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月招呼過了夙燁姬塵等人,最後望向了隆親王府的世子鳳晟,只見今日的鳳晟世子與之前的鳳晟一點都不同,以前的他雖然長得俊美,眉眼卻總是擒着孩童的清明,但今日的他,卻臉上笑意魅惑,妖治之色隱於面容上,一身的赤色錦袍,更是使得這魅惑透着霸氣張揚。
不過今時今地,他不是那個傻小子晟晟,她也不是明月。
所以琉月笑望向鳳晟的時候,問身側的上官銘。
“師傅,這位是?”
上官銘立刻爲琉月介紹起來:“小月兒,這位是隆親王府的鳳晟世子。”
琉月笑着點頭:“原來是鳳晟世子,幸會了。”
她說完便待後退,鳳晟暗沉的聲音忽地響起:“我們似乎見過。”
他說完脣角掛上戲謔的笑,琉月擡首盯着他的臉,便看到他的瞳底一閃而過的戾寒,同時升起了殺氣。
他對她動了殺機,琉月想着,心中已是瞭然,這男人已猜出她的身份,知道她是先前幫他醫治的明月公子,因爲認出了她,所以知道她已瞭解了他母親的一些隱私,所以他纔會動了殺氣。
不過琉月並不介意,她相信,鳳晟未必殺得了她,若是他真的對她動手,那麼她不會對他客氣的。
琉月的眼裡同樣的一瞬間殺過寒氣,然後臉上依舊笑得如花一般燦爛。
“鳳晟世子可真會說笑話,世子爺的病不是剛好嗎?就算見過琉月,還記得住嗎?”
琉月的話一落,鳳晟世子的臉色冷沉下來,眼神陰驁無比的望着琉月。
上官銘已經開始招呼大家:“好了,好了,人都到齊了,也不必等候了,咱們入宴吧。”
衆人一起說着話相揩往位置上坐去,上官銘的身邊端坐着琉月,緊挨着琉月身邊的位置,被夙燁第一個搶佔了,其他人只得挨着他的身邊往下坐,至於上官銘另一邊,卻是君丞相等人,一時間衆人全都坐了下來,然後上官銘一聲令下,便有府上的婢女開始上菜,管家把準備好的娛樂節目呈上來,有人彈琴有人跳舞,氣氛一掃先前的冷硬,熱絡了起來。
衆人邊吃邊說話,年紀大的和年紀大的說話,君丞相和武寧候爺還有兩位京城的富賈,皆向上官銘道賀,稱讚琉月美麗聰明乖巧,只說得上官銘心花怒放,一連吃了三杯酒,看誰誰好,一掃之前的刁鑽難纏,和幾位老友相談甚歡。
至於琉月這邊年輕一輩的人,也都是笑意盈盈欣賞歌舞,吃着東西,不時的說說話。
不管是心裡高興的還是不高興,至少表面上大家都很高興。
這些人中最高興的要屬夙燁,因爲他動作快,所以搶到了琉月身邊的位置,所以他心情明顯的好了起來,狹長濃黑的眉上揚着,黑如點漆的眼睛,耀起瀲瀲光華,脣角擒着笑意,說不出的雍擁華貴,一點也沒有平時的戾氣冷嗜,心情好得不得了,還時不時的拿眼睨一下姬塵。
姬塵的臉上依舊是一派溫和的笑容,可是心裡卻十分的氣惱,沒想到今日上官聖醫竟然也請了夙燁,若沒有他,他還能和小月兒多多相處,多多說話,沒想到卻請了他,什麼事都被他搶了先,看到他一臉光華豔豔的神情,姬塵便鬱悶得想抽他,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
年輕人裡,除了姬塵心情不好,還有一人心情十分的不好,那便是五公主鳳碧雲。
鳳碧雲臉色陰沉,眼神冷冷,不時的瞪一眼琉月,尤其是看到夙燁面對琉月的時候,那眼神一掃面對別人的嗜冷,明顯的有着溫和,看得她嫉妒不已,尤其是之前夙燁因爲她的話,還要一巴掌拍扁她的臉,她堂堂皇家的公主,難道都比不過一個上官琉月,這女人有什麼好啊,就是假仙得很。
鳳碧雲嫉妒不已的想着,狠狠的拼命的咬嘴裡的菜,就好像那是上官琉月一般,咬死她,咬死她。
姬塵和鳳碧雲心情不好,所以也沒說什麼話,至於鳳晟世子,更不是多話之人,所以年輕的一輩人中,只有夙燁和上官琉月還有君洛凡三個不時的說着話,別人只是安靜的吃菜,欣賞歌舞。
夙燁今日的心情十分好,時不時細心的替琉月挾一筷子菜,坐在夙燁下首的君洛凡,看到夙燁給琉月挾菜,他也不甘落後的主動給琉月挾菜,最後琉月的碗裡堆了不少的菜,趕緊的擡首開口。
“好了,別挾了。”
她一開口,別人全都注意了過來,然後便看到琉月面前的碗裡堆了不少的菜。
一時間,衆人心中各有所想。
五公主鳳碧雲只氣得眼淚都來了,姬塵則是胸悶不已。
可惜沒人理會他們兩個。
君丞相則是盯着自個的兒子,看到兒子竟然一臉溫柔的對上官琉月,而且十分的細心,一掃他往常面對別的女子時的厭煩,君丞相一下子像看到了希望般的歡喜起來,端起酒杯便敬向了上官銘,豪邁的開口說道。
“上官,小月兒真是乖巧,老夫看着也甚是喜歡,若是老夫能有這麼一個女兒,老夫也知足了。”
君丞相的話一落,在座的好幾個人臉色變了,尤其是夙燁和姬塵二人,臉色皆陰驁難看。
君丞相的話很明顯,便是想讓上官琉月嫁給君洛凡做兒媳婦,這樣他不就是得了一個女兒嗎?
可惜君洛凡,對於這些拐彎抹角向來不如別人靈敏,所以一聽君丞相的話後,便奇怪的來了一句。
“父親,你不是有幾個女兒嗎?爲什麼又想小月兒做你的女兒啊。”
他話一落,周遭的人便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下來。
君丞相忍不住拿眼瞪自個的兒子,有沒有這樣白癡啊,早晚有你後悔的一天。
上官銘望向了琉月,看琉月對君洛凡並沒有那種男女之情,所以端起酒杯笑望向君丞相:“對啊,你家都有幾個女兒了,爲何還要搶我家一個女兒啊,來,罰酒三杯。”
君丞相嘆息,本來好好的一個事,愣是被兒子給破壞了,這個蠢驢,君丞相暗罵兒子一聲,只得和上官銘喝起酒來。
先前臉色黑了的夙燁,此刻臉色好看多了,然後端起面前的酒杯,望向君洛凡。
“來,君公子我們喝一杯。”
一側的姬塵也端起酒杯,望向君洛凡:“我也敬君公子一杯吧。”
君洛凡卻是滿臉的不解,望向夙燁和姬塵二人,不明白此二人爲何向他敬酒,他和他們有這麼要好嗎,不過倒也沒有推託。
三個人一起喝了一杯酒。
接下來君丞相等人說起了慕紫國此次前來尚京的事情。
“這次慕紫國的使臣和以往不一樣,竟來了九皇子離王和巽音公主,不知道這一次的選美會有什麼要求,”
君丞相嘆息一聲,想到好好的一個國家竟然要嚮慕紫國敬獻美女還有珠寶,做爲當朝的丞相,他便鬱悶,說完便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酒。
其實他們最初嚮慕紫國送美女,也是因爲兩國聯姻的原因,慕紫國把長公主南宮晚嫁到了南璃國,作爲兩國友好的證明,皇上便選了一批美女和珠寶,送給慕紫國作爲回禮,後來慕紫國也時不時的送一些東西過來,誰知道現在竟然好似變了特例,每年慕紫國都派使臣過來挑選美女。
這使得朝堂上的官員很鬱悶,多次有人向皇上奏表,把這件事壓下去,再不要嚮慕紫國送什麼美女了,這分明是長他人的氣勢滅自已威內之舉,於國於民十分不利。
可是一來兩國一直和平,連戰事都沒有,二來皇上年紀大了,也不想勞民傷財,所以一容再容,最後便發展成這樣的狀況了,雖然他們不是慕紫國的附屬國,倒搞得和附屬國差不多了。
尤其是今年,慕紫國竟然派了九皇子離王和公主南宮巽音一起過來挑選美女,這更讓人鬱悶了。
君丞相話落,別人沒說話,夙燁等年輕一輩的人倒是開了口。
“這種長他人氣勢滅自已威風的事情最好杜絕了。”
夙燁周身的肅冷,完美的面容之上攏上了嗜寒之氣。
他一開口,姬塵便接了口:“今年九皇子離王等人既過來了,正好讓皇上藉機把這件事說開了,以後我們南璃國沒有必要嚮慕紫國敬獻美女,我們並不是他們慕紫國的附屬國。”
姬塵話落,一直端坐着沒有說話的鳳晟不緊不慢的開口。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步田地了,要想現在解除這種狀況,等待着的恐怕是兩國的決裂,然後是戰爭。”
鳳晟的話一起,沒人再說話。
因爲他說得沒錯,若是現在和慕紫國的人說穿,只會使得兩國關係鬧僵,而且在場的人個個心知肚明,因爲皇上祟尚文治江山,儒家遍佈朝堂,使得武力大不如從前,再加上慕紫國的不斷擴大,現在的南璃國和慕紫國根本沒辦法比。
一時間,宴席上沒人再說話,氣氛有些冷。
夙燁挑高眉,想說話,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因爲母妃曾警告過他,不準參與到南璃國朝堂上的事情,所以他一直謹記在心。
這些事根本與他無關。
不遠處,琴聲依舊嫋柔,輕音綿綿。
琉月只顧吃東西,也不理會身側的這些人,個個一臉憂國憂民的樣子,可惜這些於她何干。
上官銘最先反應過來,站起身端起酒杯望向桌上的衆人,笑言道:“好了,今日大家既賞臉來我上官府吃酒,便放開那些不愉快的事,今日老夫很高興,因爲從此後小月兒不但是我的弟子,也是我的好女兒,以後希望大家多多關照。”
上官銘一說話,衆人立刻回過神來,沒錯,今日乃是上官府的喜事,他們可不能掃了興,一時間衆人的臉上依舊攏上了笑意,紛紛的端起酒杯和上官銘碰了一杯,然後的仰頭喝光了酒。
衆人的一杯酒剛喝完,忽地聽到外面響起旋風般的腳步聲,隨之伴隨着的還有急切的呼叫聲。
“世子爺,你這是幹什麼,容小的進去稟報一下。”
可惜一聲大喝響起:“滾開。”
隨之還有啪的一聲響,很顯然的是上官府的下人捱了打。
中庭裡,上官銘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竟然有人跑到上官府來打人,豈不是打他的臉子,噌的一聲走出去,便待好好的教訓教訓來人。
不過上官銘還沒走出去,外面的人已經順着長廊一路走了過來,很快便到了中庭的花園,衆人只見來的人乃是武寧候府的世子爺晏錚。
晏錚的臉色鐵青一片,眼裡更是騰騰的怒火,一走進來不盯着別人,只盯着上官琉月,然後咬着牙,好半天不說話。
晏錚的身後除了跟着自已的手下薩顏圖雪貞,還另跟着上官府的下人,其中有一個下人捂住臉,明顯的被晏錚甩了一耳光,此時看到上官銘望過來,那人嚅動脣,無奈的說道。
“老爺,晏世子強行闖了進來,小的攔他沒有攔住。”
上官銘的臉色黑了,瞪着晏錚冷喝。
“晏錚,你太放肆了,竟然跑到上官府來打人,若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非命人打死你不可。”
上官銘說完,晏錚並沒有說話,倒是武寧候爺臉色難看的走了出來,直接的走到晏錚的面前怒喝。
“逆子,你闖進來打人做什麼,有什麼事不能好好的說啊。”
這時候琉月站了起來,她看到晏錚盯着她的瞳眸中,隱有生氣,失望,還有各種情緒在裡面,她知道這次確實是她做錯,按理第一個該請的便是晏錚,他是她的朋友,在任何人都刁難她的時候,晏錚便對她伸出了手,而今日她終於離開了楚府,改姓上官了,她竟然沒有通知他。
雖然她是爲了替他考慮,怕南宮巽音找他的麻煩,可是請不請是她的事情,來不來纔是晏錚的事情。
“晏錚。”
琉月笑着招呼,想解釋爲何沒有請他來的原因。
晏錚卻搶先一步開口了,他的聲音裡有難以抑制的痛楚。
“小月兒,你真讓我失望,你不請我,竟然請了他。”
晏錚的大手一指便指向了夙燁,看到夙燁竟然在這裡,晏錚越發的生氣,沒想到小月兒連欺負她的人都請了,獨獨沒有請他,他是有多失敗啊,沒錯,他身邊有一個麻煩南宮巽音,可是他不會讓南宮巽音傷害到她的,爲什麼她就是不請他呢,難道因爲南宮巽音,所以以後他們朋友都沒得做了,罷罷罷,只當他晏錚做人失敗了。
琉月張嘴解釋:“晏錚,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擔心你會?”
不過她的話並沒有說完,對面的晏錚卻因爲太過於傷心,所以狠狠的問:“小月兒,我是你的朋友嗎?”
琉月用力的點頭,朋友,晏錚是她第一個承認的朋友。
“他是你的朋友嗎?”
晏錚一指夙燁,他看到夙燁便各種的來氣,這個男人當初百般的爲難小月兒,讓小月兒丟盡了臉,可是今日這種事,小月兒竟然請了他,而沒有請他,怎能讓他不生氣,。
琉月望了一眼夙燁,夙燁也擡眸望過來,他的瞳眸中隱有暗芒,盯着琉月,想知道琉月的心中,他算不算朋友。
可惜他未能如願,只聽得琉月俐落的回道。
“他不是。”
這下夙燁的一張俊顏難看了,籠罩上濃厚的煞氣,冰冷的瞪視着晏錚。
晏錚卻不理會夙燁,也沒有因爲琉月的這句話,而有所放軟態度,氣惱的大叫起來:“小月兒,你是這樣對待朋友的嗎?算了,從此後我們絕交。”
他說完轉身便走,琉月張嘴喚了一句:“晏錚。”
可惜晏錚轉身便走,身後的兩名手下也不贊同的望了琉月一眼,琉月小姐這次是做得太過了,她不請爺是不是怕爺帶給她麻煩啊,所以纔會不請爺嗎?
必竟巽音公主的身份擺在那裡,誰也不樂意惹麻煩上身,可是那時候,琉月小姐不好的時候,世子爺可沒嫌過她啊,一直都有在幫助她。
薩顏圖和雪貞兩個人轉身跟上自家的主子。
中庭裡,琉月的臉色不好起來,一言不吭。
武寧候爺看好好的一個宴席竟被自個的兒子給破不了,不由向上官銘道歉。
“上官,你彆氣惱,我替我家那逆子向你們道歉。”
琉月已回過神來,望向武寧候爺淡淡的說道:“不怪晏錚,這件事是我做錯了,哪有這樣對待朋友的。”
因爲晏錚的一鬧,琉月沒有心情再吃東西了,便擡首望向中庭的人,笑着向大家道謝。
“謝各位能來上官府,謝謝大家了,我身子有些不適,先回去休息了。”
中庭的人紛紛的點頭,琉月便領着小蠻等人退了出去。
身後,夙燁和姬塵二人皆默然無語,漆黑如深潭的眸子隱有寒意,臉上更是攏着閒人莫近的意思。
琉月離開後,大家也沒什麼意思留下來了,吃得興趣缺缺的,宴席很快便結束了,上官銘命管家把衆人送走了,想到晏錚竟然鬧了好好的一個宴席,上官銘別提多生氣了,若不是和他爹有些交情,他豈會饒得了他。
此時一直沒說話的寧辰和寧華二人走了過來,望着上官銘說道/
“這事不怪晏世子,師姐做得不對,哪能這樣對朋友呢?”
上官銘本就生氣,一聽寧辰客寧華二人的話,不由得暴怒,直接擡手一人賞了一個爆粟。
“這事和你師姐有什麼關係,都是我的主意,你師姐壓根就不想請人過府來慶祝,還有那夙世子也是我做主請過來的。”
上官銘一連串的話出口,寧辰和寧華揉着頭抗議:“所以說師傅老了,做事都沒有腦子了。”
“什麼?”
上官銘眼睛瞪得滾圓,寧辰和寧華二人轉身便跑,身後上官銘咆哮起來:“你們兩個該死的混帳,竟然這樣說老頭子我,真是白養了你們。”
遠處,寧辰和寧華二人皆笑了起來,這樣的師傅纔是他們熟悉的師傅,雖然他們經常氣得師傅跳腳,可是他們是爲了讓師傅保持活力,他們很愛師傅。
另一邊,琉月領着小蠻等人往明玉軒走去。
一路上琉月的心情都不太好,所以並沒有說什麼話,小蠻和石榴二人想勸也不知道從哪兒勸起,最後什麼話都沒有說。
暗處忽地有冷芒襲來,琉月和小蠻等人立刻感受到了,所以大家停下了腳步。
只見幽徑之外,綠蔭之處轉過來一人,竟是身着一身赤金袍衫,魅惑惑人的鳳晟世子。
琉月一看到鳳晟,便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丫鬟退下去。
小蠻有些擔心,她看出鳳晟對於主子似乎有些敵意,難道鳳晟世子對小姐動了殺機,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如何能離開。
“小姐。”
上官琉月卻並不理會小蠻,小蠻只得退下去。
寂靜的空間裡,只有上官琉月和鳳晟兩個人。
琉月挑眉,淡淡的開口:“怎麼了,晟晟這是想殺我嗎?”
她的話裡隱有挪諭,若是鳳晟真的想殺她,那她還真成了那個救了狼的東郭先生,不過同樣的她也會和東郭先生一樣,除掉他。
琉月的眼裡陡的升起戾寒的殺氣,臉上卻滿是笑意,望向鳳晟。
鳳晟細長的眼睛微微的眯起,眼裡煞氣很重,盯着上官琉月,慢慢的走了過來。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着琉月,好半天沒有動靜,然後便看到他眼裡的煞氣隱去,取而代之是無奈,還有他低低的嘆息。
“其實我最該做的便是殺了你,可惜本世子下不了手。”
若沒有她,說不定他的失心瘋到現在還沒有好,可是她治好了他失心瘋的同時,卻也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那還是有關於他母親的隱私之事。
可是鳳晟卻不知道,他放過了上官琉月的時候,同時的救了自已一命,因爲若是他殺機一動,琉月便會同樣的動手對付他,那麼誰殺誰就不知道了。
“所以呢,我現在無事了。”
琉月的脣角擒着笑,幽幽的說道,悄然的收回手,戲謔的望向鳳晟,然後不待鳳晟開口,便又接了一句。
“其實我倒認爲過去的小晟晟更讓人喜歡,若不是爲了三萬兩的銀票,我還真不想出手救你,必竟那時候的你纔是最可愛的。”
她說完,鳳晟的臉頰抽搐了一下,然後再次開口:“我希望你能忘掉一些該忘掉的事情。”
這件事必竟事關他母親的隱私,若是這件事泄露出去,只必母親。
說實在的,其實他比任何人要討厭這樣的母親,可是卻又無可奈何,所以那時候纔會一怒而失了心。
琉月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緩緩的開口說道。
“我不是多事之人,所以鳳晟世子不必擔心。”
“那就好。”
鳳晟笑了起來,他相信她說到做到。
他一笑,竟是妖治異常,細長的眼眸流波輕蕩,眉眼精緻,一掃先前的煞氣殺氣,周身的暖意。
琉月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個人正無私的笑着,忽地一道陰驁的聲音響起。
“不是不開心嗎?這會子怎麼又這麼開心了?”
隨着說話落地,一道風姿豔豔的身影飄然而落,停在兩人的面前,來人竟是夙燁,因爲先前琉月所說的他不是她的朋友之事,他心中鬱卒,所以又返身來見她,想問個究竟,是不是因爲從前的事情,她便牢記着他的那些不好的事情了,誰知道一進來便看到她和鳳晟笑得很開心,這讓本來就心情不好的夙燁,更是說不出的惱怒,所以一出口的話便沒什麼暖意。
琉月和鳳晟二人擡首望着夙燁,然後琉月的臉色便暗了下來,望向夙燁淡淡的說道。
“夙世子不是離去了,怎麼又回來了?這是誰得罪你了。”
夙燁知道自已若是一味的強硬,只會使得兩個人的關係更僵,而且他心知肚明,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自已當日所做的事情造成的,若說怪也怪他自已。
想着臉色恢復如常,脣角微勾出一些笑意,望向琉月和鳳晟二人,。
“倒不是誰得罪本世子了,只是看到兩位笑得如此的開心,本世子有些憂傷。”
夙燁說完還真一臉憂傷的望着琉月。
他本就是風華瀲灩的人物,此時一臉傷感的望着琉月,那眉眼說不出的魅惑,竟比鳳晟還要魅人,不過他才懶得理會鳳晟呢,只是望着琉月。
“小月兒,看出我的憂傷了嗎?”
琉月點頭,然後配合着他:“看出來了,夙世子,請問是誰讓你如此憂傷了。”
“小月兒,怎麼人人可以當你的朋友,本世子卻不行呢?這難道不足以讓本世子憂傷嗎?”
“那夙世子就該好好的反省反省,爲什麼別人可以當我的朋友,而你卻不行。”
琉月想到從前的事情,臉色還有些暗,不過因爲夙燁也曾經幫助過她,所以她已不像從前那麼惱怒了,只是要說把這傢伙當朋友,卻又不可能,因爲她真怕他又耍什麼詭計來折騰她,所以倒不如保持一些距離的好。
“小月兒,本世子正在反省中。”
夙燁擡頭望天,四十度的角度,竟然擺得極標準,那神情說不出的拉風。
不過偏有人看不得他的擺弄,立刻譏諷的冷哼道。
“你不會是又耍什麼心計想欺負小月兒吧。”
鳳晟一開口,夙燁臉上攏上了冷嗜,鳳眸中滿是暗沉,盯着鳳晟。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小晟啊,你姐姐都不叫了,這不太好吧,小月兒好歹治好了你的病,叫聲姐姐也是應該的吧。”
鳳晟一聽夙燁提到他之前的失心瘋,臉色冷冷,雙瞳竄起殺氣騰騰的火花,可惜夙燁又不怕他,兩個人便對恃着,有來有往的鬥上了。
“叫法只是一個稱呼,不管我叫她小月兒還是姐姐,都沒害她之心,不像有些人,不懂得憐香惜玉便罷了,還處處算計着她。”
“說你不懂還不相信,那怎麼能叫算計呢,那是本世子和小月兒相處的模式,外人是不能理解的。”
夙燁說完,還問身側的琉月一句。
“小月兒你說是不是?”
誰知道夙燁的話落,並沒有人理會他,他掉頭側首的望過來,便看到身邊空空如也,小月兒早就不見了,連帶的她的幾個丫鬟也不見了。
原來這裡離明玉軒不遠,琉月眼看着夙燁和鳳晟二人鬥了起來,便自顧領着幾個小丫鬟離開了,理也不理身後的夙燁和鳳晟二人。
兩個傢伙眼看着琉月走了,再鬥下去也沒有意思了,最後相互的狠瞪一眼,各自帶着手下閃身離去。
明玉軒內,一片寂靜,琉月自從回來後,端着一杯茶靠坐在窗前,好半天沒有說一句話,靜默的看窗外落花紛飛。
房間裡小蠻和石榴等人也不敢勸她。
三個跟隨了她一段時間的小丫鬟,心知肚明,小姐這是因爲先前晏世子所說的話所以鬱悶呢。
“小姐,晏世子只是說的氣話,他回頭一定還會來找一小姐的。”
小蠻上前說道,琉月卻搖了搖頭,清淺的開口。
“我不是想他,我只是想,朋友該如何做纔是最好的,既不傷了別人也不傷了自已。”
她說完又不說話了,然後起身懶懶的說道:“我睡會兒吧,回頭起來再想。”
現在再想也想不出什麼名堂,倒不如好好的休息一會兒。
不過琉月的覺睡得並不安穩,剛閉上眼睛,便有說話的聲音吵到她了,而且外面的說話聲竟然提到了晏錚。
“小蠻,你進去叫醒琉月小姐吧,要不然世子爺一定會喝死的。”
小蠻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可是小姐剛剛睡了,這會子吵醒她,怕是不太好的。”
琉月在房間裡已經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逐睜開眼睛問:“發生什麼事了?”
小蠻等一聽便知道她們的說話聲驚動了小姐,趕緊的閃身進來稟報:“回小姐的話,是雪貞過來求見小姐的,她說晏世子說了和小姐絕交的話後,便跑到酒樓去喝酒了,雪貞說他喝得極猛,他們嚇死了,生怕世子爺喝出事來,所以來求見小姐,想讓小姐去酒樓阻止晏世子。”
“哪家酒樓?”
琉月翻身起來,本來她就想和晏錚說清楚這件事,這會子正好,。
門外雪貞一聽上官琉月的話,立刻從門外閃了進來,恭敬的稟報:“回琉月小姐的話,是十里香酒樓。”
十里香酒樓在尚京還是很有名的,上官琉月也聽說過這個地方,所以趕緊起身,盥法了一番,領着兩個小丫頭出門去了,不過一聽說她要出門去,上官府的管事不但備下了馬車,還特地命了兩個人保護上官琉月,本來琉月想阻止管事的,那管事的趕緊說了這是老爺吩咐下來的,說以後只要琉月小姐出府,這兩個人便保護琉月小姐的安全。
兩個人一人叫青丘,一人叫音魘,是一對年老的夫婦,看上去極尋常,可是這兩個人以前可都是江湖中人,後來厭倦了江湖的廝殺,又深受上官銘的救命之恩,所以便在上官府待了下來。
二人一出現,恭敬的朝琉月施禮:“見過小姐。”
琉月打量了一眼,便知道這兩人雖然看上去年老垂暮,事實上卻是實力很強的人,最後倒是同意了,一行人出了上官府,前往十里香的酒樓而來。
此時早過了吃飯的時間,所以十里香的酒樓裡很冷清,一樓大廳裡稀稀落落的幾個人,正在看熱鬧,不時的指指點點的說着一側喝酒的人。
那喝酒大罵發脾氣的人正是晏錚,身側跟着薩顏圖和另外一個手下,兩個人正勸着自個的世子爺。
可惜晏錚氣性正大,本來這一陣子南宮巽音纏着他便夠讓他煩的了,沒想到小月兒還夥同那個死樹葉子欺負他,越想這個越氣惱,晏錚聽到薩顏圖說話,大吼。
“爺喝個酒你嘀嘀咕咕個沒完,信不信爺把你攆去洗夜壺。”
晏錚的話落,薩顏圖翻白眼,不遠處的幾個客人卻忍不住笑起來,不過想想晏錚的身份,便又忍住了。
薩顏圖一擡首,看到上官琉月領着幾個人走了進來,總算鬆了一口氣,琉月小姐總算來了。
上官琉月走到晏錚的身邊時,晏錚還不知道,所以一邊喝酒,一邊怒罵。
“這該死的沒良心的丫頭,怎麼這麼欺負人呢,她是忘了之前那爛樹葉欺負她的事了,竟然請他不請我,真是傷人心。”
晏錚說完喝了一口酒,臨了又想伸手抓酒壺倒酒。
不想半空伸出一隻纖細如玉的手把那酒壺端了過去,晏錚忍不住發怒,再次大吼。
“哪個混蛋敢搶爺的酒壺,不知道爺傷心嗎?爺生氣嗎?再招惹爺,爺一巴掌拍死你們。”
琉月忍不住翻白眼,人說發酒瘋發酒瘋果然不假,看晏錚,這酒瘋發得不小呢,心裡一邊想着一邊冷哼:“你倒是一巴掌拍拍看,看是你拍死我,還是我拍死你。”
琉月說完坐到了晏錚的對面,晏錚愣了一下,然後懷疑自已聽錯了,小月兒怎麼來了,他不是說了和她斷絕關係了嗎?她現在一定很生氣,肯定以後再不理他了,越想這個,越惱怒。
然後一擡首看到上官琉月坐在他的面前,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再認真的望過去,果然是小月兒。
晏錚看到琉月,一下子高興了,咧嘴便笑,可是很快他又想到,今兒個小月兒沒有請他,而請了夙燁的事情。
“小月兒,你竟然不請我,枉我當你是朋友。”
晏錚說完眼睛赤紅了,顯出他確實是被氣得不輕。
他能不氣嗎?他自認和小月兒是真正的朋友,雖然有時候他想幫忙但沒有幫上忙,可是他可是視小月兒爲真正的朋友的,結果這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小月兒不請他,不請他他生氣本來也沒有什麼,可是沒想到小月兒竟然請了死爛樹葉子,難道她忘了那傢伙是如何的欺負她的了。
上官琉月待到晏錚發過了脾氣,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晏錚,你說我們是朋友嗎?”
琉月一開口,晏錚便點頭了,然後他想起先前說斷絕關係的話,又搖頭。
上官琉月倒也不介意,然後認真的問他:“若是朋友是不是就是自已人,那麼請與不請有什麼關係呢,我和你可以想什麼時候喝酒便什麼時候喝酒,難道非要在意那些小節嗎?若是你想喝酒了,和我說一聲,我自會陪你喝一杯。”
晏錚不說話了,琉月又接着說:“本來你最近事情就夠多的了,我們是朋友,何必計較那些,所以我本來還想着,等你解決完了事情,沒事了我們再喝一杯,慶祝一下,沒想到你竟然跑到上官府來大喊大叫的,還說什麼不是朋友,本來我是當你是自已人的,沒想到你倒是把自已當外人了,只有外人才是用請的,先前還說了斷絕朋友關係什麼的,既如此,那我們就斷了吧,這樣的朋友也沒必要做了。”
上官琉月說完,站起身準備走了,想想又說了一句:“我來便是和你說清楚,本來我是真心當你是朋友的,既然你認爲我不當你是朋友,那就不是朋友了。”
她說完便走,身後的晏錚急了,本來他就在懊悔先前說話太恨了,這會子小月兒說的一番話,更是讓他後悔極了,看到小月兒要走,她若是一走,只怕以後朋友真的沒得做了,想到這個,晏錚心軟了,叫起來。
“好了,好了,是我想太多了,你也別惱了。”
上官琉月停住身子,睨向晏錚:“要我不惱也行,你馬上回去睡一會兒,我便不計較今日這件事了。”
晏錚哪裡還敢說什麼,立刻乖乖的起身:“好吧。”
上官琉月立刻示意一側的薩顏圖和雪貞:“把你們爺帶回去休息吧。”
“是,琉月小姐。”
薩顏圖和雪貞二人看得目瞪口呆,看來還是琉月小姐有辦法,兩個人不禁想着,要是世子爺娶了琉月小姐,說不定以後世子爺要安份得多了,這件事要不要和候爺夫人說呢?
兩個人一邊想着一邊上前扶着晏錚:“爺,我們回去休息一會兒。”
晏錚點頭,還不忘和上官琉月招呼:“小月兒,你別生氣啊,我們是好朋友,回頭我們喝一杯。”
琉月好氣又好笑,瞪他一眼:“還是快點回去吧。”
和晏錚解開了心結,琉月的心裡也暢快多了,她並不想失去晏錚這個朋友,他是她最困難的時候遇到的第一個沒有嫌厭她的人,並對她伸出了手。
十里香酒樓大廳裡的幾個人看得有些呆愣,沒想到這琉月小姐一出馬,晏世子便服服貼貼的了,看來還是一物降一物,不知道最後晏世子會不會娶琉月小姐,幾個人正小聲的嘀咕着,忽地又想到巽音公主來,巽音公主可是想嫁給晏世子的,那琉月小姐怎麼辦,難道要爲妾不成,這也不可能啊,琉月小姐可是上官府的小姐兒了,怎麼可能嫁給晏世子爲妾呢。
上官琉月懶得理會這些人,領着兩個小丫鬟便要出去,只是她們還沒有走出去,便聽到門外響起驚呼。
“表哥,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喝多了。”
這聲音竟是南宮巽音,她先前派了太監出來找晏錚,後來聽到太監的稟報,說晏錚在十里香喝酒,她便領着人過來了,沒想到一來便看到表哥喝得滿臉通紅的,不由得心疼了。
可惜晏錚並不買她的帳,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眼看着南[巽音伸出手來想扶他,便冷喝:“滾開,離爺遠點。”
他說完命令薩顏圖和雪貞。
“走。”
一行三四個人越過南宮巽音便走了。
南宮巽音不以爲意,反正她早就習慣表哥這樣了,不過她相信,憑着自已的決心,表哥一定會被她的愛心感動的,最後一定會娶她的。
南宮巽音打着如意算盤,聽到有人從酒樓裡走出來,慢慢擡首望過來,便看到一身嬌媚的上官琉月從酒樓裡走了出來,南宮巽音回頭望了望晏錚,又望了望上官琉月,眼神便冷了,她領着幾個宮婢走了過來,瞪視着上官琉月。
“你怎麼在這裡?”
琉月聽了南宮巽音的話,不由得好笑起來:“巽音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這十里香酒樓什麼人想來便來,爲什麼我不能來這裡。”
“你不會是想纏上我表哥吧?”
南宮巽音的眼睛眯了起來,盯着上官琉月。
琉月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公主,你想得太多了,說實在的沒人搶他,公主該想的是如何拴住他的心,而不是看住他的人。”
琉月說過便想離開,不想南宮巽音飛快一步擋住她的去路,狠狠的說道。
“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想不該想的東西,那不屬於你,我看在夙世子的面子上,放過你,若是你再和我表哥纏在一起,就別怪我。”
雖然她害怕夙世子,可是不代表她一忍再忍,她是慕紫國皇室的長公主,就算她真的對上官琉月做出些什麼,夙燁又能怎麼樣她呢?
南宮巽音威脅過了琉月,昂着頭領着人離開了。
身後琉月眯着眼睛望着南宮巽音,眼裡冷芒涌起,若說先前她還有些不想招惹這件事,可是卻因爲南宮巽音這一番威脅改變了主意,晏錚好歹是她的朋友,這樣的女人配不上他,做爲朋友她定要儘自已的努力幫他一把,不讓他娶了南宮巽音這樣的人。
琉月想着便開口說道。
“這女人是不是很討厭。”
“是的,這巽音公主一向如此,尚京人人都討厭她,可是卻礙於她的身份而沒辦法。”
琉月不再說話,領着小蠻和冰舞兩個人一路走出了十里香酒樓,上了酒樓門前的馬車,馬車駛動回上官府。
馬車裡琉月慢慢的眯起眼睛,笑了起來。
她想到南宮巽音害怕一個人,夙燁,她堂堂一國公主,爲什麼害怕夙燁,肯定是夙燁曾經做過什麼,使得這公主害怕,這說明南宮巽音也有害怕的東西,如若她能從夙燁的嘴裡套出這個東西,這樣便可以幫到晏錚了,琉月想到最後,心情莫名的好轉。
“小姐,你想到什麼了。”
琉月笑道:“我在想看能不能幫到晏錚,看他被那個女人纏着,做爲朋友我真的不忍心。”
“這倒也是。”
小蠻和冰舞兩個都很同情晏世子,怎麼便被那樣一個變態的女人纏上了,晏世子最近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了。
幾個人回到上官府後,青丘和音魘二人退了下去,並稟報琉月,他們便在明玉軒外面聽候,如若琉月小姐有什麼事可傳喚他們。
原來青丘和音魘二人早被上官銘下了命令,在明玉軒外面保護琉月,他們以後的任務,便是保護琉月不讓人傷害到。
琉月知道這件事,越發的覺得師傅是真的疼她入心坎裡的,替她把什麼都想到了。
就是一個父親,恐怕也做不到師傅這麼多。
琉月想到這個,便想去找師傅撒會嬌,逗他開心開心,誰知道卻聽下人稟報說,師傅被人請看病了。
琉月點了一下頭,心裡想着,那等師傅回來她再來找他,想着隨口問那下人。
“誰請師傅去看病了?”
“回小姐的話,是靖王爺派人來請老爺過府瞧病的。”
琉月的臉色微微的一暗,她算算時間,那靖王鳳吟的病只怕早就發作了,大概是看了別人沒辦法醫,所以才請的師傅吧,一般人請師傅,都是因爲病難看,所以才找的他。
想到鳳吟染上了病,琉月忍不住心情百倍好,滿臉笑的領着小蠻和冰舞回自個的院子。
半夜,上官府內一片安靜,衆人睡得正香。
有人死命的拍上官府的大門,立刻有人把門打開了。
半夜拍門在上官府是常有的事情,因爲有人半夜生了重病什麼的,過來拍門,是經常的事情。
不過今夜,上官銘在靖王府裡,府上只寧華寧辰二人,可是來人卻是中了毒,寧辰寧華二人對醫術造詣不錯,不過對於毒術卻並不厲害,所以管家遵照了寧辰寧華二人的意思,把這件事稟報進了明玉軒。
上官琉月睡得正香,被小蠻給叫醒了。
“發生什麼事了?”
“小姐,是管家說有人中毒了,老爺不在府上,兩位少爺對毒瞭解不深,所以命人來請小姐過去看看,看那毒是否有治。”
琉月一聽立刻翻身起來,前世她便是醫者,救病醫人乃是本份之事,所以手腳俐索的穿好整理好,一行人出了明玉軒,往前面的廂房而來,聽說管家把來人安置在上官府的廂房裡了。
前廳的廂房裡,燈火通明,上官琉月一現身,蘇管家便恭敬的開口:“半夜驚撓了小姐,實在是不得已的。”
琉月搖了搖頭:“無礙,中毒的人呢?”
蘇管家身形一側,便露出歪靠在牀上的人。
上官琉月連同身後的丫鬟皆臉色暗了,因爲這歪靠在牀上的人竟然是夙王世子夙燁,夙燁的肩部中了一箭,此時箭還插在肩上,再看他,完美的五官上,臉如紙般蒼白,完全不似以前的冷嗜殘酷,有汗慢慢滑落,同時,他的脣泛起了黑色,這說明箭上是有毒的。
不過琉月卻蹙起了眉,望着夙燁和他身側的夙竹夙鬆等人。
“你們爺中了箭,你們可以自行處理,爲何要送來上官府。”
要知道夙竹的醫術可是十分厲害的,夙鬆夙竹二人,看主子的樣子,早心疼的剜心一般,聽到琉月的問話,叫起來:“琉月小姐,你快救救我們家爺吧,雖然夙竹有辦法把箭拔出來,可是這箭上的毒他卻沒有十分的把握,所以請琉月小姐一定要救救爺,。”:
“你們?”
琉月睨着眼睛瞄了他們一眼,她是懷疑他們使詐,可是後來想想,這夙燁再傻也不會拿自已的身體不當身體吧,所以湊近他的身前,仔細的替他檢查了一遍,不錯,夙燁中的毒確實是很難解的毒,名孔雀膽,孔雀現在都很少見了,所以孔雀膽更難見了,而且她查出來,這孔雀膽如此的厲害,孔雀至少有百年壽命,所以說這毒確實很厲害。
“琉月小姐,你可是有辦法解?”
夙鬆心急的叫起來,其實今天晚上有刺客刺殺他們,本來他們是可以躲開的,偏偏爺不知道抽什麼風,竟然臨門一腳不躲了,生生的被人射了一箭,誰知道箭上竟然有毒,還是十分難解的孔雀膽,雖然夙竹對醫術精通,可是對於解孔雀膽並沒有十分的把握,他們哪裡能冒着風險替爺解孔雀膽,若是出了事怎麼辦。
後來爺開口說來上官府治療,他們便知道爺今天晚上使的是苦肉計,他是想來上官府找琉月小姐治箭傷,所以先前才故意不躲避的,誰知道那箭上竟然塗了孔雀膽。
夙鬆都快要哭了起來,這爺做事一向是如此,不但對外人狠毒,有時候對自已也狠毒。
琉月望了夙鬆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
“解是有辦法解,只是不是一下子可解掉的。”
她說完立刻取了一粒丹丸給夙燁服下,然後望着他那蒼白卻不失風華,仍鎮定如常人的樣子,淺笑道:“夙世子,現在可是感到害怕了?”
夙燁滿臉的風華:“不害怕,只是一想到小月兒還在爲從前的事情懊惱,爺我便很心痛,若是能一死解了小月兒的心頭之恨,爺我是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