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哪兒來的野雞啊?”周氏驚喜地問。
“是我用蛇肉跟村裡那個獵戶換的。”紅雪可沒敢說是人家送的,反正自己也回了一條蛇,也算是以物易物了吧。
可是她這話一出口,又把周氏給驚着了:“什麼?你遇上蛇了?沒被咬吧?”說着上上下下打量起紅雪來。
“娘,我沒事。”紅雪心裡暖暖地,抱着周氏的胳膊說:“雖然遇上蛇了,可我不是拿着鐮刀嗎?也不知是不是湊巧,就把蛇給打死了,正好碰見那獵戶,他說他要,就用一隻野雞來跟我換……”
“大姐……”話還沒說完,一羣小蘿蔔頭從屋裡衝出來,看到地上肥大的野雞,不由得了起來,“大姐,晚上我們有雞肉吃了嗎?”
“是啊!”紅雪摸着紅香的頭髮道:“晚上姐給你們做小雞燉蘑菇吃。”
“好啊,好啊,晚上有雞肉吃了……”最小的那對雙胞胎立即歡呼雀躍起來。
“雪丫頭,這不太好吧……”周氏不忍讓孩子們失望,可也不能白占人家便宜,在她的觀念裡,那種蛇啊什麼的,怎麼能吃呢。
“沒什麼不好的。”紅雪打斷她的話:“娘忍心看着香兒她們失望嗎?最多一會兒做好了,娘你給陳家送一碗去, 反正這隻雞夠大。”
說完也不顧周氏的反應,叫上幾個孩子去收拾野雞了。
因爲得知晚上有雞肉吃,幾個孩子幹起活來分外賣力,抱柴的抱柴,燒水的燒水,褪雞毛的褪雞毛,只一會功夫,一隻肥大的光雞就呈現在紅雪面前。
不知怎麼的,紅雪眼裡有點澀澀的,這些孩子裡沒有一個超過十五歲的,可是他們幹活的麻利程度,不亞於任何一個成年人,在現代,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還上上小學,別說做飯,連上下學都要父母家人接送。
真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啊!這也越加讓紅雪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大姐,雞處理好了,還要我們做什麼嗎?”二妹紅霜拉着弟妹跑到紅雪面前請示。
紅雪重重地吐了口氣,拿出裝蘑菇的袋子,把裡面的東西倒在盆裡:“你們把這個洗乾淨!”
“哎呀,雪丫頭,你咋採這種東西回來?這個會吃死人的。”周氏一見,忙上前阻止孩子們。
紅霜等人也不解地看着紅雪。
紅雪鎮定地笑道:“誰說不能吃,這個是很香的,比野菜什麼的可好吃多了,他們吃出毛病來,是因爲摘了有毒的,我摘這些時可是先看小鳥吃過再採的,一定不會有事,大家放心。”
說着自己動手洗起來,這野生的蘑菇或多或少都帶有一點毒性,還是自己動手比較放心一點。
“娘,咱家有蔥和姜沒有?”邊洗,紅雪還不忘問周氏。
“沒有,連油和鹽都是你孫嬸給的,咱們哪來那些東西!”周氏苦笑,現在家裡是要什麼沒什麼,真擔心接下來的日子怎麼過!
“二妹,你去方奶奶家借點蔥姜來,看姐晚上給你們露一手。”紅霜看了看周氏,見她沒反對,歡快地應了一聲,撒腳就往方家跑去。
方奶奶也住在村西頭,因爲兒子媳婦沒孩子,很喜歡村裡的孩子,對紅雪幾個就像親孫女一樣,常偷着塞着好吃的給姐幾個。
紅雪洗完蘑菇,把雞跺成小塊,因爲鍋太小,只能分批下鍋煮出裡面的血水和雜質,撈出來放到一旁,又在鍋里加水,燒開後,倒入蘑菇煮開,這樣既可以殺毒,也能清除沒洗乾淨的殘渣。
撈出後,她纔將借來的蔥和姜切好,等鍋燒熱後,舀了一小匙油進去,將蔥姜扔進鍋裡,煸出香味後把一半雞內放進去炒一下,才加上水和蘑菇,再放上鹽,攪動了幾下,這才加蓋燉煮。
好在家裡有兩口鍋,趁着這會兒功夫,紅雪又收拾出旁邊的小鍋,照樣做了滿滿一大鍋,讓它們自己燉着,由三妹紅玉看着火,其他幾個孩子一起幫周氏理野菜。
很快,鍋裡飄出了香味,也勾起了大家肚子裡的饞蟲。
“大姐,可以吃了麼?”紅香嚥着口水問。其他孩雖然沒有問,可眼中的期待也是掩飾不住的,連周氏眼中也露出驚疑:雪丫頭什麼時候能做出這樣香的菜來了。
“我看看!”紅雪站起身,來到竈臺前,揭開蓋子,一股熱氣夾雜着蘑菇的清香和雞肉肉香,溢滿了整個屋子。
“好香啊!”不知什麼時候,所有的孩子都圍在竈臺前,深深吸着鼻子,滿臉地饞像。
紅雪好笑地看着衆人,眼裡更是酸酸澀澀的,“放心,以後姐讓你們經常吃這種有肉的菜,再也不會讓你們餓肚子了!”紅雪保證道。
“大姐最好了。”幾個孩子立即歡呼起來,哪怕他們心裡有點不太相信,但些時也是真的高興。
紅雪用筷子試了一下雞肉,發現完全熟了,才盛出兩大碗,接着又給每人盛了一塊雞肉和幾個蘑菇,笑道:“你們先吃,我給孫嬸他們送一碗過去。”
“應該的,雪丫頭,娘去送吧,你帶着弟弟妹妹們先吃。”周氏見紅雪沒忘記孫家的好,欣慰地點頭,接過籃子就要往外走。
“娘,你也先吃吧。”紅雪很怕周氏跟孫家說起這隻雞的來歷,萬一菊青說漏了嘴可就不好了。
因而還是把這活攬下來了,見周氏還要張口,立刻又道:“你剛纔不是說我佔了陳家便宜了嗎?一會兒也給他們送一碗去,那裡可得孃親自跑一趟了。”
周氏一聽,倒是沒有再跟紅雪爭,合計着早點吃完,給人送過去。
紅雪一會兒就回來了,周氏其實也只吃了一張玉米餅子,喝了些雞湯就放下碗,見紅雪回來,提上準備好的雞肉就往孫家去。
其實紅雪她們家現在跟陳鵬飛的家離的很近,聽說他是陳老爹的遠房侄子,戰場上退下來,沒地方去,就來投奔陳老爹,可很不巧,他來的時候,陳老爹已經病入膏肓了,沒幾天就走了,現在他一個人住在那裡,沒田沒地,只能靠打獵爲生,也是個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