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載着三人一路狂奔,往山下跑去。
轉頭,魏洪辰和太子的禁衛軍廝殺在一起!
而跟在魏洪辰周圍的幾個符王強者在一邊看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還沒有決定上去幫魏洪辰。
魏洪辰想殺太子,這可是誅九族的重罪!
白月宴目的已經達到,也不再戀戰,立即展開‘浮雲仙蹤’的身法,準備先溜之大吉。
魏洪辰這隻老狐狸眼睛尖,在混戰的時候,還能騰出一隻眼睛來瞧白月宴。
眼見白月宴跑了,當即也不和那批禁衛軍交手了,騰空而起,直直朝白月宴追去!
只不過白月宴這具身體,修煉內力的時間實在太短,遠遠不能夠發揮‘浮雲仙蹤’的全部力量。
眼見魏洪辰這隻老狐狸馬上要追了上來,再逃跑已經沒有了什麼意義。
所以當即她也不跑,再魏洪辰即將追趕上來的時候,一邊身形急速倒退,一邊迅速在身前畫了一個陣法出來!
“金獅咒!”
符術形成,一條天青色的石子從法陣中咆哮而出!
青色的獅影一丈多高,揚起鋒利地利爪,朝着魏洪辰撲去!
魏洪辰只見那獅影鋪天蓋地而來,心下涌起一道不好的預感,忙迅速畫了一個金色盾牌,擋在自己的身前,那青爪猛地拍下!頓時無數道蜘蛛網般的裂紋朝四周擴散開來。
竟是金獅咒!
果然這丫頭是天階符脈!
否則絕對使不出這招一品天階符術!
不過話說回來,幸好這丫頭修爲不高,否則在符皇級別使出這個符咒的話,他的身體都要被這一招金獅咒拍成肉泥,不像現在一樣只是盾牌被拍碎!
白月宴使出了這一符咒,拖延了魏洪辰一陣,當即也不敢繼續停留在這裡,轉身發足狂奔!
魏洪辰望着那抹白影,渾濁的眼中佈滿了貪婪的慾望...他舔了舔乾涸的嘴脣,他卡在九階巔峰符皇這個位置已經很多年了,要是將這個丫頭的天階符脈奪過來,說不定就能一舉邁入符宗的階段…
他臉上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忽然朝底下一拍,拇指上一塊戒指中,金光飛出!
彷彿樹藤一般,深深地鑽入地底!
彷彿一條條扭動的金蛇,追趕着白月宴!
找到白月宴後,便猝不及防地從地上鑽出來!纏上她的手腳!
白月宴手中的劍用力劈下去,不料那金蛇竟然極爲堅硬,不僅沒有砍斷,那長劍還直接被震斷了,真的白月宴手腕隱隱發痛。
而那金蛇趁着這當口,迅速纏上了白月宴的手腕!將她四肢緊緊纏繞着,吊在半空中!
“嘿嘿,你繼續跑啊!”魏洪辰穩穩落在白月宴前面,一雙渾濁的眼睛,兩眼放光地將白月宴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彷彿在研究什麼秘密一般。
他老謀深算,白月宴剛纔使出那一招金獅咒雖然厲害,但是他真正感興趣的點卻並不在於此。她最厲害的地方,是她那不知道從何處學來的身法,以及她身體裡蘊藏的他從沒有見過的力量…
他越打量眼前這個少女,只覺得她全身都充滿了未知的神秘力量,這種神秘力量是那麼叫人心馳神往,欲罷不能!
“你,小丫頭快說出來,你剛纔使用的是什麼身法?還有剛纔我明明束縛住了你的符脈,你身體裡另外一股力量是什麼?”
白月宴看着他,淡定地問,“你想學?我可以教你”
魏洪辰一雙賊狐狸般的眼睛,從白月宴身上一掃而過,“我知道你接下來想說什麼,想讓我放了你,然後你把那身法告訴我?可是,小丫頭,現在你的性命可攥在我手裡,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
“至於關於那神秘力量,我自然有一百種辦法撬開你的嘴巴…在此之前,你今晚就乖乖給我交出你的符脈!”
魏洪辰使出一個封口術法,那紋路落在她的嘴巴上,彷彿一塊木板將她兩片嘴脣釘在了一起。
她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魏洪辰轉身疾馳,那金蛇纏繞着白月宴跟在後面。
往剛纔篝火的方向行去。
很快,便來到剛剛交戰的地方。
魏洪辰命令那金蛇將白月宴放到那塊畫滿奇異符文的石臺上,金蛇將她和石臺緊緊綁在一起。
魏洪辰興奮地往這邊白月宴,激動道,“從今以後,我活了幾十年,終於能有天階符脈了,到時候整個蒼穹國都要聽從我的號令!”
隨後目光兇狠地轉向白月宴,拿出長劍割破她的手掌,讓她的血液低落到石臺之上,滾燙地鮮血落入石臺之中,當即便和石臺上的其他血跡發生反應。
那些血色紋路,竟然順着石臺上的溝壑迅速流動起來,順着她掌心的切口,鑽入她的身體之中!
紅色詭譎的力量順着符脈,往丹田深處入侵而去!
白月宴閉上眼睛,那股紅色力量已經進入了丹田之中,並且朝着符丹伸出無數只觸手,觸手緊緊裹着符丹,竟是要生生將她的符丹從這裡剝離出去!
疼!
難以言說的疼!
隨着那紅色力量的每一次拉扯,白月牙都能感受到一股鑽心的痛苦!
眼見着那符丹已經開始鬆動,逐漸從她的丹田之中剝落的時候,一股黑氣從旁邊氣勢洶涌地撞過來!將那紅色力量瞬間擊退到離符丹極遠的地方!
那紅色力量的末端沾染了一點黑氣,彷彿一條尾巴沾了火星的狗,迅速從白月宴的丹田裡退了出來!
白月宴感覺到掌心很疼,低頭看去,那股力量被那莫名的黑氣擊退,末端沾染了一絲黑氣,狼狽地從她的掌心退出來,那一絲黑絲從她掌心的傷口一劃而過,,頓時那傷口便變成了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淋漓的傷口,隱隱可見白骨!
“啊!”一陣慘叫聲從旁邊傳來!
卻是魏洪辰的聲音。
魏洪辰彼時已經劃破了自己的手掌,對準血色紋路的盡頭,只等那股紅色契約之力將白月宴的符脈轉移到他身上!沒想到那股契約力量不僅沒有帶出白月宴的符脈,反而從她身體離帶出了一絲黑氣!
契約力量連同那絲黑氣鑽入他的掌心!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那一隻手掌竟然被那黑氣吞噬腐蝕掉了!
之剩下一個沒有手掌光禿禿的手腕子!
白月宴心下一驚,心道那黑氣竟然如此厲害!
魏洪辰不過沾染上一絲,整隻手腕便被吞噬了。
而且那黑氣還大有要一直吞下去的趨勢。
而像這種黑氣,白月宴的丹田還有一大團!
白月宴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來。
若非身體裡那道神識護住了她的符丹,她丹田裡的黑氣早已將她殺死千遍萬遍!一想起此事便覺得有些後怕。
與此同時,潛伏在腦海中的某些謎團,也漸漸解開了。
比如爲什麼趙姨娘有解封她符脈的火精,卻並不肯給她使用。
寧願讓她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活着,也不解封她的強悍符脈。
現在看來,恐怕就是因爲她身體裡有這團黑氣!
符脈冰封,阻斷了黑氣從她身體裡逃出去的路徑,讓這團黑氣永遠留在她的身體了,雖然無法使用符脈,卻能安穩地活下來。
而現在她解開了符脈,無異於將這團黑氣放了出來!
若非身體裡有神識,恐怕自己早已死了!
魏洪辰還在慘烈地叫着,黑氣已經吞噬了他半條胳膊!
白月宴眉頭緊縮,那絲黑氣不把他吞噬乾淨,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你這個賤人!又使出了什麼詭術!”魏洪辰沒有辦法阻止那絲黑氣的入侵,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被它吞噬!於是便將怒火轉移到白月宴身上,以爲一切都是白月宴在搗鬼!
“好!你個賤人敢害我!老子今天先殺了你!”他揚起另一隻手,凝聚了一股旋渦狀的符力,朝白月宴頭頂拍去!
“你傻嗎?不想死趕緊把你那半條胳膊砍掉!”
魏洪辰的手掌在離白月宴頭頂半公分的地方停下了,他收回手,看向自己的肩膀,眼見馬上整條胳膊都要沒了!一狠心朝自己的肩膀拍去!
那半隻肩膀被他一掌拍地斜飛出去!
肩膀處噴出半尺高的血污!
那絲黑氣還附在那隻斷手上,但是因此,魏洪辰也沒了生命危險。
只見他滿頭大汗,狠狠地喘着氣。
擡起頭來,一雙眼睛似乎要將白月宴吃掉一般!
隨後發瘋一般朝白月宴奔來,竟然想直接殺死她!
忽然背後一陣凌厲的強風打來,將他拍出十幾米遠!
一道漆黑的身影落在黑暗裡!
魏洪辰捂住胸膛,怒目圓睜地看向黑暗處那道陰影。
“是誰!敢偷襲老子!?給老子滾出來!”
黑暗裡兩道人影相互走出來。
竟然是餘霧茫和甄醫慈!
白月宴見到他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開心。
“大師父!二師父!”
甄醫慈忙過來,一邊給白月宴解綁,一邊罵道,“你個死丫頭!遇到這麼大的事都不和我們說,要是我們今天不來,你的小命可就折在這裡了!”
白月宴從石臺上下來,笑嘻嘻道,“我不是看你們今天忙着嗎?”
魏洪辰眼見白月宴被救下,如何甘心到手的天階符脈眼睜睜飛走?正欲過來從甄醫慈手裡奪過白月宴,一道灰衣身影從天而降,擋在他跟前。
“你是個什麼東西??”魏洪辰將眼前身穿灰衣的中年邋遢男人打量了一番,不認得,但見他年紀輕輕,便也不放在心上。
“我是個什麼東西?”餘霧茫仰頭將手中酒壺裡的酒水一飲而盡,隨後將酒壺往後一扔,“待會兒你就知道我是誰了?”
餘霧茫手腕翻轉,手中多了一柄明晃晃的長劍,將符力注入長劍之中,竟是用長劍迅速畫了一個符文…至於符文,白月宴分外眼熟!
這符文她畫了不下上千遍!
——神像!
“去!”餘霧茫怒喝一聲,腳底下浮現一個金色法陣,法陣之中,一道金色的虛影緩緩升起。餘霧茫朝前揮出一劍,那虛影也隨之朝前揮出一劍!
然而那神像揮出的一劍,可非同小可,足有摧山倒海的力量!
魏洪辰心叫不好!
這竟然是一品天階符術!
如果這術法是白月宴使用出來的,他自然不會擔憂!
但是是餘霧茫這個符皇級別的人使出來的,便完全不同了!
——一個符皇使用一個天階符術,是足以可以秒殺任何符皇的!
那虛影跟隨着餘霧茫的動作,速度極快!
魏洪辰奪不了,只能畫出個防禦金盾擋在自己身前!
強悍的力量順着盾牌傳遞在他的肩膀!
只聽得卡擦一聲,他感覺自己的肩膀已經脫臼了!
同時那股力量還從他的肩膀延綿不絕地往四肢流去!最後匯聚在他的內臟!
登時便感覺五臟六腑都錯了個位置!而那股力量還在綿延不絕地鑽入他的身體!
忽的,一絲絲溫熱的液體撲到他的臉上,伴隨着嘶嘶的聲音!
他轉頭,看到自己僅剩下的另外一隻胳膊,被悄無聲息的切斷了,而那嘶嘶的聲音,就是從他的傷口處發出來的。
兩隻手臂已經斷了,他沒辦法再畫符,眼下的他,和一個廢人沒什麼區別!
餘霧茫正要殺他的時候,被甄醫慈制止了。
“留他一條性命吧,也算給陛下一個交代。”
餘霧茫才收手。
白月宴兩隻眼睛緊緊盯着餘霧茫,心道她使完那招‘神像’後,都會變成廢人一般,大師父看起來卻沒什麼異樣。
似是知道她怎麼想的,甄醫慈再一旁,用嘲諷般的語氣道,“別看你師父現在風流倜儻,跟個沒事人一樣,其實身體疼得要死!”
餘霧茫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自顧自地走了。
魏洪辰那幾個帶來的符王高手,被白月宴的‘邪’殺了大半後,剩下幾個符王和太子的禁衛軍糾纏在一起,最後終究是寡不敵衆,被追趕到了這裡。
那幾個符王本來寄希望在魏洪辰身上,來到這裡卻見後者兩隻胳膊都已經被砍掉,躺在地上,如同一條蟲子,便心裡知道反抗無望,投降了。
“你們來地正好,這些人便交給你們,你們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吧?”甄醫慈對着那一隊禁衛軍道。
有的禁衛軍認出眼前之人,乃是符師學院的天醫老師,不敢怠慢,立即躬身道,“先生放心,此人儘管交給我們。”