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府。
明玉軒裡,琉月正閒閒的領着兩個小丫頭在院子裡散步。
雖是秋天,依舊滿園綠鬱青翠,各種綠色滕科植物爬滿了一面高牆,其中隱有小花,菊花開在廊外,隨處可見丫鬟下人穿插在其中,遠遠的望去,真是一副溫馨的畫面。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又那麼的不真實,琉月趴在欄杆上望着不遠處的一切,思緒忽然飄到剛穿越來的畫面,那時候她是可憐的瘦不伶仃的楚府小可憐,今日卻是上官府的小姐了,人人對她尊敬愛護着,人生真是一場戲啊,戲裡戲外的都是人。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穿越到這裡已兩個多月了,當日大婚乃是六月,這一晃眼便是八月份了,天氣也慢慢的變冷了,。
琉月正想得入神,遠處有腳步聲響了起來,石榴領着明玉軒的一名二等小丫鬟冬兒走了過來,兩個丫頭的臉都有些蒼白,小蠻和小芙二人不由得奇怪。
“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
小芙問冬兒。
琉月聽到動靜,抽身站起身望了過去,看到石榴和冬兒的臉色一片慘白,顯然是受到了驚嚇,不由得奇怪的挑眉:“這是怎麼了?”
冬兒想說話,可是一時卻說不出來,很顯然被嚇得不輕,倒是石榴跟着琉月經歷過很多,臉色雖然難看,卻很快回道。
“小姐,晏世子過來了。”
“晏錚?”
琉月一聽是晏錚過來找自個兒,笑着點了一下頭,轉身往明玉軒的正廳走去,走了幾步想起石榴和冬兒難看的臉色,不由得奇怪的問:“晏世子怎麼你們了,嚇成這樣?”
石榴再次開口,不過已經冷靜了下來。
“小姐,晏世子過來竟然帶着兩條蛇,一條青的,他叫它小青,一條黃的他叫它小黃,你說奴婢們能不害怕嗎?”
想到那條蛇爬在晏錚的手上,石榴和冬兒二人臉色便難看。
石榴的話一落,琉月倒是不以爲意,她前世經常與蛇打交道,所以並不害怕,不過身後的小蠻和小芙二人臉色立刻難看了,同時叫了一聲:“小姐。”
琉月知道她們害怕,吩咐她們:“好了,待會兒你們在外面候着吧,不用進來了,我和晏世子說說話吧。”
“是,小姐。”
幾個小丫鬟鬆了一口氣,一行幾人走到了明玉軒的正廳門外,便見到門外立着的三個二等的小丫鬟,臉色同樣的難看,一看到上官琉月走了過來,忙福了一下身子:“見過小姐。”
琉月點了一下頭:“嗯,你們外面候着吧。”
她說完便聽到裡面晏錚朝外面叫道:“小月兒,快進來,快進來,給你看樣好東西。”
“知道了。”
琉月走了進去,外面聽到晏錚話的人一臉的汗,什麼叫給小姐看樣好東西啊,他那是什麼好東西啊,兩條蛇,一條小青一條小黃,還好東西,呸,她們真想把那東西,煮了。
正廳裡,琉月一走進去,便看到晏錚手上盤着兩條細長的小蛇,。一條青色的,一條黃色的,兩條蛇都不是毒蛇,只是平常的蛇種,琉月一眼便認了出來。
晏錚看到琉月走進來,見她並不害怕,不由得爽朗的笑道。
“小月兒,你真厲害,本世子發現你真的和一般女子不一樣,你看,小青和小黃兩個多乖啊,而且他們的牙齒被我拔了,根本就不嚇人,可是你的小丫頭們個個都嚇死了,真不懂她們害怕的什麼?”
晏錚發牢騷,又盤弄了了一會兒小青和小黃,琉月走了過去,看到兩條蛇有些懨懨的,擺明是被晏錚玩得半死不活的了,這下琉月同情起這兩條小蛇了,明明不是毒蛇還被晏錚給拔了牙齒,多可憐啊。
“晏錚,這兩傢伙不是毒蛇,你拔他們牙齒幹什麼,真是怪可憐的。”
晏錚一聽睜大眼睛,認真的想了一下,恍然:“是啊,他們沒毒,我拔他們的牙齒幹什麼,這事我忘了。”
他說完伸出手一拍小青和小黃兩條蛇,打招呼:“對不起啊,朋友,我忘了你們不是毒蛇了,竟然拔了你們的牙齒,下次不拔了,”
兩條蛇無力的翻白眼,都拔了,還拔什麼。
琉月望了一會兒,同情的說道:“你讓它們休息一會兒吧,別玩死了。”
她一說話,晏錚果然依言把兩條小蛇收進了衣袖,兩個可憐的蛇,在心裡吐槽,感謝老天爺,總算來了一個美女,解救了他們啊,天哪地哪,怎麼有這麼一個變態呢,可憐他們以後還要跟着他。
琉月看着晏錚手,嫌厭的開口:“去洗手,多大的人了竟然還玩蛇。”
她說完朝外面喚人:“來人,打盆水進來給晏世子洗手。”
琉月一喚,外面先伸出幾張腦袋來,瞄了瞄廳堂上的動靜,然後看晏錚手上沒蛇,幾個人才鬆了一口氣,然後自有人去打水。
琉月自然看到幾個小丫鬟的動靜了,好笑的瞪了晏錚一眼。
“瞧你,把我的丫頭們都嚇壞了,一個個的都不敢進來了。”
晏錚不服氣的瞪眼:“那是她們膽小,怪我做什麼,小月兒你就沒事啊。”
琉月翻了一下白眼,那是因爲她過去經常與蛇打交道好不好,女人一般看到這種軟趴趴的東西都很害怕的,不害怕就不叫女人了,不過琉月還沒說話,晏錚又開了一句口。
“要不,我把小青送給你,你留下來訓練她們的膽子如何?”
晏錚一開口,門外幾道聲音吃了起來:“小姐,不要啊。”
門外幾個小丫頭一聽晏錚的話,早憤怒了,真的害怕小姐把那什麼小青的收下來,所以幾個人同時的叫了起來。
琉月好笑的瞪了晏錚一眼:“你別嚇她們了。”
她知道晏錚很寶貝兩條小蛇,哪裡真的捨得把他們送給她了,不過就算他捨得送她也不要,她可不想真的嚇壞身邊的這些小丫頭。
門外,冬兒端着水走了進來,臉色還有些蒼白,看晏錚的手裡並沒有蛇,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把水盆放好,趕緊的退到一側去了,晏錚起身去洗手,一邊洗一邊說道。
“小月兒,你的法子還真管用,你知道嗎?昨晚你派人告訴我這件事後,我連夜讓人捉了這麼兩條小蛇,然後今兒個早上那個瘋婆子便不敢進我的院子了,老子終於清靜了,老子決定此生都和蛇爲餘了。”
“那恭喜你脫離苦海了。”
琉月笑着向晏錚祝賀,晏錚擦了擦手走過來,臉上同樣有開心的笑意,望向琉月說道。
“小月兒,謝謝你了,你說,想要什麼禮物,我送給你。”
琉月搖了搖頭:“不用了,其實這件事我是從夙燁嘴裡套出來的。”
“夙燁?”晏錚愣了一下,然後臉色微微的變了,不滿的問:“你什麼時候和夙燁走得那麼近了,竟然還能從他嘴裡套出這件事,知道那瘋婆子怕蛇。”
琉月張嘴正想把先前夙燁中了毒箭的事告訴晏錚,不想門外,小蠻走了進來稟報。
“小姐,夙世子回來了,住在別院了。”
這下,晏錚火大了,噌的一下站起身,瞪着小蠻:“你說那死爛樹葉子便住在上官府裡。”
小蠻看到晏錚各種的不爽,以前是不爽他和小姐好,現在是不爽他竟然拿蛇嚇她們,可惡的男人。
小蠻聽了晏錚的話,冷哼:“是的,這又幹晏世子什麼事。”
晏錚不理會小蠻,只管在廳堂上轉,然後盯着琉月:“小月兒,爲什麼他住到上官府來,我也要住到這裡來。”
他一臉堅定的開口,琉月瞪了他一眼,然後說道:“他是兩天前被刺客刺殺,然後中了一箭,那箭上塗有孔雀膽,所以送到上官府來讓我救治的。”
琉月一說完,晏錚停住身子,走到琉月的面前。
“小月兒你就不該救他,讓他死了好了,幹嘛要救他,他那樣的人只會禍害人,所以他若是死了,大家都輕鬆了。”
晏錚的話一落,小蠻不耐聽了,直接的冷瞪着他。
“夙世子是禍害晏世子了嗎?還是禍害了晏世子的家人了,你這麼恨他。”
晏錚一愣,是啊,他怎麼這麼恨夙燁,其實他並沒有真的對他怎麼樣,反而是自已有幾次挑釁他,他也沒有真正的對武寧候府出手,所以自已究竟是怎麼了,一時間他竟想不明白,然後也不糾結這件事情,反而是對夙燁中箭的事情懷疑起來。
“小月兒,你不覺得奇怪嗎?夙燁是什麼人啊,他怎麼會中箭呢,難道你相信這樣的事情。”
晏錚話一落,琉月微微的蹙眉,她也懷疑這件事情,不過總覺得沒人會拿自已的身體來算計,而且她與夙燁也沒有深仇大恨,他不至於不惜用自已的身體來算計她吧。
以往也只是折騰她,並不是傷性命的事啊,所以這件事還真讓人無法懷疑。
“難道他不是人,就沒有失手的時候。”
琉月淡淡的說完,晏錚再次的睜大眼:“小月兒,你竟然幫助他說話,啊啊,這太讓人傷心了。”
晏錚在廳裡大吼,琉月伸手揉了揉腦門,然後警告的冷哼:“給我閉嘴,我只是就事論事,晏錚你想什麼呢?”
小蠻聽自家的小姐教訓晏錚,心裡莫名的爽,一臉笑意的望着晏錚。
晏錚立馬溫順了下來,不過依舊不滿的黑着一張臉,。
“總之我覺得這死樹葉子是有目的的,對了,他身邊不是有一個會醫的夙竹嗎?夙竹難道解不了孔雀膽,非要小月兒出手解。”
“那是百年的孔雀膽,很難解,他不敢拿夙燁的性命冒險。”
琉月把事情講了一遍,晏錚總算安靜了下來,不過他想到夙燁兩三天前中的毒,怎麼現在還沒有走啊。
“既然他中箭兩三日,應該好了,怎麼還住在上官府啊。”
琉月微挑了眉,其實之前她便想讓夙燁離開,可是因爲他中了孔雀膽,防止孔雀膽餘毒復發,所以暫時讓他留在了上官府,可是今日他都能去香鳴樓和花魁比試才藝了,說明肩上已好,孔雀膽也沒什麼大礙了,所以他怎麼還留着啊。
琉月現在多少猜出,夙燁是故意賴在上官府了,逐命令小蠻。
“立刻去別院看看怎麼回事?既然夙世子的肩傷已無大礙,讓他回夙王府去吧。”
“是,小姐。”
小蠻閃身往外走去,廳堂裡的晏錚也站起身,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我去看看他,防止他賴在上官府不走,小月兒,我去幫你把他攆走。”
琉月一聽,臉色微暗,這兩人在一塊不定又打起來,趕緊的叮嚀晏錚。
“你們兩個別在上官府打起來。”
“知道了。”
晏錚應了一聲走出去了,和小蠻一路前往上官府的別院。
別院的房間裡,夙燁正休息。
雖然他今日前往香鳴樓和綃綃比試了才藝,但到底因爲中了孔雀膽,精力有些不濟,經過先前的一折騰,身子已有些吃不消,一回來便躺到牀上休息。
門外,夙鬆走了進來稟報:“爺,小蠻過來了。”
夙燁忽地睜開眼睛,眼裡一閃而過的瞭然,看來小丫頭派小蠻過來沒好事啊,他想着,臉上立刻攏上了無力,神色越發的不濟,懨懨的。然後命令夙鬆:“讓她進來吧。”
夙鬆看了爺一眼,心裡別提多心疼了,看他這會子的樣子,他實在不忍心再責怪他半分,但願琉月小姐能早點的原諒爺,爺是真心的看出他自已的心意了。
夙鬆聽了夙燁的話,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繼續稟報:“除了小蠻外,還有晏世子也過來了。”
夙燁一聽晏錚過來,臉色立刻便不好看了,攏上了黑沉,陰驁的開口:“他來幹什麼?”
“肯定是過來看琉月小姐的,另外晏世子的手上,手上?”
夙鬆有點不敢看自家主子,怕刺激到他。
夙燁卻已不滿的挑眉:“說個話也這麼難嗎?他手上怎麼了?”
夙鬆一咬牙,沉聲說道:“夙世子的手上,還盤着兩條小蛇。”
果然,夙鬆的話一落,夙燁的瞳眸便耀起嗜血的寒芒,周身的殺氣,整個房間裡都是冷氣,不過很快他便又恢復如常了,陰側側的笑道:“讓他進來,想來他來這裡,便是來炫耀來了,豈能不如了他的心意。”
“是,爺。”
夙鬆見爺恢復了過來,總算鬆了一口氣,其實爺就是遇到琉月小姐的事有些不冷靜,若是別人的事情,壓根就打擊不到他。
夙鬆退出去,很快帶了人進來,小蠻和晏錚。
小蠻臉色慘白,一臉憤恨的瞪視着晏錚,然後和他保持着一段距離。
倒是晏錚,滿臉的好心情,一進來便滿臉的笑意,望向夙燁招呼着。
“樹葉子,你這是怎麼了?聽說你被人射了一箭,還中了孔雀膽,沒想到都這樣子了,你竟然還沒死,可真是好人不長壽,禍害遺千年啊。”
夙燁因爲先前已經知道晏錚過來了,所以這會子並不受刺激,一雙深邃狹長的眸子直落到晏錚手上的小蛇身上。
晏錚看他的眸光,越發爽朗的笑着:“這是小月兒告訴我用來制那瘋婆子的法子,知道嗎?那瘋婆子現在連靠近我都不敢了,她終於不敢再纏着我了。”
晏錚的話一落,夙燁臉色冷冷,瞳眸更是攏上了冬日的寒冰。
“真不知道你高興的什麼,你這樣做,那南宮巽音難道便這樣算了不成,她會查清楚是誰告訴你這法子的,若是被她查到小月兒的頭上,你以爲她會放過小月兒嗎?而你呢,還有臉在這裡洋洋得意,若我是你,真該去撞牆。”
夙燁刻薄的冷諷晏錚,晏錚濃眉一挑,怒氣籠罩着整張英俊的面容。
“你,你這是吃味?”
雖然他如此說,但是心裡卻有些沒底,而且他了解南宮巽音爲人,若是真讓她發現這是小月兒教他的法子,那麼她肯定會對付小月兒的,晏錚一想到這個,滿臉的小心。
“她不會知道的,而且就算她知道,我會幫助小月兒的,不會讓她被那瘋婆子欺負的。”
夙燁卻滿臉的不屑,冷冷的睨着晏錚。
“你認爲你對付得了南宮巽音嗎。若是你能對付她,就不會用蛇這種來對付她了,現在她只是害怕不敢靠近你,而不是放棄你了,你若找不到讓她死心的法子,她依舊會纏着你。”
夙燁的分析使得晏錚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本來他來是找夙燁的麻煩的,這會子卻被夙燁三言兩語成功的轉移了注意力,現在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南宮巽音的身上了。
“我要回去想想法子,如何讓她死心,而且我會派人盯住她的,一定不會讓她有時間對付小月兒。”
晏錚說完大踏步的出了房間,一路離開了上官府的別院。
房間裡,夙燁略鬆了一口氣,他先前故意轉移晏錚的注意力,還算成功,不過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南宮巽音若是知道晏錚之所以拿蛇嚇她,便是小月兒的主意,一定會對小月兒動手的。
不過夙燁知道上官府里人很多,那南宮巽音要想對小月兒動手,只怕不可能,不過雖然如此,他還是有些擔心,人總會有疏忽地時候。
“夙鬆,立刻派兩個手下盯着南宮巽音,若她有什麼舉動,立刻稟報過來。”
“是的,爺。”
夙鬆退了下去辦事。
房間裡,夙燁望向小蠻,懶懶的說道:“小蠻,去和你們家小姐說,就說我因爲早上彈琴,所以箭傷又復發了,再加上孔雀膽的餘毒還沒有真正的清除,所以暫時還不能回夙王府,你和她說,我只要一好些,便會回夙王府,不會賴在上官府的。”
“是的,爺。”
小蠻走了出去,房間的牀上,夙燁閉目休息,脣角勾出淺淺的笑意,小丫頭,若是你不當我是朋友,我便不走。
明玉軒裡,琉月一直在等消息,她是擔心晏錚和夙燁二人打起來,這裡可是上官府,她可不希望有人在上官府打起來,到時候說什麼的可就有了。
不過很快有下人稟報,晏世子走了。
琉月倒是愣了一下,晏錚走了,他這走得可真俐落啊,不過想想便又瞭然,定是夙燁想法子把晏錚弄走了,晏錚哪裡是夙燁的對手啊,人說奸商奸商,無奸不商,夙燁自然能把生意做遍天下,這奸的程度,一定也是極厲害的,晏錚就是一個正直單純的人,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小蠻回來了,立刻進廳堂裡稟報事情。
“小姐,夙世子說了,因爲今兒個早上彈琴的原因,他的肩傷發了,再加上孔雀膽的餘毒未清,他怕出什麼事,所以再住兩天,等到他的傷勢一好,他便會離開的,請小姐放心,他不會賴在上官府的。”
琉月眼神暗了一下,倒是沒說什麼,人都說到這份上了,她總不好再把人家趕出去吧,而且他並沒有說錯,前兩日中了箭傷,早上便又彈琴,箭傷肯定又發了,想着冷哼一聲。
“誰讓他作的,跑去彈什麼琴。”
以爲彈琴就沒事了,她就會和他做朋友了,真是夠無聊的。
此時天已中午了,琉月吩咐了石榴準備了中飯端上來,她吃了一點,然後去午睡了,夙燁想住便住吧,反正這上官府的地方很大,也不差那麼些地方。
下午,琉月醒過來,楚府的人竟然過來了,這倒是大出她的意外,來的人竟然還是楚國公府的老國公楚檀年。
琉月坐在牀上沒動,想着這楚檀年來找她做什麼,不會這種時候還想着她回楚府吧,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因爲自已改姓之事,已得皇上賜姓,他們難道還敢抗旨不遵嗎?想到楚檀年,琉月不禁想到了自已的那個父親,雖然她沒有回楚府去,但是卻有得到小道消息,聽說這位父親竟然真的異想天開的想娶葉菱兒爲正妻,還跑到葉將軍府去承認自已和葉菱兒有關係,聽說葉將軍當場便翻臉了,把她的那個老父親打得半死不活的,命人擡回了楚府,只是外人還以爲葉將軍打楚千皓是因爲葉氏的事情。沒人會想到是因爲葉菱兒和楚千皓的原因。
聽說楚千皓去過將軍府,第二日葉府便傳出葉菱兒抱病而亡的消息,想到這件事琉月便冷笑起來。
楚千皓和葉菱兒兩個還真是蠢,葉家怎麼可能允許他們敗露這樣的事情來,葉菱兒根本就是找死,只是不知道葉菱兒是被葉將軍殺掉了,還是隻打掉了這個孩子,然後送走了。
房間裡,石榴侍候琉月起牀,然後一行人出了房間往明玉軒的正廳而去。
正廳裡,老國公楚檀年正侷促不安的端坐着,四下打量明玉軒的一切,他可以看出,上官銘真的很重視琉月,這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和她從在楚府不可同日而語。
門外響起腳步聲,楚檀年掉首望了過去,只見從門外走進來幾個嬌俏的身影兒,爲首的丫頭上身着一襲粉紅的短衫,袖口上繡着碧綠的嫩葉,嬌俏豔麗,就像一朵開得妖嬈荼緋的花兒,還是開在最美好的時候,令老國公看得驚歎不已,可隨即想到琉月現在已不是楚府的人,他又頭疼不已,想到兒子不由得更氣惱,那麼大的年紀了竟然做事衝動,完全不計後果,他怎麼能娶葉菱兒呢,自已早該斷了這樣的念頭,倒省了被葉將軍怒打一頓,那葉家本來就對他氣惱不已,但因爲有葉氏偷情的事情在先,所以他們不敢生事,這會子他送上門去,分明是自找死路/
想到兒子一怒攆了琉月,老國公楚檀年憤怒不已,雖然琉月做的事情欠差,可是從某一方面來說,說明她是個有能力有頭腦的人,這樣的她若是嫁給惠王,定會給惠王帶來福音的,那他們楚府也可以沾到光,即便她不幫助楚府,但是礙着她的身份,她也不會爲難楚府,這樣一來,於他們也是最有利的。
可是現在琉月已不是楚國公府的人,他今日上門只是試探她的口氣的。
“琉月。”
琉月望了一眼側首熱切望着她的楚檀年,微微的點了一下頭,然後開口喚道:“原來是老國公爺過來了。”
楚檀年一聽琉月的喚,便知道她與楚府撇清關係了,連他爺爺都不喚了。
楚檀年心中鬱悶,也懊惱自已先前沒有多疼愛着她一些,現在倒是讓她把一顆心靠向了別人。
眼下惠王得勢,惠王妃的位置還空懸着,賢妃娘娘有意立楚國公府的楚纖纖爲側妃,因爲楚纖纖的能力與品貌爲側妃已是足足有餘了,楚家人沒話說,可是那側妃只是一個小妾,上面還有一個正妃呢,不管那正妃是哪家的,日後楚國公府都要吃人一頭。
所以他纔會進宮求見賢妃娘娘,讓賢妃娘娘同意惠王妃人選是上官琉月,這樣一來,即便琉月日後不相幫楚府,可還有一個楚纖纖呢,而且上官府並不參與政事,既有名望又遠離政治中心,這是最好的人家了。
賢妃娘娘本來很厭煩琉月,因爲她已經連番張了兩次口,都被這女人拒絕了,想她兒媳婦的位置,現在多少人等着,她又何苦去求着上官琉月這個女人,可是最後耐不過老國公爺的求情,只得同意了,不過僅此一次了,若是上官琉月再不同意,她就要自行給兒子選妃了。
本來老國公是抱着極大的希望的,琉月雖是上官府的人,可是自已這個爺爺的面子,她多少肯定還會賣些的,可是現在聽琉月對他生疏有禮的稱呼,楚國公便知道自已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琉月已經領着丫頭坐了下來,然後笑望向對面的楚檀年。
“老國公登門莫不是有事嗎?”
要不然好好的登什麼門,不過看他的臉色似乎被她的稱呼給刺激了一下,琉月不由得好笑,現在她與楚國公府沒有半點關係了,他不會到現在還指望她當他是爺爺吧,真是可笑。
楚檀年望了望廳上的小丫鬟,琉月自然看到了,老國公爺這是要與她說私話呢,逐伸手揮了揮,廳上的人全都退了出去。
最後只剩下老國公與琉月兩個人了。
老國公望向琉月,緩緩的說道:“琉月,當日你父親攆你離開上官府的事情,爺爺很心疼。”
當時他並不知道這件事,等第二日知道後,皇上已經下旨賜姓了,他總不好去找皇上理論吧,再一個,那會兒兒子被葉將軍打得半死不活了,他還要忙着遮掩這件醜事,哪裡又有時間理會這個,直到忙碌了這些事情,纔想起琉月的事情來。
“都過去了,我在這裡生活得很好,師傅很疼我,老國公不必擔心了,琉月在此謝過老國公的疼愛之心了。”
琉月的眼神有些暗,當日在楚府,她不見他有多疼愛她,這會子倒跑來這裡說疼愛了,真是好笑。
不過她懶得和一個老頭子去計較,反正現在她不是楚國公府的人了。
楚檀年聽了琉月的話,眼神越發的暗了,看這情況琉月未必同意嫁給惠王,雖然他認爲眼下嫁給惠王是最得利的事情,因爲不出意外惠王會成爲太子,最近的時間,皇上總是讓惠王處理事情,顯示出他對惠王的重視程度。
琉月若是嫁給惠王做惠王妃,日後可就是太子妃,再然後便是皇后,從此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富貴榮華的皇后娘娘。
可是楚檀年總覺得,什麼事到上官琉月這裡,似乎都不能按常理來思維,那他今日來說還是不說呢,楚國公忍不住滿臉爲難起來。
琉月見他不說話,不由得挑眉:“老國公既然沒事?”
她剛開口,楚檀年立刻便決定說了,反正來都來了,不如賭賭。
“琉月,不管你現在姓什麼,但你是楚府的女兒,這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事實,所以爺爺今日來這裡,便是想和你說一件事,你可有意思想嫁給惠王,做惠王妃?”
楚檀年一說完,琉月的臉直接便黑了,他們楚家的人爲什麼總糾纏這件事啊,她都說了兩三次了,她不想嫁給惠王,即便眼下惠王風頭正盛,那又怎麼樣,她想的倒和別人想的不一樣,照她看,惠王雖然眼下風頭正盛,可是同樣的隨時有危險,她可不想這種時候趟這些渾水,而且她又不喜歡惠王,嫁什麼嫁啊。
琉月臉色黑沉,陰驁的望向楚檀年。
“老國公,這件事我早就說過了,我對惠王妃的位置不感興趣。”
楚檀年嘴角跳了跳,他就知道會這樣,可是,想到惠王妃與楚國公府無緣,他便頭疼不已。
眼下國公府裡,沒有一個人當得了惠王妃位置的,若是琉蓮沒有那些事,倒是適當的,可是誰會想到後來一連串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現在若是琉月不願意嫁惠王,那麼惠王妃的位置,可就與楚府無緣了,日後東宮太子妃的事情,皇后的事情,都與楚府無緣了。
所以雖然楚檀年知道琉月不想嫁,可還是想努力說服她。
“琉月,今日的惠王不同於以往了,皇上很重視惠王,他很可能,很可能?”
琉月立刻搶先一步開口:“他很可能會成爲太子,以至於日後的皇上是嗎?”
琉月脣角攏上了笑意,飛快的說道:“就算他日後成了太子,皇上,我也不稀憾,我對於惠王無感,我也不稀憾什麼惠王妃,太子妃,皇后。”
她說完,直接朝門外喚人:“來人,送老國公出府。”
“是,”石榴和小芙二人走了進來,恭敬的請了老國公離開。
楚檀年的一張老臉算是丟盡了,身子顫顫的,卻又拿琉月沒有辦法,只得站起身離開,同時的長嘆一口氣,看來他們楚府真的要沒落了。
眼看着楚檀年要離開了,琉月忽然喚住他:“老國公。”
楚檀年不由得一喜,難道說琉月想通了,飛快的望過來,卻聽到琉月一字一頓,毫無感情的說道。
“以後別再來找我,尤其是楚府的事情,我與楚家再沒有一丁點的關係了。”
她說完理也不理楚檀年黑了的一張臉,楚檀年實在想不明白,就算他們楚家對她不好吧,可是這丫頭怎麼就狠得下心來,與他們絕得如此乾脆呢,這樣的人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一邊想着一邊惱怒的轉身離去。
等到楚檀年離開了,小蠻和冰舞二人走了進來,看自家主子難看的臉色,便知道老國公來,定然是說了什麼讓小姐不高興的話,所以小姐的臉色纔會如此的難看。
小蠻趕緊的說道:“小姐,睡了一會兒,奴婢陪你四處走走吧,省得坐着生閒氣。”
“嗯。”
琉月點頭,她就不該爲不值當的人生閒氣兒。
一行人走出去逛府邸,琉月走到一處栽植毒藥草的地方,忽然來了興致,命人在院子外面守着,自已進了院子,鼓搗到了天黑纔出來,出來後滿臉的笑意,此時天色已晚了,上官府各處掛上了燈籠,一片明亮/
琉月領着人回明玉軒準備用晚膳,誰知道剛走到明玉軒門前,卻見從明玉軒裡面急匆匆的走出來一羣人,和琉月她們打了個照面。
琉月擡頭看去,卻是夙王府的人。
最前面的夙鬆一看到琉月,立刻激動的衝了過來,心急的開口道:“琉月小姐,你可回來了,你救救我們家世爺吧。”
琉月一聽他的話,心便咯噔的一響,頭疼不已,那夙燁不會又抽什麼風了吧,她現在都快被他搞成神經病了,這個混蛋。
“他又怎麼了?”
夙鬆趕緊的稟報:“先前爺讓屬下等準備了冰塊過來,屬下不知道他想幹嘛,便依照他的意思準備了冰塊過來,誰知道爺竟然把冰塊放進水裡,然後他自已泡了進去,說是以前害得琉月小姐泡寒泉,實在是他的不對,所以他要懲罰自已泡一夜冰塊。”
琉月聽了夙鬆的話,差點沒氣死,他這是和自個耗上了,倒底要幹嘛啊,一雙小臉冷沉冷沉的瞪視着夙鬆。
“讓他泡死算了。”
說完一揮手命令夙鬆等人滾走,離得她遠點,。
夙鬆只得領着人走了,不過臨走的時個民,還又叫了兩聲:“琉月小姐,我們爺這還病着呢,孔雀膽還沒全解呢?”
琉月只當沒聽見,等到夙鬆等人離開了,她黑沉着臉坐在廳上吃飯,可是越吃越生氣,啪的一甩筷子,望向小蠻:“你說他是不是沒完了,他想幹嘛?”
小蠻一本正經的回答:“聽說世子爺想和小姐做朋友,想讓小姐原諒他從前的事情。”
“我不是說了不計較從前的事了嗎?”
“可能是小姐雖然不計較了,心底卻沒有真正原諒,所以不當他是朋友。”
小蠻說完不再說話,琉月眼神危險的眯起來。
“問題他的目的真這麼簡單嗎?想與我做朋友,與我做朋友有那麼好嗎?”
琉月不禁懷疑了,她怎麼沒這感覺啊。
想着站起身來,在廳堂內踱來踱卻去,說實在的,那個傢伙死活真的不干她的事情,可是說實在的,他也幫過她幾次,他若是真的被冰塊凍死了,那她的良心也是過不去的。
這個混蛋。
“走,去別院看看他抽什麼風。”
琉月最後決定去別院看看那傢伙究竟抽什麼風,一行人火速的去了上官府的別院。
別院裡,一行人還沒走近,便聽到院子裡夙鬆等人的聲音響起。
“爺,你出來吧,這大晚上的,天氣可冷着呢,你這樣泡在冰塊了,身體一定會泡壞的。”
“是啊,爺,你有什麼事可以與琉月小姐說,犯不着泡冰塊啊。”
夙鬆和夙竹的聲音響過,一道懶懶的不甚在意的聲音響起:“你們急什麼,爺我只當沐浴的,其實這泡塊蠻舒服的。”
門前,琉月和小蠻等人翻白眼,他這習慣可真與別人不一樣啊。
一行人走進了別院,夙王府的手下發現了他們,立刻恭敬的施禮:“見過琉月小姐。”
這些跟着夙燁的手下,算是對自家爺的心態明白了,根本就是喜歡人家,所以才這麼作。
琉月點了一下頭,然後一揮手,夙王府的手下,和自已帶來的丫鬟,全數退到了院門口,最後諾大的院子門前的空地上,只剩下琉月和泡在冰塊裡的夙燁。
琉月臉色微微的陰驁,望着泡在冰塊裡,滿臉鎮定,卻臉白如紙的傢伙,真能折騰啊。
“夙世子,你這又是幹什麼?”
夙燁一臉閒看月照花的閒情神致:“泡澡。”
“舒服嗎?”
琉月走了過去,涼涼的問。
“舒服。”
然後他打了一個寒顫,順帶磨了一回牙,然後又在心裡哀嘆了一回,他媽的這泡冰竟然比泡寒泉還冷。
“那就好,”琉月點頭,然後轉身就近找了一塊石階伸手撣了撣,坐下。
“我陪你聊會兒天,反正剛吃完飯,睡也睡不着便陪你老人家聊聊天。”
這下,某人傻眼了,難道就這樣,沒點感動,沒點心疼,這丫頭的心腸咋這麼硬啊,比他還硬啊,他又仔細的想,若是日後他一個招惹得她不高興了,會不會把他大卸八塊了,然後高高掛起,一臉的事不幹已。
可是就算知道她狠,他還是喜歡啊,連那狠毒的小模樣兒都喜歡,這毒中的可真夠深的,問題是他大爺爲什麼從前沒發現啊。
“好,”
某人只能如此應道,然後再打了一個寒顫,連帶的全身都顫了一下,然後牙齒磨了多少下,才鎮定下來。
現在這丫頭便在眼前,他想運內力稍稍的抵擋一下都不行了,只能靠肉體承受了。
琉月就好像沒看到那泡在冰塊裡臉色由白髮青的傢伙,他不是喜歡折騰嗎,她便讓他折騰個夠。
“夙世子,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琉月一臉正經的問,然後還閒閒的補了一句:“不舒服千萬記得要說。”
“沒有。”
他纔不信她個小狐狸沒看出來,分明是故意的,天下最毒女人心啊,他的這一顆最毒。
“對了,早上的時候我去香鳴樓看你彈琴了,還別說你彈琴真不錯。”
雖然她不是十分的懂,不過依舊聽出那琴彈得真不錯的。
“以後喜歡我可以常常彈給你聽。”
“真不錯,若是有你這樣的朋友,還真是有不少的好處呢?”
琉月狀似隨意的開口,夙燁一聽立刻高興了:“你說我是朋友了。”
琉月立刻又搖頭了:“不行,雖然和你做朋友有好處,可是也有不少的壞處啊,你想你心思詭異,若是一個不注意我便被你算計進去了,再一個你的仇人那麼多,若是我和你做朋友,估計我三五不時的被人追殺。”
“誰敢,”夙燁的臉色黑了,前一刻的歡欣沒了,周身的陰驁,誰若是敢對她動手,他定然會把那人挫骨揚灰,扒皮了。
“那是誰被人追殺了,還中了孔雀膽。”
琉月提醒某人,夙燁的眼神陡的摒射出血色寒芒,冰冷的說道。
“若是被我查出是誰下地黑手,我不會饒過他的。”
“嗯,那就好,”琉月點頭,然後斜睨了一眼夙燁,發現他的臉色越來越白,再下去即便不出人命,也要去掉他大半條命了,算了,暫時先放過他吧,一邊想一邊問夙燁。
“你說你真想與我做朋友?”
夙燁一聽琉月的話,立刻點頭了。
琉月微眯起眼睛盯着他,然後淡淡的說道:“好吧,我給你一個機會,以後你是我觀察期的朋友了。”
夙燁挑了眉,有些不明白,什麼叫觀察期的朋友。
“什麼叫觀察期的朋友。”
“就是先觀察着,若是合格了,便是朋友了,若是不合格,便不是朋友,而且這觀察期若是讓我發現你耍什麼陰謀詭計,就別怪我不客氣。”
“好,觀衆察期的朋友也是朋友。”
當然這是第一步,夙燁在心裡補了一句,後面就是朋友了,總之這代表他們之間以前的事情一筆勾消了。
“好,那給你一個觀察的機會吧。”
琉月說完,站起了身,拍拍屁股,然後打了一個哈欠,故意說道:“我累了,你愛泡便慢慢泡個夠吧。”
說完轉身往外走去,身後的夙燁滿臉的光華,笑意瀲瀲。
他的努力總算有了進步了,小月兒總算決定忘記以前的事了,與他做觀察期的朋友了,這真是太高興了,不過他的牙齒控制不住的打起顫來,趕緊的運力抵禦,可惜因爲身子泡得太久了,即便是運力也一時感覺不到暖意。
所以眼看着夙鬆等人進來,夙燁趕緊的開口:“扶我出來。”
“是的,爺。”
夙鬆和夙竹二人立刻動手把爺扶起來,看到爺雖然臉色發白,可是那神容卻是璀璨的,瀲瀲光華。
“爺,難道琉月小姐?”
夙燁自然知道夙鬆話裡的意思,用力的點了一下頭:“沒錯。”
夙鬆夙竹等人一聽,總算鬆了一口氣,既然琉月小姐不計較爺的過去了,那麼爺以後不用作了,他再這樣作下去,他們可受不了啊。
夙燁回房間,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又運力抵禦了一下體內的寒氣,總算舒服了,窩在牀上一時竟睡不着覺,眼下小月兒總算放開了心結,還承認了他做觀察期的朋友,他有本事做到這一步,便可以做得更好,想着脣角滿是笑意了。
夙燁挑起狹長的鳳眉,深邃漆黑的瞳眸流光溢彩,好似珍珠一般,面容更是因爲心中的高興越發的槐麗。
房間裡安靜無比,他竟然全無睡意,只管一個人高興。
明玉軒裡。
琉月回來後用了晚膳後便睡了,想來夙燁那裡要消停了,他不是想與她做朋友嗎?她可是給了他一個機會的,所以接下來他應該不會再作了。
半夜的時候,琉月睡得正香,忽地聽到廊外有急急的腳步聲奔過來,外間的小蠻飛快地披衣起牀,然後湊到門前問了一聲。
“發生什麼事了?”
“陸遲不見了。”
冰舞小聲的說道,滿臉的驚疑,今兒個白天,小姐纔給陸遲解了臉上的白布,他臉上的疤痕已被治好了,雖然依舊有一道淡淡的紅痕,但再沒有從前的猙獰了,若不細看,根本不會看到臉上的疤痕。
半夜的時候,冰舞感覺到心緒不寧,趕緊起牀去看他,誰知道他竟然不見了。
“他不會是?”
小蠻沉聲問,冰舞飛快的點頭,她就是怕他去殺人,因爲聽說今天,隆親王府的雲側妃前往城外的溶華山去上香了,這對於陸遲來說是個機會,所以他肯定前往溶華山動手了。
“這可怎麼辦?”
小蠻也着急起來,若是陸遲被抓了,會不會牽扯到小姐來,當然她相信陸遲就算被抓了,也不會交待出小姐來的,只是她多少還是擔心陸遲的。
房間裡,琉月已經醒了過來,也聽到了小蠻和冰舞二人說的話,所以她俐落的穿衣起牀,然後走了出來。
“陸遲去了溶華山?”
琉月問冰舞,冰舞飛快的點頭。
琉月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然後沉聲說道:“如若我猜得不錯,雲側妃定不在溶華山上,這是一個圈套。”
冰舞一聽更加心急起來,一張秀麗的臉蛋生生急白了。
“小姐,這可怎麼辦,我現在立刻趕到溶華山去。”
一想到陸遲可能被隆親王府的人設局抓住,她便恨不得立刻上了溶華山,她一點不想讓陸遲出事。
其實兩個人相處的日子裡,她對陸遲動了心,但因爲她的臉毀掉了,所以不敢有半點的非分之想,後來小姐把她的臉治好了,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歡他了,可是他拒絕了,因爲他臉毀掉了,還斷了一條手臂,而且他的餘生只是用來報仇的。
而她是願意陪着他一起保仇的,但是他不想連累任何人。
房間裡琉月沒有說話,冰舞去,依舊是死路一條,隆親王府的人是不會相信她的,即便她說陸遲是隆親王府真正的世子爺,那些人也未必會留陸遲活口,因爲王府已有了另外一個世子爺鳳晟,鳳晟又如何會容許自已的地位受到威脅呢,而且就算隆親王爺知道陸遲是他的兒子,又能怎麼樣,難道廢掉鳳晟的世子身份,讓陸遲這樣一個斷臂之人做世子爺嗎?若是當日殺王妃的人真的是雲側妃,隆親王爺真的會下了黑手的殺她嗎。
“我去吧,。”
琉月沉聲開口,然後命令小蠻:“立刻命管家奮馬車,另外通知青丘和音魘即刻隨我前往溶華山。”
“是,小姐,”小蠻閃身出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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