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這些事,黑衣人心頭放鬆一些。
他沒有進入大宅院地下密室,轉身離開此處。宛似一道黑線般快速掠走。
顯然,他不是殺手,他是幕後黑手的心腹,他不用去執行追殺任務,一切自有訓練出的殺手代勞。
黑衣人縱掠如飛,很快來到櫻桃城中心位置,這裡有一座佔地數萬畝的大府邸。
其內建築金碧輝煌錯落有致,亭臺樓閣中燈火輝煌,都在守夜。
此人接近此處之時,就放緩了勢子,將黑麪具等物收起打成包袱,落在某一小巷中,將包袱放到青石牆牆洞中。在牆洞中一頓摸索,弄出衣物和兵器佩戴上。
一刻鐘後,小巷中走出一位二十六七歲的青年男子,臉型端正,身軀高大,昂藏有力,腰間挎着腰刀,身上戰鎧銀輝閃亮,頭上戴着同式樣頭盔,頭盔上羽毛潔白隨風抖顫,銀白色皮靴踏着雪地,銀白大氅披在身後,這賣相,嘖嘖…,威風之極。
他緩步走向這座建築。
守門的侍衛身穿鐵黑色戰鎧,一見這位銀鎧男子,齊齊出聲:“孟統領安好”。
“好,好,諸位兄弟都辛苦了,清晨,府內自有打賞”。
“託孟統領吉言”。……
侍衛們喜笑顏開,和此人很是熟絡。
統領手扶刀柄,從側門進入其內。
離此建築十幾丈遠的屋頂上。
落雪中,般宿緩緩站起,於屋頂處上望圍牆上三角形的箭樓。
看着其上巡邏的兵士,再看看前門處執勤的侍衛,瞅瞅那兩座足有丈高的鎮門石獅子,眼中都是凝重之色。
圍牆是硃紅色的,高有十丈,此處建築只有四丈高,自然看不到其內情形,不過笨尋思也知道其內豪奢無比。
大門高有兩丈,金屬打造,極爲沉重。
其內人員只從側門進出,防範森嚴。進入側門後,有專門人員驗明正身和出入令牌,正是標準的防衛流程,沒有絲毫漏洞。
般宿的眼神從大門上方一排巨大的紅燈籠處,移到更上方的巨大匾額上,其上三個鎏金大字令其有眼暈感覺——城主府。
櫻桃城城主杜峰是公爵級的大貴族身份,這座城就是他的封地。
城主府內,按照朝廷規格可豢養私兵十萬衆。
這些私兵都是略通拳腳的小青年,孔武有力且極度忠心。因爲,軍餉可是城主自家腰包所出,能不忠心嗎?
私兵軍銜在帝國無用,但在地方很有用。
普通侍衛的軍餉就極爲優渥,何況私兵中的將領?
其內將領分爲百人隊長、千人隊長、萬人統領。也就是說,櫻桃城私軍中,統領一級不過十人。
這十人都是萬中無一的高手,雖因爲年齡偏大,不可能進入殷墟學院之類的超級勢力中去進修,但本身能力絕對不容小覷。據說,十名統領修爲都超越了金骨期,達到法魂期,只差一大步就是法相天地了,是了不得的修士。至於大統領,乃是城主親自擔任。
般宿憑藉‘貂尾’輕鬆找到李傳身上,暗中監控,將黑衣人會見李傳的經過看在眼內聽在耳中。
按理說,法魂一級的修士,耳目之靈,不可能讓一養氣期小菜鳥近身而不察覺。
但是,般宿和其它養氣修士不同。
做殺手時掌握的特殊呼吸之法,令其心跳極爲緩慢,身體內分泌幾乎停滯,這樣一來,他潛伏在李傳書房外,內中商議密事的兩人,竟然毫無所覺。
之後,吃奶勁兒都使了出來,勉強跟上瀟灑穿掠的黑衣人。
去往劉府,親耳聽到此人發號施令欲要將追殺進行到底,般宿心中殺機沸騰的同時,也很是不解。
不明白爲什麼自身是白果妹妹小情郎之事,會引起對方這般大殺機?按理說,爭風吃醋有個限度,不至於這般步步緊逼吧?其中,肯定有什麼自己不曉得的隱情。
般宿做出判斷:此事絕不是爭鋒吃醋那般簡單,杜火一十八歲的青年能夠請動這般殺手來暗殺自己嗎?好像有些令人不敢置信,事情絕不是表面上這般簡單。
跟蹤此人來到城主府,親眼看到此人換上統領級戰鎧進入其內,般宿曉得,事情棘手之極。
因爲,孟統領只是‘副堂主’的手下,簡單推測,副堂主至少要比他的修爲高。比法魂修士修爲高的,只有法相天地一級。
整個櫻桃城內,只有十位法相天地。
有資源、有能力暗中豢養大批殺手,且有本事控制住這些人親友,逼迫殺手們即使死也不敢透漏上頭訊息的。數來數去,似乎…,只有城主杜峰有這般能耐。
能指揮動法魂期統領跑腿的,似乎也只有城主了,但那個統領口中說的是副堂主,若果,指的是城主,那麼,城主只是副堂主,誰是堂主?又是什麼機構或組織的堂主?
般宿覺着,腦袋發疼了。
這般大陣仗,不像是十八歲的杜火能夠擺出來的,很有可能,是城主杜峰下達的命令。
“只是因爲其兒子看中某家姑娘的事情,就派遣大批手下追殺兒子的情敵?不合理啊。還是…,另有隱情?
哎呀,到底他媽的怎麼一回事?”
般宿心亂如麻。
對付杜火那種小青年,想盡辦法捏死不難,但幕後若是城主杜峰,那可就棘手了。
般宿不信孟統領這般高手,會甘心替十八歲青年賣命,那不符合情理。
基本上,隱藏於暗處的各種組織中,上一級的人,都要比小一級的人武力強。
這是這方世界的規則,不然,不足以服衆。孟統領口中的副堂主絕不是杜火。
“行事鬼祟,應該不是什麼合法的組織。堂主?你妹的,是什麼組織?要是能夠知曉,將此事捅到大商相關部門,這位城主的好日子估計就到頭了。但是,需要證據”。
般宿心中陰毒算計一條接着一條。
暗中豢養殺手,稱呼上什麼堂主不堂主的,絕對不是好鳥,這孟統領不是好路數啊。想來,城主一家子都不是好路數。想辦法,坑死他們。敢追殺老子?我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般宿眼中都是殺氣,陰狠的看了金碧輝煌的城主府一眼,轉身,施展半吊子輕功離開此處。
在其心中,真要是城主杜峰下令,那麼,他會用盡一切手段將其展開報復。
對敵仁慈就是對己殘忍。般宿深知這種道理。
“不過,什麼事都需要證據,先將內情搞清楚再動手不遲。還有,十一隊殺手在追殺自己,送上門來的死鬼,不收拾了,對不住他們啊。培養殺手多麼費錢,這都是商幣一摞子一摞子堆積起來的,數億…,不,數十億都有可能,先讓你們痛心一番再說”。
般宿暗中計算着,向着白府而去。
那裡有他記掛着的人兒,此時基本可以斷定:不是白案出賣自己,那麼,只和白果聯繫,應該不會出錯。
暗暗進入白府中。巡邏的護院根本發現不了運用特殊呼吸之法潛入進來的般宿。
白果居於何處,他心中清楚。
在一棟四層小樓處,般宿宛似狸貓般輕盈的爬到第三層。他那半吊子輕功,目前算是起點作用。
對着窗戶輕輕敲打,這敲打,是按照原先約定好的信號節奏敲擊出的。
數息時間後,窗戶被無聲開啓。
一身月白色睡衣的白果俏生生站立窗前,大眼睛中都是驚訝之色。
她午夜比較疲乏,就不和衆人一道守夜,自己回房先睡。迷迷糊糊的,就被特殊頻率的聲音驚醒,自然知曉是誰來了。
此時的女孩,臉上都是羞澀,顯然,她誤會般宿這舉動的含義了。不過,她還是將窗子打開了,明顯表明,般宿要是比較過分的話,她也做好準備了。
白果腦中亂糟糟,但不反感現在就和般宿發生些什麼。
她很怕天長日久事情有變,已經存下將清白先交給般宿的心思。這女孩,敢愛敢恨的很。
進入房間,般宿藉着暗光看到女孩扭捏的神色,心中就明白女孩心中所想了,不由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