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佳殿外面,幾名宮中的御醫一進殿,明堯帝便命令御醫給中毒的幾人檢查,看看大家究竟是中了什麼毒?
君洛凡和御醫院的幾位御醫很認真的檢查了一遍,然後發現並不識得這種毒。
琉月自已也立刻動手檢查身上的毒,然後臉色陰沉幽暗,沉聲的起身稟報:“回皇上,琉月已查清楚是中了什麼毒?”
“什麼毒?”
老皇帝沉聲問,眼神凌厲。
夙燁緊盯着他,懷疑着,今晚他們中毒是不是老皇帝的手腳,他想除掉小月兒。
可是隨之一想卻知道今天晚上動手腳的人絕對不會是老皇帝,因爲這是宮宴,老皇帝絕不會在衆目眈眈之下動手腳的,而且他想對付的人是小月兒,不會連同他一起算計了的,他還等着他出銀子呢?
那麼不是老皇帝又是何人,難道是三皇子鳳禎?
夙燁眼神凌厲嗜血,緊盯着三皇子鳳禎,看他神情錯愕,雖然很快便見到他的瞳眸裡有一絲快意,不過夙燁總覺得這毒不像是三皇子下的。
大殿內,琉月冷冽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生於山疆叢林的雨葵花之毒。”
她一言落便朝不遠處的太監命令:“立刻去取白醋和麻油來。”
太監應聲領命,閃身奔了出去。
大殿寂靜無聲,人人望着上官琉月。
只見她即便中毒,也不急不燥,並沒有似毫的恐慌,衆人看得雙眸一眨也不眨。
這女人實在是個人物,明明中了毒,竟然一派的鎮定,一點也不害怕,難道她真的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君洛凡奇怪的開口:“小月兒,難道白醋和麻油能解雨葵花之毒。”
“確切的說其實這雨葵花並不是毒,它無色無味,乃是一種花,但因爲生長在山疆叢林之中,染上了叢林中的障氣,所以便有了毒氣,一般銀針檢測,也不會檢測出它的毒性來,其實它的毒並不厲害,只是因爲它太少見了,所以沒人識出來罷了。”
殿內衆人再次一震,個個想着,這上官琉月纔跟了上官銘多長時間啊,沒想到醫術竟然如此的高超,只怕聖醫上官銘都不是他的對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少人狐疑,然後暗自思慮着,以後千萬不要得罪這女人,日後若是有什麼疑難雜症還能請她出手醫治,大殿內個個動起了心思,明堯帝的臉色幽暗難明。
很快太監取了白醋和麻油過來。
琉月和夙燁二人服了下去,別的中毒的幾人也服了一些下去,很快有人鬆了一口氣道。
“我的肚子不疼了。”
“嗯,我的肚子也不疼了。”
大殿內衆人鬆了一口氣,不過琉月又開口:“待會兒回去後,你們記得用春天的海棠,夏天的金銀花,秋天的丹桂,冬天的臘梅泡澡,要足足泡兩個時辰,便可解這雨葵花之餘毒,。”
“是。”
一殿的驚雲,總算平和了下來。
大殿外面,沙公公領着數名太監和宮中的侍衛走了進來,他們的身後還押着一批人,有負責檢查此次菜餚尚膳局的姑姑,還有御膳房的人,更有數名小宮女。
沙公公沉穩的稟報:“回皇上的話,奴才已經查過了,所有的程序都沒有差錯,唯一有差錯的是今日宮宴之時,五公主曾經進過御膳房。”
“五公主進了御膳房。”
五公主一慣與上官琉月不對盤,這是人人皆知的,現在上官琉月和夙燁二人中了毒,還連帶的兩位朝中的大臣以及內眷中了毒,很顯然的這是五公主動的手腳啊。
先前與琉月和夙燁二人一起中毒的兩位朝中大臣,全都起身走了出來,跪在大殿正中。
“皇上,請查明此事是否和五公主有關,若是真的是五公主動的手腳,那麼請皇上一定要重懲五公主,竟然如此草菅人命,不懲不足以平臣心。”
先前和琉月夙燁等人一起中毒的有武寧候府一家,還有禮部尚書一家人。
這兩家一起跪在大殿上要討個說法,尤其是武寧候夫人,她是慕紫國的長公主,皇上對此事大意不得。
夙燁和琉月二人沒動,一言不吭的看着上首的明堯帝,脣角勾出隱暗的笑意。
他們倒要看看明堯帝如何處理這件事,是包庇公主還是重懲五公主鳳碧雲。
淑妃娘娘飛快的起身走了出來,跪在了皇帝的面前:“皇上,五公主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宮宴之上動手啊。”
賢妃娘娘現在與淑妃娘娘交好,聽了淑妃的話,趕緊的起身福身子:“皇上,五公主如何會有這雨葵花之毒,照妾身的意思,定然是有人嫁禍給五公主。”
“來人,立刻宣五公主過來。”
“是,皇上。”
沙公公領命,帶着幾個小太監直奔紫薇宮而去,很快帶了五公主鳳碧雲過來。
五公主鳳碧雲一臉的不悅,一邊跟着沙公公身後走一邊發脾氣。
“爲什麼要帶我去祟佳殿,母妃不是說不讓我去祟佳殿嗎?”
原來之前五公主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淑妃娘娘責令人看管住她,不准她離開紫薇宮一步,所以今晚的宮宴她並沒有出現。
鳳碧雲雖然嘟嚷,沙公公卻是一言不吭,臉色微暗,脣角隱有譏諷,這五公主真是豬腦了,今兒個這種時候,她去御膳房做什麼,哪怕今兒個不是她做的,只怕她都難脫嫌疑。
武寧候府和尚府書兩家,還有夙王府的夙世子等人,只怕都會向她要一個說法的,皇上再想護着她都沒有用。
大殿內衆人安靜的等候着,今晚的宮宴算是徹底的被破壞掉了。
最高興的莫過於三皇子鳳禎和冷昭儀母子,兩個人的臉上都隱有笑意,眼神中愉悅至極。
不過很快便收斂了,因爲皇上正不痛快呢,他們可不想撞在刀口之上。
殿外五公主和沙公公等人走了進來。
五公主一走進殿來,便先向明堯帝施禮:“兒臣見過父皇。”
明堯帝一看五公主,想到發生在她身上的種種事情,他一忍再忍,可是這個女兒爲什麼如此的笨呢,總是被人利用/。
明堯帝認爲今日下毒的事情,女兒絕對不可能動手腳的,肯定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的,究竟是何人用這種心計。
明堯帝的眼睛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到鳳碧雲的身上,大發雷霆之火。
“鳳碧雲,今日你是否去御膳房了?”
鳳碧雲一怔,隨之臉色變了,有些蒼白。
這神情不少人看在眼裡,心裡驚歎,難道說真是五公主下的毒。
五公主已經擡首望向了明堯帝,斯斯艾艾的說道:“父皇,兒臣只是餓了所以想去御膳房找些好吃的東西吃。”
這話擺明了撒謊,堂堂皇家的公主又豈用跑去御膳房,分明是別有名堂。
再一個紫薇宮那邊有小廚房,她想吃什麼不會讓嬤嬤現做啊,竟然跑到御膳房去,所以今日下毒的事情,肯定和五公主脫不了干係。
上首的明堯帝臉色陡沉,大喝:“鳳碧雲,你竟然還敢胡言亂語,說,你去御膳房是不是下藥了?”
因爲她是公主,所以御膳房中的人不敢阻止,纔會讓她得了機會下藥,若是別人根本不可能得了手。
鳳碧雲一聽明堯帝的話,臉色再次變了,總算後知後覺的怕了,然後不安的叫起來:“父皇,兒臣知道錯了,兒臣以後再不敢了,兒臣先前進御膳房確實是想下藥的,因爲兒臣不喜歡上官琉月,所以便想在她的菜裡下藥,可是後來兒臣想到這是賢妃娘娘辦的宮宴,兒臣如果這麼做,父皇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兒臣的,所以兒臣後來便沒有下藥。”
鳳碧雲說過,武寧候府的長公主冷哼一聲。
“你說你沒有下藥,那麼爲什麼我們會中毒?”
鳳碧雲一聽,掉首望向武寧候府的人,發現他們的臉色確實不好看,隱有一層黑氣,似乎真的中毒了。
不但是他們武寧候府的人,就是夙燁和上官琉月等人也臉色隱有黑氣,很顯然的他們都中毒了。
難怪父皇命人抓了她過來,鳳碧雲一想害怕起來,直接哭着說道。
“父皇,兒臣真的沒有下藥,兒臣本來是打算下藥的,可是兒臣後來害怕便沒有再下藥,兒臣的藥還在呢?”
鳳碧雲一邊哭一邊去掏自個的衣袖,可是掏來掏出去,愣是沒有把藥掏出來,袖中空空如也。
大殿內,明堯帝那叫一個憤怒,差點沒有被鳳碧雲氣死。
雖然他知道這藥肯定不是鳳碧雲下的,可是今日鳳碧雲去御膳房,自已也承認了想對上官琉月下藥,現在藥又不見了,他是絕不可能不懲罰她的。
鳳碧雲沒掏出藥來,更害怕了,她是真的後悔了,早知道不去御膳房了。
可是誰知道會這樣啊,她的藥呢,她的藥究竟哪裡去了。
鳳碧雲掏不出藥來,眼看着自已要倒黴,立刻朝着淑妃娘娘求情。
“母妃,兒臣真的什麼都沒有做。,母妃你幫幫兒臣吧。”
淑妃立刻替鳳碧雲求情:“皇上,這宴席之上所下的毒藥,乃是什麼雨葵花,妾身是聽都沒聽說過,雲兒從哪裡來的這種藥。”
淑妃的話一落,丞相府的人想說話,琉月卻搶先一步的開口說道。
“淑妃娘娘這話該問五公主,她的藥是從哪裡來的不是問皇上。”
琉月一說話,衆人的視線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見她神容淡淡,周身的不卑不亢,緩緩的走出來,逼視着上首的淑妃,淑妃心內一顫,這上官琉月看來今日是不打算放過雲兒了。
琉月的話一落,夙燁也走出來,走到了琉月的身邊/。
“今日五公主最好給我們一個交待,否則本世子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
夙燁的話一落,五公主鳳碧雲大叫。
“夙燁,我沒有下毒,我沒有下毒,我就算想毒死上官琉月,我也不會對你下毒手的,你相信我。”
可惜夙燁臉色難看,瞳眸陰驁至極,殿內衆人聽了五公主的話,不由得暗罵她一聲蠢蛋,雖然生於皇室之中,怎麼就一點心計都沒有,一點臉色都沒有,這夙燁擺明了是極寵上官琉月的,她口口聲聲的說想毒上官琉月,夙燁又豈會不找她算帳。
不但是這些臣子,就是上首的明堯帝也差點被鳳碧雲氣死過去。
大殿內,琉月又開口。
“這樣吧,琉月可以做一個試驗,證明五公主是否碰過這雨葵花的,若是她沒有碰過雨葵花,便證明她沒有下毒,若是碰過了便證明此毒便是她所下的。”
殿內,衆人一言不吭,鳳碧雲死死的盯着上官琉月,眼見她一步一步的朝她身邊走來,她膽顫若驚,周身的冷汗,害怕極了,她現在真的很後悔了,後悔不該招惹這女人,她是每招惹這女人一次,便倒黴一次,現在更是離死這麼近。
“上官琉月,你別過來,你給我滾遠點。”
鳳碧雲像看到鬼似的尖叫着,琉月已經走到了鳳碧雲的面前,伸出手來示意鳳碧雲把手伸出來。
鳳碧雲連連的搖頭,縮回手往後面挪去。
那神情動作,哪裡有一個皇家公主的高貴。
看得明堯帝火氣騰騰的上升,整個人憤怒不已,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好半天才緩和過來,命令沙公公。
“給我按着她,讓上官琉月檢查一下。”
明堯帝雖然不想讓上官琉月檢查,但是這事肯定要有個交待,而且他相信上官琉月不敢在衆目眈眈之下對堂堂皇家公主動手腳。若是讓他發現她膽敢對她的女兒動手腳,他絕對饒不了她。
明堯帝的眼裡一剎那的殺氣。
大殿下首的夙燁一下子便捕捉到了,眼裡滿是戾冷的嗜殺。
沒想到這種時候,明堯帝還不忘算計小月兒,他這是想借着這件事來捉小月兒的把柄,然後重懲小月兒嗎?
夙燁眼神嗜血,濃濃的煞氣,若是誰膽敢動小月兒,他就算殺掉所有人都在所不措。
明堯帝,他是嫌自已江山坐得太穩固了。
夙燁的脣角勾出血腥的笑意,看來他們不能坐以待斃,要主動出擊纔對。
大殿上,所有人都盯着上官琉月,很想知道她有什麼辦法能檢查公主有沒有碰過雨葵花,若是證實了公主碰了雨葵花,那麼五公主今日的罪恐怕逃不掉。
琉月已經取了一瓶藥出來,然後從中取了一粒丹藥,一把拽過五公主鳳碧雲的手,然後用丹藥在五公主鳳碧雲的手上使勁的搓來搓去的,很快,五公主的五指蒙上了一層綠色,綠澄澄的好似雨後的碧荷,可是看在所有人的眼裡,卻是一片濃濃的煞氣。
這證明五公主確實是碰過了雨葵花的,那麼今天晚上的毒便是五公主下的了。
衆人一起掉首望向大殿上首的明堯帝,等着看皇上如何處理五公主。
五公主竟然膽敢在宮宴上給人下藥,雖然她只是想毒殺上官琉月,可是現在卻害了別的大臣還有夙王府的夙世子,就算五公主身份高貴,今日這重懲恐怕也少不了。
武寧候夫人冷硬強勢的開口:“請皇上重懲五公主。”
淑妃痛心的叫起來:“不要啊,皇上,雲兒她怎麼可能會有雨葵花這樣的毒?”
淑妃說完,武寧候夫人開口:“也許是別人給她的,這毒究竟從哪裡來的,要問公主才知道。”
大殿正中的鳳碧雲盯着自已的手,就像看到一雙魔鬼的爪子一般,驚恐莫名。
“不,我沒有,我沒有下毒,不是我下的,不是我下的。父皇?上官琉月陷害我,父皇。”
明堯帝臉色一冷,望向了琉月,琉月看明堯帝的神色,脣角陡的勾出冷冷的譏諷,看來老皇帝想借着這件事除掉自已,可惜他沒有機會。
想着琉月又取了一粒藥丸在自已的手上慢慢的搓着,很快一粒藥丹搓過了,琉月舉起自已的一隻手,當殿展示了一下。
“皇上可是看清了,只要沒有摸過雨葵花就不可能顯示出綠色,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再叫兩個人過來試驗一下。”
明堯帝立刻命沙公公和另外一個太監試了一下,最後證明上官琉月所言不假,明堯帝的眼神閃爍了幾下,最後沉聲向鳳碧雲喝道。
“鳳碧雲,你還不交待,你的雨葵花究竟是從何人手中得來的?”
鳳碧雲此刻整個人都快瘋了,連連的搖頭:“我不知道,父皇,你別殺我,別殺我。”
她此刻的神智已有些昏沉,生怕自已被殺,所以恐懼莫名。
明堯帝的問話,她也聽不進去。
大殿上首的明堯帝最後命令下去:“來人,把公主拉下去重責二十大板,然後送到相國寺去靜修,一年內不準進京。”
明堯帝的話音一落,淑妃鬆了一口氣。
殿內的衆人神色各異,大家都看出來皇上是有意坦護公主的。
若是尋常人膽敢下毒,只怕早就死路一條了,可是現在是公主下毒,最後只落得二十板子,倒底是皇家的公主啊。
不過明堯帝的命令下過後,夙燁可就不承認了,周身涌起陰寒之氣,好似地獄的修羅一般,站在大殿之上,煞氣重重的直視向上首的明堯帝。
“皇上這是打算放過五公主了嗎?”
他話一落,身子陡的一竄,身快如箭矢,閃身到了五公主的身邊,五指一伸往五公主的脖子上掐去。
手下力道很大,周身的殺氣翻涌而上。
大殿內,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大驚失色,有人喚道。
“夙世子不可。”
夙燁手下力道略鬆一些,擡首陰驁無比的迫視向上首的明堯帝,狠聲說道。
“今日若不是小月兒識出了這雨葵花,我們此刻已經是個死人了,而且死的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七八個人,皇上難道就用二十板子來搪塞我們嗎?既然皇上顧念親情,就怪不得夙燁翻臉無情了。”
他一說手下力道又增,五公主被掐得臉色醬紫,痛苦的哀求。
“父皇,救我,父皇,救我。”
這一刻她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還有對夙燁深深的恐懼,他是魔鬼,她怎麼會喜歡上這個人了,眼淚流了出來。
大殿上首的明堯帝一看夙燁竟然膽敢當殿威脅他,臉色又黑又冷。
夙王府的夙王爺早大聲命令夙燁。
“夙燁,還不放了五公主,你是想害夙王府的一干人嗎?”
夙燁卻不理會自個的父王,只是逼視着上首的明堯帝。
“我倒要看看今日若是本世子殺掉了五公主,皇上是不是打算處死我們夙王府的一干人。”
他說完正想下了狠手的殺掉鳳碧雲。
一直坐在老皇帝身側不遠的惠王鳳卓開了口:“夙世子等一下,你打算如何懲罰五公主?”
夙燁眯眼,眼裡冷光流瀉,手下力道鬆開了一些。
他望向琉月,溫聲問:“小月兒,你看如何處理這下毒的賊人?”
琉月還沒有說話,一側的夙王爺便朝着她叫了起來:“琉月,還不讓夙燁鬆手,快讓他放了五公主。”
琉月掉首望向站她們上首的夙王爺,一臉稀奇的開口。
“夙王爺莫不是說笑話呢,她不停的謀算着我,一次又一次,你還讓我放了她,那夙王爺的意思是說非要等到公主殺死了我嗎?”
她說完望向了上首的明堯帝,一字一頓的說道。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五公主犯下的可是重罪,若是皇上只打了二十板子,別說琉月等人不服,就是傳出去,尚京的百姓只怕也會對皇權產生質疑,皇上不會希望事情發展成這樣吧。”
上首的明堯帝此刻肺都要氣炸了,先是夙燁當殿威脅他,還當着他的面掐五公主鳳碧雲。這分明是讓他難堪,現在上官琉月竟然還來這麼一出。
明堯帝覺得自已真的快被這兩人氣死了,重重的喘着粗氣。
好半天才沉聲開口:“如何個活罪難逃。”
“滾釘板,二十板子之後再來滾釘板,相信滾完了釘板,五公主就會記住這教訓了,日後定然不會再做糊塗的事情了/。”
大殿內,沒人說話,這滾釘板是剛出來的一種刑具,十分的殘忍,乃是刑部用來懲罰那些重刑犯的,這五公主如何受得了,皇家的金枝玉葉如何承受得了在那滿是鐵釘的板牀上滾上半個時辰,只怕早就香消玉焚了,就算饒幸活下來,也是生不如死的。
殿內,死一樣的沉寂。人人望着明堯帝/。
明堯帝的臉色比任何人都難看,正想說話,武寧候府的人這時候說話了。
“好,只要公主滾完了鐵釘,這件事便算結束了。”
這話只有武寧候夫人敢說,換成別人沒人敢說。
武寧候夫人話音一落,大殿內響起一道尖叫:“不,我不滾,我死也不滾。”
五公主鳳碧雲先是驚呆了,這會子回過神來,嚇得尖叫連連,陡的掙稅了夙燁的手,朝大殿最正中的柱子上撞去。
這一撞她是報着必死的決心的,所以狠狠的一撞之後,頭上鮮血直流,身子軟軟的往一邊倒去。
淑妃臉色一下子白了,朝着殿內的御醫大叫:“快,救救五公主,救救五公主。”
御醫立刻飛快地走到了五公主鳳碧雲的身邊,給鳳碧雲檢查了一遍,然後開始動手替五公主處理傷口,忙完了這一切,御醫站起身慌恐的稟報:“皇上,五公主這一撞,恐怕傷及大腦,她?她?”
“她怎麼了?”
老皇帝沉聲問,御醫顫抖的稟報:“五公主很可能腦子被撞傷了,她若是醒過來,只怕會成爲一個傻子,。”
“傻子,”
明堯帝大吼,大力的拍了一下案几。
殿下,衆人受驚,個個起身走到大殿正中跪了下來:“皇上息怒,保重龍體要緊。”
明堯帝沒說話,擡眸望向大殿正中立着的夙燁,一雙瞳眸堆滿了暴風雨,夙燁也不退讓,與他冷冷的對視着。
夙王爺早一伸手拉了夙燁跪下來。
最後明堯帝疲倦的開口命令:“大家都各自出宮去吧。”
“謝皇上。”
衆人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退出了祟佳殿。
夙燁和琉月二人望了一眼大殿中間被太監扶了起來的五公主鳳碧雲,若是鳳碧雲真的傻了,倒是她的福氣。
夙燁心裡暗下決定,待會兒出宮便命手下進宮查探一下,看看這五公主是真瘋還是假瘋,若是真瘋了,他便饒了她,若是假瘋,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一行人出了宮。
武寧候夫人一邊往外走一邊拉着自個的女兒,輕聲的問她。
“以後還敢招惹那上官琉月嗎?”
堂堂皇家的公主愣是被她和夙燁二人逼傻了,。何況是晏碧,若是她再招惹上官琉月,只怕會死得很難看。
晏碧一言不吭,但是心頭卻震憾無比,以往上官琉月對她所做的都是小手段了。
今日在大殿上她所做的纔是令人震憾的。
她竟然面不改色的讓皇家的公主滾釘板,簡直是?晏碧已經找不到形容詞形容這女人了,她從此後將離得她遠一些,再不找她的麻煩,否則就是是自找死路。
不但是晏碧,今日祟佳殿上發生的一切,使得所有的閨閣小姐都知道了上官琉月的血腥殘冷,所以她們絕對不敢再招惹這女人了。
琉月與夙燁二人一路往外走去。
路上碰上了君洛凡和鳳晟二人。
二人一個魅惑,一個清雍,不過兩個人的臉色皆有着擔憂,跟着琉和夙燁一路往外走去。
兩個人不忘提醒琉月:“小月兒,你要當心點。”
堂堂公主竟然被他們兩個給逼傻了,只怕明堯帝不會放過他們兩個,所以他們處境甚憂啊。
“小月兒,要不然我搬你家屋頂上去住。”
君洛凡開口說道。琉月一下子笑了起來,這時候還能聽到君師兄這話,確實挺讓人放鬆的。
琉月笑了起來,夙燁可就臉色難看了,陰驁的冷瞪着君洛凡。
“小月兒現在住在夙王府,難道你打算睡爺家的屋頂不成?”
“有何不可,”君洛凡一臉有何不可的表情,看得夙燁很想抽他一頓,臉色陰暗冰冷,眼裡射出眼刀子盯着君洛凡和鳳晟,他的長臂一伸摟住了琉月的肩,霸道的宣誓着自已的所有權。
“小月兒有我呢,你們兩個有多遠滾多遠,離得她遠些就行。”
鳳晟臉色微冷,瞪了夙燁一眼。
君洛凡直接大叫起來:“憑什麼啊,她是我師妹,愛她護她是我的職責,我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她,保括她,別忘了你之前總是欺負她。”
君洛凡一言落,長臂便伸出來打算摟了琉月的肩,順帶把他從某個殺氣騰騰的身邊解救出來,他的動作一起,只覺得迎面一股風襲來,身子一避輕輕巧巧的讓了過去,不過他的手落了個空,再看小月兒早被某個霸道的男人給拽走了,上了夙王府的馬車。
馬車之外,君洛凡的抗議的叫起來。
“今晚我去睡你家的屋頂。”
“你敢來,我便打得你找不着娘,摸不着爹。”
“你以爲我怕你。”君洛凡冷哼,身側的鳳晟一伸手摟了他,然後兩個人一路往宮門口的馬車走去。
鳳晟融融的開口道:“其實你不必擔心,我也不擔心,夙燁肯定有能力保護小月兒,我和你只要暗中注意着便行。”
君洛凡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認同了鳳晟的理。
好了,今晚他就不去睡夙王府的屋頂了,而且夙燁那傢伙分明是不好招惹的。
鳳晟又想起一件事:“君御醫,你是不是擔錯了心,宮中的那一個可是你表妹啊,怎麼就不見你擔心半分呢?”
“她與我何干。”
君洛凡冷哼一聲,轉身上了君府的馬車,身後的鳳晟摸了摸頭髮,笑意魅惑的上了隆親王府的馬車,一路離開皇宮出宮去了。
宮中。
紫薇宮裡,淑妃娘娘抱住五公主鳳碧雲哭個沒完,好好的一個女兒竟然這樣了,她越想越傷心,繼而恨起了上官琉月來,都是上官琉月逼傻了她的女兒。
可是她又轉而一想,自個的女兒也有錯,如若不去招上官琉月,又何至於害得自已變成傻子。
淑妃是想一陣哭一陣子,最後總算止住了哭聲,她雖然恨上官琉月,卻不打算去招惹她,只有女兒纔是個笨的,那上官琉月一看便不是好招惹的,她偏去招惹她,還有那個夙燁也是個不好招惹的,她若是招惹她,很可能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那她的兒子怎麼辦?
他今年才十來歲,還沒有能力保護自已呢,還有碧雲怎麼辦?她傻了,更要人照顧了。
寢宮外面,響起太監的喚聲:“皇上駕到。”
淑妃起身迎了過去,一看到明堯帝走進來,她趕緊的一福身子:“妾身見過皇上。”
明堯帝面容沉沉,並沒有理會淑妃,很顯然的他心中的怒火還沒有消掉。
淑妃一動也不敢動,維持着行禮的姿勢,明堯帝走到了五公主鳳碧雲的牀邊坐下,看到鳳碧雲一臉蒼白的睡在牀上,一點動靜也沒有,明堯帝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眼裡冷芒窄射,森冷異常。
一掉頭看到淑妃還維持着那姿勢,一揮手命令:“起來吧。”
“謝皇上。”
淑妃應聲走了過來,站在了明堯帝的身邊,和明堯帝一起望向牀上的女兒,看着看着便又流下淚爲,明堯帝直接呵責她:“真不知道你是如何教養她的,竟然一點腦子都沒有。”
明堯帝很喜歡五公主鳳碧雲,正因爲他疼寵鳳碧雲所以才養成她驕縱的個性,。
沒想到這卻害了她,一點腦子都沒有,哪裡是上官琉月等人的對手。
上官琉月,夙燁。明堯帝冷冷的想着,不再說話/。
淑妃也不敢說什麼,皇上明顯的很生氣,此刻她說什麼只怕都落不得好。
明堯帝坐了一會兒,站起了身往殿外走去,只扔下一句:“好好的照顧五公主。”
“是,皇上。”
寢宮裡,明堯帝剛走了一會兒,五公主鳳碧雲便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望着淑妃:“你是誰啊,嘻嘻?”
淑妃眼淚再次流了下來,伸手摸摸鳳碧雲的秀髮,罷罷,這樣也好,雖然女兒傻了,說不定因禍得福了,以後她再不去想夙燁了,也不會整日心事重重的想着過去的事情了,也不去想算計上官琉月的事情了。
夜色下,熱鬧的街道上,不時的有馬車行駛而過。
今日宮宴,隆重的開場,狼狽的收場了。
夙王府的馬車裡,夙燁拉着琉月睡在他的大腿上,一隻手溫柔的摸着琉月的頭髮,然後溫聲說道:“小月兒,你要不要睡會兒,等到了夙王府我叫你。”
琉月搖了搖頭:“我睡不着,一想到宮裡的那些事,我便阻心得睡不着覺。”
夙燁以爲她擔心皇帝派人對付他們,忙安慰她:“你別擔心,我不會讓人傷害到我們的。”
“我不擔心這個,”琉月一翻身坐起來,望着夙燁:“我是確得總是這樣勾心鬥角的很累。”
“經過今晚大殿上的事情,我想很多人不敢再招惹你了。”
先前小月兒說了讓五公主鳳碧雲滾釘板的時候,大殿內所有人的臉色都白了,不少人眼裡閃過驚懼。
想來以後沒人再敢招惹小月兒了,虧得她能想出滾釘板的事情來。
滾釘板是一種酷刑,一塊長三米寬兩米的木板上釘滿了鋒利的鐵釘,犯人要在上面滾半個時辰,直滾得皮開肉綻,若是自已不滾,便由官兵執行。釘鐵兩邊一邊站了一個兵卒,拉着犯人來回的滾動,那樣的話,更是沒有一丁點的活口,所以很多時候犯人寧願自已滾。
馬車裡,琉月神情幽冷,一言不吭,夙燁伸出手緊緊的摟着她,兩個人偎在一起/。
直到馬車外面響起了稟報聲:“爺,屬下進了紫薇宮一趟,查明瞭五公主確實已經瘋了。”
“知道了,”夙燁臉色冷冷,既然五公主瘋了,那他們便放她一馬,若不是她瘋了,他們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
不過夙燁想起先前五公主手上的一層綠色,難道說今晚的雨葵花真的是五公主所下,要不然她手上怎麼有綠色呢?
“小月兒,今晚的雨葵花之毒,難道真是五公主所下。”
琉月聽了夙燁的問話,知道他懷疑了,忙挑眉幽冷的說道。
“不是她下的也差不多,你知道爲什麼她的手上有雨葵花的毒氣嗎?”
夙燁沒說話,琉月又繼續往下說道:“其實是背後的人借她的手給我下毒的。她的長袖上便有雨葵花的之毒,我先前去驗她的手,已經先懷疑她的衣袖之上說不定有雨葵花的毒氣,然後我用了一個障眼法,把她衣袖輕拂過她的手,再用藥丸搓她的手,沒想到她的衣袖上竟然真的如我所料的有毒。”
夙燁一雙美目,光華流轉,直盯着琉月。
小月兒真的太聰明瞭,這樣也能被她想到啊。
琉月看他的神情不由得好笑起來:“你那麼驚訝幹什麼?實在是因爲五公主很笨,再加上她的膽子也未必有多大,不像是膽敢下毒的人,至於她去御膳房,應該是有人鼓吹她去了御膳房,她一衝動便去了御膳房,還帶了從御醫院偷出來的毒藥,可是她進了御膳房卻遲疑了,那背後指使她的人是算準了她的膽小了,所以便乘機把雨葵花的粉末下在鳳碧雲的衣袖上,你看,鳳碧雲遲疑不定,手伸出去又縮回來,這樣兩三下過後,雨葵花的粉末不知不覺的下在菜裡了。”
琉月還做了個示範。
“至於我誣陷鳳碧雲,乃是因爲藉機除掉這女人,不除她,她遲早還是來算計我們。”
琉月沒說話,眼裡血光點點。
“是誰在背後利用鳳碧雲動的這手腳?”
夙燁一開口,不等琉月說話臉色難看起來:“難道是冷昭儀?”
冷昭儀的目的不是殺掉夙燁和上官琉月,她真正的目的是擾亂了今天晚上的宮宴,因爲今天晚上皇帝有意冊封惠王爲太子,這賜封一下,對於三皇子鳳禎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所以冷昭儀纔會冒險阻止。
琉月聽了夙燁的話,點頭。
夙燁又快速的問:“那冷昭儀手裡怎麼會有雨葵花?”
他一說完想到了一個人來,周身涌起了冷氣,嗜寒的開口:“我知道冷昭儀的背後是誰了?”
“誰啊?”
“姬塵,不,應該是玉樑國的六皇子容昶,容昶精通毒術,可以說他的毒術不比你差多少,何況玉樑國離得玲瓏國很近,要想弄到這些稀奇古怪的藥很容易。”
琉月一聽到夙燁提到容昶,抿了脣不說話。
不可否認,恐怕事情便是這樣的,不過眼下她們不關心冷昭儀的背後是不是容昶,而是皇帝對於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恐怕很不滿,他會不會出手對付他們。
“皇上只怕對我們很不滿了,若是他對我們動了殺機,我們難道等死不成,不如先下手爲強。”
“你打算如何做?”
夙燁飛快的問,琉月璀璨的一笑:“我打算給皇帝下藥,你知道是什麼嗎?”
夙燁見她神神秘秘的樣子,不由得更緊的摟着她:“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福壽膏。”
“這是什麼東西?”
夙燁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東西,所以忍不住好奇,琉月卻不告訴他,打着哈欠直說累了,然後真的閉上了眼睛,夙燁抱着她一路坐馬車回夙王府。
一行人剛下了馬車,進了夙王府,便見夙鬆和夙竹二人在夙王府的門內迎着他們一行人。
夙鬆一看到夙燁進來,便飛快的上前,隨了夙燁和琉月的身後一路往夙王府的裡面走去。
夙燁看夙鬆的神色,分明是查出了些什麼,不由得沉聲問:“這是查出什麼了?”
夙鬆立刻壓低了音量說道:“回世子爺的話,屬下已經查清楚了,王妃所中的隱毒,正是柳側妃私下裡下的。”
“誰交待出來的。”
夙燁的臉色難看極了,黑沉一片,柳側妃這個賤人,竟然膽敢給他的母親下毒,好,他倒要看看是誰給了她這樣大的膽子。
夙鬆立刻稟報:“柳側院先前在王妃所住的院子裡安插了人手,被屬下給查了出來,屬下經過盤問,那兩名丫鬟倒是交了,柳側妃一直以來都讓她們盯着王妃蘭院內的動靜,有什麼事便去稟報她,她說柳側妃曾經在自個的院子裡發過狠,要給王妃下毒,我又查了柳側妃身邊的幾個人。聽說她確實曾經說過這樣的話,然後屬下把柳側妃的貼身嬤嬤給抓了起來,那嬤嬤交待,柳側妃確實從一個遊方郎中的手裡得到一些神秘的藥,究竟是什麼藥那嬤嬤不知道。”
“現在那藥可還在?沒讓那嬤嬤查一下。”
“屬下讓她查了,她說那藥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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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們,上章的末尾一小部分修改了一下,不是所有人中毒,是幾個人中了毒…
對了,親愛的們知道福壽膏是什麼東西嗎?來,告訴笑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