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之中,般宿伸出一隻手掌,明顯是趁火打劫的意思。
落針可聞,六個人誰都未出聲。
向來都是皇鱗衛抄家滅門做斂財的勾當,何時起,竟然被別人敲竹槓了?但這五位都是老謀深算之輩,直接將此事歸結到花錢買情報之上,心中也能過那個坎兒。
但畢竟還是不一樣,買情報之時,多是手下們去辦,這種骯髒事,何時輪到在場這五位牛人去辦啊?今天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魏茂忽然笑了起來。“哈哈哈,道長性情中人,本座很是欣賞,道長想要什麼做報酬?只管說來”。
般宿也笑了,他很清楚這些大人物的思維方式,要是表現的無所圖,反而不妙,人家會琢磨你真實用意,那樣一來,容易橫生枝節破壞大事。不如表現的市儈一些,容易讓人接受。
“司長也是爽快人,貧道只有兩個條件。其一,貧道以前的乾坤袋失落了,現在家當不少,很是麻煩,需要一容量大的乾坤袋。其二,你們五人,齊齊欠了貧道一個大人情。就這兩條,你們斟酌一下,看看能不能同意?”
般宿說到乾坤袋,五人同時鬆了口氣,這東西稀少金貴,確實很值錢,但是,憑他們的身份,弄來十個八個都是小意思,但聽到人情這一項,五人齊齊臉色劇變,兩位大司長更是撲棱一下站了起來,齊齊將般宿瞅着,想要直接瞪死他。
般宿渾身發涼,強硬的堅持着,誓不低頭。
“道長,乾坤袋好說,本座手中剛購置一個,價值千萬商幣,儲物空間趕上一座小房子了,這不成問題。但是,人情嗎?恕難從命”。
魏茂冰冷冷說道。
修士欠人情和普通人可不一樣,這是不能糊弄過去的。事主何時來索要人情,都無法耍賴,因爲,人們可以欺瞞天地,但欺騙不了自己的心,一旦毀諾,早晚會付出慘重代價。所以,修士們絕不輕易欠人情。天蠶子一散修,不知根不知地,要是以後讓他們暗殺聖皇怎麼辦?做還是不做?
“哈哈哈,諸位,別緊張,貧道還沒有說完,這個人情有着限制。首先,貧道提出償還之事時,要是你們覺着不妥,有權利拒絕。其次,時間爲三年,三年後,貧道不找你們,人情自然過期,這是需要貧道書寫下來作保證的。有這些保證,你們有什麼不敢做的?”
“這…?”魏茂語塞了,主動權在自家手中,有效期三年,似乎,沒什麼大不了,要是要求自己做的事令人爲難,完全可以拒絕,這買賣不吃虧啊。
“道長,我們三位還用跟着…?”羅川出聲詢問,心想:你的意思似乎是指敵人衝着兩位司長而來,那麼,我們這些人是否就不用欠人情了?
“羅旗長,貧道也是順手救了你們啊。你們跟在兩位司長身邊,會被一勺燴了,貧道救你們一命,你們欠上個無關緊要的小人情,似乎很是合算吧?”般宿笑嘻嘻問道。
羅川臉一紅,緘默不語。
這可是殃及池魚了。
魏茂和宮潛互視一眼,點點頭。
“道長既然這麼說了,再不顯示誠意就是我等矯情了。就按照道長所說的來吧,但是,道長,你的情報要是不準確,那麼,這人情可就作廢了”。
“當然,魏司長所言在理,貧道會將這些條款寫到書面上,這樣諸位總會放心了吧”。
“好,就這麼說定了”。宮潛緩緩說道,魏茂點頭同意。
般宿攤開紙筆,龍飛鳳舞的寫就書面約定,簽字畫押後交給魏茂。
魏茂和宮潛也要寫上一紙合約。般宿示意不用多此一舉,只要在場五人對天地說一遍就成。
五人一笑,心中知曉,道士信得過五人人品。不再多話,按照先時商定所言,對着天地述說一通。
一件只有巴掌大的乾坤袋落入般宿手中。此物色彩斑斕,霞光流轉。般宿擠出一滴血,滴落此物之上,瞬間認主。心意一動,就能感知到其內空間趕上一座小房子大小了,這玩意除了活的生物,什麼東西都能儲存的,有了這東西,方便許多。滴血認主之後,斑斕色彩消散,此物一絲霞光都沒有了,看着就像是普通的小布袋。
般宿很是滿意,將此物貼身藏好。
看着神色凝重的五人,輕咳一聲,緩緩開口道:“櫻桃城城主杜峰,是月冕樓副堂主,其姐杜柔是堂主。兩位司長來此之事人家已經知曉,此時的城主府內,雲集近六十名絕頂高手。月冕樓總樓主養好傷後首次出現,數位副樓主現蹤,十幾位堂主,數十位副堂主皆都集結完畢,正在準備困陣,欲要一舉將五位殲滅。具體計劃不知曉,但絕對於這幾日內行動。這是貧道掌握的情報,真實與否,諸位自辨。至於諸位準備怎樣應付,就不是貧道有能力關心的了。還有,事後,不要對外透漏是貧道泄露消息於你們的,貧道可不想被月冕樓滿世界追殺”。
五人早就震驚的不行了,兩位大司長臉上都是活見鬼的神色。
“知道你們不信,但是,查證這種事,皇鱗衛還算是擅長吧,自去查證即是,貧道告辭”。
般宿打個稽首,高喊幾聲無量壽佛,轉身就要離開。
“道長且慢”。魏茂身形一晃,已經落在般宿身前。
“魏司長可是不信貧道所言?”般宿直直問道。
“半信半疑,請問,道長爲何來救我們,又是如何知道我等行蹤的?”魏茂緊盯般宿眼睛問道。
其餘四人也是凝注着他。皇鱗衛名聲並不好,很多人日日詛咒皇鱗衛中三位大太監早死,今日之事要是屬實,這位天蠶子真的救了在場諸人一命,能不令人懷疑動機嗎?
“無量壽佛,魏司長,魏施主,你真是過於多疑了,也罷,貧道就解釋一二。皇鱗衛確實臭名昭著,但是相對於不將普通人性命當回事的月冕樓而言,貧道只能選擇皇鱗衛。這是實情,諸位愛信不信”。
般宿直着脖子喊出這大義凜然的話來。
“真是這麼想的?”宮潛陰森追問道。
唉!般宿一聲嘆,臉垮下來。
“一半是因爲這緣由,還有一半,是貧道和月冕樓有私仇,不無借刀殺人之意,慚愧。至於你們的行蹤嗎,哈哈,月冕樓都知曉了,貧道自然也知曉。其內緣由,貧道無可奉告。”
魏茂和宮潛對視一眼,眼中有了然之色。
“道長慢走,不送”。魏茂相信了般宿六分,沒有追問,讓開道路說道。
般宿哈哈一笑,緩緩行出花廳,自有人引領其離開此處。
“司長…?”羅川不確定的詢問。
一擺手,魏茂緩緩道:“不要跟蹤監控,此人沒有陷害你我之意,這點我還能感知出來”。
“是”。三位屬下趕忙應是。
“魏哥,怎麼做?”宮潛眼中兇光一閃,凝聲問道。
魏茂來回踱步,沉吟半響後,做出了一系列安排…。
午夜時分,羅川確認了天蠶子之話屬實,城主府中多出身份不明者近六十人。
數個時辰後,這道最新情報已經傳遞到大商的皇都,傳遞到聖皇陛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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