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被推倒了,撞倒路邊的小攤販,還有人慌亂中,被推進湖泊裡,那些被踩在地上的就更多了。
變故只在一瞬間就發生了,江紅霜還沒來得及放花燈,江紅玉甚至還沒選好要哪個花燈,本是欣賞美景的夜晚,卻被攪的面目全非。
紅雪看着混亂的人羣,大驚失色道:“霜兒跟玉兒還在下面,我要下去找他們!”
“小姐先別急,還有綠柳和綠蕪在,有她們在,二小姐和三小姐不會有事的。”綠柳嘴裡這這麼勸告着的,可是這話卻沒有什麼底氣,若論在不時,她們幾個肯定能保護好主子,可是下面一片混亂,就怕那有心人,趁機搗鬼,不然好好的人羣裡,怎麼會有爆竹炸開?
雙腳一落地,紅雪便朝先前買花燈的人羣處找去。
“小姐別急。”綠曼一邊護着她,一邊對着天空放了一記響竹。這是組織特有的信號。
推搡之下,紅雪好不容易擠到那處花燈攤前,卻只看到散落一地,被踩爛的花燈,不見江紅霜和江紅玉的蹤影。
綠曼看她呆愣的眼神,小心地說:“小姐先別急,如果是被劫走的,綠柳一路會留下記號,如果不是,便可能是被人羣衝散了,兩位小姐有綠柳四人以命護着,不會出事!”
紅雪身子僵硬着,心裡空空的,四處吵嚷的人羣聲,似乎離的好遠好遠,她聽不清。
最近一段時間,過得風平浪靜,是她太掉以輕心了,要知道,這京城裡想除掉自己和單于誠的人,不敢說多好牛毛,卻也是不少的,可是她偏偏還在這個時候帶兩個妹妹到這麼熱鬧的地方來,是自己太託大了。
但她也知道現在自己不能亂,深吸了幾口氣,勉強鎮定下來,這時已有御林軍趕來,接管了城中的混亂。
無名山莊的暗衛也趕了過來,杜飛見到一臉慘白的紅雪道:“小姐!”
“通知下去,封鎖京城各處出口,封鎖水道,陸道,一隻蒼蠅也不許飛出去,另外派人搜尋記號,若有發現,即刻來報!”紅雪肅聲吩咐下去。
“是!”
杜飛與身後的五十來名暗衛交流了一翻,帶人去搜尋。
正這時候,單于誠帶着一隊御林軍匆匆趕來,只用了很短的時間,便控制了現場。清空了人潮之後,現場只剩一地的狼藉。
聽綠曼說江紅霜和江紅玉不見了,立即吩咐雲安帶人投入到尋人之中。
“我沒事了,還是快找線索吧!”紅雪強自鎮定着離開單于誠的懷抱,眼中卻閃過攝人的冷芒。
直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人,就只有一種可能——他們是被人劫走的,手段高明,動靜極大,不惜平民傷亡的代價,也要將人擄走,非同小可。
或許這些人,一直都在等着機會,一直在外潛伏着。
雜亂的花燈之下,鋪着一些水草,順着水草延伸的方向,一路尋找過去,竟是湖岸。
紅雪眸光突然聚攏,對單于誠道:“派船下湖,將整個湖面圍起來,放下閘門,不要放過任何一絲可疑的線索!”
單于誠一愣,立即對屬下下了命令,有人立即帶着幾個人,舉着火把迅速的向着湖岸延伸出去。
單于誠拉着紅雪的手,安慰道:“別太擔心了,費如此大的周章劫人,肯定是圖利,在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利益之前,霜兒和玉兒不會有事。”
紅雪已經完全冷靜下來,除了手心格外涼之外,幾乎看不出什麼異樣。
“若是爲利,肯定是衝你來的,與你利益相關的,也就那麼幾個人,南陵離京城太遠,他們的觸角伸不到這裡。如果是端木康的人,那麼這城中,一定有他的內應,地位不同一般!”
單于誠見她故作冷靜的樣,既心疼又寬慰了不少,說道:“不錯,他們一直等着一個機會,早晚都會等到,烏龜不露頭,便無法斬殺,雪兒,懂嗎?”
紅雪看向他的眼,黑眸如墨如幽泉,似有驚濤駭浪,朝她席捲而來。
她怎能不明白,單于誠話裡話外的意思,今日的情況,他早有預料,卻又無法避免,只因藏在京中之人,藏匿的太深,不引蛇出洞,如何能抓住。
當然,他這也不算引蛇出洞,因爲這些人,找不到今日的機會,還會有下一次。
朝中的陰謀爭權之事,已是單于誠避無可避的事了。
紅雪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不會遷怒與他。
“先找到人再說,若是查出是誰動的手……”紅雪聲音驟冷道:“敢傷害我的家人,即便是太子,那又如何,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不會放過他!”
單于誠眸光亮了亮,道:“可以,只要他們冒頭,如何處置,全憑夫人一句話!”
杜飛快速奔來道:“王爺,小姐,在湖中發現一艘小船,可是船上沒人,附近也沒有大船行走的痕跡,那船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去船上看看。”單于誠拉着紅雪,此時他也沒在意這杜飛是什麼人,對他怪異的稱呼更是沒有在意,而是飛身在落到附近的一艘小船,不必划槳,那船便動了,速度還不慢,直朝着湖中心而去。
杜飛在後,帶着人,緊跟而上。
月光隱了去,離開湖岸,四周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加之,湖面上又能升起一層薄霧,還有越來越濃的趨勢,所以在他們的船離岸邊有一段距離時,便完全沒了方向感,彷彿置身於一團黑霧之中。
除了湖下暗流的聲音,四周也再無半分動靜。
杜飛怕跟丟,乾脆甩了繩子,將兩艘船穿連在一起。
找了約摸一盞茶的時間,纔看見那艘小船的影子。
在還沒有靠近時,紅雪根本不用單于誠幫助,也不見她如何使力,身子便輕盈的騰空而起,掠到了那艘小船上。
“這船好奇怪啊。”紅雪雙腳一落地,便看出了端倪,因爲端倪太明顯了,即便四周漆黑一團,也能看出。
此時,單于誠已落足於船上,目光幽深的盯着那船,只見船身邊綁着幾個木桶,船上有幾個稻草扎的紙人,做的惟妙惟肖,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們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