,你遭遇了不少土匪海賊的剌殺吧?”雖是問句,卻是相當的肯定。
“你怎麼會知道?”單于誠脫口而出,那些人並沒有大張旗鼓地來地劫道,卻是暗中剌殺,一般人不可能知道。
紅雪笑了一下,自顧自地轉動了一下手中的茶杯道:“你一定是在想,我是怎麼知道的吧,放心,我不會跟蹤你,只是猜測而已。”
“猜測?”單于誠重複着這兩個字。
“皇上和單于文昊恨不得你死,這樣好的機會又怎麼可能放過?”紅雪淡淡地道:“這山高水遠的,誰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遇到個盜匪山賊的也實屬正常,就算你因此身死,也算是白死,他們的民心一點也不會損失。”
“現在看你這樣子,想來這一路上真的不太平。”紅雪再次搶在單于誠前面說道:“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那些人是誰派來的吧。”
單于誠臉色陰沉地點頭,他當然知道那些人誰派來的,這才令他更心寒,自己答應過父王會守護大齊,可是現在皇帝和太子跟本容不下自己。
就算自己無心上面那個位置,他們父子二人卻還是無時無刻想把自己置之死地。
“算了別想這些了,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吧。”紅雪岔開話題,讓他給自己介紹一下眼前的情勢。
單于誠心知趕不走她,索性就介紹起前線的情勢,既然她都來了,就沒必要再回去了,省得自己不放心,誰知道那對不擇手段的父子,還會不會想出什麼陰損的招,來害自己的媳婦兒。
貴重物品,還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放心。
紅雪到現在才知道,熾國的第一美人端木幽是太子單于琨的側妃,這次熾國的禍事並不是來於海匪,而是熾國內部幾位王子爭奪王位,上將軍端木幽的哥哥端木康,自然也有效忠的一派,向單于琨求助。
單于琨便同單于文昊商量着,藉着這個由頭,想把單于誠弄死在這個戰場上。
“你既然瞭解得那麼清楚,爲什麼還要來送死?”紅雪可不認爲單于誠會是那麼一個愚忠的人,單于文昊叫他往哪裡走就往哪裡走。
“我不能不來。”單于誠嘆了口氣,幽幽地道:“當時我接管父王的軍隊時,發下血誓,保護大齊江山,而這熾國現在確實有不臣之心,我必須讓他們把那點不該有的小心思收起來。”
紅雪撇了單于誠一眼,心中暗道:唉,古人啊……
見紅雪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單于誠討好地哄道:“雪兒,你放心,雖然我發過誓保衛大齊,但我也不會傻到白白犧牲掉自己的性命,要是單于文昊父子繼續逼我,我也不會坐以待斃。”
他纔不會走上父王的老路,爲了大齊,哪怕明知是陷井,也要去闖一闖,最後……
紅雪看了單于誠一眼,問道:“若他們一直逼你,你真的會選擇保護自己?”不是不信任他,只是知道古人對於誓言的看重,而且他那個誓還是當着他老子發的。
“放心。”單于誠撫着紅雪的頭髮,幽幽地道:“我父王只是讓我保衛大齊,並沒有規定一定要讓我輔佐單于文昊父子,只要大齊不出事,誰當皇帝無所謂,我也不算是違背了誓言。”
“何況……”單于誠有些猶豫地說:“我父王若是活着,肯定也不會放過單于文昊父子……”這句話的語氣裡充滿了恨意。
紅雪挑了挑眉,沒接話。
當年單于誠的父親是怎麼死的,紅雪也有所耳聞,據說當時的單于文昌當時就是太聽皇命,結果在一次與南陵對戰時,身陷重圍,被敵人射成了剌蝟。
還有人說,當時做皇帝的應該是單于文昌,因爲前朝皇帝一向很寵愛大涼公主,而她的兒子單于文昌又能文能武,很得皇帝的喜愛。
那時,所有的大臣都以爲皇帝會傳位給單于文昌,可是等皇帝病故後,遺詔上卻是傳位給平日裡沒什麼存在感的單于文昊,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