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離開船再說!”這船太小了,只夠兩人落足,單于誠說。
“等等,這是什麼?”紅雪在船板上發現一個掉落的簪子,赫然就是江紅霜頭上戴着的。“這是霜兒的髮簪,她是被劫走的,卻不一定是走水路,這些只是障眼法,不對,夫君快走!”
她忽然驚叫着再度掠起,單于誠的反應也不慢,緊跟着她掠起。
就在他腳尖離船的一刻,嗖的一聲,幾支燃着火油的箭,破空而出,釘在船身綁着的木桶上。
轟!
火光沖天而起,瞬間就將整艘船吞了進去。
那桶裡綁着的,是易燃品,火勢一起,不似一般的火焰。若不是兩人輕功了得,這會早已被燒成炭灰了。
可即使如此,射來的箭依舊沒有停止,杜飛帶着綠曼兩人,站在船上擋箭。
他們的船倖免了,單于誠與紅雪乘坐來的船,卻因爲他落地遲了一步,又火速燃燒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又看向岸邊,有了火光的映照,可以看見,離岸並不遠。
“綠曼,抓住放箭之人,一個都不許放過!”
紅雪丟下這句話的時候,單于誠突然起腳,踢到一塊散落的船板。踢的力氣大,木板順水向着前方飄去。
紅雪與單于誠先後提一口氣,中途只在木板上墊了下腳,便掠到了岸上。
杜飛在小船上,將他的動作,看的清清楚楚,艱難的嚥了口唾沫。
自家小姐的變態,他們這些人都知道,可沒想到這位誠王竟也是如些的變態,百丈的距離,只在中途墊了下腳,輕輕鬆鬆便飛跨了過去。
不過他可不敢放鬆,對着空中吹了聲口哨。
火光驅開了迷霧,放箭人自然想跑。他們丟下東西,棄了船,便要潛下水,準備沿着水路溜走。
杜飛等人又如何放他們走,立時在水中綻開一番殺戮。漆黑刺骨的水中淡化了血紅色,他們只在水下搏鬥,連聲音都沒有。
最終,只抓到三人,其餘的全死了。
單于誠並未回府,而是帶着紅雪一起去了御林軍軍營。府中派人通知了,只說在外面夜宿。
御林軍軍營,位於京城五十里之外。
軍隊有完整的工防體系,依山而建,有河流在旁,飲水防禦都有了保障。
說是軍營,其實更像一座設備齊全的山寨。
一隊人馬踏着塵土,卷着黑夜而來,行到營牆外,自有守衛站在樓上盤問。
單于誠亮出令符,才得已放行,這是他定下的軍紀。
無論是誰,無論官有多大,哪怕是皇上駕臨,沒有令符,一律不準入內。
寨門打開,單于誠與紅雪等人打馬進營。
當聽見動靜跟出來的士兵,瞧見主子帶着三個女人進營,衆人臉都變了。
任誰都知道,軍營重地,是不允許女子進入的。即便是襄王妃,也一樣會遭來士兵的反感。
“通知虎嘯營,集結待命!”單于誠的坐騎閃電,果真如閃電一般一閃而過,只留下單于誠不容質疑的命令。
“是!”
自有人站在路旁,領了命令,朝營中跑去!
軍營中因爲赫連晟的突然來到,將安靜的夏夜打破。
杜飛將那三人交給兵士,帶入刑房,由單于誠親自審問,雖然他自信,這些人在自己手下能更快的吐出實情,可現在畢竟在誠王地盤上,這點面子還是要給他的。
單于誠本想將紅雪幾人安排在他的營帳中休息,要刑房太血腥了,他以爲她們肯定會受不了。
紅雪卻搖搖頭,冷靜的眸光沒有點波動,卻又深沉的仿若無底深淵,沉聲道:“你不必管我們,這三人不會輕易招供,我們必須立刻從他們口中尋到線索,遲一刻,對方將人轉走的距離就會越遠,不利於追捕!”
單于誠驚訝於她的變化,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調整好心態,比他還要冷靜,不似別的女子遇到事哭哭啼啼的埋怨這個,譴責那個。
果然是他的女人,如此的默契,也只有她能給他。
既然他家小媳婦要去刑房,也罷,他也想試試,他家小媳婦的底線究竟在哪裡。
“好,我們一起去,要不,換個外套吧,別把外衣弄髒!”說白了,是怕她衣服濺上血跡。
紅雪也不堅持,刑房裡的確很容易把衣服弄髒。雖然空間裡有衣服,可她總不能隨時拿出來吧。
最後只能勉強裹上一件單于誠的外衣。就是有些長了,袖子要翻卷好幾截,腰上也得用寬腰帶繫着,這才勉強能看。
軍營中的刑房,位於一處山洞之中,因爲地勢低窪,山洞中較爲潮溼,有水順着石縫滴落,山壁上長滿了苔蘚,有股子黴味。
越往裡走,越是潮溼,還伴着濃重的血腥味。
在一間掛滿刑具的審訊室,單于誠停下腳步,那三人,都被吊在鐵環之上,身上有鞭痕,頭低垂着,頭髮凌亂的披散着。
“主子,他們想吞毒,被拿下,都是死士,我們先審了一輪,他們不肯開口,”雲安上前稟告。與別人不同的是,他看到紅雪進來,臉上沒有任何的詫異,這位王妃連戰場都上過,還會怕區區一個刑房?
單于誠凝眉,走到那三人面前,挨個看了一遍,冷聲道:“死士?哼,到了本王的刑房,石頭也得開口,不說是嗎,繼續,若是再不說,便先斬掉一隻手!”
對待敵人,單于誠絕不會心慈手軟,上刑的方法,軍中多的是,他們是死士又如何。
雲安上前,抄起一隻水桶,潑向那三人。
桶裡裝的是鹽水,澆在火辣辣的傷口處,痛到了骨子裡。
“啊!殺了我,殺了我!”
三人嘶吼着,狂吠着,被綁住的手掙扎着,繩子磨破了皮肉,可見森森白骨。
單于誠負手而立,墨色蟒袍無風亦動,道:“不說是嗎?那便生不如死的活着吧,直到你們說爲止,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乾,看着自己的皮肉一點點的從身體上剝離,滋味應該不錯。”
他說這番話時,如神祗般的俊容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意,如此的雲淡風輕,好似跟人談論明天天氣如何一樣,不見半分殘忍之色,卻叫人聽的面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